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少女勇者》文入梦

16、016 人皮野兽

　　016 人皮野兽

　　“……你是说，我们被圣杯扔到了一本漫画里？”
　　“是不是真的，等走出流星街就知道了。”闪闪懒得解释，直接指明目的地，“要么去天空竞技场，要么去友克鑫守株待兔，这两个地方发生的事情可以验证漫画剧情的真实性。”
　　永诗陷入了沉思。

　　“……原来如此。这里应该是大圣杯所牵引的边缘小世界，在本世界中以文娱作品的形式积累因果，由此加固彼此的联系……可能其他漫画也是某个边缘小世界的投影。”
　　说完，永诗后悔地叹气。
　　“早知道当初应该不务正业一点，多看几本漫画。”
　　闪闪大言不惭道：“你也无需自惭形秽。这份远见卓识只要王拥有即可。你就继续保持着愚昧的坚持，劳苦地追求自我就可以了。那份可笑的执着带给王的愉悦足够抵消你的愚钝蠢笨了。”
　　“……是是。谢主隆恩。”永诗无力地回答。

　　很快，飞奔回来的少年连染血的衣服都没换，抱着两套干净的女装就跑回来了。
　　永诗道谢后跑到远处，在长袍和一个没有门的衣柜遮掩下换了衣服。然后把闪闪给的华服叠好，用另一套衣服包裹起来背在身上。
　　做完这些，她返回闪闪身旁，发现夺真已经打发走了那群拾荒者。“请稍等一下，师父。我得把这些新来的垃圾围起来，等明天继续派人来收。”

　　在永诗二人的注视下，他从地上捡起一打废纸，抽出一张——虽然看不到，但永诗这回察觉到了，那张纸被覆上了一层奇特的力量——轻轻一吹，纸张就飘飘悠悠地飞起来。
　　然后是第二张，第三张……排着队向远处飘去。很快一打纸用完，他又捡起一叠，重复这个动作。直到整座垃圾山被飘在半空中的纸张围了一圈。
　　永诗好奇地研究了一下。这些纸好像被一根极细的线遥遥地吊着，四周稍微有人走动就会翻滚飘荡起来，久久才复原。可如果是自然界的风吹过，就不会引起它们的任何反应。

　　“这就是念吗？”永诗觉得十分神奇。
　　夺真点点头，有点不解：“你跟着师父，怎么会对我的念感到稀奇？对了，师父的念是什么系啊，这么厉害？我以为我的变化系念锻炼出强化系能力已经很强了，但是师父的念明明看起来是具现化系，却能完美地施展完全相克的放出系能力，真是天外有天啊！”
　　“……”永诗用十二分同情的目光看他。
　　果然，闪闪毫不顾忌他人脆弱心灵地宣告道：“不用妄想了，杂种，本王的宝库岂是区区念能力足以匹敌。庸俗小民强身健体的小伎俩也敢与王的无尽财宝相提并论，要不是看在你刚刚稍微提供了一点余兴的份上，犯下妄言之罪足以取下你的首级。”

　　少年愣了半晌，反应过来，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崩裂。
　　“不、是、念……！”
　　“呃，冷静……”永诗艰难地试图安慰。少年却完全听不下去，一张嘴，竟然“哇——”地大哭起来。
　　永诗满脸冷汗：“喂喂，冷静，冷静啊……能当师父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你再去找个会念的教你嘛……喂……”
　　少年承受的打击太大，竟然就这么大哭着泪奔离开了。

　　永诗：（尔康手）等等……
　　闪闪：（不屑脸）懦夫。

　　“……这下好，你把他气跑了，谁给我们当向导啊？”永诗举目四望，一个人影都没有，“流星街这么大，就算离开也要知道方向吧？”
　　“这些琐碎俗务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不要拿来烦扰我。不知感恩的穷酸御主。”闪闪拍拍屁股就灵体化了。
　　“——说谁穷酸啊混蛋闪闪！”永诗对着空气怒吼。

　　吼完，永诗还得面对空无一人的四周。
　　四野寂静得只有风穿过的呼呼声。
　　……人生的大起大伏真是太不可捉摸了。

　　永诗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木板垫着坐下，望着阴沉的天际出神。
　　要走出这里不难，难的是——拯救这条街。
　　虽然看起来是很不自量力的想法，不过正是因此才有思考的价值。
　　在走出去的时候，能顺便给予这条街一些改变就好了。

　　永诗回想拾荒者们离去的方向，站起来，往相同的方向跑去。
　　即使不调用异种的能力，她本身的速度也足够快。转眼就跑过了大片垃圾区域，四周开始出现歪歪斜斜的建筑。
　　她慢下脚步，停在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屋前。
　　开门的是个眼熟的男人，看到对方满脸恐慌的样子，永诗才想起来他是之前答话的拾荒者。
　　“别怕，我是来带你离开流星街的。”
　　少女的声音温和柔细，笑起来仿佛一束阳光。

