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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社长? ...

  •   老王这人没胡乐仗义,一听说胡乐把人睡了,生怕胡乐把这账算到她头上来,愣是一周末都没找见人影,胡乐想自己这半辈子算是耗费在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身上了,不知道应该说人心叵测还是世态炎凉,鲁平这厮撒丫子也跑得快,转眼到了周一,这新社长是什么人都得硬着头皮见一见,再怎么总编跟社长都是并肩作战的关系,总不能内战不消停。
      胡乐今儿个特地化了个稍微浓艳些的装扮,粉底打的厚实,口红也选了鲜亮些的颜色,及膝的A字裙,稍微勾勒出身材的曲线来,一双高跟鞋扎在瓷砖上踩得咯噔咯噔响,听说这新社长是个要奔四的男人,再怎么样的男人终究是吃美人计这一套的,鲁平啊,这个人太熟了算例外,鲁平之前的啊,这个,这个,老王说,美人计需要没人,搁胡乐身上,这就剩个计了。
      艾亮眼尖,第一个看着胡乐进来,他平时嘴碎,尤其赶着胡乐这一大龄未婚女青年,估计胡乐背后传言十之八九都是艾亮这嘴碎的死八婆编的,“乐姐今天穿得这么漂亮,迎见新社长?”
      “死去。”胡乐小包一甩,正打在艾亮胳膊上,他夸张的叫了声,更引得其他编辑的注意,连刚来了一个多月的小实习生都拿着一种八卦桃花眼在看胡乐。
      胡乐脸一扬,尽显傲气,“还不是为了你们,到时候跟社长好说话,给你们多发点福利。”
      “乐姐万岁!”带头喊起来的是郝美丽,说人如其名吧,这点在郝美丽身上展现的并不十分全面,她的外在还说得上美丽,但是这内在美,胡乐摇摇头,真是少得可怜。
      “新社长几点过来啊?”宋小明问道,他架了副黑框眼镜,看着文文弱弱的样子,胡乐跟着他们一起私下吃过饭,宋小明过去玩过吉他,还在酒吧唱过歌,唱的还是摇滚,眼镜一摘,整个就不是他了,好像那副眼镜就是禁锢他的封印一般,所以这杂志社里的人都叫他眼镜,艾亮最贱起来都叫他小四眼。
      大家多多少少的都戴着副面具,在工作和生活中走的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胡乐看了眼手机,“说九点半到,还五分钟吧。”
      “希望是个帅哥。”小白在一边抱着两只手,似乎脑海里已经勾勒出新社长风流倜傥,老实稳重的模样了。
      “那也得乐姐先享受,哪轮得到你啊。”艾亮甩过去一记白眼,回转头来想得到胡乐的赞赏,胡乐只差一巴掌扇过去,她清闲的靠在隔板上,手里还托着杯咖啡,因为烫她还一口没喝过。
      “你想啊,这人都奔四了,估计不秃顶就不错了,肯定啊这脸上的肉都往下瘫了,而且这年纪还没结婚,我估计这人啊。”胡乐装腔作势的啧啧道,“美丽啊,小白啊,你们节操不多我就不担心这个了,可要把贞操把握住了。”
      艾亮咳嗽了一声,底下人忽然安静下来。
      胡乐跟艾亮离得近,顺脚踢他一脚,“你别装模作样的,要真是个帅哥,你得比美丽和小白都要来劲。”
      咳咳咳,艾亮咳嗽的厉害,连肺都要咳出来了,眼神一个劲儿的飘。
      胡乐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这还装上瘾了是吧,用不用给你开个病假单啊,给你能耐的。”
      胡乐时不时的脑子不太精明,这是杂志社有目共睹的事情,所以连同一向都特别安静的插画师程杰都开始咳嗽的时候,胡乐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一点一点横着移开身子,让自己脱离靠着隔板的懒散样儿,清了清嗓子,把温热的咖啡放在艾亮桌面上,“小艾啊,身体不好要多喝热水,来,刚好我从楼下上来的时候顺带买了杯咖啡,你喝着暖一暖。”
      胡乐这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连实习生都差点绷不住脸。
      她提起音量,用好似siri的发音一字一顿的说,“大家都要努力工作,你们才是绘生源源不绝的活力源泉,正所谓少年强则国强,杂志社的未来就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艾亮离胡乐最近,他偷摸想拿起手机拍摄视频,让胡乐一记猛瞪给吓了回去。
      “看到咱们杂志社这么和谐,总编这么负责,我心里很是安慰,希望从今天开始,能跟大家和谐共处,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熟悉,也希望大家能够照顾一下。”这熟悉的声音传入胡乐耳朵里,她整个人一下子蒙圈了,身体根本跟不上意识的节奏,感官却赶了上来,她登时出了一身汗,胡乐右眼皮跳个不停,直到身后那人缓缓说道,“我是绘生的新社长,我叫徐山。”
      胡乐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应该勇于承担自己的过错,成年人也有责任去为错误造成的后果负责,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打横的往自己办公室挪,连头也转不过去。
      “胡主编?”徐山一声便喝住了她,吓得胡乐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立马站定了脚步,什么叫像?“你不该回头看看我吗?”
