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鬼》穆小穆

8、第八章

　　石渔笙好多天没有打开盒子了，往常就他们俩的时候基本石渔笙都会让孔鬼出来放放风，可上次那一出伤了他的心，不管不问的，一点同门情谊也不顾。
　　这天，石渔笙打算享受一下，捧着装着孔鬼的箱子和一些必备品到了一楼负责登记的地方。店主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年轻。估计是家里的亲戚什么的帮忙看店。
　　屈指叩了叩柜台，小年轻摘下放着嘶吼摇滚乐的耳机“什么事？”
　　“这附近有洗澡的地方吗？带浴池的那种？”
　　小年轻摇头晃脑挺热络“有啊，顺着对面那条街往左拐，直走，不远就有家洗浴中心。”
　　“挺豪华的那种？”石渔笙问。
　　“条件挺好的，嘿嘿，还有额外服务。”小年轻笑的即猥琐又暧昧。石渔笙摇摇头，他不想去那样的地方，人太杂，他这身行头，总会引起关注。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我想去比较简陋的那种，只要有浴池就行。不需要什么额外服务。”
　　小年轻撇撇嘴，觉得这人不解风情，而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动了动嘴说了一句“那没啦。”这三个字说的犹犹豫豫的。
　　石渔笙看了他一会，也没有强求，道了句谢。就带着孔鬼出门了。
　　先按照小年轻的介绍到了那家洗浴中心，果然是富丽堂皇的，门口排了不少的车，石渔笙站了一会，摇了摇头。顺着街道往回走。没走多远就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门脸很小的浴池。之前之所以没看见是因为浴池的牌子已经脏的看不出字样了。现在发现是因为石渔笙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穿着不太好的大汉拿着个塑料袋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袋子里很明显装着洗浴用品。
　　看着男人一脸见鬼的样子又想起之前小年轻一脸的欲言又止，石渔笙笑了笑，看来，他找到个好地方。
　　从窄窄的门口进去是一道逼仄的楼梯，向下的。是个地下浴池。石渔笙走过很多地方，这样的浴池他见怪不怪。一路走到尽头是一排塑料帘子。可能是挂了很多年，颜色已经发黄了。
　　掀开帘子之后就到了一个并不大的空间，棚顶上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的转动着。离楼梯口没几步就是一个在墙壁夹角安装的玻璃柜台，里面有香皂毛巾之类的东西，柜台上摆着一个烟灰缸，还有一台影碟机。柜台后面没有人，有一张简陋的行军床，床上面的墙壁上挂了一大堆看不出四五六的黄纸，像是符咒，又像是鬼画符。柜台左面墙角是打开的，挂着黑乎乎的棉布帘子，里面不是传出锅炉运作的声音。
　　再一转头，就看见不长的一段小走廊，走廊右面是鞋柜，左面相隔不近有两个白布帘子，分别写着大红字样的男和女。
　　四处打量之后石渔笙清了清嗓子“有人吗？”
　　隔了好一会才从锅炉房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佝偻着背部，像是罗锅一样弯曲着，角度很大，因此看人的时候黑眼球需要吊起来，再加上满脸的褶皱，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森。
　　“歇业了。”男人的声音又低又糙，很刺耳。
　　“大门开着不做生意，没有这个道理。”
　　男人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遍石渔笙，嘴巴嘟嘟囔囔，一般人绝对听不清，可石渔笙听的很清楚他说的是“劝你不听，劝你不听。”
　　石渔笙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按照男人的报价交了钱。在男浴池门口换了脱鞋，大摇大摆的掀开白帘子走了进去。
　　浴池的里面和其他的地下浴池没有什么区别，两面换衣服带锁的柜子，一面摆放着一排木质的凳子。剩下的那面就是洗澡的入口。
　　唯一怪异的是，只有他一个客人。
　　石渔笙很满意，脱光衣服打开玻璃门，积攒的水汽就涌了出来，里面雾蒙蒙一片，有种要升仙的即视感。隐约可以看见喷头还有中间一个很大的水池。
　　一点没犹豫，也没去喷头底下，抱着盒子直接跨进了池子。池子里的水很热，有些烫人，可对石渔笙来说，刚刚好。把箱子打开，将红盒子放在水上，它就飘飘的浮在水上面，轻的像个泡沫。
　　石渔笙靠在瓷砖壁上，满足的叹了口气。
　　完美。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舒服了，心情就会好，心情好了就打算对孔鬼好一点。
　　打开了青铜锁，掀开盖子，不见孔鬼出来，石渔笙就捧起水往里面浇。浇了好一会才见孔鬼冒出个脑袋，两只眼睛毫无情绪的盯着他。
　　石渔笙笑了，孔鬼现在的样子还挺恐怖的，就露出个脑袋，死不瞑目似的盯着他。
　　又捧起一捧水，淋在孔鬼头上，那水完全没有任何阻碍似的透过了孔鬼的脑袋落入盒子里。
　　“你也洗洗。你都多少年没有洗过澡了？”
　　这句话挺讨人嫌，不过孔鬼也没说什么，托着那可以无限延长的锁链从盒子里迈进了水池里，在水里的孔鬼和在平底上的孔鬼没有任何区别，衣服不会湿，水流一波波的涌向他的身体就像穿过一道透明的墙。
　　孔鬼百无聊赖的在水池里逛来逛去，一眼都不看石渔笙。
　　“闻这的味儿，你不饿吗？”石渔笙问道。
　　他进到浴池大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不大，隐隐约约的飘散在空气里。这味道对于孔鬼来说不亚于色鬼闻到美女的香水，吃货闻到山珍海味的想气，那是可以迷惑鬼心的味道。
　　孔鬼继续的走来走去，完全当石渔笙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