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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初雪 ...

  •   银月阁。
      一个小小的密阁内,严肃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位在场的人。
      蕾欧不知所措地看他们一脸虔诚地作完祷告,又摆了许多不同颜色的水晶果子放在密阁正中央的躺椅四周,躺椅上安置了一层又一层的粉紫色薄纱,如云雾缭绕在古老的月明藤椅上,煞是好看。
      “紫露姐,这是要干什么?”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的蕾欧问正在往躺椅上插月明花的紫露凝香。“哦,这个月明花是有催眠功效的,只有让你睡着了,你体内的毒才可以顺利化解。……茏烟!那两个苍竹果不是摆在这儿的吗?快拿过来!”紫露凝香忙得不亦乐乎,解释不到一半又指挥圣使们去了。蕾欧只好作罢。
      “我说小露,这么多珍贵的药果和魔果,都给那个小丫头解毒?”被唤作茏烟的白衣男子笑吟吟地发问,金色的眼睛里却写满了事态严峻四个大字。意思是:如果她不是公主,你就大罪临头了。
      紫露凝香却胸有成竹,拿过茏烟手里的深绿色水晶果实,摇了摇,“我何时做过没把握的事?再说,这些果子过个几万年,还会再结的,不怕浪费。”
      茏烟的嘴角因为最后这句话轻轻抽搐了一下。
      紫露凝香又细细地察看一番,确定一切都布置妥当后,拍了拍手。霎时,所有圣使都停止了手头的设置,分坐于躺椅的四周。
      “蕾欧,你可以进去了。”紫露凝香对身旁的蕾欧点头示意。
      蕾欧应了声“嗯”,怯怯地迈步走向梦幻颜色的躺椅。
      “等等。”一句寒冽的话钉住了蕾欧前进的双脚,一个圣使走上前,将蕾欧的外衣“唰”一声扯下来。素未见光的白皙肩头立刻裸露出来。蕾欧又羞又怒,却慑于对方的力量和威严,恼火地盯着他。
      “咦?”瞟见这位看不清面容的青衣男子,他总是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刚才,一丝金属般冰冷的目光一扫而过,那种刺骨的感觉,真是令人窒息。
      “过一会,你体内的毒气会沾染到衣着。”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他一把横抱起蕾欧,将她塞进那重重薄纱之中。然后不屑地拍拍手,坐回原来的位置。
      “神经病。”蕾欧小声地嘟囔道。
      这可是第二个让蕾欧感到崩溃的人了。不知道这个千雪圣使姓甚名谁。
      “哼,名字不男不女,长相也一定和人妖差不多!熟悉的人?鬼才和他熟悉呢……”
      “你躺好,别动。出了事,搭上我们五个的命也无力回天。”刚才,蕾欧听到千雪圣使这样对她说。于是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仰卧在躺椅上。一层又一层粉紫色薄纱在身边轻轻飘动,看似是风的缘故。其实,那是圣使们强大的花魄灵能在运转时带动空气流动所造成的。
      蕾欧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月明花的幽香仿佛一首催眠曲,轻轻地从五官扩散到内心深处,宁静而又详和。上下眼皮开始黏合在一起,她安静地进入催眠状态。
      殊不知,接下来的“历炼”成了有史以来最惨的回忆。
      突然,周身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灼热的烈焰吞噬着一切,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在靠近心脏的位置上,又像有几根针尖在刺,尖锐的疼痛让蕾欧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场噩梦。紧接着,又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流横冲直撞,撞到哪里,哪就油煎似地痛。蕾欧痛苦地大喊,可是没有一丝声音。挣扎得愈厉害,疼痛就加倍剧烈。地狱里魔鬼的煎锅也无法造成这样生不如死的感受,哈迪斯的冥界地府,油煎火焚腐烂滚石冰冻血池沼泽疾风热沙鞭苔加起来也不过如此。
      身子轻飘飘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体温像是下降了几十摄氏度,每一个细胞都凝固了,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蕾欧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了。但是意识却很诡异地清醒着,她甚至隐约听到紫露凝香大声斥责的声音:“千雪!你怎么能使用冰系魔法呢?幽香花雨术是冰系魔法,这样会造成反噬的!……”
      冰系魔法?记忆的大门终于被这把钥匙开启了。会御冰术的暗夜羽葶与这个敬畏神明的圣使怎么会使用同一系魔法?这中间的联系……不好!千雪圣使有问题!