      胡乐咬了咬牙,猛地转过身去,险些被十公分的高跟鞋扭了脚,杂志社所有人清楚地看着胡乐整个人身形晃动了一下然后走到徐山面前,只有徐山能看清胡乐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有多可笑,“你好,我是绘生的主编,胡乐。”她犹犹豫豫的,最终被徐山一把拽过了右手,徐山人畜无害的笑的纯良,“很高兴认识你,胡乐胡主编。”这让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出来徐山有什么不妥,所以当他说出,“那请主编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跟你谈谈绘生后续发展问题。”的时候,只有胡乐一人如临大敌。
      “或者,我去你办公室谈谈也行。”这话说的好像是今晚去你家还是来我家一样暧昧不清,徐山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还不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儿,胡主编带我去看看吧。”
      胡乐勉力撑起一个笑容,这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她引着徐山到了自个儿对面的办公室里,亮亮堂堂的,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不得不说鲁平是个极度细致认真的,而现在这功夫,胡乐已经没有余力在去怀念一个已经离开的鲁平了,当跟在后头的徐山顺手把门关上以后,胡乐几步走上去把办公室的百叶窗也给关上了,断绝了外面那些嘴碎的八婆们的念想,拉上百叶窗他们也会跑过来听墙根的,所以当艾亮不经意的念了句,乐姐不会真的为了福利把社长就地操办了吧?这之后,所有人都推推搡搡的堆在了办公室门口。
      胡乐把徐山拉到了最里面靠着墙角的位置,她可熟悉这些小崽子的习性,“外面那些家伙听墙根。”她压低音量,徐山比她高了将近一头,所以这会儿跟她靠的近了必须把头低下去,这姿势说不上的暧昧。
      “所以呢?”他问道。
      “你是社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胡乐的语气中更多的是理所当然的质问。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主编。”
      “你骗傻子呢,你要过来做社长你不知道我是主编?”胡乐瞪大了眼睛,徐山这才看出来胡乐的瞳孔是褐色的,尤其迎着光的时候。
      “嗯,我骗傻子呢。”
      徐山说完这话,胡乐好半天没张开嘴,咬了咬牙,胡乐自己都没意识到,认识徐山之后,她后槽牙一直隐隐作痛。
      “把钱还我。”她作势就摊开了手掌。
      “这难道不是劳务费吗?”徐山一副明知故问的姿态。
      这让胡乐的脸色红一阵黑一阵的,“你他妈睡了我我没找你算账你还收我钱?”
      “哎,可不是我睡了你,我可是在你的强迫之下,应该说我属于无力反抗,只好就范,这和主动是两码事儿。”徐山挑起食指轻轻的刮过胡乐的脸颊,“所以你睡了我,我收你的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胡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吧,以后我们在工作上互相好好扶持,外面这些孩子呢,调皮了些,但是我们这些搞文字工作的,就是这种性格,玩玩乐乐,迂腐的少,动弹的多,你也都担待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胡乐一对着徐山,那股子飞扬跋扈的样儿立马就蔫吧下去,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大概做个类比的话,就好像是孙悟空见了如来佛祖,那股子桀骜不驯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呸呸呸,胡乐心想,自己才不是孙猴子,徐山也不至于是如来。
      “你……”徐山拖长了嗓音,他是内双,从胡乐的角度看特别明显,他总是带着那副不怀好意的笑,这让胡乐很是不爽,“公是公,自然好好办,但是私是私,我这个人比较保守,既然有了这层关系,你多少要对我负责。”
      胡乐眉头一拧,瞅准了他擦得发亮的皮鞋,正要踩上去,被他敏捷的闪躲开,他挂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笑的十分欠揍,这一身熨烫板正的西装,让胡乐无从下手,她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再说吧。”
      这话说得十足的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其实徐山也会想,假如男人睡了女人不负责任,这男的就该千刀万剐,假如女人睡了男人不如责任,这男人就该着偷着乐去,这世界上我们都心如明镜的默认的规矩统统都该叫做潜规则。
      胡乐从徐山办公室出来,一屋子人立马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各做各的事儿,胡乐瞄了眼艾亮,谁都喜欢找软柿子捏,胡乐偏喜欢找个不好嚼的,她一脚踢在艾亮边上的隔板上,“你进办公室跟我汇报近期工作。”
      “乐姐是不是生气了。”实习生偷偷摸摸的问美丽,美丽自顾自的涂好了最后一个手指甲,像是恶鬼索命一样张开瘦骨嶙峋的手指,她不以为意的传授实习生经验,“乐姐如果这种态度,基本就是她吃瘪了。”
      小白不由得像社长办公室方向膜拜了一番,“能让乐姐吃瘪的,肯定是个神人。”
      话音才落地,徐山便推门而出,他扫视了一圈之后柔声道,“喝咖啡吗?我下去取我的东西,顺便给带上来。”
      “社长好棒!拿铁!”、“拿铁加一!”、“卡布奇诺!”、“拿铁加二!”、“拿铁加三!”
