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滅部队》夜神赫卡忒

4、王老头

　　在北京，做什么事儿都能着急，就是开车急不得；什么事儿都能预测，就是路况预测不了；不到九点出的首都机场，可十点半的时候还堵在北五环的辅路，好像死活都开不到环路入口处似的，面对北京交通的拥堵，寒已经习以为常了，霜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此，车内的气氛还算和谐，要是‘王老头’在车上，眼瞅着开了一个半小时还没到西五环，非得暴跳如雷不可，有的时候寒都怀疑这么一个奇葩，上头领导是怎么放心让他带领“黯滅”的。
　　漫长的堵车等待后，道路终于顺畅了很多，车速也开始不断提升，上了主路直奔南边。霜坐在车里，通过极黑的车窗看着外面的景物，北京的变化太大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有些地方让她觉得陌生了，“黯滅”的车还是这么老套的贴着最黑的车膜，果真，不管过去多少年，“黯滅”的风格都不会变。车越开两旁的高楼越稀少，渐渐地，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了。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汽车在距离北京市中心大约一百公里的一座破厂房门前停下，如果你看清这个破厂房就大错特错了，破败不堪、人迹罕至是最好的掩护，这座厂房的建筑虽然落魄到了让人嫌恶的地步，但面积十分大，放眼望去，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围着仓库、厂房等建筑，不过，看起来年代久远，款式陈旧，墙体因长期的风吹日晒早已变了颜色。
　　两人下了车向不远处的破旧厂房走去，进了厂房，一股生土味扑鼻而来，熏得霜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厂房内和外面一样破破烂烂的，原本就没怎么装修的水泥地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本就土的掉渣的墙皮大面积脱落，练厂房内楼梯的扶手还是那种图着红油漆的铁架子做的把手。穿过前面的一个小门，进入厂房的里面，在门口的右手边有一个小小的收发室，里面坐着两名保安，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保安也有可能是身手过人的特工，因为，这里是——安全局的秘密基地，“黯滅”的核心组织聚集地。
　　坐在收发室的两名保安看到寒后立即站起身形，朝寒敬了个标准的军力，然后伸出手，寒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向二人面前一递，其中一名保安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片刻，点点头还给寒后，让开身形重新坐下。寒带着霜朝厂房里端走去，直到尽头地方才停住脚步，外人看起来会以为只是一面破败的墙体，可仔细看会发现，那是一座电梯。很难想象，这么破旧的厂房竟然还有收发室，还有人站岗守门，还有电梯，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也让人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寒按下电梯的按钮，“咔嚓”一声，电梯没有打开，电梯按钮所在的地方慢慢伸出一个金属盒，寒从证件中取出一张明信片大小的卡片，在其侧方刷过，这次，只听“叮咚”一声，金属盒慢慢收回去，电梯门打开了。两人走进电梯，按下按钮，电梯门关闭后迅速启动，电梯急速向下运行。过了十五秒钟，电梯停了，时间确实不长，可按照电梯运行的速度计算，向下十五秒，可是到了地底下相当深的地方。电梯门一开，让人眼前一亮，引入眼帘的是与地上截然不同的场景。宽敞的走廊，乳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光洁的镜面地面为爱美的女性提供了方便，往上看，那一排排的日光灯将走廊里面找的亮如白昼，不时有身穿笔挺西装或职业装的男女比率匆匆的经过。
　　寒带着霜向里面走去，走了一会儿，来到一间房门前，寒停下脚步江门推开，转头对霜说道：“你先进去吧，等下‘王老头’就过来了，我去通知大家你回来了，估计她们知道后会高兴坏了的，你跟‘王老头’谈完，估计他会带着你来找我们，咱们一会儿见。”听到寒的话，霜收回打量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走进去后找了个沙发坐下等着那个老不正经的‘王老头’。房间的布置和普通办公大楼内总经理级别的办公室一样，一张四四方方的大办公桌，一把足够舒服的牛皮办公椅，办公桌上放着必备的座机电话、文档材料等，乍一看和普通的金领办公环境别无二致，只有内部人知道，看似普通的座机里面其实也暗藏了玄机。
