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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最亲的人为什么伤害最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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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乔翡与孩子们占据我整个身心,我几乎忘记自己还是一个未婚男人,更忽略了我那同胞的姐姐们和扬言不再见我的老爷子。在乔翡和孩子们面前,我从来不提自己出处,乔翡也不过问。我们都小心翼翼的避免敏感话题,如同生活在真空的象牙塔里。
乔翡的丈夫金律何时归来?
乔翡什么时候才能不去“面具”?
我在什么地方工作,怎么来的经济来源?
我出自何处?
这些问题都没有拿到现实中讨论过,我和乔翡仿佛不是害怕去谈这些问题,而是惧怕这些问题产生的后果。我们都惧怕有一天,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照顾我们心爱的金鱼和水……
然而,这天还是到来了。
由于金鱼上回在游泳馆的非凡表现,被一位资深国家级泳界教练看中,他不厌其烦找到了我和乔翡,苦苦表示要栽培金鱼。说金鱼对游泳的领悟早超出了普通游泳队一二年纪的学生水平,如果不加以正确引导必将埋没一个泳界奇才。金鱼当然不是跟家里的鱼学的游泳,他和水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就是体育台,有一段时间一直播放一些游泳锦标赛赛事。
乔翡和我虽然高兴金鱼有此机遇,可使我们忧心的是金鱼毕竟不同正常孩子,而且如果金鱼离开我们刚建立起来的家庭氛围,是否有什么意外?还有水怎么办?水和金鱼难舍难分。我想国家级游泳队不会再收留一个水这样的伴读,但是水和金鱼能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吗?
金鱼和水跟着乔翡去游泳馆游泳,我在家准备晚餐。就在我正准备为心爱的人们打点饭菜时,一场我未意料的猛烈噩梦向我袭来……
高艳家的电话在我手机上显示。如果,我不接这个电话,也许一切都能够改写。可人生就是这样令你应接不暇,甚至生命中的富祸也相倚而至。
围着围裙,擦擦手我麻利的接了电话,接电话前我非常开心,因为是高艳的电话,打孟辉后我一直不敢与他们联系。但高艳既然打过来电话,应该是已经原谅我了,或者她根本还不知道。
高尚是吗?我是孟辉。孟辉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边使我意外。
是,是,是我。你……最近怎么样?多多好吗?高艳呢?毕竟是亲人,提起来什么时候都有份牵挂。
就是想和你说说我和高艳的事。孟辉的语气令人琢磨不定,隐隐我从脊背透出若有若无的冷气。
孟辉,别告诉我你要和高艳掰了啊?不然我真不饶你。
哼!不饶我?不该饶恕的是高艳。多多气管炎犯了,你去找找你那可爱的姐姐吧!我两天多联系不上她了。孟辉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什么?多多气管炎犯了?我知道多多每年天气冷时会犯些小毛病,这就是为什么连夏天都不许他吃冰激凌的原因。
问了多多,脑子开始飞速旋转,暗暗倒吸了口凉气。多多是高艳的命根子,她怎么连着两天都不照面呢?难道孟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吗?想归想,问题还要面对,于是我压着情绪问:孟辉,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面再说。
刚带多多打了针,在爸爸家附近。一会儿多多要去找姥爷。
那好,你把多多先送我爸那里,什么都别说,然后我们约地方见。说着我给乔翡留了字条,说晚一些时间回家,有什么急事给我打电话。孟辉说了松柏路一家咖啡馆,记下地址我匆匆出了门。
点了杯蓝三我心神不宁的等孟辉,孟辉在我到达五分钟后到了咖啡馆,他要了茶。孟辉一脸阴霾,见我也不讲话,我明白他是要我问,索性激他:是不是你小子又和江筱搅和在一起把高艳气走的?不然她不会舍得多多。
你说的不错,我现在就是和江筱在一起。孟辉并没像我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而是不徐不缓的当场承认,这个反差叫我措手不及没了章法。
见我一时语塞,孟辉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喝口茶,他说:我和高艳半斤八两,你们家四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多多?她现在眼里能会有谁?孟辉的嘴里含满了不噱。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别含血喷人。我急于了解事情真相有些控制不住。
谁知孟辉见我生气,更加有恃无恐:我告诉你,和高艳分开她休想得到多多。此言一出,激起我的愤怒。看见我气得青筋暴凸,孟辉站起身无比阴险的问我:知道为什么我约你上这里来吗?
我抬头盯着居高临下的孟辉,他看样子要走。
好好坐在你这个位置,再过个半小时你就能看见你那不知廉耻的姐姐了。我还要去江筱那里,失陪。说罢,丢下满腹狐疑的我扬长而去……
半小时后,果然我看见了高艳,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们边走边说,没有暧昧举动,这使我没敢轻举妄动。一是现在的我已不同以往,再有,高艳是我姐。最重要的是,我只看见了高艳,并未看清楚男人样貌,只见他们从车上下来,拎了许多食品,然后上了咖啡馆对面一座家属楼。我在咖啡馆正好可以看见他们上了三楼,不一会儿,窗内的灯亮了,窗户上影印出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似乎一起煮饭,像我和乔翡那样。这时我看看电话上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左右。乔翡和孩子们应该已经回家,可她没给我电话,有些想念她和孩子们,在我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不能叫乔翡为我操心。
两个小时过去了,三楼窗内的灯光终于一盏一盏熄灭,熄灭的灯光连同把我最后一丝侥幸活活熄灭。我恶狠狠捻灭香烟,丢在桌子上一百圆钱,顾不得服务生找钱匆匆朝对面家属院三楼奔去……
我拼命的砸门,手震在冰凉的铁们上瑟瑟生疼,可我不感觉疼,只感到委屈,只感到自己孤独。如此一起长大的姐姐怎么过到这一步,我却一点都不知晓呢?
门里一阵子慌乱,终于,门从里打开,高艳穿着棉睡衣出现在我面前,踩着高艳的惊疑错愕,我冲进门去。
高尚,高尚,你怎么在这?高艳疯了一般追着我,企图拦住我。
拖坠着高艳的身躯,我仍凶神恶煞般的往里面冲。冲到里间,我突然冲不动了。回身,我绝望看了狼狈不堪的高艳一眼,再回头决以死战般的扑向那个还未穿好衣服的男人……
我满脸都是泪水气喘咻咻,拳头雨点般的砸向床上那个逆来顺受的男人,他的眼镜被我打碎在脸上,碎片深深嵌入肉里,鼻子嘴巴都被我有力的拳头打的面目皆非。这时候,高艳不顾一切的拼死扑上来挡在男人面前说:要打先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拳头楞了几秒没头没脑的落了下去,男人把女人护在怀里默不做声,血花飞散在我们眼前……高艳终于在我失去理智的拳头下昏厥。
艳子,艳子!男人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高艳的昏厥终于使丧心病狂的拳头停住,我低沉痛苦的向血肉模糊的男人叫道:燕七,你他妈的不知道高艳是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