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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那年细水长流2 ...

  •   大学的时候体育课再次抱起排球的时候,身边早已会有一起结伴的女生了。不是那一年只有自己的难过。
      体育老师照常的一句话——自由活动,男孩子抢了球一群人疯跑着,在篮球场上厮杀起来。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们,还是改不了那些八卦还有的小心思,虽然抱着排球但是却叽叽喳喳,对着篮球场,这个长胡子了穿着耐克阿迪达斯就以为自己是乔丹,简直就是脑残,那个头发油了不知道几天没洗头了还敢甩头发,不会是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吧,一群笑。
      阿久在一边听到女孩子们的点评,憋笑憋得厉害。
      可,不一会儿,女孩子们消了音。无一例外,矜持而高雅。
      阿衡从缝里瞄了眼,看到了一帮高二的学生,正商量着和他们班打比赛,带头儿的恰好是许书。
      许书他们班这节课也是体育。那么陆域应该也在。眼神不自觉开始搜索起来。
      宋储一看见许书来了,笑得白牙明晃晃的,和少年勾肩搭背,可惜一上了球场,管你是不是发小,是不是青梅竹马就一个字,打。运球凌厉,篮筐砸得哐哐,女孩子们听得心疼,嘶嘶怪叫,叫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是叫着宋储你小心点伤到了许书你就不要进班了,另一派则是眼巴巴的看着就怕许书伤到宋储。许书憋着笑但是表面温温和和,还对着女孩子们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但是听到发小儿牙咬得咯咯吱吱,心下好笑,不晓得什么时候得罪了眼前的愣头青,不过自家兄弟不用给脸,抢了球,三步上篮,轻轻松松,正中篮板。宋储败得难堪。
      女孩子们知道宋储的脾气,立刻作鸟兽散,到一旁,开始商量着三三两两结伴打排球。
      那些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自然没人愿意和她一组,落了单。老师还规定不许提前回教室,就只能静静蹲在角落里,看同学们打排球。
      手臂伸直,双腕并拢,用腕力接球,她……也会的。
      左边,篮球场,身姿矫健,挥洒汗水,右边,手势优美,笑语盈然。
      她在中间,不左不右。于是,有些寂寞。
      蹲了一会儿,脚有些麻,站起身,跺了跺脚,站了一会儿,站累了,再蹲下。
      来回重复了好几次,阿久看着隔壁班已经有人回教室了,想着自己站在这里还不如回教室做几道物理题。本来是在球场边上看许书和宋储他们打球的,不经意的却瞧见一个长发的姑娘重复蹲下站起的动作,一个人的样子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落到了眼里。陆域揉揉眉,向她的方向走去。
      阿久刚起了身,一个白色的球迎面飞来,她不觉得自己反射弧有多长,但是明明看见了却没有时间反应。
      “嘭”,一张脸结结实实热热忱忱地撞上了排球。
      阿久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生理上的疼痛来的猝不及防,眼泪唰地出来了。
      一个女孩跑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动作甚至有些粗鲁,许久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阿久被砸的头有些懵,鼻子疼得厉害,声音瓮瓮的。
      “你说什么?”对方没有听清。
      “没事。”阿久听到对方的声音,摆手示意。
      “你能不能大声一点!”北方女孩子爽朗,见不得别人扭捏,阿衡声音很小,那女孩便提了音,有些不耐烦。
      阿久有些烦,明明是砸人的那一个,现在发火又是有什么立场,周围忽然静音。先站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声音如同大提琴般悠扬,只一次在难忘怀。
      她作了一个梦,梦里白茫茫的一片,浓郁的,是寒冷的味道。只是忽然阳光洒满了一地。融化了寒冬的冰雪。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温暖气息一阵袭来。
      睁开眼,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陆域。
      “你醒了?”少年笑。
      “嗯。”阿久温和清恬。只是有些纳闷,他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吗,那么又是如何在球场上面知道自己受伤还把自己带来医务室,自己一睁眼他就问自己你醒了。许书对自己这个绝顶聪慧但是却有这样疑问的妹妹深感无奈,阿久啊,我们只是说陆域有眼疾,视力不好但是也没说他完全看不见啊,无奈,真是无奈。许久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下意识的闭嘴。
      但是眼前的陆域并不知道阿久心里的疑问“还疼不疼?”声音益发温柔,眼睛盯着她,那是一种叫做温柔的感觉吗。
      阿久笑,嘴角暖暖的,远山眉弯弯的。
      “不疼。”她觉得自己不娇气,摇了摇头。
      穷人家的孩子还娇气的话,简直要命。
