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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对上了? ...

  •   已经有了各自生活圈子的朋友们,就算是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也难得相聚几次,胡乐心底暗自窃喜,起码老王这结婚多少办了一件好事儿,就是把顾卿她们三个这个小团体聚合了起来,都说老人才愿意回忆过去,这话说的不严谨了,我们都有晃神之间想要回到过去的冲动,无论是什么年纪。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附近有个生意冷清的咖啡馆,环境清幽,她们三个总是会点几杯奶茶就坐一下午,有的是话说,昨天怎样怎样,明天打算怎样怎样。
      当时顾卿就说,她是打算在三十岁之前,把该办的事儿都办成了的,买房买车,结婚生子,她也的确说到做到了,她下羔子那天,胡乐一个重要采访搁置到一半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老王慢了一步,结果顾卿就生完了,这让胡乐和老王对于生孩子这码事儿的恐惧程度降至一位数,顾卿怎么嚎着疼啊给她们讲,她们也不相信了。
      现在一个有家庭,一个有生活,一个有事业,像是共同的默契,谁也没有再提起她们过去在咖啡店里是怎么样期许的未来,胡乐想,大概我们每个人藏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给别人展示的都是光鲜亮丽的外表。
      我们很幸福,不曾有遗憾。
      老王的请柬是她亲自带给我的,我们在茶水间坐了会儿,正巧赶着徐山过来接水,他探头看了眼,被胡乐一眼瞪过去,倒是老王一副不嫌事儿大的神色,一下子来了劲头,“你就是徐社长啊,久仰久仰。”
      老王都伸出手了,徐山也没有拒绝,他谦和的自谦道,“不敢。”说完这话眼神往胡乐身上一扫,便看着她手里的请柬了,“倒是要祝你新婚快乐。”
      “徐社长一表人才。”老王说这话的时候,胡乐脑子里总嗡嗡的闪过宋小宝的脸,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老王嬉皮笑脸一副贱样不得劲,王月亮回身拍了拍胡乐的肩膀,“我们胡乐吧,这人好,就是嘴欠,我常说胡乐这也就当个口诛笔伐的文人了,做点别的什么肯定得让人打死咯,还好赶着你当社长,一看是个脾气好能容人的,以后胡乐也辛苦你照顾了。”
      “老王,你不是说还有事儿吗?”胡乐腾的站起来,她穿着高跟鞋还要比老王矮一些,这让她心里更加不爽了,“我正好送你下去。”
      “哎我没事儿啊,徐社长挺帅的,我说你捡便宜了吧,哎呦你早说啊,我不结婚了,这不赶着这么好的你不要我要啊。”老王被胡乐扯着带着推出去嘴上也不停,没来得及跟徐山道别就被胡乐推搡出去,两人出了门胡乐才撒了手。
      “你哪边的?”胡乐岔着腰,眉头拧的老高。
      “顾卿说这是他老公朋友啊?”老王显然没怎么理会胡乐说话,她们的频率一向不怎么整齐,谁都不乐意配合谁。
      “你管呢。”胡乐把老王的包拽了过来,摸出车钥匙,“赶紧回去找你老公调戏去,我还得上班呢。”
      “真是跟你做朋友,天天窝着火。”
      “这话难道他妈不该我说吗?”胡乐拍了把老王的屁股,老王身材好,这么一拍一手肉震颤着连同着胡乐那心中的一潭死水都要跟着晃悠起来,不得不说,老王是个尤物,谁捡着谁还真的有福了。
      送别老王,胡乐刚回办公室便响起了敲门声,她没好气的应了句,果不其然是徐山。
      “你来干嘛?”胡乐立马调动了身上所有的神经,好像放松一下便要让敌人趁虚而入一般,徐山在她心里已经变成了个危险符号,连徐山顺手搁下的一杯蜂蜜柚子茶都让胡乐不由得倒抽了口气。
      他自在的扯过另一边的转椅,松散的坐在了上面,双腿一叠,像个标准的调戏民女的纨绔子弟,不复有别人面前的那种温柔谦和的模样,“你别总用干,这话说的不好听。”
      胡乐一直没松开紧拧的眉头,“徐山,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真是玩的来啊。”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咱们这层关系,用不着装模作样。”徐山说完这话,眼神暧昧的在胡乐露着的锁骨上流连了一番,这眼神看的胡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有事儿说事儿,不然我会向上面反映你骚扰我的情况。”胡乐立马提高了音量,让外面那群小崽子好好听听,这是谁巴着谁不放。
      艾亮果然最先听到,他在杂志社的微信群里发了条信息:乐姐欲拒还迎了。
      底下纷纷表示乐姐有手段。
      徐山把杯子往前推了推,“你嗓子有点哑,喝口水我再跟你说。”
      胡乐虽是硬着口气,为了早点结束和徐山的对话,她还是认命听话的喝了口温水,这蜂蜜柚子茶徐山勾兑的好,不甜不淡,这都不是胡乐考虑的问题,她自以为霸气的把杯子一搁,横眉问道,“你什么事儿?”
