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花朝》半笠江南

5、转·二

　　“羲和？”夙莘敲下最后一个下引号，“我一个都市日常为什么要写羲和……”
　　“自然是羲和在叫他。”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拍胸口，抱怨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何况你还是鬼。——你是从哪儿出来的？你不是在文里面吗？！”
　　云天青但笑不语，绕过了她的提问，道：“我们该关心的，不该是羲和吗？他与羲和不处于同一个世界，理应失去联系。既然能感应羲和召唤，东海漩涡之底也可能是一个沟通两地的通道。”
　　“要不我还是把它关上吧？让他去鬼界跳轮回井，总比让他潜水找羲和容易，溺水了还是得去鬼界嘛。”夙莘道，“果然‘任意门’是行不通的，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我觉得仙四世界和《花朝》的世界像是两个屋子，各自有几道相对的门，不找到那几个门，《花朝》里开再多‘任意门’，也只能撞上仙四那屋的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点破了“那个时候”的名字，她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云天青记忆中的夙莘，大大咧咧横冲直撞，直觉倒是敏锐。
　　云天青听她分析完，以“实验小白鼠亲身经历者”的身份对她表示了认同。
　　她扭头过去又看了看电脑上的文字，忍不住问他：“你是影帝吗？在文里演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俩谁都不推动剧情，这还怎么玩下去。”
　　“莫非我先前忘记告诉你了？”云天青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进入你的故事，也要遵守你那个世界原定的法则，作为你所作故事里的‘现代都市男画手云天青’生活，包括我现在说的话做的事也不会记得。——这也是我让你在故事里给我留暗示线索的原因，我只能模糊地有一个大体印象。”
　　“……难怪。”夙莘摸了摸下巴，“你看着像是不知情的唯物主义者，那玄霄呢？我明明给他设定的是玄霄2.0状态‘与云天青友好的琼华霄’穿越到现代跟‘云天青’谈恋爱，到故事结束之前‘云天青’才记起前尘过往，跟我现在给你改成由头至尾都记得的设定还来得及吗？”
　　“那恐怕是来不及了，现在我们在你的故事里，你要推翻重来，可能先得把我们给轧死。”云天青好像并不在意“玄霄跟你谈恋爱”这种可怕的话题，一拍她脑门儿，说话语气也放松下来，“师兄……玄霄他最初应该是在东海旋涡之底，被拉到故事里的时候，由于你的设定，羲和应该还没有交到穿越前的玄霄手中……”
　　“是呀，我写的时候吓了一跳，后来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剧情还不错，就没有再修改。他本来是东海霄来的，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我原设定的‘热恋期’的琼华霄？”
　　“大胆推测，小心取证。假设他潜意识里还保留着本来思维，只是本来世界的现实与你此处设定冲突……”
　　夙莘一拍掌心：“由于仙四的优先权比我的文高，但在我的文里，我有绝对的主导权，因而他的记忆与性格会在东海霄和琼华霄2.0版本震荡徘徊，直到一方干倒另一方，才能稳定下来。可是你不也该是停留在仙四结局的时候吗？为什么进入我的文中就会遵从我的文，失去别的记忆？”
　　“咳咳……”云天青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老子情况特殊。”
　　“比方说？”
　　“我喝过孟婆汤，随时可以融入新的身份。”
　　“那你现在为什么什么都记得？”夙莘叉腰问道。
　　“因为我还没有转世。喝了孟婆汤，再进入轮回，才能真的忘却前尘。”
　　夙莘拧着眉头，道：“青哥，还是你厉害。”
　　“承让。”
　　“要不要我在桌子上贴个字条，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呀？”
　　“明目张胆将入侵者展现出来，我怎么记得我挺照顾你的，没得罪过你啊？”云天青故意往后退了一步，道，“不说笑了，我在故事里见到玄震师兄和夙汐师妹，总觉得他们似乎和我、和玄霄都不一样。”
　　夙莘皱起眉头：“你要调查他们吗？”
　　“嗯，若不是我想的那样，也许还能得到他们的助力。”
　　“可你进到那个世界，不是会将这些都忘记吗？”夙莘道，“又要提示，又得偷偷摸摸地来，真是为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