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光明君

20、 第十五章 天上掉下来的堂姐

　　“你刚才说什么？”高杰被严肃这么一出给搞懵了。
　　“我叫你堂姐啊。”
　　“哼！谁是你堂姐！犯了错误就想乱拉关系解决么，我可不吃这一套。你不好好地在病床上待着跑这里来干嘛？偷偷打电话是不是想泄露军事机密！老实交代，不然我把你送宪兵队去。”
　　严肃从高杰一脸严肃的样子中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别！别！我刚才打给我二叔……”
　　“闭嘴！小慧，找几个人把这小子给关起来。你的问题我一会再处置你。”
　　小护士认识到这次的确是她工作失误，她不应该放松警惕，如果真的从这里泄露了什么军事秘密，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堂姐，听我解释啊，喂。你别推我啊。”严肃被小慧一边往外推一边焦急地解释着。
　　高杰冷冷道：“等事情调查清楚后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在严肃被推出值班室后，高杰翻开了通话记录本，本子上确实有严肃的通话记录。她皱着眉头看着记录本上的电话号码，似乎看着相当眼熟。她犹豫了一下回拨了这个号码。
　　“喂？你小子又有什么事啊？”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高杰拿起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的确有些耳熟。
　　“喂！你这臭小子怎么不说话！不说话我可要挂断啦！”
　　“喂？你是干爹？”高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电话那头一个穿着少将军服的中年人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少将军人。
　　“你是？小杰？严肃那小子呢？”少将军人皱着眉头道。
　　“他……他被我关起来了。”在确定电话的对面的确是自己的干爹后高杰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哎呀，这臭小子刚挂掉电话才几分钟又给我惹什么事了？怎么被关起来了呢？”
　　“没，没事。您和严肃是……”
　　“严肃是我的侄儿，就是从小和你在练武场小院里一起长大的那个臭小子。”
　　“啊？他是二崽？怪不得他叫我堂姐，看来真的是误会了。”高杰捂着嘴惊讶道，她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哈哈！你这丫头就是太较真了。你老爸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从上次闹别扭后你也好久没和他联系了吧。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大家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可是他非要让我相亲，而且那些都是什么货色，一个个都是心术不正的家伙。如果他还想这样，那我就见一个打一个！”高杰一提到这个话题就一肚子的火，自己家的老头子老是将那些顽固子弟往自己身上推，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电话那头也安慰道：“他这不也是希望你嫁个好人家嘛。”
　　“他再这么逼我，我就永远不嫁！”
　　听着高杰的倔脾气似乎又上来了，眼看谈判将要破裂，二叔赶紧道：“好好好！不逼你总行了吧？你的婚姻大事你自己做主，我们不干涉。这个事情你干爹我做主了！”
　　电话里面传来了嘈杂声。“老严，你干嘛，这可是我闺女。”一旁的少将坐不住了。
　　“哎呀，我说老高，小杰既是我的干女儿，又是我的徒弟。我怎么可能看着她受苦呢？你这么逼她是不行的，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我相信小杰的眼光，让她自己选择吧。”
　　小杰的父亲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个铁骨铮铮的军人这辈子从来没认输过，可没想到，这次却输在了自己的女儿手里。这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二叔见自己的老搭档松口也是松了口气。
　　“小杰，你家老头子同意了，他想和你说说话。”说完二叔就将电话塞到了身边的高政委的手里。
　　“喂？”
　　“喂，爸。你还好吗？”高杰的语气柔和了许多，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对于父亲的依赖永远都是那么的强烈。
　　“小杰啊，你也长大了，以后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老爸也不干涉你了。只希望你每天都能够开心。不要恨老爸之前这么自私，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能够幸福。可能老爸真的做错了，对不起。老爸不能陪你走一辈子，只希望能帮你找到那个正确的人能陪你走完一生，这也是老爸最后的心愿了。”
　　听见电话里似乎十分苍老的声音，高杰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坚强，无论是小时候练功受了伤还是在军营里吃了苦头，她都从来没有哭过，这一次，她却是露出了女孩子最柔弱的一面。
　　“好啦，你一定还有伤员要照顾，老爸就不耽误你工作了。有空回来看看你妈妈吧。”说完电话的那头就挂断了。
　　高杰依然提着电话放在耳边，电话里只有嘟嘟的声音。她默默地捂着嘴哭泣着。她长这么大，老爸还是第一次这么和她说话。不管是跟着干爹学功夫还是入伍参军，老爸都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她总是按照父亲给她画好的路线一步步地走着，而这一次，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已经长大，以至于那个一直以来把自己当作心头肉的父亲才会放心地解开爱的锁链让她自由飞翔。