      “招引了两个广告,想要咱们后面封面的位置,把无事生非那几个字替了吧。”徐山这臭不要脸的话说的很是郑重其事,就好像刽子手笑着在给人实行凌迟的刑罚,每一刀下去,都轻松自在又不以为意。
      胡乐一下子脾气就要上来,她本来不常发火,这下好像真是要触及她底线了,手正要拍上桌子,却在上面几公分的位置握住了拳头,这拳头打在徐山脸上才合情合理,“不行。”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你太用自己的风格行事了,杂志不是别的,它需要盈利,不是说购买的人多了盈利就大了,杂志是靠揽广告赚钱的。”徐山说的不急不缓,这让胡乐心里烦躁的很。
      “你才来几天?”胡乐反呛他。
      “我没来几天都觉得有问题了,你不觉得这是问题吗?”徐山自个儿捧了手,在椅子里做的安生又舒坦,丝毫没觉得这话侵扰了胡乐心里的平静。
      “你没权力……”
      “我有。”他看胡乐的目光中,含着丝不容拒绝的肯定。
      徐山这一句话顶的胡乐哑口无言,她头一次见到个人,比自己还要蛮不讲理,这让她很是挫败,徐山说话一向是这样,温文尔雅,言之凿凿,不给人丝毫反击的余地。
      所以接下来几天胡乐都特别的沮丧又惆怅,整个杂志社都知道乐姐的情绪跟这个新来的徐社长密切相关,能够把胡乐的情绪调动起来,这是难能一见的事情,至少在他们和胡乐相处的这几年当中,胡乐从来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性,这徐社长怕是以和善渡了胡乐,叫她知晓了人间的喜怒哀乐,生饥病痛。
      胡乐冒雨去采访了个作家回来以后就感冒了,她是个铁打的心,不代表她也是个铁打的身体,不扑粉看着也白兮兮的脸看着让人有点心疼,如果她没有一边捧着感冒药一边挨个的把隔间踢了一遍督促大家好好工作的话,可能大家心里的心疼会残存的多一会儿,月末是杂志社最忙的时候,但是胡乐有个优点,几乎不留人晚上加班,有没结余的工作回家顺带的做,她习惯性的把工作揽在自个儿身上,亲力亲为,所以很多时候好像这个月的杂志赶稿不出来了,又总能毫无征兆的逢凶化吉。
      大家都说乐姐果然靠得住,胡乐哼了口气,傲娇的仰着下颌接受整个杂志社的恭维与赞美。
      实际上正是应了那句话,你只有万般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所以当徐山拎着食盒出现在办公室面前的时候,胡乐恍惚了一阵,她随即又埋头满桌的稿件,一手拿笔,一手操控滑动鼠标,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徐山一般,徐山乐了乐,窝到一边的待客沙发里,把食盒放在玻璃茶几上,一碟一碟的饭菜打开摆好,果然香喷喷的味道传到胡乐鼻子里之后,她立马听见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来吃点?”徐山扬了扬手中的一碗米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胡乐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浓重的鼻音,她抽了张面巾纸,擦了擦鼻涕,纸篓里已经塞满了面巾纸,她白了徐山一眼,重新埋头下去。
      “我喂你?”徐山扬眉,看着胡乐这幅样子,他说不上心里有种什么样的感觉,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要你喂个屁,你就是过来打扰我的是吗?”胡乐把笔一摔,震得钢笔尖飞溅出来一抹黑色墨水,沾在打印纸上,无声的控诉着胡乐的暴力罪行。
      徐山乐的发出了声音,好似从胸膛里震荡出来的一般,“打扰你对我没什么好处,你生病了,吃点饭工作能有点力气。”徐山说着又掏出盒感冒药,他似乎比别人都更加细心的注意到,胡乐是个难得吃药的人,“吃完饭吃点药,你这感冒耽误了不少采访进度。”
      胡乐心下一想,徐山恐怕是担心自个儿身体不行耽误了杂志社的运转,真是个资本主义国家读书出来的势利眼黄世仁,虽然这么想着有阶级对立的态度,她还是起身过到徐山身边来,一手抄过他掂着的那碗米饭,倒了半碗汤就着吃起来。
      人不能跟饭过不去,她妈从小就教育她,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所以胡乐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吃徐山这饭,完全是她心中的正义感在作祟,跟徐山带来的这饭多好吃一点关系也没有,胡乐这样自我安慰着。
      “这是我自己做的。”徐山觉得应该找些话题,他浏览着新闻顺口说道,“好吃吗?好吃就多给你做。”
      这话温柔暧昧的胡乐立马就呛住了,使劲的咳嗽,徐山也不慌,掏出包纸巾,递上去瓶水,刚要拍拍胡乐给她顺顺气,就让胡乐一下子闪躲开来。
      “咳,咳,就他妈,咳,知道,你没安好心。”胡乐呛得整张脸通红,涮了口水才缓和过来,她硬气的瞪了徐山一眼,徐山压根不吃她这套,只一记嘲讽的笑便让胡乐无地自容了,“吃个饭也能呛到,我们胡主编可真能耐。”
      胡乐受不了这阴阳怪调,只等着他再说一句,她就拖着病体一脚踹上去然后抱着老总哭去,只是徐山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他抽出张面巾纸,站起身来,趁着胡乐还在想怎么对付他,迅速的抚上她的脸,擦干了她眼角的眼泪,从徐山这角度看,胡乐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疼不已,只是胡乐下一秒就完全变了样,一把推开徐山,逃也似得窝进自己的办公椅里,那模样,像是把头伸进洞里的鸵鸟,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怎么不走?”过了好一会儿胡乐才问道。
      徐山看了眼表,“半个小时后得吃药。”
      胡乐叹了口气,把脸埋在手心里,“你怎么这么烦?”