　　拾荒者一脸懵逼地看她走进来，半晌才确认那个黄金的煞神没跟来。这个事实比任何语言都给予他抚慰。
　　屋子里十分简陋，没有床，没有桌椅，只有一堆废纸杂志堆起来的坐墩，还有一条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黑乎乎的东西拼凑成的毯子。
　　永诗看在眼里，微微叹息。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拾荒者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她。
　　“你没看到这里的环境吗？只有念能力强者才有本事穿过外围腐烂的垃圾荒漠，或者七区边上的辐射垃圾带。更别说最外层的超厚防辐射壁。你最好跟紧你那个黄金的同伴，单凭你——难。”他根本不相信永诗说要带他离开的话。

　　永诗毫不介意他的轻视：“你的意思是，阻止你们离开的最大障碍是路和墙壁？”
　　“客观来说是这样。”拾荒者的眼睛停留在永诗干净整洁的衣服上，脑子里转着贪婪的念头，“不过你的同伴很强，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抛弃你了吗？”
　　永诗注意到他的视线，清澈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
　　“你想要这身衣服吗？”
　　细细的声音犹如当头一棒，将他自以为隐秘的想法彻底捅穿。
　　她眼中的无邪竟比任何凶恶恐怖都有震慑力。

　　拾荒者不自禁地咬起牙。
　　下一秒，他露出了软弱表象下的丑恶野蛮——
　　猛地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你不会念。没有那个金色同伴在，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脱下衣服，我可以不强-暴你。”
　　永诗单手抓住他粗壮的手腕，微微用力，清晰的骨骼错位声响起。
　　他闷哼一声，反应极快地换手，同时抬脚踹她脚下。永诗四两拨千斤，直接一掌把已经重心偏移的拾荒者摁倒在地。单膝压制住他上半身，另一只脚踩死没有受伤的手，双手捏住脖子，转瞬间令他动弹不得。
　　这一手好久没用，有点生疏了。

　　永诗低头看他，眼神已经失去温度。
　　“我讨厌只凭暴力耀武扬威的人。那不能称之为人类。”
　　他在她手下艰难地呼吸，说道：“留我一命……今天我得到的食物都归你……虽然低估了你……但你想保住衣服……或者贞洁……是活不了太久的……流星街人，弱肉强食……想要的就去抢，你的力量，远不及……抛下你的黄金同伴……我劝你，和我联手，弱者……必须互相结盟，才能活下去……”
　　永诗眯起眼睛，扬起手刀，劈晕了他。站起来，随手捡起脚边的脏毯子，扔到他身上，推门扬长而去。

　　继续奔跑在这片流星街的平民区，她放慢到普通人的速度，渐渐感受到各个角落里探过来的视线——
　　怀疑的，贪婪的，凶狠的，欲望的……
　　也许是衣服，也许是人，像发光体一样吸引着缠人的欲念，赶都赶不走。
　　即使是永诗也感到厌烦。
　　阴暗里的欲念纠结得差不多了，一伙做好准备的人挡在她的路前。
　　“站住。”领头人没有半句废话，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点着她，“衣服脱下，人过来。”

　　在这里，没有实力的普通人寸步难行。
　　永诗没有任何犹豫，漆黑的右翼破体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拦道者。巨大的力量将人们瞬间推成一排，以永诗为圆心绕了半圈，强大的离心力把他们甩出十几米远，生死不知。
　　永诗走过去，巨形黑翼投下的阴影犹如深渊般寒冷，所有蠢蠢欲动的欲念都冻死了。

　　事实证明，流星街里不会念的都是普通人类，在这样的毁灭性力道下，无人存活。
　　永诗确认了每一个人的死亡。敲响了看起来最豪华房屋的门——也只是比其他房子多了扇窗户。
　　开门的魁梧大汉哆哆嗦嗦地拿着自己收藏的饼干献给她。
　　永诗无视他伸到眼前的手，说：“给我纸和笔。”
　　魁梧大汉：（懵逼脸）“没，没有笔……”
　　“纸。”
　　大汉以不符合体型的灵敏飞快把家里最干净的一本废旧杂志双手奉上。

　　永诗拿到就走。魁梧大汉生怕她返回，立马小心锁紧了门，呆在屋子里安静如鸡。
　　永诗来到那群尸体旁，沾血写下他们的记号——
　　由于查不到名字，被按照顺序编号为流星街1-5号。

　　“还打算立碑么，给这群抢劫犯？”闪闪熟悉的嘲讽声音在耳边问道。
　　“没有坟墓。”永诗毫无动摇地回答，“那只为我心中的怀念而立。他们没有。”
　　闪闪没有再说话。

　　天色暗了下来。流星街的夜色反而比白天纯净许多。漆黑的天空与漆黑的大地，只有皎洁的月光偶尔闪过，天地万物都星星点点，朦胧又神秘。
　　这一天漫长得不像话。三王盛宴的场景已经恍如隔世，明明才发生了没有多久。
　　永诗坐在高高的垃圾山顶，望着无暇的夜空，神思渺远。
　　最终轻声叹息。
　　“……这条街里，遍布了长着人类外表的野兽啊。”

作者有话说

　　女主喜欢人类，可流星街里的大多不算。
她也在经受考验，这些“人类”值不值得拯救。
她会跨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