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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那年细水长流1 ...

  •   人间四月芳菲早已落尽,一束桃花悄悄盛开,却不是原来的那般明艳。
      往往,追寻的过程,恰恰被称作生存。到底又是什么才叫作追寻呢,很多年以后,那个时候的阿久早已是大姑娘了,回想着自己的当初,心里五味杂陈,最后追寻,只是一个人,她的男孩,陆域。
      早东的雨随着红叶绵绵降落,打湿了一座座白色洋楼。透过窗,雾色隐隐弥漫,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阿久不知道能去哪,只能呆在屋中,一直不停地做物理题,化学题,一遍又一遍,直至草稿纸没有一处还能下笔。头脑昏昏沉沉的,便走至窗前,向外探去。窗外的枫树经历秋雨的洗涤,枝桠上的水色潋滟,缓缓滴落,在红到耀眼的叶上打着旋儿,慢慢消失。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秋风卷着树叶的甘涩,晃得梧桐树沙沙作响。越发显得她一个人寂静的可怕。
      阿久支肘远眺,却蓦地想起前些天在陆爷爷家里吃饺子的情景。
      陆家和许家的装饰并无甚大差别,许家伯母是学古典文学的,由她设计的自然也是精致一些,陆家的则是简约大气一些,但是陆家的挂在墙上的采真照片,一幅幅,画卷一般,很是清晰明媚,色泽绚丽夸张,但奇怪的是,那些人与物铺陈在墙上,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灵魂,纤细而纯洁,源源不断绵延的温暖。是那种很强烈的感受,不知道又是心底的哪一个角落痛的扯得皮肉都疼。
      “都是阿域,随后又补充一句,在他眼睛还能瞧见的时候拍的。”许书看她目不转睛,笑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作品,眼睛很亮“阿域他的脾性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好的,以前大院里的老人常说老陆家独子是最好的,我和宋储还有一个现在已经去国外的顾晟珉都不乐意,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后来大了一点渐渐的就觉得没有比的必要,阿域的难得是所有明眼人心知肚明的,他很有艺术天赋,以前有空的时候常常乱跑,写生,拍照,样样拿得出手。”不像现在,不愿意麻烦别人,又不方便一个人到处乱跑,只能天天转着几个熟悉的地方。语气顿的。陆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一向心高气傲的许书都觉得自己无法相提并论。许久第一次觉得那个眼睛好看的男孩不是远在天边。而是有血有肉那么鲜活。甚至还有不想承认他很可惜。要是没有眼睛上面的缺陷,现如今的陆域又该是怎样的模样。
      “墙角的那副,是大前年我们一块儿出去玩拍的。”许书长指一点,指着墙角的照片。
      阿久凝神看着那副照片,越看越迷惑。明明水烟缭绕,像是在云端,却无端生出几颗褐石,奇形怪状,天然形成。水好像纯净的快要溢出来。
      “温泉水下,他蹲在那里拍的。”许书看着照片,眼睛益发明亮,但是可以忽略眼角快要溢出的泪吗。
      “阿域拍出来的东西永远会给你不一样的感觉。”
      阿久笑,眉眼清和温吞。是这样的,他好像身上自带阳光,只要靠近,不再寒冷。
      她望着那副照片,有些不由自主地走近,伸出手,平和的眼神。
      阿母教过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她渴慕着温暖,更渴慕着流浪。
      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带我一同去又可好。阿久第一次很想看看陆域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本不该开口的话却出乎意料的蹦了出来,说完连许久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唐突,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请求什么的人,是自卑还是不敢,只是许书久久没有答话,阿久觉得心里一紧,自己还是越过了许书和自己之无形的沟壑。下意识咬住下唇。许久啊许久要多少次才能长记性。
      “好。”身后传来爽朗的声音。
      许久转身,那个神色温润的好似白玉的人乖巧地捧着一个白瓷碗,正在向嘴巴里塞饺子,眉眼在黑色的碎发中,看不清晰,但那神情好看的过分。
      “谢谢。”她的手心出了汗,如释重负。
      相比许久听见陆域回答的感激,许书则是觉得很诧异,但是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起码许久是没有看出来的,只觉得旁边许书的脸绷得太紧。
      回去的路上,许书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快要进家门的时候才拉住阿久,他已经三年都没有和我们一起出去春游或者去任何地方拍照了。说完就上了楼。只剩许久一人依旧呆在原地,他,为什么又开口许诺。
      有时候,面对一些人总会觉得手足无措。
      许久读大学的时候,总是有人会说她薄唇人最是无情,可是面对别人的好时又会掏心掏肺的付出,但是偏偏又不晓得说她无情是对谁,这个女生要是心思愚钝倒也是极好的,却又偏偏聪慧至极,这样的人注定无法活得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在陆家做客时,阿久一直未见陆域的父母,起初以为是工作忙碌,后来听到爷爷和陆爷爷的零碎对话,半猜着,才渐渐清楚——原来陆域的父母是驻美外交官,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陆母在一次车祸中离世,陆域在母亲的护全下逃过一劫,陆域的父亲思念他过世的母亲,很少回国,就把他丢在陆老这里,一个人常年在国外。
      爷爷对阿书的原话是这样的——“别人都道陆家膝下独孙是最可惜的,但是可惜的又偏偏已成事实,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如今这样子,你和他一起长大,平日里多瞧着一点,这孩子让人心疼啊。”
      宋储有时候常常会想,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陆域明明是那样一眼就看穿所有一切的人,只是眼睛看不见,但是又能比他们这些眼睛能看见的人少了几分,偏偏知晓那个傻姑娘的所有心思,却只是一味的后退,是要避开什么,到底又要做成那样才能随了大家的意思。偏偏那个姑娘和他是一样的人,看准的绝对不放手,只是陆域是退,那个姑娘是靠近。那个傻姑娘用尽全力,花尽心思,就是等不到。他有时候真想说,阿久,你就放手吧,就一次,停下来看看你身边的人,给其他人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说之前就已经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有些话要是说了,怕是那个以那个姑娘的个性,会一起把他划进再也不接触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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