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狐》紧张先生

5、第五幕

　　转眼就到了年底，距离上次的体检风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或许是及时为童雪若挺身而出所致，乔巧开始和我走得近了起来。倒是雪若，她开始独自出入食堂，也不和我还有张也一起回家，甚至不会参与我们“如何取得乔巧芳心”的讨论。
　　这或许是因为那天在病房里的傍晚，我们暧昧的空气所带来的尴尬，但是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导致她疏远我啊。我烦躁地摇了摇头，决定不再为这件事而头疼，我是真的头疼，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总是有些隐隐地头疼，可能真的如张也所说，想着追乔巧想得头疼吧。

　　班级里照例开始筹备期新年晚会，每个人都在策划自己的节目。
　　我轻轻扣着桌子，对讨论地正欢的张也和雪若耳语道：“我决定在晚会上，用情歌向乔巧告白。”
　　“哇哦~”张也为我的创意和决心低声惊叹。
　　“你真的······想好了吗？”雪若犹豫着开口。
　　“有何不可？反正老师也不会来啊！”我理所当然地答道。
　　雪若看着我愣了一下，转身离开。
　　“喂喂，到底怎么啦？自从那次体检之后，就这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我不悦地撇嘴道。
　　“你说······她从体检之后，是指你背她去急诊室的哪次之后嘛？”张也作怪地问道。
　　我点点头表示肯定。
　　张也思考了两秒后又道：“你们在急诊室或者病房里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仔细搜寻着记忆，点点头，将我认为十分尴尬的场景说给他听了。
　　张也在听完我的叙述后，打了个响指，怪里怪气地道：“原来如此！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又补充道：“榆木脑袋，人家雪若姐姐可是爱上你了哟！”
　　“得了吧！”我胡乱挥着手，坚决否定起张也的话，可是脑海里却不断循环着那天在病房里的情形，接着，这些日子里每晚困扰我的梦魇又开始霸占我的大脑。我努力摇了摇头，靠着脑袋传来的痛觉和有些混沌的意识驱赶着这些梦魇，不知过了多久，才在张也一声声叫喊声中醒转过来。

　　到了12月31日的晚上，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我和负责筹备的同学商量好了，要让我在乔巧之前演唱我的表白情歌。
　　我和张也在一旁根本无心顾及别人表演了什么，我一直哆哆嗦嗦额地试图寻求张也的安抚。不知不觉就到了雪若的节目，我在张也的提醒下回过头，恰好瞥见她拿起话筒，她说：“一直想唱给一个人听，告诉他我的心声，我不敢过多地表示，只能唱这首歌给你听。《原来你也在这里》”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看着台上望向我这里的雪若，被她的视线吸引，又忆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欢声笑语。

　　“啊　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赎心情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她低声呢喃，轻声唱出所有压抑在胸腔的情绪。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就这样静静地不发一言，听完她娓娓道来。
　　有些犹豫了，这样的我。
　　张也或许察觉到我的异常，他拍拍我的肩膀踌躇着道：“无论如何你要听发自你内心的那个声音，它会告诉你答案。”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此刻的雪若。
　　主持人报出我的节目时，我强迫自己忘掉之前的一切，只记住一个目的。
　　我演唱了一首老掉牙的《我是真的爱你》，最后又对着乔巧深情告白起来，同学们都大声尖叫起来，嘴里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乔巧没有给出答案，而是抢过了话筒，说：“我要提前唱我的歌曲。”
　　在所有人以为没戏的时候，王菲《我愿意》的伴奏轻声响起。
　　乔巧细声唱完后，没等伴奏结束，一片“在一起！在一起！”的欢呼响起，乔巧红着脸庞，环抱住了我。
　　每个人都为我的幸福欢呼起来，只有我的看着雪若从后门离开时的背影，兀自感到失落。我回忆着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想起那天在病房里她的模样，心里百味杂陈。
　　我反手抱住乔巧，低下头，在她耳际轻声道：“对不起。”

　　果然在天台上。
　　我看着此刻正趴在栏杆上的雪若，感觉心底的什么东西像被揉碎丢了满地。我慢慢走向她身后，犹豫了一下，用手臂环住她的腰。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闻着她头发上淡淡地香味，眺望起这个城市的夜景。远方的灯塔发射着诱人的光线，扫荡这个城市所有幸福的街区。
　　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却仿佛约定好了一辈子该做的事。

　　我回忆着晚上与雪若所有的甜蜜，回家的路上嘴角不自觉荡起了这辈子最幸福的微笑。
　　我打开家门，妈妈和爸爸从沙发上站起，盯着我看。我忽然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好像我的梦魇开始侵占我的人生和命运一般，我感到十足的害怕。
　　妈妈颤抖着声音说：“医生说你体检的报告出来了，需要我们明天一起去医院，作详细的解释。”
　　看吧。世界开始变得昏暗，梦魇成功让我的脑壳再一次剧烈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