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突然的昏倒 ...
-
吴刚瘫坐在地上，只凭单只手支撑身体，脸色苍白，看起来无力得很。韩承煜吓得一怔。打从他认识吴刚起，就从没见过他这样虚弱的样子。
他嗖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声音发颤：“吴刚？吴刚你怎么了？别吓我……”
韩承煜站到吴刚身后，双手支撑在他腋下，试图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然而吴刚的体型和重量都远远超过韩承煜，刚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一截，就又滑了下去。
“吴刚……你怎么了？我去打120……”韩承煜手足无措，慌慌张张想要站起来打电话。
“别，不用。”吴刚的语气虚弱，却仍是镇静，“我可能低血糖了，一会儿就好。你去沙发上坐着吧，不用管我。”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不管你！”韩承煜红着眼眶吼道。
“煜煜，真的，听我的……不用着急。”吴刚的眼睛半睁着，唇色发白。
韩承煜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医院的电话，低头对吴刚说：“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偏偏这次不行。我打电话，带你去医院。”
这是吴刚第一次坐救护车，韩承煜也是。
走在马路上经常能听见救护车蜂鸣而过，绝大多数人对之都是淡漠的。如今作为病患躺在车里，心里自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救护车上，护士给吴刚输上了葡萄糖，其实还没到医院，吴刚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了，嘴唇也稍稍有了颜色。
韩承煜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紧紧握住吴刚的一只手，眼睛紧紧盯着滴滴响的仪器，生怕有什么闪失。
吴刚睁开眼睛，用另一只手伸向韩承煜。他抚了抚他的眉毛，沙哑地说：“不用担心，我不会出事的，别皱眉。”
坐在一旁的医生也发话：“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看来就是有点低血糖。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去做个检查。”
韩承煜侧头看着医生，眼里噙着泪，喏喏道：“他……他不会有危险吧？”
医生做了个放轻松的手势，示意韩承煜不要过度紧张：“小伙子，没问题的，你朋友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韩承煜点点头，可似乎还是不甘心的样子。他又问吴刚：“你会不会离开我？”
吴刚的身体刚刚苏醒，做任何动作都有钝感。虽然如此，他还是伸开双手，做出让韩承煜扑向他怀里的动作。
若是在平时，韩承煜绝对不会在有外人存在的情况下和吴刚亲密接触的，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一头倒在吴刚怀里，轻声啜泣。
“你别再离开我了……高考之后你离开，紧接着我爸也不在我身边了。现在，我只有你了……你别走……”
吴刚心里一阵钝痛，轻拍着他的脑袋，柔软的头发触着掌心。
“别哭，煜煜。我不离开，这次，我再也不离开了。”
韩承煜不抬头，耳朵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已经烧得通红。
一系列检查结束后，吴刚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没问题，不用害怕。但是根据这些小数据推断，你最近太过劳累了。”医生看着白色的检查报告。
“真是虚惊一场。”韩承煜挽着吴刚走出医院，“你不知道，刚才我都快吓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这么聪明，还有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吴刚笑。
“在平常的时候，大脑还是能转一转的，但是你昏在地上的时候，我所有的智商和常识都瞬间消失了。”韩承煜激动地说着，心里依然后怕得很。
吴刚走着走着，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韩承煜：“煜煜，你很担心我？”
韩承煜的脸立刻烧了起来。他背过脸，哼了一声，“少自作多情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镇静下来？”
“是么？”吴刚靠近韩承煜耳边，“不过就是低血糖，以前打架打得浑身是血，也没见你这么担心过。”
