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谋杀张起灵》尹寒曜

5、【D】

　　“天真，你他妈再跟那妞儿干耗我们今天都得折在这给霍秀秀陪葬！”胖子中气十足的怒吼穿透人群传来过来，他的年纪真的不小了，现在是在拼了命地给我们垫后。

　　“急什么，让他们谈！”黑瞎子朗声笑着又一棍子撂翻了两个不识相的人。

　　“操他妈的！”胖子的声音淬着血，嘶哑得几乎听辨不出，“快点上！”

　　霍姑娘一声娇叱，向我扑了过来。

　　“小哥，你开车走！”我毫不犹豫地把小哥朝越野车的方向又推了一把，自己迎上了那把□□。

　　以张起灵的病状，生死一线，根本求不得什么奇迹。
　　可我没有更聪明的选择了。本来我们几个人在这里拼命就是为了保住张起灵。

　　“黑瞎子，老子管你站在哪一边，帮忙开道！”只能寄希望于黑瞎子。

　　如果我也折在这儿，吴家这一大块肥肉就得拿去孝敬霍家了。我死了换解家功亏一篑，小花舍不得。

　　“三爷，外围的人我替你挡着，至于霍姑娘，你自己搞定。”黑瞎子居然还有空冲我挥了挥手，吹了声口哨。

　　他是小花的人，非得要吴家和霍家拼个鱼死网破不可。要么霍姑娘做了张起灵我对她恨之入骨，要么我们再接再厉弄死霍家第二个继承人从此势不两立。

　　只要主角不栽在杂鱼手里，黑瞎子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不会让我死，也不会让我好过。

　　胖子身上全是血，那些伙计全是下了狠劲地用刀砍。他自诩一身神膘摔不坏，却扛不住开了刃的真家伙。我听见他又恨声骂了句什么，这回是真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了。

　　胖子朝我们慢慢靠了过来，每走一步就抡倒一两个人，每走一步就挨一刀，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血印。
　　当初在西藏他太阳穴被枪子儿擦伤，也没有这么接近死亡。

　　黑瞎子笑得事不关己，额角却也沁出了冷汗。他看出霍家的伙计不是个个都有霍妮子的头脑，疯起来搞不好真的连我也砍了，这会也把精力放在了对付我身后的人上。

　　“三爷，我突然有点后悔了，”他遥遥地冲我喊道，“你如果真能带哑巴张走，我不拦你。”
　　如果我真能带他走，还要你废话。

　　我伸手握住了迎面袭来的□□的尖头，手心几乎一下子就被捅穿了，他妈的疼得眼泪都差点流下来。
　　可是霍姑娘还是被我牵制住了。这就够了。

　　“小哥，走！”我的声音也粗哑到难以辨别，嗓子里的腥甜一阵一阵涌上来，“车！上车走！不要管我们！”

　　张起灵看着我的目光没有疑惑也没有关切，他真的把周围的人干掉之后闪身钻进了路虎的驾驶座。

　　白认识他这么多年，只把他当生活九级残废，还真不知道他开车也这么熟练。
　　驾车，游泳，都是学会了就忘不掉的技能。好，真好。

　　路虎发动的声音震天响，在我看来却动听得要命。挡在车前的人被毫不犹豫地压了过去，距离这么近倒不至于被碾死，但一时半会也起不来。

　　我看见车窗玻璃后张起灵那张好看得要命的脸，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其实他笑起来也不比这副冷面阎王的扮相潇洒。可我还是想再看他笑一次。就跟那年我们拥着毛毯烤着火一样，我说不会放他消失，我说我一定会去找他。

　　希望他永远不要再想起那些过去的事了。因为当他想起来的时候会发现，我已经不能再陪在他身边。

　　他的岁月那么漫长，所幸我曾陪过他。

　　不知怎么记起了潘子临终唱的那首歌。
　　现在我可以唱给另一个人听了。

　　“小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莫回头，张起灵。
　　你活下去，我才算没有白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