      “我担心我吃饭的营生绘生出问题。”徐山笑道。
      “你放心,主编有的是,倒下我一个,还有千千万。”胡乐手一扬,那气势上了舞台也是该在中间当主角的模样。
      徐山手下一顿,他仰头看着胡乐,她说完的话似乎并不必要等到一个回答,所以徐山把那句“好,我担心你。”卡在了喉咙里。
      在王月亮七荤八素的派对见到胡乐之前,徐山见过胡乐一次,在他朋友的婚礼上,胡乐是伴娘,穿了身粉色的伴娘服,另一个伴娘就是他后来见过来送请柬的王月亮,两个人像是送葬一样面容肃穆的看着新娘子结婚,带上戒指的那一刻,王月亮和胡乐齐刷刷的低了头,好似默哀一般,半天也没有抬起头来,所有人的目光扎在了漂亮的王月亮身上,她忙着交际,只有胡乐死心塌地的给新娘子挡酒,红的白的黄的,搅在一块儿,喝的连裸露的手臂都红彤彤的,她走到徐山身边的时候,神智已经不大清醒了,只得攀着徐山的衣服,大大咧咧的笑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笑完径自跟徐山捧了杯,一口闷掉杯里的所有酒,喝着喝着,她似乎就散了那种兴致,轮换着别的桌子上喝去了,徐山还有事儿,刚要走,忽然胡乐不知道从哪边又跑了回来,使劲儿的拽着他的胳膊不松手,“你别走嘛,干嘛要走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说着说着嗓子里就夹了哽咽,徐山一回头,便看着她横了满脸的眼泪,眼线也花了,脱力的撑着自个儿的身子,手下死死的攥着徐山的袖子,连指节都攥的发白了,还是王月亮最先看到,赶紧跑过来,一根根的掰开胡乐的手指头,胡乐执拗的不肯松手,“不好意思啊,她喝多了,认错人了。”王月亮一边道歉一边把胡乐往回拖,胡乐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几乎要在地上打滚,只是她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嚎,只是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这看着更让人心疼。
      再见的时候,已是王月亮的单身派对了,顾卿不知怎么的存了他的号码,把他叫过去一起喝酒,胡乐一脚把门踹开的时候,他就刚好站在胡乐身后,胡乐嚎了句什么话,音响太嘈杂他也听不清,说完身子就往下滑,好在徐山在后头托着,把胡乐拖了进去,徐山才知道这是谁,你喝多了送你回家吧,徐山揽着她的腰,胡乐的手一个劲儿的不安分的乱摸,她说,你怎么舍得回来了,你怎么就舍得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就别走了。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徐山不知道这人是谁,胡乐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喜欢到只有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一遍遍的回想,把每一个字都说的小心翼翼,想到这儿,徐山心里并不怎么舒坦。
      “你酒量不好吗?”胡乐吃药的时候,徐山顺口就问道。
      胡乐一拍胸脯,“老子可是出了名的岗上一枝花,三碗不过岗,老子按缸算。”
      “那你上次怎么喝断片了呢?”徐山好死不死的就提这茬,一下子削掉胡乐的一半威风劲儿。
      “老子长这么大,统共喝醉过三次,你赶上了一次。”胡乐硬气的回拗。
      “哪三次啊?”徐山想如果有画外音的话,现在应该会介绍,本台刨根问底栏目组连线现场记者徐山。
      胡乐哼了口气,没说下去,谁还没点隐私呢,老子让你看光了皮囊,可不能里里外外都让你给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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