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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风波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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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第一次谈论到你的家人。”许婷的手撑在下巴两侧,看向坐在对面正在翻菜单的韩承煜。
韩承煜眼眸一抬,随即又将目光落到菜单上。
“你有没有什么忌口?”韩承煜不想提到自己家里的情况。虽然他个人是比较喜欢许婷的,但是并不觉得和她的关系深到可以肆意讨论家庭琐事的地步。
“没什么,只要别太辣就行。”江南地区的人普遍喜甜而不喜辣,许婷也不例外。
“好,那我来选几道菜吧。”
“韩承煜,那个……”许婷抬眼望着韩承煜,目光中有些犹豫,语气也支支吾吾。
“怎么了?”韩承煜双手拿着镶着金边的菜单,正捉摸着点些什么菜好,略微抬头扫过许婷。
“没什么,我想让你快点做决定,我有些饿啦。”许婷扬了扬嘴角,然而显然看得出有心事。
韩承煜望了他几秒,同样也看出了对方的欲言又止。本想问一问,但是转念又一想:我管这么多干什么?于是又埋下头,叫来服务生,点了几道觉得不错的招牌菜。
两人正吃着,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翻开手机一看,是学校临时停课一周的通知。两人的反应先是一喜——几乎所有的大学生都非常期盼上课期间的假期,随后又有些担忧起来。没想到这次的流行性感冒这么严重。尤其是最近,本市从没有过死亡病例,现在有了疫苗,反而出现了死亡的消息。据说,J大有几位学生突然发热,被隔离了,学校这才不得不停课。
“这次的流感真严重。我听别人说,是从广东那边传过来的。”
韩承煜突然慌了。吴刚近来工作很忙,出差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尤其是经常去广州深圳一带。
“吃完饭,你有什么打算?”许婷问。
“啊……对不起,我要回家一趟。”韩承煜快速吃了几口,见许婷的筷子也放了下来,便匆匆结账离开。
“吴刚!”一进家门,紧张地叫了一声。
“今天怎么想到回家了?”吴刚正坐在露天阳台中,悠闲地喝着茶。见韩承煜一脸急促的样子,有些诧异。
“我……学校停课了,所以我就回来看看。”韩承煜低下头,转身脱去刚才还未顾得上脱下的鞋子。他觉得不自在极了,刚才的慌张算什么?但是他承认,在听到吴刚的声音之后,一直悬着的心脏瞬间归到了原位。
“哦?”吴刚慵懒地一笑,放下印花陶瓷茶杯,走到韩承煜面前,伸出手抚上对方的脸颊。
“……”韩承煜心里的两个小人儿正激烈地打着架,吴刚手抚上来,体温立刻传了过来,他像触电一般,红着脸躲开。
“别再靠近了!”
“这是什么意思?”吴刚不甘心似的,再次伸出长长的手臂,在对方的头发上拢了一把,“我们什么都做过了,还怕这……”
“闭嘴!”韩承煜提高嗓音,黑目圆睁。自从游轮上的事情发生了之后,此事对于韩承煜来说便犹如地雷一般,任何人都不能够踩到。
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接纳了吴刚,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是接纳着的状态。但是从前的韩承煜是天之骄子,父亲有权有势,自身优异,要什么有什么,而当时的吴刚在他身边处于弱势地位。现在则相反,以本身已经一无所有,甚至在未来,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他来面对,吴刚却早已翻身,身份和形象大有不同,在别人心中的地位也早已变了样。没有人知道他的曾经,只是知道,现在的吴刚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板,有眼力,会做生意。
两人地位的交换,韩承煜心里非常在意。有时他会觉得很疲惫,即使吴刚永远都笑眯眯地哄着他,但在微笑的背后,韩承煜看到的只是独断和霸道。
吴刚见韩承煜的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连忙哄道:“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再说了。你吃过饭了?”
“嗯。”韩承煜没有思考,直接回答了问题。刚说出口,他就慌了,心里猛足着劲祈祷对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正好我也吃过了。那就早些休息吧。”吴刚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快,韩承煜呼出一口气,看来今天和许婷在一起的事情能瞒住了。
屋内的温暖使得身上有些燥热,韩承煜拿出浴衣,转身走向浴室的方向。
“煜煜。我明天一大早就会出去,有些不得不亲自处理的事情需要我去办。”吴刚的眼角闪着一丝不同于寻常的光芒,一闪即逝。
“哦,好,不用管我的早餐了,我自己去买三明治吧。”说罢,他走进浴室,随即传来喷淋头的水声。
第二天一大早,吴刚在镜子前打理了一番之后,踏上皮鞋,走进私家车内。
南山饭店。
“您是……韩承煜的哥哥?”许婷盯着眼前曾经见过一面的男人,问道。男人眉宇间有着不凡的英气,仔细看还有些痞痞的味道。看起来成熟稳定,但是若观察深入,会发现可能他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几天前,她收到了陌生的短信。
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约了今天在南山饭店见面。一开始她认为是欺诈短信,没有理睬,直接删除。没想到第二天,她在校门口碰到了那个陌生人。似曾相识的场面。刚认识韩承煜不久时,也有一个男人靠在车门上,戴着墨镜,叫住了韩承煜。
吴刚不置可否,点头微笑。
“您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离开韩承煜。”吴刚的声音冷得吓人,虽然脸上仍是和煦的笑容。
“啊?”许婷张大眼睛。
“你没有听错。”冷哼一声,“不要再纠缠着韩承煜了。”
许婷低下头,脸涨得通红。几秒钟之后,她鼓起勇气似的抬起头:“我喜欢韩承煜……”
“听说你一直想要去国外留学,但是家里却不同意?”吴刚盯着窗外看。
“……”
“为什么不为自己活一次呢?我可以帮助你联系学校,包括费用,也由我来承担,如果你愿意的话。”
许婷两眼发红,本就长相出众,如今梨花带雨,在旁人看来更是值得怜爱。
“我是真心喜欢韩承煜的……”
吴刚脸上的笑容冷去了:“真心喜欢?如果说到喜欢,没有人能比我更喜欢他,更爱他。”
许婷抹一把眼泪,仔细咀嚼吴刚方才的那句话:“您……不是韩承煜的哥哥吗?”
吴刚起身,绕到许婷身旁的位置,贴着对方的耳朵说道:“谁说我是他的哥哥?其实,我是他的爱人。我爱他,他也爱我。”
许婷完全怔住了,双手攥住衣角。
“所以,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你很漂亮,有很多男生能成为你的最终选择。而我不一样。”吴刚挺起腰身,转向大扇落地窗,窗上立刻映出了他的影子,“在整个世界里,韩承煜只有一个。”
“你的世界里,可以不只有爱情,如果你能答应我的建议。”
许婷咬咬牙,几滴带着温度的泪水滴落:“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吴刚转过身,眼角带笑:“任何时候,只要你做足了准备。”
韩承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上次的艺术展,便是见许婷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