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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番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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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这样,一个德性,等到姑娘死心塌地了就要撂挑子甩人了。”
“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我不能老这样在你们江家做客呀!泊阳哥哥。”
“泊阳哥哥,你再不娶我,我就要回扬州去了。”
她喊得几乎歇斯底里,后又变成极端无辜地祈求。
江泊阳震惊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却又无可奈何。
只好摸摸她的头,有些失笑地安抚她道:“宝贝儿,这么多人看着你呢?”
两人这是正站在陶然锦的正门口,人来人往地许多人笑着围观小两口吵架拌嘴。
江泊阳却若有所思,有些明白过来天青这些反常了。
她似乎把有些记忆忘掉了,特别是那些谢家获罪之后的事,那些让她感到不开心而难过的事,她吃过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都暂时忘了。
她把现在的记忆错乱的记成了那些小时候的事,连称呼都是,这样一想就说的通了。
“呜呜——”天青挡住脸,拉着江泊阳进了店,痛心疾首地说:“泊阳哥哥,我又给你丢人了。”
“不怕。”江泊阳揉揉她的头发,宠溺道:“别人都说江南江泊阳脸皮甚厚,若有排名可称天下无敌,你多丢几回人也没关系。”
“噗嗤!”天青被江泊阳这一下逗笑了。
“大少爷。”老板恭敬地朝江泊阳一礼,江泊阳微微颔首。
老板又满脸堆起菊花褶子般的笑容,招呼天青:“大少奶奶,您看上点什么?小的给你打包。”
“等等。”天青叫住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板满脸堆笑,看了看江泊阳,他面无表情。
天青狐疑地看过来,对老板穷追不舍地问:“你别看他,我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板急得头顶冒汗,以为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道:“谢姑娘,您和我家大少爷不是早有婚约,就快成亲了吗?”
“是这样。”不是想象中什么不好的话,天青装腔作势地敷衍了一句。
江泊阳上前揽过天青,对那老板吩咐道:“给大少奶奶把今春最新款的胭脂水粉、口脂黛石全一套包起来。”
“要……要这么多吗?”天青有些结巴,这也太奢侈了,他从前都不让她多买的,每次最多只买一两样,说是对皮肤不好。
“那下一季又上新款怎么办?”天青有些不甘心,先给自己打一剂预防针。
“那就再买。”江泊阳财大气粗,“全一套。”
吃了这颗定心丸,天青已经喜滋滋有闲心品品她那些爱不释手的宝贝了,果然女人对梳妆打扮有天生的喜爱。
谢天青现身陶然锦,让江泊阳赶紧娶她,这消息不胫而走。
全因那些江南民众雪亮的眼睛看到了这一幕,更何况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江南人都知道江泊阳的未婚妻醒过来了!江泊阳男神的婚礼不远了!!
夜晚睡时,江泊阳郑重地问天青:“青儿,咱们成亲吧?好不好?”
“嗯。”姑娘亮晶晶的眼睛,乖巧点头。
“宝贝儿——”江泊阳内心一激动,狠狠地亲上了那诱人的樱唇。
越吻越觉得还不够,想要的更多,只想索取,索取,再索取。
可怜姑娘才醒过来没多久啊!已经当成面团被戳来戳去了,只差临门一脚,最后一层布。
姑娘憋红着脸快要滴血般,声若蚊吶:“泊阳哥哥,你说过这个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才可以有的。”
“唔。”江泊阳无奈地败下阵来,不死心地趴着不想撒手,怀中温香体软的一团实在是太诱人了。
姑娘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泊阳哥哥,你下来,好重。”
“就这样待着,还是要这样那样,你选一个?”江泊阳故意逗她。
姑娘又开始无辜地眨她的大眼睛了,非常天真地问:“什么是这样那样?”
“咳。”江泊阳被自己挖的坑埋了,翻身下来,好好躺好。
姑娘嫩滑小手追上来,又在游走,找那颗小丸子。
“青儿,松手,乖。”
找到了一把攥住,江泊阳咝地一声,刺激得倒抽一口凉气。
姑娘不撒手:“我喜欢摸。”
“祖宗!”江泊阳无奈,摸摸她的头:“爱摸就摸吧!赶紧睡觉!再不睡,我可保证不了真不干点什么了?嗯?”
