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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那年细水长流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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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阿久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所幸,那个时候还没有一部叫做午夜凶铃的电影,很多年后和宋储一起看的时候,偌大的电影院愣是没几个人,那个往日里特爷们的人就差整个人直接扒在她身上了,若是看过午夜凶灵,那还得了?
“哪位?”半梦半醒,鼻音很重,阿久这几日感冒总是反反复复的不见好。
“许书吗?你把电话转到阿久房间!”有点不和往日相似的声音。
阿久瞅了话筒半晌,迟疑开口——“陆域,我就是许久。”
“咦,我听错了?是你正好!”陆域的语速有些快。
阿久有些迷糊,大晚上的声音这么急——“嗯?”
“阿久,我问你个事儿,你老实回答,自己决定就好,知道吗?”
哦。
阿久点头。
“我家老爷子要去美国一趟大概半年左右,你愿意搬到我家住吗?”少年的声音有些尴尬不自在。
人都走了,找她当守门人吗?
住哪不一样……
“好。”她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回答,却误解了少年的意思。
“老头儿,爷爷,听到了吧,不用你操心,你去美国吧!”那个平日里最是冷静的人竟然高兴成这样。
啪,电话挂了。
阿久觉得自己在梦游,黑暗中闭上眼睛摸回床上。
早晨醒了,暗自嘀咕,昨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陆域让我到他家看门儿我还竟然答应了,随即脸红了,咳咳两声,低头喝米粥。
抬眼,许书看起来脸色不错,红润红润的,从起床开始酒窝就一直挂在脸上,神清气爽。
少年不似平常,刻意避开眼光,反而看着她,笑眯眯的,绝对无比的善意。倒是许锦的脸上不加掩饰的怒意也不知是为什么。
阿久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缩回目光,啜着白白香香的米粥。
“阿久,你什么时候收拾东西,我帮你。”许书语气温柔亲切。为什么?”阿久一口白粥卡在嗓子眼,怎么就被扫地出门了。
“什么为什么,你昨天不是答应阿域搬他家了吗?陆爷爷不是也妥协了吗?”许书冲她乐,笑容灿烂,比朝阳还刺眼。
许老沉吟,也开了口——“阿久,你陆爷爷跟我说了这事儿,阿域确实不想走,他的眼睛也不好,就放他一个人在这里的话,你陆爷爷也不放心,可是那孩子素来不喜欢有陌生人接近,请保姆怕那孩子挑剔,你去陆帅放心。我看平日你们感情不错,咱们两家的感情,亲兄妹也是说得过去的,这事儿,不如就这么着吧,住不惯了,再回来也成。”
呆。昨天不是做梦?陆爷爷出国的当天,她就连包袱带人扔到了陆家。
“阿域,我们阿久可交给你了,……”许书提着行李包,欲言又止。
陆域接过行李,莞尔一笑——“行李到了,人到了,你可以走了,不送!”
随即,哐当,关门。
“把你送到我家了现在阿书才有点舍不得吗”陆域转头,对着阿久,笑。
阿久只觉得许书反常的过分,自己不在许家的话正好不碍他的眼不是吗,那刚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走吧,到你房间看看。”陆域把手□口袋,额前的刘海低垂遮住眉毛,——“我整了好些日子,让人买了一些家具。”
依旧是离走廊有些远的房间,和陆域的隔了两个客房。陆域为阿久选的这个房间,长年都是阳光充沛的。
“阿久,你喜欢阳光。”他推开门,白皙秀美的指释放了满室的金光,极是肯定的语气。
阿久愣。她以为,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喜欢阴暗。
因为,在许家,她挑了树影最盛的房间。
当然,她自以为是的滴水不漏,只是酒窖中那一番畏惧黑暗却被谁不经意记进了心间。
“你喜欢暖色调和我刚好相反。”陆域笑着如数家珍。
浅灰色的书橱,白色的衣柜,牛奶色的墙,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的家具,温柔的色调。
阿久抬头,凝视陆域,——“好看。”
陆域扑哧一声,拍拍许久的脑袋——“笨孩子,什么都只会说好看。”
阿久苦思索半天,又郑重说了一句——“谢谢。”
陆域手背掩唇,偷笑,难得的孩子气的语调——“我还以为,你被我从许家强要来,会恼。”
“你是陆域,谁敢?”
“但是我觉得呢你还是同我一起比较不那么尴尬”
陆域挑眉,轻轻用手臂挡住了窗外的阳光。
半晌,琢磨着,倒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在许家那么迁就的模样又是落到了谁的眼睛里面。宋老临行前一夜同阿久聊了许久,出来时,两人脸色都有些奇怪。
第二日,陆域和许家一家人送机时,陆爷爷又啰嗦了一堆,眼圈都红了,生怕心肝儿上的肉照顾不好自己,最后望了阿久,欲言又止。
阿久迟钝很久走上前,小声开口——“宋爷爷,放心。”
老人瞬间亮了眼睛,笑得春暖花开,挥挥手,和自己的副官登机离去。
“阿久,你背着我和老爷子干了什么?”陆域见到了自己爷爷和阿久的悄悄话。
阿久沉默半天,低头——“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无关紧要吗,那么自己为什么害怕的心慌,只是耳边重复响起,想要忽略也无法刻意去忽略不是吗。陆爷爷此行去美国表面上是去美国的儿子家看看刚刚出生没多久的自己的小孙子,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早些年陆域的主治医师那里寻求治疗方法,上次的体检结果并不是很好。只是陆域一个人撑着,就算是生理上的反应也刻意忍住,只是医学上的检测方法还是鲜血淋漓的说出最残忍的事实。
陆域,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接近你,以后还能不能克制住自己的真心,也不知道还能这样亲近你多久,但是只要一天一分一秒我也不会先退却。阿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学的如此心思迂回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