　　这个时候门被悄悄打开，原本在治疗室治疗的刘梓听到门外面严肃鬼哭狼嚎的声音后也好奇地出门看了看，发现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周围静的可怕。忽然他听见对面的值班室里传来了哭泣声。

　　高杰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刘梓摸了摸上衣口袋，又摸了摸裤兜，直到将身上的所有口袋摸了个遍却没找到一片纸巾，只有那条他每天随身携带的紫琴送给他的那条丝巾。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丝巾递到了高杰的面前。
　　看到身后有人递来了丝巾，高杰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她直接接过丝巾擦了擦眼泪，然后拧了拧鼻子。
　　看到这丫头居然拿自己宝贝丝巾拧鼻涕，刘梓的肠子都悔青了。
　　“喂！你！唉……算了。”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高杰抹了抹眼泪，用湿润的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刘梓一脸痛苦的样子。
　　“谢谢你。”说完高杰拿着丝巾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往门外走，被别人看到她哭泣她总是觉得有点别扭。
　　“额……高医生。”
　　高杰听见刘梓叫她，她就停下了脚步。她用水汪汪的眼睛询问着刘梓，叫住她想要说什么。
　　“那个丝巾，用完了可不可以还给我啊？”
　　高杰一听差点气背过去，刘梓给她手帕的事情让她很感动，这个傻乎乎的小子居然懂得很绅士地安慰女生。好不容易对这家伙有点好感，，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高杰用丝巾擦着鼻子瞪了刘梓一眼，又跺了一下脚道：“不给！小气鬼！”
　　说完高杰很没有觉悟地拿着刘梓最心爱的丝巾离开了。
　　刘梓一脸后悔地蹲到了地上，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叫你多管闲事！叫你多管闲事！”

　　严肃还被关在一个杂物间，此时正在拼命地敲着门。
　　“堂姐你听我解释啊，我是给我二叔打电话，我二叔是……哎呀，你赶紧开门啊，咱们是亲戚！”想了想二叔说过的话，严肃还是忍住了没将二叔的身份给喊出来。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高杰站在门口用丝巾擦了擦眼睛，然后就将丝巾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又恢复成了卫生队大姐头的模样，她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严肃道：“你是二崽？”
　　严肃一听高杰喊他的小名，立刻激动地跳了起来，摆出一副好像亲人多年未见面的样子一下子扑过去想要来个温情的拥抱。
　　“咚！”高杰一个闪身躲过了严肃那个热情的拥抱，严肃一头撞上了门框。

　　“喂！够了啊，小心我再拿你当沙包练拳。”高杰威胁着眼前这个过于热情的弟弟道。
　　“哎呀，还真是冷漠呢。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堂姐，你变漂亮了呢！我都认不出来了。”
　　高杰听着这小屁孩的赞扬，自然感觉十分的舒服。可没等她高兴多久，严肃又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流了一脸的鼻涕，还很暴力，虽然现在不流鼻涕了，但还是很暴力。”

　　高杰瞪着眼睛咬着牙小声道：“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在外人面前不许叫我堂姐，还有不许提鼻涕的事，明白吗？不然你就死定了！”
　　“是！堂姐！”

