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生菜沙拉

46、意外的发现

　　停课结束后又过了一周，韩承煜仍未见到许婷来上课。他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号码，按下拨通键——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一连播了几通，提示音机械性的声音仍旧不变。
　　韩承煜有些担心。专业课结束后，他拿起书包，破例没有走向图书馆，而是去了女生宿舍楼下。
　　等了二十分钟，许婷的三个室友走过来：“哎，这不是韩承煜吗？”
　　“怎么，来找谁呀？”一个女生调笑道。
　　“我找许婷。她这几天在哪里？怎么没有来上课？”
　　三个女生互相看一眼，惊讶地问：“许婷出国了，她没跟你说？”
　　“出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韩承煜睁大眼睛。
　　其中一个胖胖的女生笑着说：“你和她关系那么好，她没告诉你？她一直想出国，但是家里边不同意，所以事情就被耽搁下来了。走之前，她说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解决出国的问题，于是就尽快离开了。”
　　“是吗。”双手插进口袋，韩承煜感到一丝失落，“谢谢你们。如果有她的消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和她们告别后，韩承煜心中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他早已习惯了许婷缠在身边，现在身边清净了，倒生出寂寞来。许婷和他有共同的爱好：喜欢类型差不多的音乐，喜欢同样的歌手，对同一位画家感兴趣。许婷人长得水灵又耐看，从某种角度说来，有她跟在身边，不妨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
　　韩承煜对许婷是存在感情的，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或者说，他把她当成朋友，比较要好的异性朋友。很多年之后，吴刚对韩承煜说，他的脑子真是不开窍。许婷浑身散发着对韩承煜的爱慕之情，而他却浑然不知。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晚饭时，韩承煜没什么胃口。每次筷子上夹起的米饭几乎只有几粒，慢慢地往嘴里塞。吴刚往他的碗里夹了些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韩承煜摇头：“不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点也不饿。”
　　“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刚用香槟色的餐巾擦擦嘴唇，抬眼问道。
　　韩承煜沉默了一会儿，又摇摇头。
　　“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和我分享。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和我聊自己的事情吗？”吴刚说。
　　“我……”韩承煜本想让感情宣泄一下，但最终还是将靠近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他明白，现在的吴刚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如果坦白地说自己有点为许婷的不告而别而伤心失望，他不一定会有多生气呢。
　　“我没什么。”韩承煜弯起眼睛一笑，将眼前的几个空盘子叠在一起，“今天晚上我来洗碗。”
　　吴刚站起来，伸手制止：“你别动，吃完饭就去看电视吧，等阿姨吃完了，她会收拾。”
　　韩承煜夺过盘子，用有些得意的眼神瞪着吴刚，回头朝厨房的方向喊道：“阿姨！你吃完了就早点回家吧，今天我洗碗！”
　　吴刚皱眉：“我来洗吧。你去休息。”
　　“不行，我都说过了，今天我来洗。”韩承煜孩子似的捧起碗碟，慢慢地往厨房走去。
　　“我可以相信你？”韩承煜在前面走着，吴刚不放心，紧跟在后头，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滑一跤。
　　韩承煜“切”了一声，说：“我也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过的，还干不了这些？”
　　往餐盘里挤了一点洗涤剂，背后就传来一片温度。吴刚从背后抱住他，双手环在他的腹部上方。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吃那些苦的。”
　　时间过得久了，韩承煜倒也淡忘了当时艰难的境况，无所谓地摆摆手：“其实咬咬牙也挺过来了，就当是历练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吴刚把脸埋在韩承煜的脖子上，蹭蹭柔软的头发。韩承煜的头发还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好闻得很，他不由又用力嗅了嗅。
　　“喂喂喂，闻什么呢，你是小狗？”
　　清洗剂倒多了，方形的水池里已经满是洁白松软的泡沫。韩承煜用手指捞了一把，调皮地回身往吴刚脸上一蹭。
　　吴刚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韩承煜笑得弯下了腰，满脸童真。他心里一片明朗，笑着抬脚踢他的臀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你敢踢我？”韩承煜差点就要笑岔气，拳脚相加地锤向吴刚身上。
　　韩承煜的拳头打在身上没有丝毫痛感，吴刚一边躲着，一边佯装痛苦地哇哇大叫。
