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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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终门驻山基地距离丰谷还是有那么远的，用步行的话大概三四天才能到。
我问过颜境她不是会轻功吗，怎么不踏雪无痕飞檐走壁凌波微步，御气飞行总比用两条下肢方便快捷得多罢。
她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习武，不是为了方便，走路也是一种修行。”
我：“……”
一侧的小云裳点点头：“师父说得对，练武的目的怎么可能是偷懒求逸呢？”
我：“……”
傍晚时分，我们到了一个还算热闹的小镇，打算寻个客栈住下，明天早起赶路。
进了店门，有伙计殷勤地迎了过来：“客官里边走，请问三位想吃点什么？”
“把你们所有招牌菜都上一遍，加上三盘回锅肉及糖醋鲤鱼，东坡肘子。”
“好勒！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回头对上颜境幽幽的目光，我狗腿地笑着：“师父你赶路辛苦了，多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嘛，呵呵。”
“师父，你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口渴不，我给你俩倒点水。”
等菜的过程是漫长的，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家里还是外面。
感觉有生人气息正在靠近，我抬头向四周看看果不其然，一位小年轻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家丁打扮的随从。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儿？我凌霸天怎么从未见过。”他故作风流地摇晃着纸扇，潇洒一笑。
颜境从头至尾都在闭目养神，小云裳还是好奇地打望四周，下山没几天，还有些好玩有趣的东西她没见过呢。
受到无视的他有些挫败，转而看向我：“那谁，赶紧给小爷我让让，别杵在这碍眼。”
我转转脑袋，这里除了我没别人：“你在跟我说话？”
“除了你还有哪个不长眼。”
“想泡妹子可以，我能理解，但是，她是我的人，你就甭打主意了。”我难得好脾气地说道。
“你的人？开玩笑，就凭你，啧啧——”他意有所指地留了尾音。
我思索着古代是怎么称呼自家老公的。夫君、相公、郎君？算了，随便挑一个：“我还真是她夫君，怎地，你不服？”
说话的同时我略微心虚地瞟了瞟颜境，还好，她只是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没有拆台。
“既然如此，那么——她呢？你总不可能还娶了个小的罢”他故意找茬。
这货肯定是羡慕我艳福不浅，挖坑让我跳是吧，我不紧不慢地回道：“这都让你看出来？抱歉，她确实是我童养媳。”
“童养媳？”听到这话，小云裳眨巴着疑惑的大眼睛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呀？”
我：“……”
“哈哈哈，编不下去了吧”他笑道，随即变了脸色：“我凌霸天不想陪你玩了，良辰你们抄家伙给我上！”
话音刚落一伙人便冲了过来。
避过他们奔来的拳头，我急忙躲闪，同时想办法寻找有利条件。
就我那半吊子功夫，单挑个把人还差不多，对上这些肌肉扎实的壮汉，实在够呛！
应付之余求助地看向颜境，我都要被打死了，作为师父的竟然还不来帮我！
小云裳看到我可怜兮兮地被围攻，拿着剑就要上前参战，却被颜境一手拦下：“让她吃点亏，总是好的。”
仍是纹丝不动地站在。
颜境你魂淡！暗骂了一句，心里涩涩的有些委屈，我的一切还不为了赶走那个男的，免得你被人占便宜，你丫的竟然不领情！
又一个人挥舞着拳头过来，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我反手将他的手腕扳了过去。化悲愤为力量投入战局之后，一掌一踢比以往狠了数倍，终于，在我不要命的打法下好几个人身上挂了彩，凌霸天也惧了，骂骂咧咧地带着他几个家丁逃也似地离开客栈。
简单检查一下身上的伤，鼻青脸肿轻微骨裂而已，肺腑伤及不深，这时段医馆早就关门，只能明天一早去。
叫来小二交待损坏的桌椅板凳都由颜境赔偿后，却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
“对不起客官，店里只剩两间房，你看这……”他为难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既然这样，那我——”
“你跟我一间罢。”清清冷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我拒绝！”
谁稀罕跟你睡，啊呸……谁稀罕跟你住一屋。我可还生着你的气呢，“我要跟小云裳一起。”
颜境：“……”
小云裳：“可是，师父教过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跟你睡一块。”
“男女授受不亲，那女女总可以亲吧，其实我之前骗了你，我是女的。”赶走唯一的雄性生物，我抓起小云裳的手放在胸前，“不信你摸摸。”
“还是平的啊。”小脸无辜地看着我。
扶额冷汗，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耐心地哄着：“你再感受下？”
“欸，真的有感觉……”
小白兔已经上钩了，我满意地点点头：“嗯，既然你已经知道而且摸都摸了，现在该对我负责了。”
“什么负责？……”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又开始眨巴。
“你吃了我豆腐怎么可以不对我负责，嘤嘤嘤，人家好桑心……”假意抹了把泪，我继续无赖：“我不管，清白毁在了你手里，你就是要对我负责！”
小云裳脸上绯红一片，低头绞着手指：“那好吧，你说我该怎么负责……”
“以身相许，做我童养媳呗。”
“童养媳？你方才说过还没跟我解释呢。”
“童养媳就是……为我洗衣做饭，给我零花钱用，还有——”
“何易予你够了，云裳不要听她的。”颜境终于忍不住出声，一记眼刀飚了过来。
就要气你，哼！
我无所谓地别过头，轻牵起小云裳的手：“我们不要理这个坏阿姨，走，该洗洗睡了。”
