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林慕七

5、诱拐个萌萌哒姑凉回山寨

　　撑着沉重的脑袋，我醒了过来，还是原来的床单，还是熟悉的贼窝。

　　二狗和盒子难得规矩地站在一旁，眼里透出明显的担心和关切。

　　看到如此感人肺腑的场景，我热泪盈眶。

　　“兽医请了没？”

　　“水——”第一个音节还没发出就呛进嘴里，我连忙弯下腰捂着胸咳嗽，霎那间感觉自己是即将呕血而死的林黛玉。

　　“大哥你没事吧？”二狗靠上前来试探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同时转过头问盒子：“他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放心，就大哥那点智商，喝不喝都是个位数。”盒子不紧不慢道。

　　“……我不想见你，谢谢。”我伸腿踹了二狗一脚。

　　身经百战的二狗提早反应过来躲在一边，盒子安慰地摸摸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发虚。

　　临走时盒子留了句话，教我羞愤得直挠墙。

　　他说：“今早上不知是谁梦里说了句‘靖安，这里没人，我们……’，口水还糊了一脸。”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寨出走。

　　拿着不惧下了栖月，刚至官道便看见一十四五岁的黄衣妹子，面容生得娇俏可人。

　　见到我，她立即朝这边走来，我一时愣在当场。

　　由于比我矮半个头，她说话时脑袋稍微仰起：“哥哥，最近江湖很不太平，这栖月岭多了个无恶不作的何易予。你平时外出要小心一些，以免被打劫。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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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凉你叫什么名字啊？”

　　“连云裳。”

　　“云裳？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不错不错，好名字！ ”

　　小姑凉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露出烂漫率真的小酒窝。

　　“之前你不是说这里有土匪出没很危险，今天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忘了介绍我的身份，我是无终掌门的亲传弟子，前几日被派出来历练做任务，这也是我首次出道。”提到无终门和师父时，她肃然起敬。

　　我也严肃起来，无终门是云顶山乃至江湖都赫赫有名的大派，掌门颜境是用寒高手，一招“叶散冰离”使得登峰造极独步天下。

　　不过坊间传得更多的是她的绝色容貌，听说是个倾国倾城的冷美人儿，能使鲢鱼下沉大雁掉地上，枯了花毙了月什么的。

　　如此佳人，我当然心慕已久。

　　继续循循善诱：“什么任务啊？说来听听。”

