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青青》顾明思钰

20、【二十】

　　柳江南中考后的一整个暑假，全都闷在家里学习了。
　　柳妈妈自然开心的不得了，而邀约连续被拒的赫连拓却郁闷的想捅死柳江南的心都有了。

　　于是新学校开学报到那日，赫连拓自然忍不住拽着柳江南，想揍。
　　柳江南被她拽的原本梳的整齐的头发微松，她推开赫连拓说：“你这是要绑架啊！”
　　赫连拓一瞪眼：“绑的就是你！还是不是朋友了！约你十次，十次都不出来！说好的考完一起飞呢？！”
　　柳江南终于掰开赫连拓握着她衣领的最后一根手指，立刻开始重新梳头发。她说：“飞不动了，我都快胖死了，还飞什么飞。”
　　“你胖个屁？”赫连拓白眼翻得都快回不来“你胖我还能活？你看看你这胳膊？我徒手都能捏碎！”
　　柳江南重新梳好头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快去教室吧，不然要迟到了。”柳江南默默地转移了话题“哦对，你是几班来着？”
　　“这个鬼学校居然有三十个班你能信？”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一个班快五十个人了，学校要挤疯了吧！”
　　“……那个，大哥。劳驾，您几班？”柳江南青筋直跳。
　　“十七班。”
　　“……那挺巧。咱们同班。”柳江南有几分放心，她最怕一个人到一个新地方去，没亲没故，好似被人遗弃。
　　对方却是毫不惊讶：“早知道了。刚才在门口就查到了。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哼。”还有点儿小脾气。
　　柳江南顾不得热，上前挽了赫连拓的手臂，柔声细气的哄她：“好了好了，不气了。这不是跟你一个班陪着你呢？往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就别在意那些细节啦。”

　　赫连拓小孩子心性，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极是好哄。此刻听柳江南一说，也就算了。当下又扬起笑脸来和柳江南说起暑假有意思的事儿。柳江南也格外配合。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两人说说笑笑找到教室，教室里已有一些同学坐在教室里。她们有的大约也是之前就认识的，此刻三三两两，各坐在一堆聊天。她们之中有几个坐在一起的女生见柳江南和赫连拓进来，一时止了话题，纷纷转过头来。其中有个为首的女生先对她们笑了笑。柳江南怯生，只回以微笑，赫连拓却是大咧咧的挥了挥手，和她们打招呼。

　　“老师还没来呢，你们要过来坐吗？”那个为首的女生对赫连拓说。
　　赫连拓回过头去看了看柳江南，柳江南点点头，赫连拓才对那为首的女生笑说：“好啊。”说着二人一起走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下。赫连拓说：“我叫赫连拓，你们好。”
　　“我叫纪年，年年有余的年。”那为首的女生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朋友们说“我们是一个初中的，之前同班。”
　　赫连拓哥儿们似的一把揽过柳江南：“我俩也是。这是柳江南。”

　　“你就是柳江南啊？”纪年身边一个穿粉运动衫配纯白运动短裤的女生忽然出声。
　　柳江南望向她，点了点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全市第一。”
　　柳江南觉得这话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但见那女生脸上带着几分善意的微笑，又觉是自己多心。她本想说‘碰巧的而已’，但又觉得更像是某种炫耀。就只好对着她又笑了笑。

　　一众女生见柳江南也不爱说话，一时没趣。加上旁边有个妙语连珠的赫连拓，自然就抛下了柳江南，没多久就和赫连拓混了个熟。

　　待她们的班主任进来时，这一堆女生早就相见恨晚，巴不得立刻抛下班主任去市中心一家新开的店去买衣服。

　　班主任在讲台上重重的咳嗽一声，原本闹哄哄的班级也即刻安静了下来。同学们坐回各自的位子。

　　柳江南照例和赫连拓同桌。
　　赫连拓正在兴头上，一时被打断，还有几分闲不下来，此时正兴高采烈的东看西瞧。
　　柳江南摇摇头，并不理她。只抬头看向班主任。

　　她的新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妇女，头发梳的整齐光亮，虽已生白发，但仍看着精神抖擞。她板着一张脸，目带凶悍，一看就是那种教了许多年书，颇有经验的老师。

　　柳江南一贯怕这样的老师，默默坐的端正了些时，不忘偷偷捅了捅赫连拓，示意她收点心。

　　直到班上安静的一丝声音也没有之后，班主任才开口。她中气十足，又威严无比：“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张。相信有很多同学都很了解我，我也不再多浪费时间了。下面我来说一下班上的规矩……”

　　“你了解她？”柳江南耳边传来赫连拓的声音。
　　柳江南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及我妈了解。”
　　——柳江南从小到大的班主任，柳妈妈总是要极尽所能，通过各式各样的手段去打听并了解的。如果不是一个好老师，那柳妈妈是绝不许女儿念这个班级的。

　　赫连拓沉默了一下：“阿姨还是那么厉害。”
　　柳江南心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班规冗长，听得柳江南发困。大抵半个小时，又或四十多分钟后，班主任终于停下，开始任命班委。身为全市第一并全校第一的高分考入一中的柳江南，自然没逃过当班长的命运。

　　“感觉以后，我在班上人缘会很不好的。班长都要给老师打小报告，我现在已经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了。”放学的时候，柳江南这般担忧。
　　赫连拓全不把闺蜜的担忧当一回事：“怕啥？我还是英语课代表呢。”
　　“咱们没在一个频道上赫连拓。”
　　“哎，这不是重点柳江南。”赫连拓背上书包“反正你还有我呢。”
　　“这倒是。”柳江南一想，就算班上同学都不爱搭理她，那她至少也还有一个赫连拓，便也释然，和赫连拓一道儿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