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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咱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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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到电影院看过电影了,两个人看电影心不在焉,一个人看电影未免太过孤寂难言,上一次看电影,恐怕还是因为周俊杰忽然有事,所以顾卿带着周家的小崽子顺带着胡乐看了场喜羊羊的大电影,胡乐觉得动画片电影应该是薄利多销的,一个孩子想看,一家人都得跟着陪着。
徐山换了身休闲装,所以说男人的年龄是很难分辨的,除非秃顶有了肚腩,不然四十岁之前的年纪,换换衣服这年龄感一下子就隐藏了,除非看他的目光,一个人的眼神是很难骗人的,就像徐山,平日里装的一副贤良无辜的模样,一个真的心思纯良的人,怎么会有那么深沉的眸光。
胡乐被徐山揽在怀里,捧了桶爆米花,这让她恍惚之间真的觉得自己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如果她眼角微显的鱼尾纹没有被她注意到的话,胡乐不经意的叹了口气,被徐山一览无余。
“你为什么不开心?”徐山低下头,尽量让自己和胡乐视线能够平齐,从另一个角度看,他的身体弯曲成一个极不舒服的模样。
胡乐塞了颗爆米花进嘴里,咬的咔嘣咔嘣响,“以前啊看电影贵,又没有多少生活费,所以读大学本科的时候跑到电影院做兼职,经常跟着蹭电影看,就站在最边上,靠着墙,什么样的电影都看,口碑好的,票房高的,或者票房烂到没几个人来看的,那时候票房过亿就了不得了,现在随便哪部电影,稍微用点心的,还不得按亿来起价,电影越来越多,票价越来越低,所以那些画面都在我们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忘了。”
我们都在步履匆匆中,慢慢淡忘自己的初衷。
徐山宽厚的手掌覆在胡乐的头上,他这动作让胡乐一度很是尴尬,她只得避了避,闪躲开来,徐山人不胖,手心却有肉,老人常说,这样的人是有福气的,一生顺风顺水,百无禁忌。
出于嫉妒,胡乐捏了捏自己干瘦的手掌心,然后瞪了徐山一眼。
徐山只是笑,他好像难得在意些什么事情,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胡乐有时候会想,徐山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其实心里情愫万千,只是面上平静如常,那徐山是该有多会隐藏,才能将自己完好的伪装的不露丝毫破绽。
“你不想看电影想做什么?”徐山问她,电影院里声音嘈杂,但丝毫不耽误徐山沉稳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敲打在胡乐心口上。
“票都买了。”胡乐这话才落地,徐山便从她手中抽出票,转身寻了对正在售票处前排队的情侣,胡乐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怔神,他说了两句话便将票松了出去,那对小情侣还用种异样的眼光看了胡乐一眼,徐山转身回来拉着胡乐便往外走,“你跟人家说什么?”胡乐好奇问道。
“我说你决定直接切入正题,不在电影院耽误工夫了。”徐山这话说的暧昧不明,怪不得那小情侣的眼神不对劲,大概是把她当成□□焚身的中年少妇了,徐山牵着她的手腕,像是从人群中逃离一般,还真就像他说的那么回事,“你想去哪儿?”
“想回家。”
“你家还是我家?”
徐山这臭不要脸的劲儿是只用在自己身上了吗?胡乐心里犯嘀咕,她手下一转,便掰住了徐山手指头,用力一拧,这下是真疼了,徐山立马哎呦了一声,但是没把手抽回去,“你疼你怎么不把手收回去?”
