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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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青芒也无话可说，拉扯了片刻，没好气地跟那位程总离开了。
饰演女二的演员走过来，若无其事地对阮柠说：“不用担心，那是尚青芒的男朋友——或者说是‘金主’更合适，不会拿尚青芒怎么样的。”
这一点阮柠当然看得出来，明明是尚青芒用手碰了他一下，那位程总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拿他出气，活像他占了尚青芒的便宜一样——就这德行怎么可能拿尚青芒怎么样。
“会不会拿你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对方又说，“程慕南喜欢尚青芒喜欢得要命，又是这部剧的主要投资人之一，他最近可有点儿疯，和尚青芒闹别扭闹个没完，你小心点儿。”
阮柠认得这个演员，叫迟潇仪，在剧里饰演女主角的好朋友，私下里和尚青芒的关系也不错。
但阮柠和她远远算不上熟稔，一场戏都还没一起拍过，充其量只是个点头之交。他感觉得到迟潇仪对他的好感，不知道这份好感从何而来，只好礼貌地笑：“谢谢。”
他倒是不怕这位程总对他做什么手脚，虽然他家先生一次也没来看过他，因为在剧组里没熟人，阮柠也比在《暴风雨》剧组时要低调得多，知道他有金主的人总共没几个。
但不妨碍他家先生也是《斩妖令》的主要投资人之一，还是为了他投的。这么说怪恃宠而骄的，不过有人想动他，总得先掂量掂量这个。
迟潇仪很愉悦地回以阮柠一笑，冲他眨了眨眼睛，摇曳生姿地走了。
继程总跑过来找尚青芒后，没过两天，另一位“总”也来了——阮柠在酒店里无意间看见筱卉，才知道她第一次过来剧组“视察”时，就看上了饰演女三的演员常理理。
常理理在生活中是个文雅秀气的女孩儿，如非工作需要，说话的声音永远不大，带着一点儿独特的糯。阮柠遇到她和筱卉时，她正脸颊红红、声音软软地对筱卉说话。
“……前几天才来过，怎么又来啦？一来一回要好久的，都不是同城，你奔波劳碌的还要忙工作呢。”
筱卉拨了拨女孩儿微乱的刘海，笑得很温柔：“没事儿，不耽误。前几天我是特地过来的，这次来是有工作，本来就要到这边出差，就住在隔壁酒店，顺便来看看你。”
常理理脸更红了，对筱卉笑得很甜。
阮柠再次沉不住气了，他承认自己有些泛酸，一泛酸的结果就是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筱卉看上常理理才多久，这都为了常理理来过好几趟了，他家先生却总是推托“忙”，一次都没来探过他的班——郁言真有那么忙吗？那筱卉怎么就这么轻松自在，出差的间隙里都不忘记撩妹。
阮柠没敢直接问郁言，生怕自己想多了，更怕自己没想多。明知道筱卉不靠谱，他茫然无措之下还是逮着机会跑去问了。
“你家郁总他不忙啊，上个星期才休了两天假呢，怎么，又没来看你啊？”筱卉挑了挑眉，总觉得面前的小孩儿要哭要哭的，没忍住多逗了他一句，“该不会是他有了别人，忘记你了吧？”
然后筱卉就被这个要哭要哭的小孩儿凶了，把过来找她的常理理都吓了一跳，试探地叫：“阮柠？”
阮柠回过神来，眼神里凶性不减，无差别攻击地瞪了常理理一眼。
“你怎么啦？你……”常理理声音不大，胆子却不小，下意识地挡在筱卉面前，无辜地睁大眼睛，“怎么凶筱总啊？”
阮柠生气得不想理她们。
虽然凶了筱卉，但阮柠对她的话信了至少一半，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气急败坏。当天夜里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慎重地否了郁言另有新欢的可能性，又反复琢磨自己是不是哪里招他的阿言讨厌了。
难不成他做错了什么，让阿言觉得烦了？
可究竟是什么啊，是哪件事？他做得不好，那就直接告诉他嘛，他又不是不会改。
为什么要这样冷着他呢？
阮柠委屈得一整晚都没睡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惶不安。
没睡好的人不止他一个，隔天尚青芒和他一样，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剧组里，看得罗导直皱眉头：“你俩昨晚干什么去了？一块儿做贼呢？”
尚青芒没吭声，任由一群人上来给自己化妆做造型。阮柠也默不作声的，直到迟潇仪凑过来问：“你和她——你们昨晚不会真的在一起吧？”
