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之逐鹿风云》有情有义

4、第四回

　　小宝说道：“小弟久闻哥哥大名，知道哥哥是这扬州码头盐帮的大当家，一直无缘一见，今日一见，三生有幸。”说着从兜里掏出三两银子，放到愣头青手中，继续道：“今日得见几位哥哥，没有什么别的孝敬，请几位老哥喝个茶。”
　　愣头青被捧得高兴，接了银子，忙说：“小兄弟好说，好说。日后有事，找你哥哥便是。”
　　小宝看着趴在地上的白少初问道：“这人是谁？”愣头青并无防备，只说道：“我老对头的儿子，今日好不容易被兄弟们抓住。”
　　小宝匆忙的问道：“可是白家的大少爷？”
　　愣头青有些迟疑地看着小宝回答道：“正是。兄弟何来此问？”小宝赶忙说道：“诸位老哥赶快避避，我来的路上见一个小孩带着一队衙役，说是来搭救白家大爷。”
　　这大汉当时便吓得双腿虚抖，这白家是上一任的官盐老爷，手段严厉，他们是瞧着白家少爷落了单才下的手，若是被官府抓到，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忙丢下木棒说道：“多……多谢小兄弟，我们先走一步，日后常联系。”说完便领着几个手下，从后街往西头跑去。
　　小宝叉着腰冲着他们小声说：“呸，你也配。”语毕用脚踢了踢白少初道：“别装死了，他们都走了。你可是又欠了我不少银钱。”
　　白少初本跟着祖母和二弟欲乘船前往京城，将祖母在船上安置好了，他和二弟下来买些路上的干粮，不成想被几个盐贩缠上，他护着弟弟先行逃离，自己却实打实地挨了一闷棍，接着又被愣头青打了一拳，现在是眼睛也疼，后背也疼，站起来都困难。听见小宝叫他，也不好不说话，只苦笑道：“劳烦兄台扶我一把。”
　　小宝说：“扶你一下也不是不行，二十两。”说着便出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人架了起来，“怎么每次看到你，你都被人打。你也是个怂包，他都这么打你，要我早拔了他的牙，用他的辫子当腰带使。”
　　白少初只是苦笑并不说话，俩人扶持着走出后街，刚刚出街口，就见一个孩子虎头虎脑，领着几个人向胡同走来。看见他二人，大叫一声：“大哥！”
　　少初抬头看见弟弟带着几个布衣过来，方才知道刚刚小宝所说是假，赶忙向几个布衣道谢，并向弟弟说明原委。问小宝道：“兄台，可是要北上京城？”
　　小宝本背着行李干粮，无意隐瞒，点了点头。
　　那小孩笑道：“小哥哥救我大兄多次，理应受我一拜。”说着便要跪下，小宝赶忙扶起。他又说道：“祖母正在船上，何不与我们同去，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我仰慕哥哥是英雄，盼哥哥教教我。”
　　小宝听见被人称作“英雄”就笑开了花，可这一大一小看着好比弱鸡，听说还有个老太太，肯定是拖油瓶。他心想：“不干，不干，我这次上京可不是玩去了。没有茅十八，见不到海老乌龟，我还不知道怎么混进宫去。”
　　正要拒绝，听见那怂瓜说道：“我二爷爷和伯父住在京城丹顶胡同，兄台远道进京，必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这丹顶胡同别人不知，小宝却是知道的，他心想：“内务府的地盘，看来这怂瓜真不是普通人家，哈哈，瞌睡来枕头，去得，去得，连让他们把那些银钱还我。”于是便答应下来。
　　那小孩问道：“不知小英雄哥哥叫什么？”
　　小宝说：“姓韦名叫小宝。”
　　三人同上船来，两兄弟领着小宝见过白家祖母，白老太深感小宝恩情，可又苦于没有见面礼，便从头上取下一支木钗，递与小宝。此钗本木通体黑紫，顶头一点胭脂玉，不似寻常人家凡品。小宝觉得是妇人家的东西，推脱不要，忙跳出白家船舱，找了些渔夫船客，聊天话家常。
　　一转眼，半月已过，几人从通州走马车，到达京城已经是傍晚，都觉得舟车疲惫，便决定先在客栈住一晚，再去白家。
　　待来到白宅，小宝方才记得，这虽归内务府管辖，但确是太仆寺的地方，心下有了主意。他被人引至客房，与白家祖孙三人分开，再见到白少初已经过去两天。
　　两日后，小宝假意收拾行李，托仆人去通知白少初自己要离开寻人。不出一时三刻，门口就有仆人说是白大少爷来了，只见得一人走进门来，身穿月白色花纱丝绸长褂，足凳一双钩藤白色米珠靴，衬得白家少爷更是英俊不凡。小宝看得有些晃神，一回神，伸手便说道：“怂瓜，还我两千两银钱来。”
　　白少初觉得好笑，牵住小宝伸着的手，带到茶桌双双坐下，说道：“韦兄弟怎么这样生气，可是有仆人得罪于你？”
　　小宝说道：“不曾，我只要银钱，还要在京城寻人。”
　　少初笑道：“兄弟对我有大恩，要是寻人自可告诉我，我替你去寻便是了。可我记得在扬州兄弟明明是要一百两，怎么却变成两千两了？”
　　小宝跳起来，叫道：“你这怂瓜，先是招惹无赖，后来又被盐帮揍了，我韦大爷辛辛苦苦送你们祖孙三人来京城，自然是要报酬的。”
　　白少初看见有仆人在门口，却也是不恼，只说：“两千两银子是没有的，兄弟有麻烦，我自当尽力。”
　　小宝心想：“就等你这句话。”连忙出门，叫客房附近的仆人散去。转身说道：“你说的，改了就要变个大乌龟！”白少初只好笑着答应。
　　小宝又说：“听说内务府缺一名养马的驾士，我倒是懂得御马之术，还知道康亲王有一匹玉花骢，是西域进贡的大宛马，全身白毛，杂带着淡红斑。”
　　白少初只笑笑，并不说话。
　　小宝看到他不说话，气得骂了起来：“你这烂头的大乌龟，臭乌龟，说话不算，来生要变狗毛的。你要是不允，趁早让我出去，省的我天天看见你眼气。”
　　少初起身将他按回座位上，说道：“韦兄弟好大脾气，我又没说不答应，只是内廷有内廷的规矩，外廷有外廷的方法，兄弟总要给我一点时间。”
　　小宝本就苦于进宫无法，想出一计。见这怂瓜上钩，不知心里多开心。面上装作火冒三丈高，却奈何心底涓涓向宫禁。连看这呆瓜也顺心不少，不免多看两眼，人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呆瓜穿的这身，眉眼间看着更像那人，不自觉‘嘿嘿’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