　　等了没多久，‘王老头’一摇三晃悠的走了进来，看见霜后眼睛猛地一张，赶忙堆着一脸的肥肉，笑嘻嘻的说：“哎呦，我的宝贝霜儿回来啦，快来，快来，让师傅抱抱。”边说着边朝霜儿坐着的沙发，展开双臂以拥抱的姿势‘扑’过去。快要接近的时候，霜猛地站起身，伸直了手臂，五指张开一张小巧白皙的手正好扣在‘王老头’的鼻子周围，“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幅‘死德性’，能不能正常点儿？”霜淡然的说道。“嘿！你个臭丫头片子，你也知道很久不见了，让师傅抱一下会死啊？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王老头’的一腔兴奋劲儿被霜泼了盆冷水，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死可能不会，但是，洗澡估计是一定的了。”难得霜开玩笑的说道。听到霜说洗澡，‘王老头’就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这身‘膘儿’，她这是嫌自己胖了，不过，他并未生气，总算她对自己还会开玩笑，一切还没有变的更糟。
　　“什么时候弄得这么复杂了？”霜轻声问道。“什么？什么复杂？”王老头一脸茫然的反问道。“进来的时候，”霜道。“你也知道，自从九九年五月的那次行动后，‘黯滅’基本上损失殆尽，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幸亏当时你们还小，没有投入到那次的行动中去，保留了一点点的火种，不然，‘黯滅’就真被人家彻底‘灭’了。”王老头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虽然他状似说得轻松，可是霜知道，这件事会永远跟随他，他永远忘不了那次行动中牺牲的所有人。那是一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动，虽然最后追回了国家机密，保住了科研技术成果，使得这些没有外泄出去，可是，那次的行动动用了‘黯滅’所有的主力成员，而追回机密的代价就是‘黯滅’行动队的全体阵亡。谁也没有想到敌人会这么心狠，不惜轰炸整个建筑物来消灭给他们造成损失的‘黯滅’队员。‘黯滅’自组建以来从未吃亏，唯一的一次吃亏竟是这种局面，那次的行动不仅是王老头心里的伤，也是‘黯滅’永久的疤，是仅有的失败记录。霜跟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不认识，对他们每个人的能力毫无所知，但她肯定，他们是一支特别优秀的队伍，因为从王老头提到他们时黯然神伤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很稀罕这支队伍。那边王老头的话还在继续：“你受伤被送走后不久，‘黯滅’又出了一次事，里面有人被策反了，幸亏发现的早，转移的及时，不然，你还能不能看到我都不知道。”这次霜的表情有了比较大的变化，‘黯滅’被人策反？这简直是一件天大的事儿，进入“黯滅”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个人心理素质都是过硬的，其实，霜还是蛮好奇的，到底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人可以策反“黯滅”，不过，她却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看来，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黯滅”也经历了不少事情。
　　“过去的事情无力改变就别提了，说说这次的任务吧。”霜努力把王老头的情绪从那些伤心的话题带开，“大老远把我找回来，到底是什么任务？”王老头儿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告诉她，毕竟这件事在她心里占了很重的分量，如果瞒着她派别人处理这个事情，恐怕将来有一天被她知道了，她会怪自己，怨自己，甚至恨自己一辈子，他的迟疑引起了霜的注意，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开口，霜也不催促，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她知道王老头儿接下来要说的话势必关乎自己的事情，而且还是大事情，不然，他不会这么不痛快。果真，一段不短时间的沉默之后，王老头儿用难得正经的口气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仔细听，有什么想法直接提出来，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能放下这段过去，怎么处理这个事情都可以。”放下过去？霜在等待王老头儿再次开口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的思索，过去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放不放下又有什么区别？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慎重？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难道是那件事情？如果是的话，不管谁反对，她都要做，否则她会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