      “唔……”为什么总是发不出声音难道是声带出问题了吗?催眠中,躯体不会随意志而行动。寒冷越来越深入骨髓,越来越冰凉,接近绝对零度。
      不行……要……死了。
      ……
      不许死。
      啊?是谁在说话?
      死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那会为谁而活?那又怎么样?
      反正,不许死。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爱你。
      ……
      哦?
      意识逐渐模糊,刺骨的冰冷却一点点减弱。胸前,仿佛被一团温暖的气息笼罩着。如此温暖的感觉,就像爱人的拥抱一样,一点点融化冷得窒息的心脏。
      一滴泪珠从蕾欧眼角划下,碎落在黑色的发丝上,闪烁着钻石的光芒点点。
      为什么,我还是如此难过?
      ********
      “喂,醒醒。”一只冰凉的手抚上蕾欧苍白的脸颊。因为很凉,蕾欧被刺激了一下。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睁眼,她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关切的脸孔。蕾欧不敢相信,使劲揉揉眼睛,确定不是做梦。于是,颤颤地将那只纤长的手握入掌心,小心翼翼地问:“佐伊?真的是你吗?”
      “如假包换。”一抹天真而狡黠的微笑浮现在嘴角。那瞳孔和自己一样,是纯正的黑色,修剪得恰到好处的刘海顽皮地逗留几缕在光洁的小麦色额头上。那样的单纯,像邻家男孩般亲切,除了那个令她着迷了六年的男生,还会是谁?
      看蕾欧傻傻在盯着自己,佐伊有些尴尬,还有些愧疚。而更多的思绪,却是说也说不清的。佐伊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好久不见。”
      蕾欧一下子慌了神,仔细斟酌着每一句话:“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很迷惘……你和他面容很像,但完全就是两种人……我……对不起。”蕾欧再也说不出一整句话,仅是无声地哽咽着,将脸藏在两只手后面。
      泪早已流干了。
      调整急促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脏仍旧以125下/分的速度挑战身体的极限。佐伊见到蕾欧这般模样,只是轻轻叹气,安抚地拍着蕾欧抖动的肩膀。
      “我懂。”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何如此凄凉。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的命运注定如此,不管发生了什么,结局总是不变的。所以,为我感到抱歉是不妥当的。”
      “命运?结局?”蕾欧停止哭泣,带着嘶哑的嗓音问道,“你的命运怎么了?你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呢?”