阮柠反应迟钝，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她”指的是尚青芒，有些迷惑：“我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不是就好。”迟潇仪嫣然一笑，见阮柠更疑惑了，不慌不忙地找补，“我这不是担心……要是你和尚青芒有什么，程总可饶不了你。我觉得你戏演得特别好，万一临时换男主就可惜了。”
阮柠：“……”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睡好归没睡好，阮柠和尚青芒都没影响正常拍摄，演技发挥得十分稳定。罗觅也就没说什么了，看着镜头里分外和谐的两个人，认为自己把删掉的感情戏补回来这个决定非常正确。
阮柠的头发刚进剧组那会儿就被造型师修过了，剪得不算太短，刚好到扎不起来的长度，更显得他的脸又嫩又小；尚青芒则是披肩长发，在戏里做成民国时期那种很时兴的女学生头，她也是脸小的类型，上镜和阮柠一个赛一个的水嫩，cp感不要太足。
乍一看不会出戏，再一看觉得两人很般配，接下来越看越觉得这简直是天作之合。
如果之后的每一场戏都能保持住这个质量，罗觅有把握，这部剧会比《摘天》更爆火。
“哎，你怎么情绪比我还重？”一场戏拍完，尚青芒顺势坐在阮柠身边休息，后面一场戏跟他们没关系，是反派的专场，“愁什么呢？刚才入戏了看你好好的，这会儿一出戏又蔫了？”
阮柠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打起精神给了她一个笑脸。
尚青芒在拍戏上跟他很像，却又截然相反——他俩都是私人情绪再重也不会影响工作，入戏速度很快，入戏的瞬间就会忘记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完全成为需要成为的那个角色；只是阮柠出戏后会延续之前的情绪，而尚青芒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不会倒回去重寻烦恼。
“所以我喜欢演戏，‘演员’这个职业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干这一行我特别快乐。”尚青芒笑吟吟地说，“你这样不行啊，拍完戏后更蔫——这说明情绪根本就没有消失嘛，只是拍戏的时候短暂地被你压下去了，长此以往可能要攒出抑郁症的。”
阮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可又没有办法，他就是不像尚青芒那样天赋异禀。
现在他虽然入出戏都还算顺利，但下了戏的状态确实很糟糕，没有《暴风雨》时期那股得心应手的劲儿了。
阮柠觉得憋闷得很，对着郁言又什么都问不出口，他的阿言对他温柔依旧，除了死活不来看他这一点，别的什么毛病都没有。
憋闷到了一定程度，阮柠都想冲回家把郁言按在床上问个……当然是不敢这么冒犯他家先生的。
大概是因为尚青芒同样有金主，那位金主还爱她爱得要死要活，阮柠觉得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以至于某个下了戏的傍晚，心神恍惚的阮柠没过脑子地问了尚青芒一句：“青芒姐，要是程总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办？”
“说了别叫姐，叫我名字就行，到时候我真把你当弟弟了，戏里气场就不对了。”尚青芒先纠正他的称呼，然后沉默片刻，不屑地嗤笑一声，“不要就不要呗，谁稀罕他？就他那种没胆魄没担当的大少爷，送上门我也不要。”
阮柠：“……啊？”
阮柠没想到，这次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开口，以及之后向尚青芒透露出的一点点“我也有金主”的意思，直接促成了他和尚青芒成为“酒肉朋友”——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他和尚青芒莫名其妙有了共同话题，又莫名其妙地就这么聊上了。他爱吃肉，尚青芒喜欢喝酒，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酒肉朋友”。
对于尚青芒爱喝酒这一点，阮柠既觉得亲切，又很想吐槽——怎么他的阿言爱喝酒，纪濛也喜欢尝两口，现在连尚青芒都有这个爱好？
喝酒不是对身体不好吗？难不成这是个什么大众爱好？
“我不能喝太多。”阮柠很有礼貌地立下flag，又不好意思地说，“我酒量不好，我家先生也不让我多喝。”
尚青芒不爽地一皱眉：“你不是说你那位都不要你了吗，他还管你干什么？”
“说了没有不要我，只是我自己觉得……”
“你自己觉得什么你觉得？要不是他给了你这种感觉，你以为你会这么觉得？”尚青芒冷笑说，“你那个狗男人和程慕南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不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