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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再说在常天庆他们离开车师国向天山进发几天之后,田大人的送婚使队便开始缓缓向西进发了。
      其时去西域或到身毒国,有南道与北道两条道路,护婚使队伍走的是北道。从车师国出发,经过危须、渠犁、龟兹、姑墨、温宿等国再到乌孙国的赤谷城。
      不几日,汉武帝派遣的两名期门卫士赶来报到,这两人是姜念祖和李堤,都是与寇景荣和孔布这样的一级卫士,可以说是当时汉国的顶尖高手。汉武帝能三番两次地派出身边的武士来护卫公主护婚使队,足见是多么重视这支队伍的西域之行了。
      又过了几日,公主的护婚使队来到了渠犁国境内。这渠犁国是个中等程度的国家,国王派出了在将军与右骑君到城外十里处迎接,然后接入了迎宾馆内。及至晚上,译长前来传话,说是国王因身体不佳不能出席,晚宴由王妃与辅国侯主持。
      从车师国出发,护婚使队警惕性愈高。高到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这是因为,由于在交河壁比武大会上,由车师国王及毕元真宣布公主来到车师国后,这个消息一下子便传遍了全西域。当然,这些国家或许不同于匈奴国,它们不会危害公主,但是抢婚却是可以的,这是西域多年的风俗,太小的国家不敢得罪汉国,因此没有这个胆量,但是有实力的国家却跃跃欲试,一旦看样子到公主,立马就宣布成婚,然后就派出使者,向汉国朝廷传递国书,向汉武帝称父,自己称子侄,如此一来,生米做成了熟饭,汉朝自然不能反悔了。
      按常理这当然也不算是坏事,武帝还可以重新封一个公主,再嫁乌孙,而利用一个公主,又多结了一个联盟。但是惹出来的问题却是数也数不清楚。一是田明亮与邢辟疆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回去肯会被汉武帝重罚;二是汉国重新得筹集许多的嫁妆资财;三是那边匈奴国的胡妇便早入乌孙国,与西域当时最大的国家结盟的希望破灭了。因此,政府不愿意,田大人个们更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
      于是,他们商量决定,每到一个国家,都依计实行假扮公主的计划,除了孟十六,就是冯嫽,实在无人可替的时候,倚云也要扮一两回公主。
      虽然这是对公主的不公,也因此公主会受到一些没有规格的待遇,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公主见到了这西行路上的诸多风险,她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一晚的宴会同其他国家一样,没有更多的新鲜可言,也是放在广场上,在几口大锅里盛煮好的新鲜牛羊肉,然后是用刀割着肉喝酒。再后便是歌舞。
      这次因为没有国王参加,田大人他们倒觉得更自由了一些,也较早提出说一行人都已很劳累了,要求早些结束宴会,回宾馆休息。
      辅国侯与王妃表示斫狻6几骰馗鞣咳バ菹⒘恕
      唯一的是公主所住的房间,多派了几名卫士在外国守候,以防不测。
      一觉睡到天明,不少人还没有睡醒,就听得倚云急忙跑来向田明亮报告:“大人,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他这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田大人急问,什么,是真公主不见了还是冯——不见了。”
      倚云道:“是、是冯公主不见了。”
      也许是由于紧张,她把冯嫽也叫成了公主。
      这话反倒让田大人与邢大人松了一口气,“唔,你这个冒失鬼,把话说得清楚一些不好吗?”
      这一夜,其实是换了冯嫽扮演公主。
      田明亮、邢辟疆带着寇景荣、孔布及新到的两位卫士前来察看公主的房间。他们发现,整个房间都没有打劫或打斗的痕迹。门窗也都完好无损,床上的被子虽然做成了像人睡过的那样,但是寇景荣他们伸进手去摸了一下,却没有一丝热气,显然是在此床上睡的人离去较久了。
      在这四大卫士之中,寇景荣、姜念祖、李堤这三人都是高身大汉,唯独孔布身形矮小,行动灵巧。所以他竟然钻到了床下去仔细察看。
      这一看还真地被他看出了名堂。
      他东按西按,结果按到了一个机关。但是他没有防备,突然“哗啦”一声,他躺着的地板分裂开来,连同整张床与在床下的他都陷了进去。然后这个机关的两块地板又重新打开,那只下沉的床又重新升了起来,而把孔布留在了地下。
      如此巨大的一个举动,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站在床边上的武士们,幸亏他们反映得快,跳了开去,不然也会像孔布一样陷下去了。
      寇景荣大怒,他叫姜念祖,与他一人一头抬着大床,想使蛮力把床给掀了。
      田大人连忙阻止:“不行,不行,寇头领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
      “你毁了机关,等于堵塞了这条暗道,孔卫待上不来,我们下不去,反而不便。”
      寇景荣想想也对,就停了手,叫姜念祖与李堤钻到床下,再寻机关按下去。去救援孔布。
      而这时,田明亮大人已经派人去叫车师国的国王与王妃。
      这边,姜念祖等下去之后,也没有了动静,而国王与王妃此时已匆匆忙忙地赶到了。
      此时,邢大人已经叫倚云去另一个房间,和孟十六一起看护好真公主,不让渠犁国的人得知这真公主未失的消息。
      而田大人与邢大人装成了火气十足,冲着国王发火道:“大王,这是怎么搞的啊?公主在你们这里住的第一夜,竟然实然失踪了,经我们勘查,是你们做了这一张有机关的床,偷天换日劫走了公主。你看——”
      田大人让寇景试验一遍,果然这床又一次落下又升起。
      这个国王本来确实是在生病,一脸的蜡黄,这下子脸色更加难看了,身子也抖了起来:“怎么会有这等事,这等事,本王的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急得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并且说完之后又激烈地咳嗽起来。
      王妃连忙扶住了国王,拍着他的背,一边说道:“启禀大汉使节,这事真的与我们大王无关,他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子事?”
