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想影真心

16、缓冲

　　话说回来，杀人这种事真的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吗？即便在这个网络科技发达的时代，网上充斥着各种杀人的不幸案件，然而那种数量，和人类的总数相比的话，其实一点也不算多吧，在数学方面，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如果有人觉得这种说法太过冷酷的话，那我们就来试想一下吧。
　　假如说每个城市当中都会两起杀人案件好了，而一个国家又那么多城市，算下来就这个国家，光杀人事件就能抵达三位数了。这是个很高的数字。
　　然而，和这个国家的人口相比的话，和这个国家的十几亿人口相比的话，确实又太过地微不足道了。
　　千万分之一，又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数据，也就是说，每一千万个人中，就会有一起杀人事件，而若因这点便开始感慨的话，那再说一句，在这一千万个人当中，又有几人能亲眼看到杀人这种事呢？
　　一把简单的刀子，只要鼓起勇气，不止能杀鱼，也能将它捅进人的肚子，把人杀死，而杀人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比杀鱼看起来容易多了。但这是因为凶手太过残暴，又或者受害者太过软弱，都是未知的事情。
　　因此，如何会亲眼看到杀人呢？
　　不是从“人群中挑选出谁”而是在“某个人身上怎么发生”……
　　从必中到有几率会发生……
　　这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事情状态。
　　所以当从整天要喝着我要杀人的日常中醒悟过来，看到有人真的被杀时，会感到手足无措。
　　即使不是自己动的手，也会有种感觉，一种荒诞不羁地感觉，它主张在那里动手的人是自己。
　　千火我的呼吸停顿了一瞬，接着，就如在溺水的浅滩中浮上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普雷.维兰惊讶的表情，烙印在千火我的视网膜上。
　　千火我身体像已停止了机能，一动也不动。
　　那张开的嘴巴，似乎轻松地向上扬起了嘴角。
　　“但很可惜。”
　　他轻轻地说。
　　“我好像还能继续做你讨厌的事，小姐。”
　　普雷.维兰若无其事的说话，给了少女和他刚才同样的惊讶，确认一样，她开始搅动手中的武器，然而……这貌似带给了她绝望，惨白的颜色，慢慢爬上了她的脸庞。
　　“很奇怪吗？为什么我没有事？那么我们来猜猜看吧，我到底有没有心脏呢？”
　　这岂是能猜猜看的问题，只要是动物，就都有心脏，然而既然他会这么说，答案就要持怀疑态度了，这样虽然可笑，但有席天洁的前车之鉴，也就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了。
　　“你是傻瓜吗？没心脏你不早就死了吗？”
　　但少女直接了当地说。
　　“……”
　　一点也看不出迟疑，一点也看不出怀疑。
　　“预料之外啊”的表情，普雷.维兰不禁摇头苦笑。
　　“喂喂！一般他这么说，就算他真的是说假的，不都应该怀疑一下吗？”
　　你傻瓜吗一样的表情看向千火我，少女语气不快地说。
　　“既然知道他说的那是鬼话，你还愿意去相信他？”
　　“……”
　　千火我语塞。
　　“小哥，确实啊，你应该学会自己去思考问题，而不是去相信或怀疑他人的话，虽然那样会比较轻松一点啦，不过那样很容易着别人的道。”
　　普雷.维兰抬起头，态度轻浮地教训千火我。他似乎没想他就是自己说的给别人放道的人，
　　那么，这样很不舒服，这么说着，被那个神秘武器刺了个透心凉的普雷.维兰，往前小小地迈出一步，步距大概有两尺，脚步往前前进两尺，身体自然也是，于是刺入他胸膛的武器，就这么给拔了出来。
　　脸色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被他这样异常的态度吓到，少女手掌松开，不禁往后退去。
　　普雷.维兰扭头瞧向她。
　　“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少女摇头。
　　“啊，我想也是这样。”普雷.维兰看向千火我。“你呢？不想知道吗？这可是件很重大的事情呢，保证你们看了不吃亏。”
　　说实话，如果说千火我不想知道那是骗人的，虽然在普雷.维兰的立场上来说，这应该不是想让人了解的情报，可他却像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巴不得让两人知道。
　　千火我刚想说话，受不了似得，少女忽然大叫出声。
　　“不管了！不管了！想聊天你们就自己聊去吧！我不奉陪了！”