      “你不需要知道。”佐伊忽然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喂,等等!你要去哪儿?这是哪里?”环顾四周,蕾欧觉得这里有一些熟悉的陌生的感觉。
      “我的家。哦,准确地说,是我的卧室。”佐伊扬长而去。留下蕾欧在房间里不知所措地发呆。视线转移到窗户,透过这个窗子,蕾欧看见了对面自己的卧室。渐渐地,蕾欧陷入了回忆的海洋。那一段短暂而欢乐的时光,那一次令人回味的晚餐,还有那柠黄色月光的温馨夜晚。这些独特的味道,一直令蕾欧着迷。
      他说:“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我都会一样喜欢你。”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那么自然,语气那么平静。蕾欧就那么轻易相信佐伊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如今的她,却一点也品味不到当时的甜蜜。甚至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找不到他的影子了。而他,也变了许多。
      原因很简单。因为欺骗。佐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伊卡洛斯的替身和仆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被迫的,除了那句。不然,伊卡洛斯是不会惩罚他、令他消失这么多天的。
      “佐伊……”
      真的很神秘呢。天上的人,怎么可能像人类?蕾欧想到了伊卡洛斯,紫露凝香,四大圣使,还有暗夜羽葶和纶萱。
      他们都是那样高贵脱俗,实力高强,天地间的光芒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这是一个怎样的族群呢?他们会不会是希腊神话所讲的奥林匹斯神族吧?……尤其伊卡洛斯。可是,希腊神话里,关于伊卡洛斯的结局,却是悲惨至极。他在海上振翅飞翔的时候,太阳烤化了双翼,被万顷碧波淹没了。他年轻的尸体被悲痛欲绝的父亲代达罗斯埋在一个小小的孤岛上。从此,这个岛就叫做伊卡利亚岛。
      蕾欧十分痛恨这个结局。因为伊卡洛斯是他父亲仇人的无辜牺牲品。这样不公平的事,又怎会不令人痛恨?记得当初差点撕了那本《希腊神话故事》。但由于那是她托爸爸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所以就忍忍脾气,把它放回书架。
      又回想起刚才佐伊说的话:
      ……我的命运注定如此,不管发生了什么,结局是不会变的。……
      那么,悲惨而又错误的结局,也是不能改变的吗?
      *************
      幽森阴晦的Stramonium□□灵涂炭。这里的国王有多么荒淫昏庸,从瘦骨如柴的大人和孩子,遍地的尸体,荒芜的田地,还有洒香肆虐的王宫,歌舞升平的大殿,都可以一目了然。
      曼陀罗宫内。
      金色的各式花朵雕成的高大宝座上,斜倚了一个披着苍龙月袍却眉眼间尽是黯淡的男子。俊秀的容颜笼罩了一层晦淡的气息,即使身上的绫罗宝饰再璀璨,怀中的侍妾再娇媚可人,他还是那么阴森无神。
      忽然宫门外急匆匆地跑进了一个浑身血污的士兵,嘶声喊道:“陛下!陛下!急令……”
      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Violet王国派兵攻打了!”
      “这么快?”两眉拧成一股麻绳,约克国王一把推开怀中的温香暖玉,坐正身子大声呵斥道,“那还不上阵迎战?”
      士兵吓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哀求道:“几次征兵都以失败告终。现在的军队只够守一个小城的。打也是送死啊,陛下!”
      “废什么话!快给我备马!”男子“唰”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黑羽剑,三步并作两步,在一群惊呆得不知所措的权臣中穿过,出了奢华壮丽的曼陀罗宫。跟随着他急促步伐的,还有一小队穿暗磷甲的“皇家精英侍卫队”,当然,如果能把那些流口水的、嘴歪的、眼斜的、呆若木鸡的表情忽略掉,就更名副其实了。
      刚出宫门,一声嘲讽就伴着丝丝血腥刺上他的神经。
      “约克陛下,您的‘军队’比最脆弱的水苓子(天界一种柔弱的花)还不堪一击呢。”循着声音望过去,几具身着暗色磷甲的尸体后方,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这个人身后银灿灿的一片,都是全副武装、手持星矛月盾的良兵。用云丝线织成的战旗上,妖冶的紫罗兰肆虐地绽开着,唯美的花朵在约克这一边的士兵来看却是凄恐得很。
      “阁下是?”约克试图将表情维持得镇定些,然而眼睛泄露的一丝不安和惶恐被对方尽收眼底。
      “约克陛下真是好记性啊,我也不跟您卖关子了。”话音刚落,披风的一角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深紫色的直长发随风飞扬,淡紫色的眸瞳颜色温柔。
      “你是……伊卡洛斯?”
      “没错,您的侄女是我的王后,实乃伊卡洛斯的‘荣幸’。”伊卡洛斯平静地说着奉承的话语,甚至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不过只要细看他的眼睛,就会看见深深的鄙视和厌恶。
      约克却没有去注意,也不敢直视那一双锐利的紫眸。
      “不知伊卡洛斯陛下此次光临,有何贵干呢?”约克也干干地陪笑着,心中打起了小算盘。他知道伊卡洛斯此次来的目的,他也早就准备好了。
      “不为别的,只为'薰之泪’的碎片。”伊卡洛斯的语气渐硬,“约克陛下想必是早就准备好了吧?”
