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薄欢》琉璃裟

15、情动如初身陷藩篱

　　一路颠簸，躺在车内的软榻上，司云翘觉得身子疲累得紧。燕飞度陪在车内，燕海翔带着羽林军紧紧护住车子四周。因为晨起又喝了一次汤药，身下倒也没有再流血。商凌霄每隔一个时辰来探一次病，关心得紧。
　　飞度对云翘说：“公主，大将军对您和孩子太好了。总担心他的孩子出事。”
　　云翘的心里乱糟糟的。想起刚刚怀孕时，她忽悲忽喜的情绪。她向他宣布她怀孕了，他当晚到她院子里用晚膳。她有些慌，连最亲近的柳娘和芳枝都屏退了，只问：“你怎么来了？”
　　他神情冷峻：“公主有了身孕，我要表示欢喜，晚膳当然要来庆祝。”
　　“我反正是怀孕了。我真的没想到。”她蚊子声。
　　他径自坐下来，自斟了杯茶，瞧着她，冷冷地：“白天不是耀武扬威去了，这会儿倒怯懦了。”话锋一转：“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她惊愕。
　　他的语气放得非常温和：“一切有我！”
　　她瞪大眼睛：“没必要，不需要……”
　　“司云翘，你是未来的储君。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任性！一国内斗最耗国力，到头来遭殃的是黎民百姓。你必须稳稳地坐着你储君的位置。你怀的孩子只能是我的。”他凌厉说道。
　　他的气势镇住了她。半晌才说出个“我明白”。
　　他起身便走。云翘其实心底早已悔恨交加，她希望他留下来，可是又不肯服软，反而讲出一句：“你跟那个如夫人时间也不短了，她该给你也添个孩子。”
　　他的身形猛烈一摇，突然狂放地冷笑了几声：“我这就要去她房里过夜呢，她是慢了些，太慢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她要也有身孕，我这将军府双喜临门，需要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下。”说罢，疾步出门。
　　那是自他们有了隔阂，他第一次张扬地提到和如意的房事。
　　此后，他对她关爱有加，倒是她自己常常跟自己置气。
　　“公主，将军又来看你了。”飞度提醒道。实在是公主走神太久。
　　商凌霄骑在马上，挑起垂帘，探身来问：“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她答。
　　“没有感觉再流血吧？”
　　“没有。”
　　“这就好。孩子应该保住了。再有大半天就进城了，我已经吩咐了最好的大夫在府里候诊。皇后娘娘安排的御医也在府里等着呢。”他放下轿帘：“你好好养着。”
　　商凌霄的眼疾并未好，看东西还很模糊，殷长轲曾劝他坐车。可他堂堂一军主帅不在马背上哪里说得过去，因此勉强支撑着。
　　车马到了将军府，商凌霄立刻安排给公主诊病，对比了御医和城内大夫的方子，嘱咐柳娘芳枝亲自监督药品，一切安排妥当。圣旨这个时候到了，命他们夫妇明早一同上朝。
　　看得出这次云翘的任性让翊皇很不高兴。倒是晚些时候皇后派人送了些补品，叮嘱公主务必小心凤体。
　　巍峨的太极殿上，翊皇司武南端坐龙椅，群臣班列。司云翘作为储君位列右手独一，因有孕在身，特许看了个座位。她身后是晋王司武南、丞相韦纶，左边是武将自以护国大将军商凌霄为首，旁边是司震。在大翊国，云翘和凌霄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高在上的司武南严厉地斥道：“商凌霄你可知罪？”
　　凌霄不慌不忙叩跪地上，朗声回复：“臣知罪。臣虽收复北山失地，可没有取回商匡稷和恽都的人头。臣听从陛下发落。”
　　还是那副冷静从容的模样，让司武南心里极不舒服。
　　韦纶赶紧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大将军率先垂范只身犯险，以最小的损失收复失地、悉数收编敌军。至于敌军头领去向众说纷纭，也许已经死于非命，纵使人在也绝无再挑衅我大翊的能力。此战大将军是首功！”
　　“呵呵，首功？明明是私放匪首！”司武南冷哼道：“不过确实，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但是凌霄，朕还是要罚你——削减半年的俸禄，闭门思过一个月，再上一道陈罪疏吧。”
　　“臣遵旨！谢主隆恩！”他叩首。
　　“平身吧。”司武南转向司震：“司震，即日起收编的一万余名敌军皆并入你的军队，打散入各个营盘混编，不得有误。”
　　“臣领旨！”
　　“传旨下去，司震此战首功，擢升为骠骑将军，赏金万两、缎万匹，按例犒赏司军将士酒肉布帛。”威严地宣告。
　　司震赶紧谢恩。
　　司武南终于看向司云翘：“公主，你贵为储君，不贵不矜，身犯险境，朕亦罚你禁足自省十日！”
　　“儿臣遵旨！”云翘起身款款一拜。
　　眼见司武南有意退朝。司武北赶紧出列。
　　“启禀皇上，臣听闻公主与集庆班名伶梁妙生有私情……”司武北话未说完，朝堂上已一片哗然。他更加高声道：“公主腹中所怀胎儿也是那梁妙生的，正是二人私通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