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缘起》语莘

5、追杀

　　入夜，微凉……
　　已经步入了小道，荒无人烟。不知名的鸣叫伴随着可疑的声音，我有些胆怯。
　　“苏宁，我们点个火堆吧。”
　　“干嘛？害怕？”苏宁一脸顽劣的看着我，仿佛揭我疮疤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是，烤个什么野味吃吃。”我转过头，开始寻找枯枝。
　　“害怕就说嘛，又不是丢脸的事。”苏宁忽然认真道：“我可不抓吃的。”
　　“啊，难道让我抓？”我更认真的看着他：“你让我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去荒山野岭抓吃的？而你这个正值青年武功高强的新一代英雄居然冷眼旁观、坐享其成？”
　　“就你还手无寸铁、柔弱？”
　　“我哪里不柔弱了！”
　　“嘘……”苏宁忽然拉近我，用手指在唇边比了比。
　　我和他四目交接，他带着阳光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呼吸就在我的耳边。小麦色健康的肌肤配上轮廓明显的五官，不可否认，他要放在现代肯定是个偶像派。
　　忽然，他的嘴角划开了一个弧度，眼神中的戏谑满溢而出。
　　“无聊！”我推开他。
　　“刚才真的有人……”苏宁辩解
　　“路过？”我打断他的话，我不喜欢被人戏弄，尤其是现在。
　　“好像是。”
　　“给我抓点什么去，不然我把你烤了！”我咆哮。
　　苏宁一阵风似的开溜。
　　会是谁？我丢开了手中的枝条，背上包袱寻了寻方向，继续上路。

　　许久，我一屁股坐在小溪边，好累。
　　把双脚解放出来，泡进微凉的溪水中，刺痛，我知道，破皮了。索性躺倒了下来，漫天的星星引入眼帘。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就像许多小眼睛……”
　　----------回忆起--------------------
　　宰相府 大厅
　　韩长风正位端坐，妻妾各坐两旁。
　　我心中不禁悲哀，虽是利用，却还是交出了自己，代价是否太大了点。
　　“相爷，小小可就交给你了，她可是我含香源的宝贝啊，想我辛苦十几年……”老母充分发挥了她的优势，宰相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嘴角似乎有一抹笑意。几位妻妾更是是无忌惮的盯着我看，难以掩饰她们严重流露出的轻视。我在一边有些尴尬，忽然有些明白古代那些苦命的女人，为何最终也没能有什么好的结局。
　　“向总管，带老母下去领赏，可千万别薄了，小小可是我的宝贝。”韩长风淡淡的打发了老母，却让我变成了众人打击的靶子。
　　“相公，您为我们再添妹妹，我们众姐妹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了,只是，看起来这个新妹妹好像不怎么懂规矩。”绿色衣衫的小妾罗兰先就沉不住气了：“我们也就罢了，偏偏见到姐姐，也不知道行个礼，好歹姐姐当今三王爷家的小姐。”
　　“是啊是啊，青楼出来了哪懂得什么规矩。”众人附和。
　　韩长风并没有制止，好像正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与姐姐们不一样，姐姐们至少也是相爷八人大轿抬回来的，我是老母青楼小轿送过来的。”看着她们露出得意的眼神，我继续说道：“所以，你们是相爷的妻妾，而我最多就是相爷偶尔聊以慰藉的对象罢了，怎可与姐姐们相提并论。”
　　“算你识时务。”粉色衣服的娇小女子说道。
　　“所以，你们过你们的，我过我的,妹妹这个词，我是高攀不起。”我抬头把身体挺的直直的，也算是告诉韩长风，我跟他没有夫妻名分，最多也就是情人关系。“那天相爷倦了，宰相府也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韩长风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暗郁闷，她就那么想和自己划清界限？
　　“不管走来的还是抬来的，既然进了我韩家的门，就生死是我家的鬼，向总管，整理下含香居，派两个丫鬟过去。”韩长风挥了挥手，示意总人退下。

　　含香居本来不叫含香居，因为小小来自含香源而改的名字。
　　含香居位偏，我进去的时候，下人们正在清理。院子不大，两颗棵桂花树、若干杂草。房子更不大，一间正厅一间厢房。
　　我心里暗笑，向总管的厅房都比这个大一倍。看来韩长风还真没把我当回事。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在此后长达两个星期时间里，除了送饭的丫鬟，没有任何人踏入含香居。好像整个世界都把我遗忘了，这样下去就是再熬两年，也未必找的到那片花瓣。
　　就在我暗暗心急无法可施的时候，罗兰来了，带着他的两个丫鬟，飘飘着过来了。看得出来她是经过精心打版的，只可惜好好的一张清秀的脸硬生生画成了妩媚装，就像清茶配烤鸭一般不搭调。
　　“哎呦，我说妹妹，你这里可够清净啊！”
　　“是啊，只有姐姐能想到来看看我。”我装作落寞；“哪有姐姐好福气，受得相爷千年宠。”
　　罗兰有些诧异，却明显很受用。
　　“可惜像姐姐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却要跟……那些姐妹们……”我顿了顿：“想也却不解心。”
　　“哎，妹妹可有什么法子？”罗兰心急。
　　“我有什么法子，我又不似姐姐般天生丽质。”我边说，边暗暗鄙夷自己，真是胡说八道，不打草稿。“若我是长的你这般好看，可不用在这里独守空房。”
　　“哎，不瞒着妹妹，相爷也是很久没去我那边了。”罗兰一下显得落寞下来，“好像谁都上不了他的心。最近为了边境骑兵来犯的事情，没少操心，整夜整夜的在书房。”
　　“姐姐可知何事？”
　　“我知道的也不完全，只是知道相爷要找个能解决骑兵的应敌之道，好像每次我们都落败……”罗兰悄悄的在我耳边说道。
　　“我们家乡以前有个游戏叫打脚，就是用竹竿做成杆子，互相打脚。”
　　“妹妹，姐姐先走了。”罗兰的爹爹也是一名武将，我一点拨她自然心领神会。
　　“姐姐若是见到相爷，可否告诉他，小小在等他。”
　　“那是自然。”罗兰匆匆走了，我不知道我所说的是否有效。
　　摊开宣纸，研磨，细细的在纸上绘上了砍马刀。在这个朝代，兵器都以刺为主，像剑、枪等，我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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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叭”树枝断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缓缓趴过身体，把自己掩藏在高高的草丛里面，偷偷露出两个眼睛。
　　两个黑衣人正朝我这边走来，我屏住呼吸，身边并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只好死死抓住匕首，希望能出奇制胜。近了，我瞪大了眼睛 ，黑衣人手中的剑锋泛着冷冷的光，仿佛一指就会直刺我的咽喉。
　　“两位大哥，这么晚了，出来打猎？”一袭白衣，手中抓着野兔的耳朵，就这样站着，忽然转过头，冲我灿烂的一笑，“要不一起吃烤兔子啊！”
　　两个黑衣人并不说话，只是加快了动作向我扑来。
　　舒宁身形一转，手中的长枪已与对方的宝剑纠缠在一起。我已经看不出胜算几多，只看见黑色与白色不断交替身形，我起身，朝着既定的方向，撒腿就往前跑了……
　　是的，我跑了。
　　舒宁，应该会没事吧……
　　耳边，还有兵器相碰的声音，脚底很疼，没有来得及穿鞋子。
　　夜，更黑了，星星都融化了，看不清楚前路。我害怕走错方向成为野兽的点心，蜷缩起身体，靠着一棵大树，死死的睁着眼睛，害怕一闭上就再也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