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 最后时光 ...
-
043 最后时光
葛拉尼把他们带到了上次的网吧，圆滚滚的老板一看到永诗就笑逐颜开。
“又见面了，钞票……我是说，德川小姐，嘿嘿。”
“……你刚刚想说钞票小姐吧。”夺真斜眼。
“还是你付钱，没问题吧？”葛拉尼厚颜无耻地问。
永诗用眼神鄙视他，还是答应了：“最后一次。”
“好说，合作成功以后我罩你们。”
葛拉尼说着，订了最贵的包间。
房间比上次大一倍，几人落座。永诗向葛拉尼介绍了雪香和夺真。
在永诗的示意下，雪香给他展示了“无心的小熊布偶”的绝电效果。
“这样我就放心了。”葛拉尼道，“上次你离开没几天，那个流星街的七长老就找上我了。要不是你提醒我警惕他的念能力，差点就露馅了。”
七的念能力“真实之火”，注视火焰的人一旦如实回答他的一个问题，就会被真实之火锁定，如果说谎就要灼烧心脏而死。
当初永诗感到了它的恶意，坚持要他撤掉念能力。
有了她的提醒，葛拉尼坚决不回答七的任何问题，全部由助手代答。鉴于知道真相的只有葛拉尼，秘密得以保全。
几人开始商量合作细节，雪香方面由“监护人”夺真出面，每周末专程来交货，同时领取报酬。葛拉尼则代表小镇作为流星街与雪香的中转站，保护雪香个人信息的同时，限制流星街使用非常手段的途径，另一方面，小镇也可以借此制约流星街的流出人口。对双方都是双赢的局面。
达成共识以后，葛拉尼就把他们送出了小镇。
“夺真这小子在，我不放心，你们赶紧走吧。”葛拉尼挥一挥衣袖，毫无留恋地送客。
夺真撇嘴道：“颓废大叔，以后每周都是我来，你不放心也没用。”
“啧，死小鬼懂什么，颓废才是生活。”葛拉尼忽然揉上他脑袋，趁他反抗之前松开手，扭头就走，“和流星街谈好通知你们，拜。”
“死大叔！只有老师能揉我头……可恶！”夺真刚追出一步，葛拉尼的身影就一跃钻入路旁的建筑。
永诗倒是没料到他的想法，忍不住上手揉他脑袋：“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夺真，还蛮可爱嘛你这家伙。”
“……我乱说的。”夺真别过头，却没有反抗。
剩下的谈判就全由小镇出面与流星街交涉了，四人回到车里，愉快地离开了小镇。
“本王饿了。”
闪闪随意刷了一下存在感，夺真不得不狂踩油门，赶到下一个小镇找饭店。好在一路上他们已经对此轻车熟路，车开进城镇中心，夺真和雪香下车分头拦截路人，问到附近最受欢迎的饭店以后直接导航过去。
雪香常常会私心地多问一句附近好喝的咖啡厅。因为体质缘故，永诗通常会在车上等他们吃完，雪香就会偷偷给她买一杯高级手磨咖啡。
“谢谢你，雪香。”永诗握着热乎乎的咖啡，稍微有些不舍。
不知不觉，已经对彼此的喜好了如指掌。和他们分开的话……会难过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答应我一件事好吗，雪香？”
“您在说什么……永诗大人要抛弃雪香吗？”雪香眼睛里迅速氤氲起雾气，“雪香不要！无论永诗大人去哪里，雪香都要跟去。”
“可是，我需要有人看着夺真啊。那家伙，现在的温顺并非本性，如果我不在了，就会变回那个刚走出流星街的野兽吧。”永诗想到这里，有些头疼，“现在我已经没法对他下手了，如果不杀掉他，就必须有人继续制约他才行。答应我，替我看好他，雪香。”
永诗用上了一丝命令的口吻。
雪香站在车外，不敢违抗她的要求，可心中的难过无法抑制，只能可怜兮兮地拉住她的衣角，膝盖微微颤抖着，如果不是知道永诗不喜欢，长年被调-教养成的本能就要跪下。
看到她可怜的模样，手里还握着女孩刚买来的热咖啡，永诗感到罪恶感疯狂地冲刷内心。
“……答应我，雪香。”她硬下心肠，坚持到底。
雪香哀怨地回答：“……好。”
餐桌上，雪香闷闷不乐地小口吞咽，视满桌珍馐于无物，只抱着一碗白米饭咀嚼。
“你怎么了？”夺真富有同情心地问道。
谁知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雪香积累的不满一股脑喷过来：“都怪你，死夺真！”
“喂！”夺真一脸懵逼地躲过她投来的筷子，“你找死吗，死小鬼！”
雪香气道：“永诗大人下不了手，我来杀掉你好了！”
说着，碗碟勺子齐上阵，噼里啪啦地砸过去。夺真手忙脚乱地躲闪，一个都没打中，雪香更气，念力暴涨，一拳攻去。
“靠混蛋小鬼竟然来真的！”
夺真惊险地躲过擦身而过的拳头，只有“缠”护体的手臂被擦伤了一块皮。
两人正待大战，猛地金光大盛，数把武器泛着冷光在半空接连射出。夺真依靠经验躲开了两把，但还是被接踵而至的宝具插了个对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雪香正情绪激动，毫无防备地四肢被钉在地上。
场面终于消停下来，除了两人身上汩汩流淌的鲜血。
“用念止血，否则污染到食物的美味，你们就钉在这里谢罪到天亮吧。”
闪闪清爽地威胁完，便继续悠闲地享用大餐。
永诗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逐渐褪去的晚霞，高超的视力轻易捕捉到若隐若现的星辰，它们遵循着远近强弱的规律次第亮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星辰的移动也昭示着这个世界的构架格局。如同大陆板块的漂移、火山地震的喷发一样，无一不是世界构架的外相倾斜。