　　“咦？你要离开了吗？”
　　“当然！为什么我还要留在这里看你们两个废话？说回来今天真是糟透了！为什么会遇到你这种人啊？！”
　　“因为是我去找你了啊。”
　　“你为什么要找我？找到我后还想杀了我？”
　　“当然，有我的理由在啊。”
　　“理由？”
　　少女显得很疑惑，看了普雷.维兰一会后，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千火我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好像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他。
　　“就是你们刚才说地食尸鬼什么的？那真抱歉，我最怕那种东西了，所以就请你饶我一命吧，我还不想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不是常这么说吗？虽然有点不对，总之就是那回事吧。”
　　普雷.维兰……神色古怪地注视着少女。
　　“那好像是佛教说的，我看起来像和尚吗？”
　　“是吗？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什么教的话，救人总归是好事吧？放我一命怎样？”
　　“这个嘛，听起来好像行得通。”
　　“那就这样啦，你们慢慢聊，我还没吃饭哪，肚子都咕咕叫了，要抓紧时间找个地方去吃一顿呢。”
　　说完，也不等普雷.维兰回应，她就已经转身，向着这条巷子外走去，然而还没走到两步，仿佛在地面上滑动，普雷.维兰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带上我怎样？接连处理你们两个的事，我也有点饿了呢，肚子也咕咕叫了。”
　　“很抱歉，这个地方可没有外国人吃的西餐。”
　　看到普雷.维兰突然出现在眼前，虽然有些惊讶，但少女还是在前后看来看去的同时，冷静地说着。
　　“不需要。”普雷.维兰摇头。“你好像有些搞错的地方，外国人吃的也不一定都是西餐，中餐在外国其实还挺有名的。比如说我，就是喜欢它的人其中之一。”
　　“看不出来。”
　　“很多人都这么说。”
　　“那么你不杀我了吗？”
　　“留在吃完饭之后也行嘛，反正在预定到来之前，我还有大把的自由时间。”
　　“……”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千火我总觉得，普雷.维兰那，似笑非笑的脸，越过少女的肩膀，往他这里看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少女突然转身，快步来到千火我身边，和他站平，随即看向普雷.维兰。
　　“可是很不巧，我也有预定，我要和这个傻瓜一起去吃饭。”
　　普雷.维兰挑了挑眉，歪头说。
　　“你们两个不是陌生人吗？”
　　“谁说的？”
　　“不用谁说，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哦？这句话你也会说吗？不过你明白它的意思吗？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所谓的明眼人啊，是指眼睛没有毛病，不用戴什么乱七八糟眼镜的认哦。”
　　是这样吗？千火我疑惑地瞥向少女。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少女用力地瞪了回去，于是千火我只好看向别处。
　　“是这样吗？”
　　普雷.维兰对此似乎深信不疑。
　　“是的哦。”
　　她竟然恬不知耻地点头同意。
　　普雷.维兰似乎当真相信了她的鬼话，抬起手，摘去他戴着的墨镜，然后，那个压迫般的金色眼睛，就从眼镜后面露了出来。
　　这是千火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整张脸，他戴着眼镜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和他的样子一样，是个轻佻的，惹人不快地杀手……当然这个印象是在还没见到他的时候烙印的，现在的他看起来，虽然同样给人轻佻的感觉，但从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的笑意，俨然一副严肃的模样。
　　“我以为我学的很好的来着。”
　　“你还差的远呢！”
　　少女瞧不起人地说。
　　千火我觉得这句话好熟悉，可就是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那就拜拜了！想再来找我的话，就等我吃饱喝足吧！”
　　少女手臂一勾，将千火我的手臂向她勾了过去，她双手抱着，带着千火我转了个圈，背对普雷.维兰，接着扭过头去。
　　“拜拜喽。”