　　“灭了蚍蜉寨。”她一本正经地说。
　　额……这名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等我反应过来，一口老血咯在喉咙不上不下，脸憋成猪肝色。卧槽，应该是我大跳蚤寨吧！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还想灭了全寨百十来号人？
　　她茫然地看着我的反应：“欸，怎么了？”
　　我勉强憋住笑意道：“蚍蜉寨啊，我知道，这群土匪太可恶了！简直罄竹难书怙恶不悛泯灭人性丧尽天良！是整个武林的耻辱，丰谷的罪人！”
　　寨里的弟兄，别怪大哥在背后说坏话嘴损，谁叫你们经常打击我脆弱易碎的玻璃心呢。
　　报应来了吧，呵呵。
　　说这话同时也想让云裳打消攻打山寨的念头。一看就是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容易上当受骗，幸好今天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连渣渣都不剩了。
　　久违的良知和正义感熊熊燃烧起来，我觉得我有义务保护好她的三观，世道多险恶啊，不能让她从此对江湖人心有了阴影——虽然这姑凉的确很小白。
　　“那你认识去蚍蜉寨的路吗？我想早点为民除害。”她有些兴奋，眼睛里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还是图样图森破，我暗自摇头，现下还是劝住她要紧：“不不，先别急，这时段他们应该打烊了。”
　　“啊？打烊？”
　　“土匪还不是跟商贩一样有自己的营业时间，他们也要睡觉休息的好么？”扶额冷汗，什么烂借口，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哦……是这样的。”她一副恍然大悟状。
　　见此情景，我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蒙混过去了。
　　“等等，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们？莫非——”她狐疑地看了看我，目光透着细微警觉。
　　小姑凉不笨嘛，不过这聪明劲来得不是时候，我又好气又好笑地圆了过去：“我以往路过栖月经常被他们打劫，劫着劫着，劫出经验来了，他们的作息规律我早已摸清。”
　　小姑凉这才放下心来，又陷入了新的问题：“既然要明天才能找到他们，那今晚怎么办？我还没找到住处……”
　　可怜巴巴的眼神求助似的看向我，小祖宗啊，你饶过我吧，然而最后我还是认命般怂了，就当一回二十四善活雷锋，自我安慰道。
　　多么痛的领悟！
　　“你来我家住吧。”心在滴血，我一把老骨头再这么折腾下去，都要提前去见马克思了。
　　“好哒。”她愉快地答应了。
　　但是在这之前，我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这具朝气鲜嫩的□□，嘿嘿，既然送上门来了，就别怪本寨主辣手摧花。
　　“你身上带了银子没？”
　　不坑此人，天理难容。
　　毕竟我可是自幼立志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娘亲养育之恩，熟读《论一个土匪的自我修养》《天.朝□□简史》《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等章程书籍的高素质土匪。
　　“带了。”她拿出钱袋给我看，并且打开了。
　　打……开……了。
　　开……了。
　　了。
　　“很好很好。”我绽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天色还早，我们先去集市吃点东西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嗯。”她乖巧地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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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丰谷最好的酒楼点了一大桌菜，都是平时里馋得直流口水的美味，不多宰宰这只小肥羊，赶明上哪去找有钱又傻白甜的金主。
　　看她尽拣些清淡的蔬菜吃，我放下了口中的半只鸡腿，心疼地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在她碗里，“这肉很好吃的，你尝尝，跟哥哥不用客气。”
　　瞧这姑凉，好看倒好看，就是偏瘦了点，想必云顶山的伙食不怎么样。随即撇了撇嘴，这些名门大户，个个都这么小气，寻常劫个俩三次得来的大洋还不够我塞牙缝。
　　她看着面前油腻肥厚的回锅肉，夹菜的手抖了抖，嘴角显而易见地抽搐几下。
　　又带着她穿梭在各大胭脂水粉铺和糕点吃食店，将货架上的东西扫荡一空，满载而归！反正她身上的银子够用，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以后碰着我这样的土匪，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回寨的路上我有些后悔，卧槽，东西怎会这么重，肩膀酸腿又痛，我一双洁白无暇的纤纤玉手啊！
　　后来我想了个办法，边走边吃零嘴，果然减轻了不少重量。
　　于是回到寨里时，只剩下盒子他们用不上的几样东西。哈哈哈，我心里一阵狂笑，本来想给你们带些吃的回来打牙祭，天意如此，那可怨不得大哥我了。
　　“跳蚤寨？”小姑凉念道，名字十分熟悉。
　　我慌忙解释道：“你莫多想，这里不是土匪窝，“寨”是当初建时“宅”字写错了。至于这跳蚤嘛”我绞尽脑汁，希望找个不是那么荒谬的借口。
　　灵光乍现，那一刻郭小四附体，我有如神助：“抄袭，对，就是抄袭，跳蚤一名是在蚍蜉之前出来的，他们山寨模仿了我家的名。”
　　山寨的山寨，我真tm有才！
　　“原来是这样。”她信了我的话，又愤愤道：“那帮坏人太可恶了，杀人放火还不说，还盗用你的创意。”
　　“的确可恶，等我见了他们一定狠狠教训一顿！”
　　得，这不坏人来了。
　　盒子和二狗脸上堆满了笑容：“大哥，你终于回家了，兄弟们望眼欲穿，一直等着你呢。”
　　“嗯，我回来了。”我淡道。
　　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
　　等我？鬼才信！多半是三天没有收拾他们，皮有些痒痒了。
　　“这位妹妹好生乖巧，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方才装模作样地跟我客套一句，重点意料之中地来了，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稍微移身，挡住他们如饥似渴的视线，颇为郑重地说道：“她是我远方表妹，多年不见特意来我这儿来叙叙旧，你们可要仔细招待，不要怠慢了贵客。”
　　“仔细”两字咬得特别重，我有一句口头禅：仔细了你的皮，他们应该懂的。
　　经过我从侧一番敲打，寨里的兄弟果然周致地招待于她，只不过这招待，反倒像另一种形式——献殷勤。
　　无语问苍天，我怎么摊上了这帮不争气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