　　打闹了足有一刻钟，两人都感到有些疲惫，于是就停下来喘口气。韩承煜的脸上已经冒出一层细汗，因为有了热量，头发里好闻的气息便散发到空气中，钻进吴刚的鼻腔。
　　催情剂一般，吴刚忽然浑身燥热，双手不受控制地一把搂住韩承煜，对着那殷红的唇，印了上去。
　　“唔……”韩承煜一边喘气，一边挣扎，但吴刚的力气有足够的优势，使得他挣脱不掉。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之后，吴刚离开他的唇，双手捧住他的脸，用欣赏艺术品一般的眼神打量韩承煜。
　　韩承煜大口喘着气，用力踢了他一脚：“你干什么？突然来这么一下。”
　　吴刚勾起嘴角，露出像高中时一样又帅又痞的笑：“干什么？干0你。”说罢，横抱起韩承煜，走向沙发。
　　两具身体瞬间缠绕在一起，一时之间，喘息声和轻微的呻0吟声交杂。这一次，吴刚的吻很温柔，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这么轻柔地对待一个人。只有面对韩承煜，他才愿意展露自己所有的柔情。
　　吴刚不舍地将舌头从对方的嘴中收回，盯着瘫软在沙发上的韩承煜。韩承煜靠在沙发背上，鬓角正有汗珠滴下来，嘴唇通红，性感得要命，
　　“你……不继续下去了？”韩承煜尴尬地问。
　　“我还是能感受到你的恐惧，哪怕只有最开始的一瞬间，我也能捕捉到。”吴刚又啄了一口韩承煜的嘴角，“我不会再让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了。韩承煜，你记住，我爱你。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我。”
　　韩承煜愕然。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吴刚对他说“我爱你”？从认识开始，吴刚没有说过这句话，最多也就说过“喜欢”之类的话。
　　韩承煜原本打算，两人都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不能再以不清不楚的关系继续混下去。毕竟主流社会是不会对他们做出认可的。他无数次想全身而退，想要离开，永远离开，两人永远不要再相见，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败得体无完肤。就在刚才，他为自己所筑的高墙，已经轰然崩塌。
　　“我……也爱你。”话不知不觉从韩承煜嘴角溢出。
　　吴刚一惊，愣了几秒钟之后，紧紧抱住韩承煜。
　　韩承煜仰在沙发上，双脚交叉，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吴刚的手机摆在茶几上，忽然震了两下，指示灯一闪一闪的。
　　韩承煜大喊：“吴刚，手机有短信！”
　　可能是水声太大了，吴刚并没有答应。韩承煜一时之间好奇心迸发，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然而在看到屏幕上短息提示中的发件人号码时，韩承煜心里一阵发凉，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去。
　　许婷的室友说过，她的家人并不同意她出国，但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按照常理，吴刚和许婷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是现在为什么还会发信息过来？
　　把一些事情想明白之后，韩承煜面无表情地合上手机，朝卧室走去。
　　吴刚从浴室走出来，翻开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有短信接收通知，他打开一看：入学手续已办妥。请你好好珍惜韩承煜。
　　对着屏幕一笑：“那是自然。”
　　管理学院的课在大三下半学期就基本上结束了，大四的时间一般都是在实习。韩承煜在学校招聘会上投了几份简历，在几个公司网站上也投了几份，几天之后，收到了几个肯定的回复。
　　吴刚从公司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韩承煜瞥了一眼，问：“买的什么呀？这么多包装袋。”
　　吴刚把几个袋子放到桌上：“路过一中，记得你以前喜欢吃学校旁边几家店的东西，顺便买了点回来。”
　　韩承煜拆开一看，竟然还有以前最喜欢吃的烤棉花糖，光是闻着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将口水引了出来。
　　用门牙咬了一口棉花糖，韩承煜说：“好吃的都是垃圾食品，今天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让我吃起没有营养的东西来了？是谁一直唠叨，这些东西不能碰，对身体不好。”
　　“偶尔一次。我还不是害怕你馋坏了？”吴刚刚换下衣服，就系上围裙，走到厨房洗菜，活脱脱一个居家好男人，哪里像公司里的老板。
　　“算了吧。”韩承煜侧头，“把我当儿子养了？我自己有腿有手，想吃垃圾食品自己买就是了。对了，今天阿姨怎么没来做饭？”
　　吴刚正垂着头搅动鸡蛋，没有抬头，“阿姨家里有点事，这几天我来负责你的伙食。”
　　“哦。”韩承煜坐在沙发上，懒得动弹，把包装袋揉成一个球体，隔着老远的距离朝吴刚边上的垃圾桶扔去。
　　包装袋蹭过桶外边缘，弹到地上。
　　“哎呀，吴刚，你帮我捡起来。”韩承煜喊。
　　吴刚放下手中的碗筷，弯腰拾起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韩承煜又打开另一个包装袋，开始不顾形象地啃起鸭翅膀。
　　正啃得尽兴，忽然听见“咚”的一声。他以为吴刚一不小心摔了什么东西，想要嘲弄一番。可当他刚转过身，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发不出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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