“因为我牵着你呢。”徐山一乐,勾带起周遭的事物都稍显模糊,他身边好像自带了蒙太奇,把他烘托得清晰无比。
胡乐使劲摇了摇头,想把徐山那一刻的微笑晃出脑海,有些东西还真就是徒劳无功,胡乐咬咬牙,挣脱了徐山的温柔陷阱,自己负气的在前面走,走到停车场,径自的折回徐山身边,从他口袋里摸了车钥匙,先入为主的坐上了驾驶位置,徐山腿长,所以坐上去胡乐第一件事儿就是丢脸的调了座位。
徐山在副驾驶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嗯,看来是去你家。”
徐山对于去胡乐家已经轻车熟路,所以他走在胡乐的前面,直到在她家门口站定,才转过身来,手悠闲的插在外套口袋里,眼角眉梢夹带着些风情,用风情评价徐山绝对没错,如果这画面能够被胡乐记录下来的话,他眼角稍有下垂,不经意的落了颗颜色极淡的泪痣,由于走廊的光线问题,他半张脸露在光下,半张脸掩在阴影里,轻咬着嘴唇,胡乐不喜欢自己的嘴唇,她觉得太厚了,涂着艳红的口红整张脸仿佛就剩下一张嘴,徐山嘴唇薄,形状也好看,胡乐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偏,她短促的吐了口气,把脸偏向一边。
徐山似乎是看破她内心想法一样,嗤笑了一声,这让胡乐很是不爽,她抬脚踢上徐山的小腿,“笑屁啊。”
“笑你啊。”徐山说完这话,笑的更厉害了。
胡乐从口袋里摸了钥匙,开了房门,徐山跟在她身后把门关上,因为门口到灯的开关有一定距离,所以徐山刚关上门的时候,胡乐还没来及把开关打开,一瞬间两人落入黑暗中,徐山手一捞,把胡乐带进自己的怀里,从客厅的地板上洒落这窗外的星点灯光,胡乐一霎时呼吸急促起来,倒是徐山不紧不缓的轻抚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夜里哭闹睡不安稳的孩子,他的声音很缓,落在这黑暗中无比的结实有力。
如果说有些东西,该是天生相配的话。
“你为什么发抖。”他的下颌压在胡乐的头顶,所以他一字一句,胡乐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我怕黑。”胡乐并不掩饰她对于黑夜的恐惧。
“怕的话,为什么不去开灯呢?”徐山把胡乐紧紧的箍在怀里,明知故问。
胡乐被压在他胸口,刚好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让她想起小时候她家那块走字会发出声音的表,挂在客厅中间,每每她睡不着觉的时候,便会跟着秒针,一下一下的数数,直到睡着为止,她摁上徐山的胸口,想不听他心跳的声音,可是那根本没有用。
徐山见她不说话,于是继续问道,“怕的话,为什么还总是一个人加班呢?”
“怕的话,还总是晚上一个人回家。”
“怕的话,为什么要做出一副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样子呢?”
如果徐山此刻低头看胡乐,一定会发现,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而徐山也的确低了头,把她满眼的晶亮尽收眼底,她嘟囔着嘴唇,这让徐山很像立即吻下去,但是他忍住了。
可能这就是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吧,动物难以抑制自己的发情,人类虽然每天似乎都处在发情期中,但是受着理性思维的控制,只是这都限定在一定范围里。
“因为这不可避免,所以怕也没有办法,也不能害怕什么都要逃避啊。”胡乐笑了笑,从两人身体中间挪出个缝隙,把手挣脱出来,揉了揉眼角。
“你为什么在逃避我呢?”徐山问出这话的时候,眉头拧着,眼睛稍往上看,咬着下唇,手上的动作暂停下来,只是轻轻的扣着胡乐的腰眼,他吸了口气,然后悠长的吐了出来,带着些不清明的怨念,“你为什么在逃避我呢?”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这个问题重复的问了一遍,似乎是在问他自己一样。
“我没有逃避你。”胡乐硬气的回道,她忽然意识到,徐山推过来的每杯水,她都习惯的推过一边,为了跟徐山岔开时间坐电梯,她每天都要早十分钟到公司,同事聚会,她坐在距离徐山最远的位置,直到徐山自己端了盘子过来,她还吓得一愣,胡乐故意把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这样就免得在停车场还要跟徐山打招呼,胡乐稍微反应过来了些,也明白了徐山那声意味悠长的叹气,胡乐抬手轻推,便从徐山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转身开了灯,直接走向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冰啤酒,再折身的时候,徐山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胡乐走到他身后,递他一罐啤酒。
“我家没什么喝的,就冰啤酒。”胡乐性子好爽,从没有别的小女生的扭捏,和她待在一起,倒是徐山怎么看都有些扭捏作态了。
他打开罐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刺激的他立马咳嗽起来,胡乐站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自己慢腾腾的抿了一口,她把外套脱了,里面就一紧身的打底小衫,把身材勾勒的很是曼妙,徐山倒也不避讳,抬眼就是直勾勾的看着。
胡乐与他的目光稍有碰撞,徐山倒也不羞不躁,只将自己内心想法毕露无疑的挂在脸面上给胡乐看着。
“徐山,你说你是喜欢我还是想睡我?”胡乐这话也问的直接。
徐山咽了口啤酒,“这两者有直接冲突吗?”
胡乐想了一想,于是改口问道,“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想睡我?”
“我喜欢你的内在,你的内涵和性格,但是我也喜欢你的身体,我不敢说想要整个的拥有你,但是这两者哪个我也不想放弃。”胡乐问的直接,徐山也就回的直接,他不是和尚,也不想灵修,徐山从来就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男人,有最普通的欲望,谁都有欲望,这不为过。
胡乐俏皮的挑了下眉头,“你这么说让我挺开心的,觉得我还挺受欢迎的。”
“欢迎大概指的是很多人前赴后继的要跳下你这火炕,但现在这情况,暂时只有我,你用欢迎这个词太不恰当。”徐山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人丧失聊天的兴趣,这恐怕是他的自带技能,他晃了晃铝质的啤酒罐子,只余了最后一口啤酒在罐底当啷作响,“我不能开车回去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你可以找代驾啊。”胡乐肩膀一耸,拽上睡衣就往卧室走,“尽是借口。”
“你会不会也在想,睡一次和睡很多次有什么区别?”徐山把她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整齐的折好,只听胡乐停了脚步。
她半个身子倚靠在门槛上,说不上来风情,像个树袋熊,懒懒散散的模样,“有什么区别?”