念能力“万物之心”，其实应该叫做“世界之心”才对。她的念可以渗透进物质深处，接触它们的“意志”，从而以意念影响控制。只要处于“圆”范围的物质都可以被不同程度地侵蚀，当然，如果是人类的话，由于其意志的强大，控制和影响的难度极大。
尽管如此，接近念动力的控制物质能力已经足够强横。夺真一度不肯相信它的制约几乎没有。仅仅只在“圆”范围内，这种理所当然的限制根本不能算作制约。与此等能力相称的制约，怎么也应该是念力者不能移动的程度。
永诗没有向他解释，其实她的念能力远不止如此。那是结合了她本身一部分力量、由她对意志与世界的不断思考衍生而来的特质系念力，它本身就是一种意志的变相。
以时空间维度的角度来解释，它可以触碰这个世界的“第五维”——
意志。
在这个高等维度上，世界的本质构架得以展开。随着念对物质的逐层深入侵蚀，世界在她脑海中层层扩展，曾经懵懂不解的圣杯黑泥、此世至善、世界裂缝……此刻都变得清晰许多。
她有信心，借用下一次的构架变动验证出逃离此世界的“路径”——以念之意志，构筑的第五维通道。
之前稍微放心不下的夺真和雪香，也已经安排好了归宿。
她推开车门，站到无尽的星空下，远方的灯火霓虹流光溢彩，和本世界没什么不同。
真的要离开……又有点不舍。如果被吉尔知道，大概会嘲讽她懦弱吧。
她捧着手里的咖啡，无声地轻笑。
滚烫的温度侵染手指，暖热连心。
——但这份懦弱，异常温暖。
收拾好心情，永诗回到车上，一点点把咖啡喝完，等待吃大餐的三人归来。
看到挂了彩的夺真和雪香，她有些心疼地说：“吉尔，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放‘王之财宝’，那些兵器伤人很疼啊。”
“你不是用第一条令咒限制过本王出手么，那条命令太过模糊，已经松动了。不满的话就再下一道令咒好了，反正还有两条不是么。”
“……就是说，你不会听了。”永诗叹气，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对两人招招手，找来绷带药物给他们包扎，“只好耽误一会儿行程了。”
雪香二人都是念力者，伤势外表看起来恐怖，但有念力辅助，包扎以后恢复得很快。雪香当即就表示可以继续开车，不过永诗坚持让他们休养，自己坐上了驾驶席。
两名司机要养伤，只剩永诗一人开车，不时需要休息，行程就慢下来了。好在众人不赶时间，慢悠悠地走了两天，雪香和夺真就又生龙活虎地接过了司机的职务。
这期间晚上休息，永诗难得大出血地给两个伤号订了酒店的高级套房。
“你还没赚够还债的钱吧，那种程度的擦伤也值得专门破财安抚么？”
闪闪放着自己的总统套房不待，专门跑来单身折扣间看望永诗的荷包。
“现在还剩多少欠债？虽说不足挂齿，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的酒店钱本王来付，你那点可怜的存款还是留着还钱吧。按照你的花法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好歹也是本王的御主，总欠着一屁股债成何体统。”
永诗看出他的关心，微笑解释：“其他的债务已经还清了，剩下的都是欠你的。时间不多了，恐怕没法在这里还清……”
“时间不多？”闪闪抓住重点，皱起眉头，“你不会又想要追溯契约吧？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么，英灵之座只进不出，意念一旦失去，你就只剩下名存实亡的一具躯壳了。”
“我明白，所以我在等。”
永诗显现出胸有成竹的信心。
“等待——‘此世至善’的再次诞生。”
上一次的意念追溯粗糙又鲁莽，更深地理解了意念之后，永诗意识到自己的意念能够完整地回归，多亏了“此世至善”的保护。
它是世界构架的善意倾斜，由于她的某些行为，撬动了那庞大构架的一角，从而引起构架的变动。作为一种回馈，也是变动机制的动力，“此世至善”包裹住永诗的意念，一瞬间使得她的意念坚不可摧。
只要等待它再次出现，就可能突破世界裂缝的封锁，安全脱离猎人世界。
“……至于‘英灵之座’，应该处于我们契约链接的尽头。可以先循着链接离开这里，找到最近的一个世界落脚，验证这个办法可行，再慢慢找回本世界。这样一来，误入英灵之座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虽然不是万无一失，不过算是考虑周全，就姑且给予认可吧。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如何让□□跟随意念，脱离这个世界？”
“多亏学习念能力的收获，让我对意念的理解更加深入。物质和意念并非割裂的，吉尔，这个问题我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闪闪用绯红的瞳眸凝视她。永诗的眼睛里尽是勇气与力量。
“看来你心意已决。既然如此，无需多言，去做吧。如果失败——本王在英灵之座期待你的到来。”
他无谓地淡笑。
“不必怀疑，德川永诗——你的英勇足以踏入英灵之境。”
金色短发的危险英灵如此不容置疑地宣布。
永诗有些讶异地睁大眼睛，莫名的感动渐渐涌上来，又有些无奈——
不行啊，这个危险的家伙。
擅自把他看做同伴可不行……
永诗垂下目光，告诫自己。
“如果我所料不错，‘此世至善’很快就要再次诞生了。在那之前……稍微对他们好点吧。”
她低声说道。
“夺真和雪香……这是最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043 最后时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