*
江泊阳大婚,江南倾全部民众前来贺喜,流水的宴席摆了十多天。
多年后,凡事江南人谈起这场令人歆羡的婚礼,都免不了徜徉陶醉一番。
人人都为有幸见证这美好的一刻,食了那玉盘珍馐里的宴席,仿若上九重天吃过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一般。
鸳鸯帐暖成双对,春宵一刻值千金。
江泊阳是用发颤的双手,挑开大红的盖头的。
儿臂粗的红烛,照着新房里一切都是红的,映着人儿的脸,分外醉了。
曾几何时,在梦里有一美人,也是这般盈盈坐在他榻前,待他将盖头掀开,眸中映出春水照梨花。
魂牵梦绕了许多年,如今美人儿终归他怀里。
江泊阳忽又有些近梦情怯,他不知道盖头底下,心心念念的人儿脸,是悲是喜。
好像是哭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下来。江泊阳睁了睁清明的眉眼,她是真的在哭。
江泊阳一下急慌了神,用袖子去给她擦眼泪,指肚儿抚过微微红肿的眼皮儿。
“别哭,别哭,乖。”
安慰得不得章法,语无伦次。
“江泊阳,是不是该到了梦醒的时候了?”她带着哭音开口说话,话未说清楚,自己却已经泣不成声。
江泊阳手忙脚乱安抚着她,“不会的,一切都过去了。这些都是真实不是做梦。”
原来,她自己都混乱了,把这段时间醒过来的事当成了梦境,那么她梦里又曾见到什么更令她绝望的事呢?让她两年时间迟迟不愿意醒来。
“真的吗?”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浮木。
“真的。”江泊阳哑着嗓子,悲噎地告诉她,“乖,都是真的,没人骗你。”
他的乖宝该受过多少苦,当初以为她失忆的时候,他多么想从前的记忆她能永不记起。
那些伤痛,她不记得了便可以重新开始,他为她记着,为她辛苦为她伤。
可她不是不记得,她一直都知道,只在自欺欺人的假装自己不知道罢了。
江泊阳伸手掩面,拿开手时眼圈一片熬得通红。
不知是不是那句没有人骗她,触动了心事,忽地她就嚎啕大哭起来。
江泊阳用吻堵上她,一遍又一遍吻掉她的眼泪,咸涩,苦辣。
“为什么要骗我?”她可怜兮兮地问,睁着泪眼瞧着江泊阳,“你明明知道的,就算我进宫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把我推进去?”
“难道就为了救公子颀?你就那么自信地以为刘秀真的不会杀我?”她一拳一拳砸在江泊阳胸口控诉,“公子珩,你何其心狠!你若将事实告诉我,难道我不会答应吗?颀也是我的朋友,不止你一人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为什么骗我?”她一遍又一遍地问,不能释怀,“公子珩,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了。”
虽说这是无妄之灾,但江泊阳甘之如饴,只要她愿意发泄出来就好。
他把她禁锢在怀里,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吻她,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慢慢地安抚着她平静下来。
冷静过后,她突然起身,要往外走。
边走边扯着身上大红的喜服,满脸异常严肃地道:“江泊阳,我不能嫁给你。”
江泊阳追上去,伸手捞住她圈在怀里。她又想让他放手,她挣扎,他不放,无论这一次,还是以后任何一次,他都决不会再放手了。
“你不能嫁给我,那你想嫁给谁?”
她停下来呆呆地想了想,“我要回长平去。”
“我问你想嫁给谁?!”
她认真地想了想,抿嘴答:“我会好好呆在长平,如若这辈子一定要嫁人,不论是宋和也好,刘福也罢,无论是谁都可以,但唯独你江泊阳不行。”
“唯独我?”江泊阳被气笑了,“十年如一日,我江泊阳还真得你次次特殊相待,何其有幸。”
“……我要回长平。”
“好,我跟你走。”
江泊阳抱着她就要出门,天青艰难地攀住他,“江泊阳,我不会嫁给你的。”
“那你为何就肯嫁给宋和?嫁给刘福?”
“……不是——”
“不是?”江泊阳截断她的话,脸色开始阴沉,“就因为刘福那草包天天对你示爱?就因为宋和在你心底一直神圣?还是你喜欢他?”
“……”面对他一连串的质问,她一个都回答不了。
“宝宝,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江泊阳叹了口气,“每一次的变故,你都将我推开,你有没有想过我江泊阳的心也是肉做的,被你一次又一次地抛弃,它也会疼?”
“……”天青沉默了,她每次都将伤害江泊阳当成理所当然的了。
他在她心里一直强大,她以为他不需要人疼,原来人心都是肉长的。
江泊阳将她的手按在他胸口上,感受心跳。
“你知道吗?我认识宋和的时候,他跟我讲,他欢喜着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她聪明冷静,虽不大爱笑却从来不哭,终有一天他要娶她回家。”
江泊阳缓缓给她讲着他与宋和之间,那些她不知道的事。
“后来,因为藩镇大乱的事,我开始谋划江南。宋和替我去西北打探情况,他说他不放心他的姑娘一个人在长平。”
“我到了长平镇,去了玉屏山,带着宋和的面/具,替他去见一见他的姑娘。”
“可我在炼瓷的山窑里,见到的分明本该是我的姑娘,她什么时候成了宋和最欢喜的姑娘呢?”
“她扑在我怀里,哭得那么伤心无助,我想亲亲她的眼睛,我想哄哄她笑,我想要她别哭了,但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提醒着自己是替宋和来的,但这是我的姑娘。”
“我手足无措,却又有些开心。你看,这就是我的姑娘,宋和说他的姑娘不爱笑却从来不哭,我的姑娘和他说的一点不像,她明明抱着我哭得很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