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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梦里寒花神女入 ...
东越的最北,是有“ 天堑 ”之称的玉夭峰,乃极寒之地,终年被积雪覆盖,方圆百里无人涉足,穿过玉夭峰,再往北走,进入一片环形腹地,冰雪之上,竟有一座峰峦,高耸入云。
层层云雾中浮现出一座宫殿,依峰峦而建,似立于空中,似落在雪里,琉璃明瓦,白玉台榭,宛若天宫,日光穿过浓浓云霭,为它渡上一层光晕,又似冰雪中的一点星火,点亮天际,美的明艳耀目。
满天飘落的鹅毛大雪,纷扬洒脱,更衬的这人间仙境曼妙绝伦。
虞戈一袭绛紫赤金宝长衫,外披乌黑狐裘大氅,缓缓走来,呼啸的风吹起他幽泽的长发,零碎的雪花掠过他的前额,眉不染而俊,唇不点而丰,星华眼眸,黑曜明艳,细看甚之不可方物,敛下眼时,淡出些许森寒,不敢逼视,周身浓郁的寒冷之气,俊极无俦中,丝毫不敢亵渎。
暮元顼跟在他身后,面上一片乍然,心中的谜团却越滚越大,当初楚连说的“ 大事”就像一颗大石,沉甸甸地压在他胸口。出门前,父亲语重心长的嘱咐还在耳边,这一路上他严谨至极,丝毫不敢倦怠,不想,摄政王一路向北,行了十日,竟到了东越最苦寒之地。
此刻,他看着这如画一样的海市蜃楼,这个地方,究竟住了什么人?
不知不觉,一行人走到广玉的石门前,他抬头,只看的门牌上白玉晶莹的 “云阙” 二字。
遥遥有两排女子迎了出来,最前面的两人二十几岁模样,一个身着烟青色裙裳,长眉高挑,眼眸狭长,神色淡淡,另一个着罗杏色的裙裳,鹅蛋面容,朱唇大眼,十分秀美。
众女屈身跪下,一派恭顺道:“ 殿下万安。”
虞戈并未看她们一眼,冷淡的吐出两个字:“她在哪?”
烟青长裙的女子站起身,回道:“殿下请随奴婢来。”
说罢,众人起身,温顺地退到一边,虞戈踏雪而上,暮元顼也跟着踩过一层一层玉阶。
他侧眼看了看旁边的婢女,她们颔着首,眉淡若秋水,玉肌伴清风,云髻琅寰,莲步轻移,姿容身段都是极好的,飞雪之中,越显得通透红润,再看她们轻纱丝履,暮元顼不禁唏嘘:如此玲珑娇柔,竟耐的这般严寒。
他不禁一笑,莫非真到了天上不成,连引路婢子个个都成了九重仙女。
走了一会儿,虞戈突然停下脚步,面前一池畔的雪莲,正以铺天盖地之势,恣睢盛放,顿时,馨香四溢,不由得令人心神一荡,难以自持。
暮元顼一惊。
就在这时,池畔之上,轻铃乍起,风雪之间,一女子着月白流仙裙,于莲池之上,踏水而来,轻纱曼妙拂面庞,瑶带飞舞入风中,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
她从天上曼妙而落,浓墨如瀑的长发散入风中,缠绵起伏,水袖飞扬,卷起漫天花色,徐徐纷飞,垂垂撒落,她缓缓地,伸出一只赤足点在雪莲上,肌肤细腻,如上等的白瓷,足踝处坠着一串银铃。
雪花悱恻,环绕着她聘婷而立,待素纱散去,那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那眉眼,灵气逼人,美的不知如何形容,直面而来,带着浓烈的冲击,明丽非常。
忽然,女子足尖一点,飞身而起,落于虞戈面前,娇小窈窕,三千乌发逶迤在地,一步一步,赤足染雪,仿佛是从上古画卷中颔首而出,缓缓走来,素纱摇曳,额间的玲珑珠蕊轻轻晃动,笑靥如花。
这一刻,暮元顼有些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脑海中电光石火般浮现出神女赋的词容来:巫山神女,潋滟旖旎,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虞戈眉头一皱,有些薄怒:“ 胡闹。”
他解下大氅,裹在女子身上,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大步朝殿内走去。
女子似乎早已料到,也不做声,双臂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脖子,乌黑的眼一弯,唇角浮上浓浓的笑意。
暮元顼也回过神来,正要抬步,却被那身着烟青衣裳的女子拦住:“大人,奴婢阿君,殿下吩咐领您去束月阁休息,请。”
他不禁看了一眼端正的宫殿,低下头说了句:“有劳。”
寝殿的尽头,四扇梨花木的门轻轻打开,青绿色纱幔垂落,白玉屏风上画着一位雪中舞剑的少女,穿着广袖散花裙,长发飘散而下,约十二三年纪,其容貌之美丽,已出落了七八分。
内室陈设着紫木镜台,金银丝的楠木立式大衣柜,乌黑的长案之上放着一把琵琶,雕花勾金沉香炉里飘着幽幽的烟缕,柔软而芬芳。
虞戈抱着女子一路走进来,掀开层层纱幔,将她放在床上,面色微怒:“ 这么单薄地站在雪地里,可是不要命了?”