　　“拜拜，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少女皱起眉头，将头转回来，思索着的她，忽然发现千火我正看着她，看她看过来，就将视线转移到两人相交的手臂上，少女抬头看着他，似乎明白这是千火我在说，放开我，可她似乎对千火我的要求并不感冒，还反其道而行，将整个上身贴在了他身上。
　　“你做什么？”
　　“你再动我就要被那人杀死了。”
　　“……”
　　千火我回头看去，只见昏暗的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普雷.维兰似乎已经走了。
　　“他已经走了。”
　　“吃饭去了？”
　　“我怎么知道？”
　　“你们不是认识吗？”
　　“你认为见面就说打打杀杀的我们是认识的那种关系？”
　　“那你们除了那种关系还有什么关系？”
　　在谈话的同时，两人已经开始往前走。少女已经从千火我身上离开，只是手臂还勾着。千火我想把它抽出来，只是只要一动，少女就会立刻察觉，将本就紧紧缠绕的手臂，缠的更紧一些。
　　“他不是都说过了吗？我想杀了他。”
　　继续坚持着从少女手中挣脱，千火我顺带说。
　　“我也被他追杀过。”
　　虽然感觉比较比较奇怪，但比起说被席天洁杀死，被普雷.维兰更让千火我有实感。
　　“他为什么要杀你？”
　　“你呢？他为什么要杀你？他和我们刚分开，就遇到了你，你是有哪里和常人不同的吗？”
　　“不同？”
　　嘴角一扬，少女露出微笑，看她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想象不到她会和普雷.维兰那种人打在一起，而且还在其手下坚持了那么长时间。
　　千火我知道，自己在普雷.维兰手中，什么都不是，他曾“亲眼”看过普雷.维兰对“他”做了什么，所以千火我有时也认为，普雷.维兰会不会也是所谓的怪物。
　　毕竟被刺穿身体而无恙，实在非常人所能理解。
　　“你说的不同，是指这个吗？”
　　少女抽出一只手，修长的五指慢慢握拢，然后千火我就在近距离看到，细小到很难看见的黑点，在她的掌心，就像卷进了飓风中，疯狂地旋转着，而随着这些黑点的旋转，仿佛带动了拳头附近的空气，无形的物体就开始翻滚起来。
　　细微的风声，从少女手中隐隐传了过来。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呢……”
　　同时在千火我心里也说，除了这个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确实和常人有些不同，毕竟谁能做出这个呢，但要说因为这个就要杀我的话，就有点小题大做了。”
　　“我觉得像超能力这东西，保不准会被奇怪的组织抓走，解剖做研究。”
　　“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
　　少女看向千火我，千火我也看着她，两人面面相觑三秒钟，千火我先转头。
　　“好吧，我也是听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他说他是什么什么对怪者的见习生，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除掉那些不正常的怪物，也就是我们……”
　　“啥？”
　　“你惊讶的什么？”
　　“不，我没有惊讶。”
　　“真的吗？”
　　“真的。”
　　“那松开我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什么？”千火我保证，这是他从少女脸上，见到过的最凶狠的表情。“我这样一个美少女倒贴你还不满意？”
　　“……”
　　倒也不是不满意。
　　当然这是不能说的。
　　不过自称美少女的人竟然真的存在，倒是让千火我吃了一惊。
　　“话说回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等你吃完饭后，那个人不是会来找你吗？”
　　“说的也是……”
　　“……”
　　少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陷入沉思。
　　她只要不开口说话，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清秀的脸庞，及肩的头发，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她的身材很匀称，就像一个运动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说。
　　“但我也没什么办法吧，所以除了逃跑就没其他办法了。”
　　“能逃的了吗？”
　　“你在小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