“可是她是我师父……”她频频回头看着站在一直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的颜某人。
我半推着她回到房间：“安啦安啦，你师父不是教过小孩子要早点睡吗？长姐如母，你也要听我的。”
“哦，好……”
床上，地铺。
“怎么办，我睡不着……”小云裳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对我说。
“睡不着？那我给你讲故事罢。”
“好啊，你快讲！”她兴奋道。
我：“……”怎么感觉我越讲你会越有精神？
清了清喉咙，开始道：“long long ago,there——”
“狼狼饿狗？是什么？”
额……忘了她不懂外语，好吧，白雪公主是不行了，来个国产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青青草原住着一群小羊和两只大灰狼……有一次喜羊羊和沸羊羊几只羊外出玩耍，却在路上遇见了觅食的大灰狼……”
“‘嗷，我要吃了你’大灰狼张开獠牙，凶恶地说道。”
“喜羊羊说：我不怕，我要开动智慧的脑袋打败你，于是他跳着转了几圈，脖子上挂的铃铛响了响，他就想了一个好办法……”
“后来，沸羊羊和美羊羊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语无伦次不知所云地讲完了，却听到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无奈地笑笑，起身替她把被子盖好，这孩子睡相真差，被子又垮下去了。
困意袭来我也倦了，便阖上双眼睡下，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次日，听着窗外清脆悦耳的鸟啼声，我醒了，叽叽喳喳地扰人清梦，真烦！
依稀感觉昨晚有谁进屋将我的被角压了压，不过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可能是梦吧。从我记事起，能对我这么好，不厌其烦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的人只有奶奶，现如今唯一能悉心照顾我的人已不在我身边，在这里，我只是孤独的异次元人……
及时打住漫延的愁绪闲思，大早上的，搞什么忧桑非主流。
“早啊！”我笑着向小云裳打着招呼。
“嗯，我练了一个时辰的功并且绕镇跑了两圈，的确还早。”
我：“……”
粗茶淡饭吃过，我们仨一起去了医庐。
可能有人会问，看伤而已，受伤的人去就好了，为毛非要三人同行。
我是需要治伤的人，这是必然的；颜境这个移动钱袋，用来付医药费；至于小云裳……依她之言，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治病。
到了医庐，把脉开方什么的就不一一赘述，只是到了抓药环节时，出了点状况，我一时嘴瓢差点说出“把你这所有的招牌药都上一遍。”
幸好机智如我，及时刹住车，要不然……这脸可丟大了。
不过难得受次伤，肯定要好好坑一笔，我让大夫把各种名贵的滋补药都卖给我，又让他拿了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膏药丸酒，多多益善。
“姑娘的伤不是很严重，也用不着这么多药啊！”他道。
讪讪一笑，我道：“那啥，以防万一嘛，行走江湖谁不预备点良药，呵呵。”
虽然，我要的不只一点点。
颜境那厮不咸不淡地开口：“此言很对，不过——”她话锋一转，“你抱那么紧作甚，没人会抢。”
“我对它们有股莫名的亲切感，嘿嘿。”无耻地傻笑着。
她嘴角略微抽动几下。
打点好行装，我们便上了路，走的是官道倒也少了几分风险，不过相安无事的状况没过多久就被意外打破。
这日晌午，天气热得遭不住，最近几日天气都很反常，闷闷热热的像到了热带雨林。我无力地拖着步子走着，背上出了汗贴在衣服上湿黏黏的，怪难受。拿起水壶想要暂缓干涸冒烟的喉咙，却发现里面早已没了水。
烦！
四季里最讨厌夏天。
这破天气比夏天还要烦！
颜境一直走在前面，纤长玉立的身影不急不缓地移动着，一袭白衣松松地架着，明明是荒无人烟的野外因为有了她的存在竟减了几分浮躁多了一丝清爽。仿佛她站在那里就自成一幅画，一首曲，一股风流，一番气致。
远近两宜地透着“岁月静好，人淡如菊”的与世无争。
呵呵。
小云裳走在后面，也是怏怏的，颜境渡的真气虽然让她好受了点，到底没多大作用。
半刻之后，颜境说道暂时吩咐休息，我便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树荫在下面靠着喘口气，试着扇了扇风，卧槽，这风也是热的！
低声抱怨这破天气，无意间看到前路有几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前面有人！”我惊了，拾起地上的不惧就要拔出。
“不急，等看清楚情况再说。”颜境说道，神色却是一凛，此地距月牙县没有多远，两地交界处，最容易发生点什么事。
做好防御姿势待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十几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中老年人和孩子。
为首的一老人见到我仨，怯怯地便要跪下：“大侠们饶命啊！”
颜境及时扶住了他，问道：“老人家这样，我们是好人，不会伤你性命。”
老人诚惶诚恐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颜境见后面几人皆是面黄肌瘦一股病态，轻声问道：“老人家打哪来？怎么是这幅模样？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似乎是回忆起了难堪的过往，老人紧紧攥住了颜境的手臂，颜境身子一僵，片刻之后缓了过来，安静地等他回答。
老人声音颤抖着说：“我们都是月牙县的土生土长的人，前几日我们那发生了一场大瘟疫，害了很多人性命……我们十几个侥幸逃过一劫，便出来避难。”
听到这儿，颜境反握住了他的手：“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老人擦去浑浊的泪水，接着补充道：“大侠要去哪？月牙县吗？——那可去不得，一进县就要染上啊！”
颜境眉头紧锁，思量着，我和小云裳都在等她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月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