女子将眉一竖,满不在乎道: “ 是啊,我就是不要命了。你日理万机,哪顾得上我的死活。”
虞戈轻喝:“ 胡言乱语。”
女子“唰”地一下站起身,高高地立在床上,即便如此,依旧比虞戈矮上一截:“ 你说,每三个月来看我一次,可是呢,明明五个月都没来这里。”
他冰冷的脸轻轻软下来,放缓了口气:“ 因为一些事,与靖楚纠缠了段时日,就耽搁了。”
“ 殿下,粥好了。” 阿杳端着热羹,恭敬地站在门口。
虞戈长眸一敛,冷道: “ 进来。”
女子懊恼地将衣袖一甩:“ 我不吃!”
虞戈望着她,眉头隐约皱起: “ 阿鸢!”
她静静看着他,声音中有几分怨戚:“ 我就是想和你在一处,真的有那么难吗?”
他没有说话。
她轻轻吸了口气:“ 我一个人孤孤单单,被关在一处十几年,你试试,看受不受得了?”
她忽然有些哽咽,一把推开虞戈,穿上鞋跑了出去。
阿杳一急,刚准备放下托盘,却被她喝住:“ 别跟着我!”
虞戈站在原地,一双眼眸沉沉如深潭,看不清情绪。
白日的清辉透过云层,落在一方素白的天地里,乐鸢坐在积满了白雪的屋檐上,一边撑着下巴,一边用脚把雪踩的“滋滋”响。
“ 坏人!坏人!就会欺负我!”
她低头,突然看到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年,看着十分面生,走过了院墙,慢慢往这边来。
“ 喂!”
暮元顼闻声抬头,女子坐在高高的梁顶上,黑发垂散在脚踝,拖着长长的裙摆,如翩然的白蝶,在雪中轻轻沉浮。
这是早上在莲花池的女子?他回过神来,一步站定,抚了抚衣袖,朝她端正地作了一揖。
她与摄政王形容亲密,虽不明身份,却不可怠慢,偏偏她此刻叫住自己,他也不知如何称呼,只好道:“ 姑娘,可是有事?”
乐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是我十多年来见到的第一个生人。”
暮亓顼十分诧异。
乐鸢轻轻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道:“我叫暮元顼。”
“ 暮元顼... ”
当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念出,他胸口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乐鸢点了点下巴,笑道:“好,我记住了!”
暮元顼看她坐在房顶上,不禁担忧:“ 姑娘,房檐积雪很滑,太危险了,你先下来吧。”
“ 危险?”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倒觉得上面景色宜人。”
“ 登高望远,景色自然不差,可是你穿着单薄,容易感染风寒。”
她展开轻纱似的衣袖,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她摇了摇头:“ 我并不觉得冷啊。”
“ 姑娘,你先下来吧,若是生病或者受伤,摄政王他...” 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随即停住。
乐鸢一顿,心想他是和虞戈一起来的,忽然明眸一亮,朝他勾了勾手,道:“ 你上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暮元顼犹豫:“ 这.. ”
她站起来,笑得很是俏丽,乌黑的长发在风里一起一浮:“ 上来啊。”
话音还没落,她猛地脚下一滑,长长的白裙拖着密密的雪尘,整个人从房檐上摔了下来。
“ 姑娘!” 暮元顼惊呼,想也没想就伸出手去接她,文弱如他,当时就四仰八叉地趴倒在地,乐鸢直直坐在了他身上,
“ 你没事吧?” 她睁大了眼睛,低头问道。
“ 咳咳...没..没事.... ” 暮元顼整个人陷进雪中,挣扎了两下,然后满脸通红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污渍,后退一步 :“ 姑娘,可有受伤?”
乐鸢眉头一扬:“ 没有。”
“ 姑娘切不可再上去,实在危险得紧。” 他说着,眉头轻轻皱起。
她清眸一转,凑近他道:“ 对了,我方才说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猜猜是什么?”