      田明亮道:“这件事大王与王妃脱不了干系,你们想,公主是睡在宾馆的这张床上被人虏去的,要是国王所为,我想还好,大不过是想要抢婚沾喜,万一是劫匪所为,既图财又害命,你想我们怎样向汉皇交待,大王与王妃又该怎样向汉国交待。”
      国王发话道:“去、去,把辅国侯和、和左大将军、右骑君叫来!”
      结果。来的人中,只有辅国侯与左大将军,右骑君没有找到。
      辅国侯与左大将军一见这个情况,心中都慌神了,他们知道,这是天大的事,惹火了大国汉朝,他们将有灭国之忧,
      辅国侯回答:“启禀大汉田大人和寇头领,我的确不知道这张床竟然设有机关的。”
      “那么,左大将军呢?”
      “下官,下官也不知情。”
      “这就怪了,是谁捣的鬼?”
      很显然,问题开始集中到了右骑君的身上。
      邢大人问道:“怎么右骑君没有来,到哪里去了?”
      谁都不知道。
      田大人似乎明白了,他问国王:“你们这个右骑君是什么来头,何时到你们这里来当上了这个官的?”
      国王有些力不从心。让王妃递了一张凳子坐下来,田大人也觉得太急了反而效果不好,于是让在屋内的人都坐下。
      国王说道:“那是三年前,本王选拔宫廷卫士,在阅兵场举办考武大会,不管是官家子弟,还是民间勇士,不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只须通过应试,都可入选。这个右骑君名叫菲勒夫,就是那次考上的,无论是弓马、膂力还是个人武功,他都是上选,本王就入选他当了宫廷卫士,一年前提升他当了右骑君。”
      “此人是你们国中人还是外来的?”
      “外国人,但本王不知道是哪个国家了,可以让人查一下。”
      “快派人去查!”
      查阅的人迅速回报:“是龟兹国人。”
      龟兹,在渠犁的西边,与渠犁交界。
      田大人有些明白了:“唔,此人一定是龟兹国的奸细,当初到你们国家,就是有所图谋的,只是没有机会,现在看到我们汉家公主路经此地,便作下了如此大案。大王,你说该如何办好?”
      到了这个份上,国大也是急了,他说道:“左大将军,统上你的兵马,追到龟兹国云。不管如何办也得把这个菲勒夫给我抓回来。”
      “得令!”左大将军正要走出门去。
      王妃张令苞言道:“大王,这恐怕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
      “当初那个菲勒夫是以草民身份前来应试的,这种现象在我们西域很是常见,与该国并无关系。现在你带兵前去兴师问罪,万一他并非郇毕竿跛桑蛘呒词故撬桑啦蝗希颐怯惺裁窗旆ǎ勘萍绷怂岱匆б豢冢滴颐枪室馓羝鹫耍挡欢焦突岽蠖筛辏刮薮璋傩帐芎Α5搅四歉鍪焙颍颐悄貌怀龉驳闹ぞ荩炊梦饔虻男矶喙胰衔俏颐窃谔粜疲蔷筒缓昧恕!
      国王说道:“王妃所言极是,那你说怎么办好?”
      “左大将军可以带些兵前去边界,但不是问罪,而是查问的,并且致礼龟兹王,请他协助追查。而后暗中再派人去他们国都调查,只要抓到了把柄,我们再怎么做都不为过。”
      “嗯,田大人,你看如何?”