韩承煜伸出双手，想推开吴刚这个发热体，但他怎么也推不动，吴刚就好像被钉在原地一样。推搡了几下，韩承煜眼睛朝他一瞥，无意中瞥见鬓角处的几缕白发。
“呀！”韩承煜后退一步，捧起吴刚的脑袋惊呼，“你长白头发了呀？前一阵子还没见呢。”
“老了，不年轻了。”
韩承煜仔细打量了吴刚，发现他不仅长了几缕白发，脸色也很不好。并不是刚才那种病态的不好，而是皮肤下透露着疲惫的状态。
“最近公司里很忙？”
吴刚的眼睛四处望了一圈，有些迟疑，“是有点忙。”
“接的单子多？”
吴刚从口袋里摸出烟，熟练地用珍藏版打火机点上火，用力吸了一口：“嗯。”
“你别骗我。”韩承煜一把夺过只被抽了一口的名烟，侧跨一步站到吴刚跟前，略微抬头，紧盯着他的目光：“要是公司里接的单子多，你不会是这种表情。”
吴刚摸摸下巴，那里已有些青灰色的胡茬冒出来，稍显扎手。
“煜煜，你不用操心这些。我能养活你。”
韩承煜把烟头掐灭，扔进身旁的垃圾箱，冷笑一声：“你一直说我不把你当自己人，可事实却是，你不把我当自己人。”
吴刚一怔，连忙解释：“煜煜，我一直把你当成……”
韩承煜打断他：“如果你把我当作重要的人，我就有资格知道，不是吗？”
吴刚点点头，下定了决心，缓缓地说：“煜煜，既然你要求我说出来的话，我就告诉你。自从咱们国家加入世贸组织之后，外贸行业真是如日中天，平均每天就新冒出好几家外贸公司。公司一多，单子就不如之前好接了，竞争特别激烈。公司有段时间一个单子也没有，前几天大家拼了命地拉过一个单子，是一家大型家族企业。这个周末，公司里的代表直接去和他们的董事长谈，如果能谈成，自然是好，如果谈不成，我们之后就不容易了。”
韩承煜偏头想了想，问：“你们的公司开了几年，算是有经验的了。以前也和不少大企业合作过，这次为什么这样担心？”
吴刚挥手，赶了赶韩承煜身边的飞虫：“这家企业虽然很出名，但是最近刚换了一个新董事，神秘得很，没人见过，所以也做不了什么准备。”
韩承煜皱眉，这确实有些难办。若是已经上任一段时间的领导，即使再难办，也能从各方打听消息，从而改变预期公司的谈判策略。但是眼前的这家企业董事长，偏偏新上任，没有任何痕迹。
“吴刚，能不能让我试试？”
吴刚一愣，连忙摇头：“不用，我能解决。你现在正在实习，如果再来帮忙，就太累了。”
韩承煜看着吴刚，眼神笃定：“我也在外贸公司实习过，见过两家公司谈判。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信心提出来帮你。我……想和你一起分担一下。”
吴刚的目光望向远处：“煜煜，别勉强自己。”
韩承煜道：“我尽力，说不定还真能成功呢。”
当天晚上，韩承煜就跟着吴刚来到公司，详细了解了公司几年的经营程度和一些重点案例。
韩承煜坐在吴刚的高档皮制转椅上，翻看一本蓝色文件夹中的文件，桌子的一角，还有一打厚厚的文件。
凌晨两点，韩承煜感到眼皮沉重。谈判近在眼前，如果他不能完全了解公司的情况，在谈判过程中，他是无法做到胸有成竹的。
吴刚心疼得很，到楼下逛了一圈，想为韩承煜买些暖胃的热饮料，然而这个时间点，整座城市都是静默的，想要找到仍然营业的店面，难之又难。
无奈，吴刚只好从会议室的抽屉里翻出一盒速溶咖啡，烧了水为韩承煜泡上。
“只有速溶咖啡了，估计你不喜欢。”
韩承煜的目光在白纸黑字上停留了一会儿，抬头看吴刚：“我以前娇生惯养的毛病已经被彻底根除了。”说完，正要拿起白瓷杯。
“小心，烫！”吴刚立刻上前一步，想要制止，不想为时已晚。
“哎呀……”滚烫的咖啡已经沿着韩承煜的裤管，滴在地上。韩承煜咬着嘴唇，显然是被咖啡的温度烫着了。
“把裤子脱了。”吴刚两手下移，伸向裤子前部的纽扣。
韩承煜按着裤子：“算了，我没带其他裤子。已经不烫了。”
吴刚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勉强，转而撩起被洒上咖啡的裤脚，一层一层卷到膝盖的高度。
“疼不疼？”吴刚抬头问。
韩承煜双手撑在椅子上，两只小腿被湿巾轻缓地擦着。他一阵窘迫，感觉又被当做小孩子一般对待了。
“不疼，就烫了一下，没事。”
吴刚不放心，找出一小管烫伤药膏，涂在发红的患处。涂完之后，又抬起韩承煜的小腿，仔细吹着气。
韩承煜又羞又感动，一激动之下猛地抽回小腿：“我继续看资料了。”
吴刚喉咙一滑，身体燥热起来。对于他来说，韩承煜就是一颗毒药，只要触碰过之后，就能深入他的每一寸骨髓。只要稍受撩拨，便有了反应。
他慢慢站起来，从身后抱住韩承煜，下巴搁在他的肩胛骨上。
韩承煜一瑟缩，随即又冷静下来。——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呢？
原本以为吴刚会继续下去——同是男人，韩承煜知道，自身的欲望一旦被撩起，是很难忍住的。然而吴刚并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你别怕，”吴刚闭着眼睛，低声说，“我会等到你完全接受我的那一天。”
韩承煜觉得心里的某一层防备发出砰的声响，彻底被击碎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突然的昏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