      “谁刚才说的喝卡布奇诺?改拿铁,要不社长不好记。”
      “没事儿,喜好这种东西,该坚持。”徐山摆摆手,留下一个挺拔潇洒的背影,让一干男男女女花痴不已,“行,等等啊,我一会儿就上来。”
      “美丽姐,你说乐姐是不是因为自惭形秽吃瘪的?”小白脚下一推,坐着转椅挨到了郝美丽身边,险些碰了她的指甲,惹得她惊呼一声。
      “吃瘪是肯定的,不是自惭形秽就是自叹不如吧。”郝美丽总结道。
      宋小明推了下眼睛,“自惭形秽和自叹不如有什么区别吗?”
      “程度不同。”郝美丽偏头,“乐姐和社长这么一比较,恐怕真是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大概我们生活中总得遇见这样或者那样和本剧情无关的人士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妄加弹幕,胡乐想,如果这是夸自己的,想必她不会窝火的,所以徐山对此评价极高,这帮孩子都是前途无量的潜力股,从他们卓绝的眼光就能看出来。
      “所以呐?”老王穿了件婚纱,一个劲儿的在胡乐面前卖弄风骚,她愣是把这么圣洁的东西搞得污浊不堪的,此刻胡乐真想丢过去一包去污粉,把靠在墙上晃大腿的老王打回狐狸精的原型,老王说如果她是狐狸精,顾卿就该是琵琶精,胡乐就是她们跟前的申公豹,理由是狐狸精有商纣了,琵琶精有李靖了,就只有申公豹单着呢。
      我满脸都是王尼玛的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无奈,胡乐妈妈是信耶稣的,总在她耳边不停的传教,“当止住怒气,离弃忿怒;不要心怀不平,以致作恶。因为作恶的必背剪除,唯有等候耶和华的必承受地土。”她妈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一个虔诚仁爱的基督徒的模样,那时候胡乐妈妈还对她找对象结婚抱着浓浓的热切,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一手还攥着拖鞋,上一秒结束的话题是关于胡乐抵死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嫁出去的话。
      “所以我以后得少喝酒,喝酒误事儿。”胡乐闷着口气,愤愤不平,这事儿其实按套路处理,你情我愿,一拍两散,偏偏这徐山就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样儿。
      “这人老气横秋还是怎么着,让你欲壑难填?如果真的长得不错条件也可以,我跟你说胡乐,你这老娘们儿可是捡了漏了。”老王拿了款短婚纱在自己身上比量着,与自己身上传统的长婚纱比较,不知道该选哪个,老王自个儿主意正,也难能问胡乐的意见,胡乐也就是来作陪的。
      说这老王的老公再忙不能陪她来试个婚纱吗,其实就像老王说的一样,他们只是需要结婚,这和爱与不爱不甚相关。
      “有时候我想,这样的话,我一个人过不是更好,与其两个人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为的就是我们能够合法的在一起共享财产与性生活吗?老王,你也真是俗不可耐。”胡乐掐了根吸管在那抿纸杯里的矿泉水,她总有些小孩子的毛病,改也改不过来,比如咬吸管,比如喜欢泡汤吃饭,比如那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比如还相信王子和公主会有美好的童话。
      胡乐这样的性格,也有人愿意宠,她妈宠,被周野宠,被老王和顾卿宠,宠的她现在越来越想上天,老王心里一顿,好在没把周野的名字提出来,不然胡乐又要歇斯底里好一阵,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又说羊毛出在羊身上,简单来论,就是说这世间的因果轮回,都是因缘定数,这词老王打心底里笃信着,但是她还是没有多做些好事儿,下辈子的事儿下辈子再说吧,这辈子可得活的尽兴,玩的开心。
      所以老王还是换成了短款婚纱,白嫩嫩的露出一截大腿,任谁看都想入非非的,之前老王提到她就想让人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的时候,胡乐还在一边吐着泡泡问,非非是谁。
      胡乐脑子里塞满了钱财势力与黄暴,大概这也是她做主编,绘生才能存活下去的原因。
      绘生,意为绘尽人生百态,真善美已经有太多人宣扬了,胡乐这个人就担了假恶丑这一头了,好话不说,就走些偏门歪路,有人喜欢有人骂,还真叫人把这杂志给捧了起来,胡乐心底里清楚,这人啊,得看到丑恶的一面,就像我们令人讨厌的影子投诸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才能恍然大悟。
      所以胡乐恨不得在绘生的封面上就只写四个大字,闭上臭嘴。
      这让鲁平给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找了当地的一位书法大家,写了幅“无事生非”影印在杂志后面,硬生生的推许多个要买这个版块的大广告,胡乐喜欢极了,寻思要能把绘生二字换成撒野就更好了。
      胡乐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她自己也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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