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一生去爱你》白子画的爱女

232、番外——当你老了3

　　刚回到家，爸爸一下子瘫软到沙发上。一下午，外公支使他干这干那。爸爸的身体底子还不如外公，忙碌了一下午，早就累坏了。
　　我看到爸爸疲惫不堪的样子，很是心疼：“爸，外公明显的是在为难你，你明天不要去了。”“没关系，囡囡。我没事儿。这是爸爸亏欠你外公外婆的，我曾经的罪孽一辈子都赎不过来。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外公心里好受点，我就毫无怨言的。”
　　爸爸揉着眉心，身体不自觉地轻颤，脸色也有些苍白。我看了有些忧心：“爸爸，你身体还不如外公硬朗呢？这么费心费力照顾他，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没事儿。爸爸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挺好的。就是今天第一次照顾你外公，有点不适应。你妈妈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在你外公外婆膝前尽孝。能有一个弥补的机会，我挺知足的。”
　　“那爸爸你先休息会儿，我给你熬点热粥。”我说完，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等熬好了皮蛋瘦肉粥，我端到餐桌上，才发现爸爸已经躺在沙发里睡着了。我蹲在他近前，细细打量他。时光终是眷顾他的，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的脸像上等的白瓷一样光润细腻，水嫩白皙。他的眉毛依旧浓密整齐，狭长秀美的凤眼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浓密挺翘，像蝴蝶的翅膀微微的翕动。俊挺高直的鼻梁，红润纤薄的嘴唇。他的眼角和额头有了一些细密的纹路，那是年龄增长留下的印记。他比年轻的时候瘦了一些，所以身形显得单薄、纤细。他的身材容貌，依旧是人中佼佼。比起同龄人来说，他并没有像一个步入老年的男人。反倒经过时光的打磨，岁月的积淀，凭添了一份恬淡平和的气质。他的面容看起来只有四十岁的样子，依旧是个充满魅力的美男子。
　　他太累了，一下午的劳心费力。此刻才终于得到放松，他睡意沉沉，让我不忍心叫醒他。只好轻手轻脚从他的寝室给他拿出毛毯，仔细小心地盖在他身上。然后蹑手蹑脚走进书房。
　　第二天，爸爸依旧要去照顾外公。我提议跟他一起去，可是爸爸反对了：“囡囡，你别去了。你校译书稿的任务这么重，专心在家工作吧。而且你去医院，看着外公让我干这干那，你心里一定别扭。爸爸也会顾及你的想法，反倒不自在。所以你还是别去了，爸爸自己去就行了。”
　　我看他坚定不容置疑反驳的语气，只好不再说了。我在家翻译书稿，爸爸去医院照顾外公。他一走又是一大天，到晚上六点多才回来。我早就做好了饭，听到门响赶紧跑到玄关处。
　　爸爸的样子很是疲惫倦怠，连弯腰换鞋都有些费力。我赶紧帮他拿好拖鞋，等他换上拖鞋后，又帮他把皮鞋搁在鞋柜上。
　　我做了很清淡可口的清粥小菜。我们父女洗完手，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爸爸，今天外公为难你没有？”“没有。他那也不叫为难，这是我该做的。今天你外公精神不错，中午吃了一盘水饺。下午让我给他擦了擦身子。”“也该擦擦了。昨天你一掀被子，好难闻。外公身上一股子老人味儿。”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是吗？什么叫老人味儿？囡囡，给我讲一讲。”爸爸脸色有点不悦。
　　我吐吐舌头说：“就是很污秽很骚臭的味道啊。昨天爸爸你一揭被子，我差点没吐了。”
　　“或许人老了，都招人厌烦吧。如果是那样的话，爸爸情愿不活那么大年纪。省的自己活得没有尊严，又给囡囡增添那么繁重的负担。”爸爸夹着筷子，思索道。
　　“爸，你瞎说什么啊？你还离年老体衰远着呢。你清爽整洁了一辈子，就算你老了，也不会像外公那样。”
　　“爸爸都六十八岁了，已经不年轻了。爸爸活到这个岁数，看见囡囡事业有成，看到醒醒健康成长，已经很欣慰了。”他慈爱地笑着。
　　我听他这话，却有些莫名的不安：“这算什么？爸，你好好活着，将来好日子长着呢。”
　　“好了，囡囡。吃饭吧，再说下去菜都凉了。”他用公筷给我夹了一筷子凉拌金针菇，然后继续吃饭不再言语。
　　我的心头却有一种难言的沉重。或许我刚才的话，让他有所不悦。但我是无心的，我不惧怕他的衰老，我不在意他的衰老。哪怕他到了一百岁，他在我心里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他能永远都征服我，吸引我。地老天荒，唯他一人。可是这些话，我却永远不能对他说。这是禁忌，是我们无法触碰的禁忌。

作者有话说

　　亲亲们最近都没有留言啊。你们还在看吗？吱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