徐山笑道,“爽一次,和爽很多次。”
胡乐切了一声,进浴室开始洗漱,她站在淋浴喷头下,温水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倾洒周身,胡乐不住的想,她为什么难以对徐山设防,难道就是因为他的背影和周野的如出一辙?胡乐咬了嘴唇,轻轻地揉搓洗浴液的白色泡沫,周身轻抚,没来由的对于徐山的好感依赖和信任,这是她心中恐惧感的来源,其实她明白徐山是什么意思,胡乐在逃避的不是徐山,胡乐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她害怕用情会受伤,所以她小心翼翼的规避所有的情感,就像害怕结束,拒绝了所有开始一样。
她抽了浴巾擦干了身子,用睡衣睡袍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包裹好,睡袍带子紧紧的系了个扣子,出来之后,徐山端着杯温水,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的床沿上,“刚才听你水声停了,赶紧给你倒了杯温水,你喝了凉啤酒,晚上睡觉胃里一定不舒服,你先喝点温水,暖一暖再睡,乖。”
这一声乖,一下让胡乐顿住了,她感觉鼻尖发涩,忍了很久才把逼到眼眶的泪水憋回去,从来都是她习惯性的想要去保护和照顾别人,从她懂事以后,照顾妈妈,照顾朋友,慢慢长大,谁但凡对她有一点点好了,她生怕无以回报,尽自己十分百分力对人家好,老王说,胡乐仗义,胡乐他妈就是个傻逼,“徐山,你现在还有机会收手,还有机会逃,千万要想清楚。”
“我巴不得你压的我动弹不得。”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徐山脸不红心不跳的。
胡乐接过水杯喝了半杯水,徐山接回那杯水拿起电吹风给胡乐吹头发,他的手指很长,搅着胡乐一绺绺的发丝,胡乐头发丝硬,人家都是头发丝硬的人脾气倔,几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死心眼,胡乐并不比人家说的那样,但是也差不离了。
我们总说,一个人好是一回事儿,爱不爱他又是另一回事儿,但是真有这么个无微不至的对你好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才会发现,那种温情的感觉是无法抵御的。
徐山从身后揽着胡乐,胡乐穿着睡袍,徐山随便一拉扯,轻松的解开她睡衣的结扣,他说,你这么穿着睡得该有多难受,所以顺带手给她剥了,胡乐心下一紧,徐山手下从她衣摆伸了进去,胡乐正要发作,只觉得徐山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小腹,他伏在她耳畔说,你看,果然这么凉,以后少吃凉东西,遭罪的是自己。
徐山的手指安分的压在胡乐的小腹上,那种温暖的感觉迅速从小腹漫及全身,胡乐闭上眼睛,呼吸还未平稳,忽的不经意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只一下,徐山将她搂的紧了些,他埋头在她散着洗发乳香味的头发中,在她耳畔低声呢喃,“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离开。”
听到这话,胡乐立即睁开了眼睛,似乎带着些狠劲儿,她扭身面对着徐山,表情忽然变得很决绝,她揽着徐山的脖子,将他拉近,她的瞳孔因近距离而失焦,脑海中只一个念头叫嚣着督促她主动的吻了上去,胡乐体寒,所以连嘴唇也透着凉意,一碰触徐山温热的双唇便纠缠了上去,徐山化被动为主动,压着她的更为深切的索取,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集中在一点上,胡乐整个人的精气都被徐山拿捏在掌心里,他舌尖不由分说的强势攻略让胡乐不由得丢盔弃甲,主动求饶,她推开徐山,努力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徐山舔了舔被胡乐小虎牙刮过的嘴唇,笑意深沉。
“徐山,咱俩做吧。”胡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人在晚上最容易感情泛滥,尤其是像胡乐这样心思敏感的人。
“不着急,还得等等。”等什么呢,徐山看着胡乐那一脸挫败模样,等你的心结再解解。
“送上门你不要,你是男人吗?”
“要不你摸摸?”
徐山总是会回想,他是从哪个瞬间就觉得,胡乐这人他总有一天非上不可呢?人家说,这可是绘生主编胡乐,执笔为剑不可一世,他就只看见,那个忍着疼痛,穿着高跟鞋,红着眼眶,硬是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的胡乐而已,她不该有任何头衔和前缀,她只是胡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