      以前在江南小镇上的时候,常常去山里采草药,阿母的身体不好,阿久就自己一个人趁着阿母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去,虽然被打了很多次,但是执着的可怕。阿久的母亲心疼她,时刻留意着,只是这个姑娘对一些事情的执拗超乎想象,很多年前对待阿母是这样,很多年后,对待陆域也是这样。
      陆域看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会不疼,留了那么多的血,偏偏还撑着不说,抬手轻轻触了触阿久的鼻子。
      她朝后缩得迅速,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陆域竟然会戳她的鼻子,虽然动作很轻但是还是刺骨的疼。她对疼痛的触觉一向敏感。
      陆域轻轻揉了揉阿久的黑发,温声开口“看吧,还是疼的,疼了就不要忍着,嗯?痛呢就大胆说出来,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忍着”
      阿久眼睛酸的厉害,一个都说不上相熟的人就这样轻易地戳穿她隐藏的一切,从没有人对她说,阿久你痛就要说出来。
      心中却好像烧着一个火炉,橘色的火苗,火色绘彩,温暖晕深。
      从医务室回了班,每个人望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尤其是女生。
      体育课的下一节是音乐课,理所当然的自习课,阿衡暗自庆幸,回到座位,准备做题。
      “哟,小可怜儿回来了!”
      阿衡抬头,前排的女生正阴阳怪气地看着她。
      她愣在那里。
      其它的女生嗤笑起来,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屑。
      男生们倒无所谓,坐在哪里,只是觉得女生小家子气,但是生活如此无聊有好戏看此时不八卦更待何时,于是,皱着眉貌似做题,耳朵却伸出老长。
      许久觉得无奈。
      “许久,你教教大家呗,时间怎么计算得这么准,陆域刚走过来,你就晕倒了?”用球砸到她的那个女生,隔着几排,朝着阿久,喊了起来,明明嘴角挂着笑,但是眼睛却冰冷的可怕。
      她的手只是顿了一下,低了头,便继续算题。对待很多事情不在意不多语就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但是显然目前这个不是一个好方法。
      “装什么呢,你恶不恶心?偏偏心思比谁都多还老是装作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真恶心”那女生声音愈大,全班鸦雀无声,都扭着头看着阿久。
      她觉得全身的血气都涌了出来,她算的时间吗,是她自己给自己扔的球自己砸自己的吗,荒谬到了极点,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有什么火还要发到她的身上出气。
      当然,她长这么大,阿母教她很多,但是却没有教她受了侮辱还要忍着的。
      所有的人在望着她。看她到底能有什么反应,眼睛中不加任何掩饰的戏弄,看好戏,嘲笑,得意,咄咄逼人的神色,却独独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让她至少不是一个人面对一切。
      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静静从教室后的储物柜中抱出一个排球,用着适度的力气朝着那女孩的肩膀砸了过去。
      一声痛呼。
      阿久淡淡看着那女孩呲牙咧嘴,温和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轻轻开口——
      “疼吗?” 少了平时的温柔多了几分冷淡,仿佛要结冰一般的寒冷。
      那女孩只觉得肩膀火辣辣,阿久竟然砸了她,心中十分恼怒,瞪着阿久“你干什么?”
      “你,在装吗?”
      阿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众人却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总是一个人低着头的姑娘。
      人若不身临其境,怎么会体会到别人的痛?
      别人待她十分,她只回别人三分。
      但这三分,恰恰存着她的全部,自尊,大度和冷静。
      可,若这十分是善意和温暖,她加了倍,哪怕凤娥扑火,也必定是好到心俯。
      只可惜,这些人不知。
      连日后成了极为要好的朋友的宋储,此时也只是不发一语。
      阿久的记性不好自然也从不记仇,但这事,她要记他个祖宗八辈千秋万永垂不朽。
      闲时,就要和宋储说上几句这件事情。
      “宋少啊,你还记得不,那一年我被排球砸了,当时可伤心了,难过极了你知不知道?”
      宋储看着旁边嘴角带着笑喝茶但是长指却渐渐握紧茶杯的人快哭了——“姐姐,您想要啥只管开口。能别提这件事情好不。”
      呵呵。但是,阿久即使落了宋储天大的好处,也依旧不会忘记。
      因为,她没有撒谎。
      真的,好难过,一个人。
      她习惯性的忘记很多事情,但是却偏偏只有这一件,从未忘怀。
      那年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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