      尾音的疑问词勾住了约克最紧的一根神经。他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说:“岂敢,岂敢。‘薰之泪’可是天界的圣石,五大圣使在看护着它,我一个小小的国王又从何得到?”
      “约克陛下,您统治的Stramonium王国,自1476年前就是第三块碎片的'坠落之地'。圣石碎片不在你这儿,又会在何处呢?”伊卡洛斯眼中的浅紫色变深了,蕴藏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声音却更加轻了,“况且,当时是Stramonium王国向天界挑衅发动战争的。再怎么说,约克陛下也是嫌疑最大的呀。”
      紫瞳凛然一扫,轻笑一声:“约克陛下不必如此费尽心机,只要您交出圣石碎片,我也无意发动战争。”
      “做梦。”约克冷冷地说,但杀伤力远不如伊卡洛斯一个震慑的眼神,整张脸像凝了一层寒霜。
      “您说什么?”危险的气息随着半眯的淡紫眸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这是伊卡洛斯发怒的标志。
      约克丝毫没表现出害怕或恐惧的神情,只有右手掌心沁出的汗水,湿而黏,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此时能做的事只有沉默,何尝不惧怕传说中的凌紫骑士。Violet王族世代都是冷酷无情、实力高强的。
      伊卡洛斯,是第二接近强大的国王,同时,也是Violet家族最引以为傲的凌紫骑士。而且,瞧今天的架势,硬拼是不可能有好果子吃的。
      “喂,约克陛下,想好没有?”又是那隐含嘲讽的声音,“你要是不舍得送我,我用这些跟您交换。”
      约克闻言,一眼扫过去,是价值连城的虹色七尾凤,而且还有两只!色彩鲜艳却脱俗,这是千年难觅的天之禽,谁若有幸拥有它们,不但身份显赫了,而且花魄也会倍加上升。后面还有一座琉璃大鱼缸,里面有三条龙尾鱼,三条凤尾鱼。(前面介绍过了,也是稀世珍宝。)
      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后,约克咳了几声,然后正色道:“用这些千年难寻的高等灵物和我交换一块矿石,您没搞错吧?交易了不能反悔。”
      伊卡洛斯轻蔑地一撇嘴,仿佛那些只是市场上的鸡鸭鱼肉似的:“绝对不反悔。”
      约克往伊卡洛斯欣喜的目光里望了一望,心中暗自得意。
      表面上波澜不惊,“那么伊卡洛斯陛下,请随我来。”
      伊卡洛斯警惕地跟着他,缓缓前行,直到王宫门口。一路上饥民们纷纷到他们马前乞讨,那荒凉凄惨的景象,映在眼里不忍卒睹。伊卡洛斯认为,把国家管理成这个样子的国王智商一定高不到哪儿去。
      约克冷冷地暗笑,表面和伊卡洛斯谈论最近的国事,小心谨慎,不露一丝痕迹。
      站在这富丽堂皇得大跌眼镜的曼陀罗宫前,伊卡洛斯也只是略微皱一下眉。约克却是极其自豪地抬着头,欣赏着这从百姓血汗里挤出的杰作。
      “十分抱歉,军队不能进入王宫。”约克故作歉意,好让伊卡洛斯放下戒心。
      “哦?”伊卡洛斯疑惑地看了眼约克标准的微笑,便也微笑起来,“说得也是,这会给我的王后和小姨造成威胁的。你们就留在这儿,帮帮那些饥民,给他们点吃的吧。”
      吩咐罢,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
      “我难道说得不明白吗?”随着这句话,伊卡洛斯迅速挥一下手,极快地做了个手势:拇指、食指、中指伸出,无名指和小指屈起。士兵们一见这个手势,立即齐声答:“是!”随即等候在殿外。
      “我们走吧。”
      伊卡洛斯转身,随约克迈进那黑曜石雕成的门槛。
