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之逐鹿风云》有情有义

5、第五章

　　待小宝进入内务府，已是夏末。
　　掌事见他头脑灵活，为人机警，也有些武功底子，还时不时能让自己得些好处，有心提拔他去当个御马侍卫。却正赶上准备秋狝，诸事繁忙，就把此事先放置一边。小宝入不得内廷，自然也见不到君王。终日与马作伴，殚精竭虑，唯恐小玄子出事，唯一消遣，便是这御马苑中一匹棕底白花黑尾大马，四蹄踏雪，神骏十分。这马吃穿与别的不相同，有专人看管，是皇帝最爱的御用坐骑。小宝原先也是见过的，还曾私下起名叫“二黑”，一眼便认出来，也亏得韦小宝精通市井之道，多方贿赂，才得以亲近。
　　转眼间到了木兰秋狝，众人随驾出巡，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皇家猎苑。最近小宝眼睛一直跳，他算着日期，小心提防，这次出行被分给了个不知名的王公大臣看马，着实让他心焦。一日，前锋营来了个弟兄说是有匹马吃坏了肚子，上面让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前去治疗，王大夫正巧缺少人手，便带着小宝前去。未到营地，忽听得山坡上一声大吼，只见一人飞骑一匹棕底白花大马，从山上俯冲了下来，单弓涉猎，箭无虚发，确是康熙无疑。小宝心潮澎湃，眼下却并无办法，只得先随王大夫去了前锋营。
　　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小宝拿了件外衣，便去河边散心。三更已过，巡逻的士兵也多显困倦，忽听得水边一人隐隐啜泣，小宝仔细听了听，笑骂道：“小哭包。”
　　来人正是康熙，白日里涉猎丰富，他本十分开心，可谁想到傍晚鳌拜借故找茬，说他的马不懂礼数，一拳打在这马肚子上，把马打了个半死，御马苑人虽多，却无人敢招惹鳌拜，爱马不得治愈，于是偷偷前来此地痛哭。忽听得旁边一人轻笑，忙道：“是谁，出来！”
　　小宝起身抖了抖衣服，只道：“是你的神仙哥哥。”
　　康熙说道：“大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小宝反说道：“你是谁我不知道，只是神仙说你有难，让我前来搭救，若是你不说，我可就要飞走了。”
　　康熙将信将疑，月光昏暗又看不真切，爱马危在旦夕，只得对小宝说：“我的爱马性命堪忧，鳌少保将我的马打伤了，你要真是神仙就去治好了，我给你建个神仙庙。”
　　小宝知道多半是“二黑”受伤，连忙向马厩跑去，康熙紧跟在后，他虽比小宝腿长身高，却不及小宝一招半吊子的‘神行百变’。
　　赶到马厩看到眼前景象，小宝气得五脏移位。“二黑”被打的口吐鲜血，在地上抽搐，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御马侍卫却不见踪影，他伸手一摸马肚子，这马肋骨被打断三根。“二黑”也是认识他，鼻子不断喷气，偶有嘶鸣。
　　康熙这才跑过来，就听到那人说：“我去屋里拿大夹板来。”眼见得那人说完这句话就跑走了，过了一阵，再回来时候脸上好似缠了几根布条，，手里拿着药。只见他对着御马推拿按摩，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最后抹上一层药，固定上夹板，才转过来看他。
　　借着熹微的晨光，看那人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边，圆溜溜的，俏生生满含春意。正待细观，却听得他说：“呐，我只能帮到这，你最近不要动它，嘱咐人伺候好，不出三个月，就可恢复的七七八八。”
　　康熙忙问：“不知小神仙名号，朕……我说到做到，要给你建个庙的。”
　　小宝心想：“小玄子还真当真了，这我可怎么收场……”
　　他仔细考虑了一阵，对小皇帝说：“名号尚不能说，不过我谨遵家师教诲，没解决你的困难之前，是不会走的，要是你想学个的法子，自可今夜三更还在水边等我。”说完便跑走了。再说下去，小宝这一排牙都要酸倒了，学文人说话真他娘费劲。
　　是夜,小宝待掌事睡熟,将脸上围上几圈白布条，前往河边。非是他不愿意露出真面目，只是怕康熙心生怀疑，所幸推脱给老神仙，学那怂瓜在脑袋上包几根布条。有道是“最好交情见面初”，他倒是还心心念着去那个练功房，做他的‘小桂子’。
　　走到河边，远远地就看见一人蹲在地上，正是康熙，想是小宝这边耽误了些时间，他等得有些久了。小宝赶忙上前，说道：“小……小孩儿，你可久等了罢。”
　　康熙听到一人脚步声，正欲起身，听见是他声音，方才说道：“你来晚了。”
　　小宝听这一口埋怨，竟然通体舒畅 ，笑盈盈地说道：“是了，是了，我是来赔不是来的，你可饿了？”
　　康熙迟疑的点点头，又觉得他恐怕看不见，便说：“是极。”
　　小宝从怀中掏出个油包，打开里面竟有半只烧鸡。小宝说道：“你莫要嫌弃，我想的你也饿了，晚上便烧了只鸡来，这鸡整只装不下，我切了半截下去。”说着递了个鸡腿过去，“尝尝罢，要是好吃，我明天还给你做。”
　　康熙并无迟疑，抬手拿起鸡腿，边吃边夸，直夸得小宝眉开眼笑，笑说道：“你慢些吃。”伸手用袖口擦了擦他嘴角油渍，康熙待他擦完便说：“没想到你们神仙也是个偷食的，你说这鸡是你烧的，那这鸡是哪里来的？”
　　小宝早料得他有此一问，只是听他问话恍如上世，一时间思绪满溢，千言万语都咽回了肚子里，只说：“自然是猎来的，有大乐趣，你可要学？”
　　康熙听到他要来陪自己玩，登时开心不已。又听得小宝说：“但是我陪你玩也是有个条件的。”康熙连忙问：“不知是何条件？”小宝答道：“陪我摔跤。你每日陪我摔上半个时辰，我自会教你半个时辰的猎奇妙招。”康熙连连答应。
　　小宝恐夜露寒重，康熙刚刚吃完东西，寒气入胃，便脱下外衣披在他身上，说道：“仙家的东西，只是借你穿穿，天亮还我。”
　　康熙眯着眼睛“嘿嘿”直乐，将外衣敞开半截，对小宝说道：“那你也进来吧，两人总归是暖和。”小宝也并不推辞，闪身披上。
　　不是小宝不愿意让他拿了去，只是这外衣有御马苑的标，若是被人查到，逃不了一顿责打，才推说一个理由。二人挤作一团，小宝心系康熙，专说些打猎游玩之法，制敌克胜之计，两人聊得很是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