面对古灵精怪的女子,他胸口上下翻涌了几圈:“不知...是什么事?”
乐鸢唇角一勾,拉开长袖,掌心中躺着一枚光滑的羊脂玉佩。
暮元顼愣住,这是他挂在身上的玉,怎会在她那里?
她将玉佩塞入他的手中,眨了眨眼:“你这般不小心,把自己的玉都丢了,可得把它看仔细了,下次别再落下。”
“ 殿下!殿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高呼,乐鸢眉头一皱,急忙说: “ 我走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宫殿。
暮元顼立在原地,手中玉佩还留着她的余温。
这玩意出门之时还好好挂在身上,他疑惑,究竟是什么时候丢的?自己来之时,她正坐在屋顶上,若丢在路上,不可能被她捡去,难道....是摔倒时,她伸手拿走了他的玉佩?
暮亓顼扶了扶额头,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这个小丫头捉弄了,叹了口气:“ 她倒是好快的身手。”
乐鸢进入内室时,虞戈正卧于八宝琉璃榻上,单手执着一卷书,他冷俊的眉梢舒展,唤道: “ 阿鸢。”
她故意停在屏风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虞戈的声音缓缓升起:“ 你想离开这里?”
乐鸢露出个小脸:“ 什么意思?”
虞戈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他伸手拨开她额头的雪渍,平和地说:“ 我打算接你回去。”
乐鸢猛的一震,紧张地盯住他:“ 真的吗?”
他漆黑的眼慢慢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宠溺:“ 三日之后,我们回圣安。”
“啊!太好了!” 她惊喜地叫了起来,扑进他怀中,哽咽着:“ 我等了十三年,终于...终于....”
虞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俊美冷漠的脸上,依稀浮起一点笑意。
东越有女初长成,帝王燕来入圣安。
这个小丫头,正是虞戈一母同胞的小妹,上贞帝姬。
自从她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终年飘雪的北地。
帝都,圣安,她甚至没有任何印象,所有人都以为东越的小帝姬,住在奢华的金吾王宫,集万千荣宠于一身。
其实,并不是。
这件事要从她的父王讲起,东越的先辈们,百年来都是在马背上生活的人。
昔年,东越帝君迟越的风华,九州敬仰,他御驾亲征,铁骑踏过万里河山,拓展版图,奠定了霸业江山。
他一生女人无数,子嗣却极少,三十岁之后娶了扶燕国的长公主,才生了他们一对兄妹。
后来,父王因急病驾崩,整个东越乱作一团,那是一段最黑暗的时光,岌岌可危的国家,一对年幼的皇室遗孤,在外忧内患中挣扎求生。
哥哥虽年少,却承袭了父亲的铁血手腕,那些人想杀他却无从下手,而她才一岁,一点点危险就能要了她的命。
若不是十二岁时,无意间听到百里先生同阿君姐姐提到,当年她大病,是因为中了毒,来势凶猛,群医束手无策,她难受的哇哇直哭,小小的身子毒入肺腑,无药可治,哥哥抱着高烧的她在祖宗灵位前跪了一天一夜,他真怕自己一母同胞的小妹就这么夭折了,像父王,像母后,他们都走了,只留给他一个风雨漂泊,内忧外患的东越。
他不信,他就要与天争。
哥哥在千里之外寻到神医百里青,可惜百里一族自隐世之后,便有个怪癖,救苦救难救伤救贫,唯独不与权贵沾上半分关系。
大雪纷飞,十五岁的少年就在门外跪了整整三日。
终于,百里先生施医,用天香豆蔻配上极地雪莲,勉强吊了她一口气,毕竟她太年幼,五脏具损,活不了多久,只能熬的一天是一天。
直到天玄老人赶来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此人是先帝至交,也算是她的师傅,每日渡一些内力与她,又配合百里先生施针用药,足足半年,才将她救了回来。
为了让她安心调养,远离危险,哥哥不惜花人力财力,硬生生在极北之地的山峦上为她凿出一座宫殿,将她送与这里,一住就是十年。
哥哥,是她在这世上最爱的人,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是她的全部,他们血脉相连,是这世上最珍贵,最亲密的彼此。
她紧紧抱住虞戈的腰,欢喜地流出眼泪,从今天起,她要陪在哥哥身边,再不分离。
东越,终于要回来了。
女主出现了,出现了,出现了。
果然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这里呢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留下来吧,欢迎积极交流,么么。
这次人物起点挺高,但小姑娘初入人世,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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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里寒花神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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