      “这样也好,就按张王妃说的办吧!不过,大王得加紧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延误了行期,皇上也不会原谅的。”
      “是,是,一定抓紧。”
      再说那孔布掉落地坑之后,一片漆黑,停得一会儿微微看到周围的地壁,他知道这是一个地洞,是事先被人挖好了的。他擦着了火石,看了一看,准备向外摸索,就又听得机关响了一下,掉下了姜念祖与李堤两个。于是三人结伴向外摸索,大约是走了百十步路,便没有了路,她布个子矮,他让姜念祖往头顶上摸了摸,还真有捅得开的地方,掀开了一个木盖子,他们钻到了地面上,却已经是出了王宫都城,来到了郊区野外了。
      这三人都是老江湖了,他们四下察看了一下,大蹲在地上仔细地巡查,发现这里就是“公主”失去的地方,因为这里不但有马辆的轮辙,还有几个人的杂乱脚印。
      有此发现,他们就把半颗心放了下来,三人巡着车轮印迹,向西一路追了下去。
      话说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冯嫽才苏醒过来,这时她发现自己仍是睡在一张宽大的床上,不过,这已经不是渠犁国王宫的那张床了。
      她感到头脑有些发昏,见到卧室里站着四名侍女,便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这些侍女并不开口。
      “喂,你们站在那里干啥,快待候我——本军洗脸,梳妆。”
      依然没有回答,冯嫽想或许是语言的障碍吧,她用手比划了几下,是洗脸的意思。
      待女位懂了,有两个提来了一壶水,倒入铜盆之中,另外两人扶起冯嫽来到了盆的边上。
      待用清水洗过脸面,冯嫽就完全清醒了,她这个假公主中了人的暗算,被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是在哪里,却仍无头绪。
      像冯嫽这样精明的人遭到暗算,这还不多见,只是因为那个机关是从床下钻出人来的,只要声音够小,床是的人应该是很难发觉的,而且此人一钻出地板,就施放迷香,她又怎么能够防范呢?
      头脑清醒了,冯嫽也就不怕了,一是真公主安全了,抓到的只是她冯嫽——一个假公主;二是凭她冯嫽的武功与计谋,想要逃脱这些人的魔掌并非难事。那么,现在就静等下文吧。看对方有什么施为再来的水冲土掩。
      于是,她从容不迫,等待女帮她洗了脸,就又做了做手势,要她们帮帮她梳头。
      那几个待女倒是很机灵的,但是梳理到一半就没法进行了。女人的头是特别难梳理的,各国有各国的发式,这些个待女根本不懂得汉国的妇女是如何盘发的,所以有些无措。冯嫽只得自己弄了起来。
      头发梳弄好,接着就送来了饭菜。不过,这些饭菜并不是西域的馕和牛羊肉,而是汉家的大米与炒肉菜蔬。看来安排活计的人还相当细心,懂得揣摸公主的口胃与习惯,不过这里的厨师并不会做汉地的饭菜,因此菜很不好吃。但是冯嫽却不管这些,她的心思是:吃饱了肚子好打架。所以她风卷残云。吃得杯盘皆尽。她的这种吃法,看得那些侍女有些呆呆的了。
      吃罢了饭,就见进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就是渠犁国的右骑君菲勒夫,另一个是译长。由于冯嫽没见过右骑君,也不知道他的来历,所以没有反应。
      只见那个译长开言说话,他说的意思是:我们知道你是汉朝公主刘解忧,我们见到你很荣幸。这里是龟兹国,我们国王很想见你,希望你跟我们到宫里去一趟……
      冯嫽装得什么都不明白,她问道:“我记得我住的是渠犁国的宾馆,怎么你们这里是龟兹国,我的那几个侍女到哪里去了,快把她们给我叫来!”
      那人右骑君神秘地笑了笑,露出了一丝的狡猾,他开言道:“公主殿下,你如今已经不再在渠犁国,而是在龟兹国,是龟兹国的客人了。现在我家大王想见你,等与大王见面,就一切都清楚了。”
      等译长将他的话译出,冯嫽继续装傻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右骑君,名叫菲勒夫。”
      “右骑君?菲勒夫?是渠犁国的右骑君,还是龟兹国的右骑君?”
      “在下原本是渠犁国的右骑君,现在龟北国王要封在下为右大将军了。”
      “那你是龟兹国的人还是渠犁国的人?”
      “在下是龟兹国的人,三年前到渠犁国去作的官。”
      “唔,本宫知道了,你原来是龟兹国王派到渠犁国去作的内奸!”
      这话让菲勒夫一惊,开始的谈话他以为公主是个没有太多头脑和说话和气的人,却不料原来她不傻,要傻也是他右骑君傻。
      右骑君面对的是汉家公主,他不便发作,只说道:“公主,在下多说无益,还是准备去见我们大王吧?”
      冯嫽有些不依不饶:“本宫有一点不解,本宫路过渠犁国,在宾馆里暂息,瑞我怎么到了这个龟兹国来了?是不是你右骑君在弄鬼啊?”
      “啊啊,公主说话不要这样难听,是在下把你请到这里来了。”
      “那本宫的护队呢?还有田大人与寇侍卫他们呢?是否还在渠犁国呆着啊。”
      “是,待公主与国王把话讲清楚之后,他们也会到龟兹国里来作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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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骑君笑了笑:“等我家大王与公主谈妥,大王就会给你们汉皇上书说明一切,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两国成了亲戚,说不定你们汉皇还要答谢于我呢。公主,时间不早了,我家大王还在宫里等你呢,让在下与译长护送你入宫吧!”
      冯嫽笑了笑:“好吧,去见见你们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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