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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水塔小水塔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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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22日早8点何勒县公安局临时办公室
办公时间还没到何勒县所有警员就全员到齐了。今天凌晨7点,所有人同时接到电话通知,八点准时召开侧写回忆。据说那帮首都来的牛逼专员昨晚上连夜赶工,从下飞机到现在24小时不到就已经有了重大突破。
一晚没睡忙着复原头骨的黎婕妤和被黎大小姐抓了壮丁莫昭已经回旅馆床上挺尸去了。王淳曦则一头扎进被害人的衣服上希望能发现什么线索。王风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侧写师都在就行。
王风看着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的人不由阵阵头疼。他转头对着胡凯警长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犯罪侧写只针对基层警员方便他们按照侧写逮捕嫌疑人。”
“明白!”
“所以······”
“所以······”
王风被彻底打败了,只好直说道,“所以这里坐了半屋子至少已经几年不用出外勤的领导是没用的。请你们把位置腾出来,让外面那些基层警员进来。”
事实证明胡凯只是不习惯这种把领导上级排除在外的会议而不是脑子缺根弦。很快,这个房间终于腾出位置给真正需要的人。
“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是男性,年龄25到35岁,有暴力倾向,很可能有前科,但都是些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小案子。如果他结婚了,很可能有家暴史。身高一米七五以上,身体健康。在他的生命中存在一个不停压抑他的女性,他恨她,但又没办法杀了她。”
王风是所有人中唯一有办案经验的专业侧写师,为了增加话语中的信服度,由他首先开口。
“鉴于法医复原出来的被害人生前相貌,我们可以确定被害人确实是时年22岁的徐欣。”魏宜边说边离索的甩出几张黎婕妤复原出来的头骨照片。几个一直负责此项案件的警员拿起照片几乎一眼就能认出那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怀疑的嫌疑人,只不过年轻的脸庞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用橡皮泥捏的,苍白的泛青。
“法医和痕迹学家发现同时发现被害人的牛仔裤曾被不明嫌犯强行脱下,但在下葬时又被他穿回去了。这是很明显的忏悔的表现。不明嫌犯因为一时的愤怒或是精神问题杀了人。随后他又感到后悔,所以他把被害人的裤子穿回去,好保留她最后的尊严。”薛良粗犷的嗓音让这些警员微微有些意外。他们都以为薛良是专门负责抓捕的来着,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侧写师。
“埋尸的地方足足挖出了个一米五的深坑。一个熟练的杀手在这种土地上埋尸深度最高不会超过一米二,这种明显的浪费体力的做法说明不明嫌犯是个生手。另外,技术人员查到被害人徐欣曾在2009年10月9日买了回西岭县班车车票。但是她显然没有顺利回家。所以她的失踪地点大约是在何勒县何月柱家附近,埋尸地点在何勒县西的田埂边。由此可见这里是不名嫌疑人的安全区域。”
夏梓瑞又是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不出意外的所有警员都蚊香眼了。手中的笔全停了。天知道这个早上没梳头顶着一对熊猫眼儿的侧写师在说什么。另外,她真的有18岁吗?还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名侦探柯南?
魏宜轻叹口气,看了眼夏梓瑞无辜的小模样。这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专业呢?
“她的意思是不明嫌犯此前没有命案在身,另外他应该住在县城西北面10平方公里左右的地区。还有被害人身上没有因为反抗造成的细微骨折,这意味着要么他十分的强壮,要么他和被害人认识。”
最后,魏宜的话成了不明嫌犯的最后一个特征。半小时后,何勒县所有警力出动。这些平时连夫妻吵架都要管的警察就是这次行动的主要战力。他们将找到所有符合侧写的疑似嫌疑人,并带他们到警局一一询问。
“你们猜他们能带多少人回来?”魏宜望着窗外一队队迎着朝阳出发的警察漫不经心的问。
“何勒县一共有大概常住人口一万五千人,其中住在城西北的有八千人,男女比例100比90,男性有4200人,25到35岁的有大约700人。符合我们所做侧写的恐怕不会少于30个。”
“姑娘,你是终结者吗?”夏梓瑞不愧是人形百科全书,魏宜原本没指望能有回答来着。谁知道她的问题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终结者在生物学上是一种拥有高级智能的人形机器人,主要成分是钢铁。而我的主要成分是碳水化合物。我当然不可能是终结者。”
呵呵,魏宜嘴角抽搐了。薛良直接笑抽了,恼羞成怒的魏宜毫不客气的飞出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让他一边捂着肚子哀嚎一边接着笑抽。
“等等。如果小天才没算错的话,那我们一会儿要连审三十多人!”魏宜猛地反应过来。询问嫌犯也是侧写师的工作,三十多人平均分给他们四个,加上没有证据他们只能扣留人家24小时······
未来24小时的工作量想想就令人绝望。
薛良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和魏宜几乎同步的一转头,发现刚才还在背后的王风早已不见踪影。
“王教授呢?”薛良面目扭曲的问。应该是肚子还没缓过来。
“在我们谈论终结者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好像是朝着左边走的。”夏梓瑞依旧一脸无辜的回答。
左边,整个警局唯二的两个有床的休息室就在那儿!