      这条路是如此漫长。鲜红的柔珊瑚丝铺成的华丽地毯两侧,是蒙面的护卫,身着漆黑的磷甲,手中的长枪闪着冰冷的光泽。四周的装饰眼花缭乱,各式各样的古玩奇珍,稀世奇宝,琳琅满目,几位衣着华丽的宫廷管家用精致的小刷子细细清理着。金丝银缎纺织成的地毯在墙上挂着,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仿佛到了太阳上一般。
      在伊卡洛斯眼里,那些只不过是杂货店摆摊一样。虽然他的宫殿不及曼陀罗宫这般奢侈得不可救药,但也十分雄伟。值得一提的是,曼陀罗宫的外部都是用石英修筑的,而伊卡洛斯的宫殿却是一整块天然紫水晶雕琢而成的。所以,伊卡洛斯有足够的理由去藐视约克的这座据说是“富丽得无与伦比,堂皇得无可匹敌”的曼陀罗宫了。
      然而,约克把他带到一所装饰得颇具女性韵味的内宫。伊卡洛斯不解地问:“带我来这儿干嘛?我是来找圣石的碎片的,不是来挑选妃子的。”
      约克嘴角小小地抽搐了一下,拍了拍手。两侧的门闻声而开,里面的美人让伊卡洛斯惊呆了。冰蓝色的长卷发慵懒地披散着,银色的漂亮眸子含着三分邪气,七分笑意。苍白的面庞上,一双樱唇格外显眼,若不是眉眼间的一点英气和轮廓分明的面部线条,人们都会以为这是绝世红颜。
      伊卡洛斯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口。对于这个人,记忆中全部打上了高危封条。若是在不恰当的场合拆开,后果不堪设想。
      想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倒是美人先开口了。
      “哥,我听说你要娶什么妃子,难道……”美人朝伊卡洛斯靠近了些,暧昧地吐着冰凉的气息,“你想将臣弟纳入后宫不成?”
      “莫说戏言。”伊卡洛斯却是冰冷异常。
      “王弟怎会在这里?你失踪了一千多年,还来见我做什么!”
      “哥……”美人小孩子一样拽着伊卡洛斯的衣袖晃呀晃,撒娇道,“这么久都不见,连句想念的话也不说,太绝情了。”说着,便梨花带雨般抽噎了两声,令人心疼不已地拭那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伊卡洛斯嘴角大大地抽搐了几下。他这个天使外表恶魔内心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令他无可奈何。见他盈盈的泪光闪烁,眼看就要掉下来时,伊卡洛斯及时地补了一句“十分挂念王弟。还有,这是公共场合,叫我王兄。”
      美人听罢,搂过他的脖子给了个大大的拥抱,脸上的哀愁瞬间消失,换上了璨璨的笑脸。
      “好好……王兄。你就不要那么严肃啦。我可是你亲弟弟诶。”
      伊卡洛斯一脸受不了地推开他,整理一下被他亲爱的弟弟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衣服,正色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司诺。”
      司诺也收回刚才不正经(……)的样子,银色的眸子直视伊卡洛斯。
      “你还是为了她吗?”好听的声音,像碎冰的清澈,却蒙上了忧郁的味道。
      伊卡洛斯怔了怔,随即答道:“不错,也只是为了她。”
      “呵,呵……”水晶相互碰撞般清朗的轻笑不同于伊卡洛斯的温软,而是让人感到严寒却明媚。司诺笑得很甜,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伊卡洛斯的眉皱了起来。
      “你说什么傻话呀,王兄,”司诺尖尖的虎牙一闪一闪地发光,“即使她忘记了之前的深仇与欺骗,回到了十七岁的记忆,即使你们还可能重新开始,一旦这份伤痛的回忆复苏,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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