　　这个时候刘梓也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这里。
　　“严肃你们这是……”
　　“哦，哥，你来啦，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
　　还没等严肃说完，高杰就瞪了他一眼。
　　“你的？什么？”
　　“我的……恩人，对，没错。她就是我的恩人。”
　　高杰无语地捂着脸，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么个白痴弟弟。刘梓也是一脸疑惑，他摸了摸严肃的额头道：“你发烧了吧？”
　　高杰不难烦道：“行啦！你们两个如果还想养好伤的话就立刻老老实实到治疗室呆着去！”
　　两人被高杰这么一吼，立刻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哦~”
　　看着两个大男人像孩子一样的表情，高杰揉了揉鼻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却没想到严肃一句马屁脱口而出。
　　“堂姐，你擦鼻涕的时候还是那么好看。”
　　“堂姐？你叫她堂姐？”
　　“滚！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

　　然后两个人连着铺盖都被从卫生队的窗口给扔了出来。看着掉了一地的行李，刘梓问道：“我们这是被赶出来了？我们不是病人吗？她不是你堂姐么？”
　　严肃郁闷地背着行李一声不吭地往自己营房的方向走去，看起来好像是生气了。想想也是，居然被自己的姐姐给赶出来，实在是太丢面子了。刘梓表示很能理解，他也背着包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前面又传来了严肃那种玩世不恭的声音：“他是我堂姐没错，不过是经常拿我当沙包练拳的堂姐。反正从小被她欺负，我也已经习惯了。”
　　刘梓突然觉得严肃的童年好值得同情。他拍了拍严肃的肩膀安慰道：“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嘛，对不对，姐弟两闹矛盾很正常的事嘛，我也经常和雪儿闹矛盾的。”

　　严肃一听到雪儿两个字就立刻扫除了一切阴霾和不快。他突然想出了一个好点子。他冲着刘梓认真地说道：“哥，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把雪儿给我，我把我堂姐给你，我们交换一下，反正都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这样岂不是成人之美。”
　　刘梓瞪着眼睛怒道：“美你个大头鬼啊！你倒好，如愿以偿了，我岂不是惨了！这么馊的主意也亏你想的出来！”
　　刘梓加快了脚步将严肃甩到了后面，他再也不想搭理这个整天尽知道惹麻烦，出馊主意的小子了。
　　看着气冲冲的刘梓，严肃还是不甘心。他一边追着一边喊道：“要不我们再谈谈别的条件？”

　　新兵马上就要下连，孔羽即将被分配到特勤中队去，他对班里的训练也越来越严格。可是，这几天班里面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现象。
　　全班正在准备五公里跑，标准的配置是装着雨衣的挎包和装满水的水壶。可是此时刘梓和严肃正大眼瞪小眼又开始较起了劲。
　　刘梓将挎包里的雨衣拿了出来，将一个哑铃拆散了装了进去。一旁的严肃瞪了刘梓一眼也将雨衣拿了出来，又扔进去了两个哑铃。

　　班长看着这两个小子的眼神中似乎摩擦出了电火花，他将两件钢板式的防弹衣扔到了两人的面前道：“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有训练激情，我作为班长也不能打发你们的积极性。一人一件穿上吧，别客气啊。”
　　刘梓和严肃对视了一眼，瞬间露出了一副苦瓜脸。
　　“班长，你这样不厚道……”
　　孔羽坏坏地笑了一下。
　　“哦？不厚道啊？还嫌少啊？那就把防弹头盔也戴上吧。你们两个看到那边的太阳了吗？”
　　刘梓和严肃顺着班长手指的方向看着三点多钟的太阳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绕着这个操场跑，什么时候太阳下上了，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啊？”
　　“啊什么？现在不跑还等着加餐是不是？小不点去把他俩的训练用枪也给拿过来！”
　　一听班长还要给他们加东西，两人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这还得了？真当自己是美国队长了不成。

　　操场上正坐着休息的新兵们看着这两个顶着钢盔，穿着防弹衣背着挎包水壶绕圈的家伙纷纷指指点点的。严肃喘着均匀的呼吸对着旁边的刘梓说道：“这帮兔崽子把我们当猴看呢！”
　　刘梓一边均匀地呼吸着一边说道：“让他们看吧，我们需要习惯被人关注，因为当我们爬得越高，仰视我们的人就会越多。你得习惯别人关注你的眼神。”
　　“呵呵，那倒是！我们来比赛，看太阳下山前谁跑的圈数多！”说完，严肃又像一辆开足马力的拖拉机一样拖着沉重的货物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