薛良和魏宜用百米赛跑的速度同时冲刺出去。为了一会儿不光荣在岗位上,他们也是拼了。
见两人先后奔出门去。夏梓瑞显得很疑惑。她智商170的大脑在情商方面的容量全都用在了理解变态杀人狂和炸弹狂人的心理世界上,实在是没给正常的思维留下多少地儿。
想不明白的夏梓瑞索性不想,小丫头转身从会议桌底下捞出个充气床垫铺在长长的会议桌上。30秒后床垫包括枕头一应俱全。七月份的天能把人热死,夏梓瑞捞起手边的空调遥控器把温度又调低了几度。又把手机放在耳边,确定自己能在第一时间接电话。
看着一切都备齐了。小丫头打了个老大的呵欠,安心入眠。
7月22日晚10点
公安局仅有的4个询问室齐上阵,王风、薛良、夏梓瑞、魏宜四个人里王风见过抓过的变态杀人犯他自己都记不清楚,薛良和魏宜也有多年的刑警工作经验,这点小事当然难不住他们。
问题就在于夏梓瑞这个终极学霸奇葩,小姑娘论理论知识整个小组绑起来都比不上她,然而实践······开玩笑,这可是她离开学校后的第一份工作!
对于手下缺少实践经验的问题王风的回答是,“让她直接上手。经验和正确本来就是错误堆积到一定程度的产物。”
对于所有非连续杀人狂的杀手,王风其实一直是保持着鄙视态度的。看看,做杀手都做的这么大众化,有什么前途?总是,既然大家都不赶时间,就把这难得的练手机会给新人锻炼锻炼吧。等小组彻底走入正途后他们就没这么“轻松写意”的案子了。依照王风对制服男的了解,他一定会把这个付出很多心血挑选出来的精英们用成骡子。
在心里稍稍悲哀了自己小组成员们的未来生活,王风无不同情的想,伙计们是时候和“休假”说拜拜了。
连续询问快十个小时,侧写师们觉得自己真是快挂了。他们聚在休息室里短暂的休息和交流,十分钟后将再次投入询问中。
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响彻小小的休息室打断了四人对于一个家暴者的探讨。
“是莫昭。”王风对其他人说。
“喂,王教授。我这里发现点奇怪的东西。我在整理警方从徐欣家里得到的一些私人照片,有一张照片的背景是何月柱家田地里的水塔。”
“这不奇怪,徐欣被害前曾经在何月柱哥哥家帮工。”
“不,不是。这张照片背面显示拍摄于2003年,是她十六岁的生日留念。我把照片给你们发过去。”电话里的莫昭显得很不可思议。他似乎很像问些什么,但他没能来得及。电话那头的王风淡淡的道了声“谢谢”便飞快的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四个人正拿着各自的手机盯着莫昭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儿年轻、迷人。浑身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笑的露出牙齿。
“如果2009年不是徐欣第一次来何勒县。那她这次来是为了什么?”魏宜奇怪的问道。
“我们先想办法从照片上看看能推测出什么?”王风平稳的说道。他就是这样,生活里是个花花公子似的人到了工作上就不自觉的散发出让人信服的气场。
“好吧。首先,背景上的草地和树叶有些枯黄。应该是在秋季。”魏宜皱着秀美盯着手机屏幕道。
“照片上的人在一片阴影中。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不会逆光拍照。显然摄像师很不习惯摆弄相机。”夏梓瑞接着道。
“拍照的时间是2003年,那时候照相机还是柯达的。对于一个贫困村庄的孩子来说,这是笔非常昂贵的支出。根据我对徐欣家经济情况的了解,她自己是绝对买不起的。所以这个照相很菜的摄像师和徐欣应该关系亲密,否则不会在2003年专门陪着她到田间照相。”薛良的嗓子有些喑哑,他在十个小时内连续询问10个复合侧写的嫌疑人,早就超负荷工作了。
王风悠悠然享受了一口大中华,他刚一下飞机就摆脱梅林给他带一包何勒县最有档次的香烟,结果只有大中华。被“古巴少女”养刁了口味的王风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能不情不愿的凑合了。
他弹了弹烟灰,用夹着烟的食指指了指照片中徐欣年轻的脸。用一种怀念式的语气道,“瞧瞧这姑娘笑的多甜。我用我的雪茄发誓她一定深爱这个照相的人。”
“夏梓瑞、魏宜。明天一早你们去徐欣家里,问问她母亲知不知道自己女儿在未成年时期的恋爱史。现在,你们先歇会儿。剩下的五六个交给我和薛良。”
“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