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一生去爱你》白子画的爱女

228、番外——第十年9

　　就在我将要推开门离开之际，覃泽宾一个箭步奔了过来。他把手按在门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吓了我一跳。“雨晴，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真的就不想为自己将来的幸福考虑一下吗？你爸老了，他不会陪你一辈子。将来你的儿子也会长大，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你想过自己的将来吗？你甘心孤独终老吗？为什么不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本来可以拥有幸福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竭尽全力给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以后几十年的幸福？你真的不后悔？不觉得可惜吗？”
　　他眼中带泪，那种痛楚遗憾像一把利剑直刺我心。我不敢正视他的目光，那会让我犹豫退缩，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我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狠下心肠：“阿宾，对不起。我有我的责任。爸爸为我放弃了一生的幸福，我也有这份义务好好陪伴他，让他安度晚年。我不能答应你。你现在条件这么好，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你忘了我吧。”说到最后，我喉头哽咽，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如果能忘，我愿意忘记一切让我窘迫、让我痛苦的往事。可是我舍不得忘，因为这些虐心刻骨的往事里，裹挟着你。你的存在，冲淡了一切苦难。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唯一真爱的女人。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的位置。你现在无法回应我的感情，我不勉强。我会等你的，就像从前守着一个微乎其微的愿望等着你。什么时候你需要我了，你想通了，我会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雨晴，珍重。”说完这句话，他长叹一口气，紧紧把我抱在怀里。我能感受到他深重的失望与悲凉，但我没有拒绝他的怀抱。我知道或许此番分别，再见又不知是几时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的心好像被一块巨石狠狠压在下面一样，堵的我好难受。我眼眶酸痛，很想痛快地大哭一场。我调转车头，把车停在路口，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我很难过，我知道我又一次和阿宾擦肩而过了。或许他真的能给我一直渴盼地幸福，让我像所有的女人那样享受身心的抚慰，有个足够坚强的臂膀可以依靠。可是幸福触手可及，我却放弃了。我不后悔，为了爸爸做出这样的选择，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可是我却很失落，因为放弃一个我曾经很爱、也很爱我的男人，这终究不是件容易的事。
　　把车停回车库，我刻意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轻松地走进家门：“爸，我回来了。你吃了吗？”
　　我朝餐桌望去，看见爸爸在把剩菜倒进白米粥里，搅合着吃。“奥，囡囡回来了。不知道你这个点儿回来。你吃了吗？”爸爸有些慌乱，因为他看到了我眼里愤怒的目光。
　　“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吃剩菜。把这剩菜涮干净了，喂小区的流浪猫、流浪狗。你怎么就不听呢？剩菜吃了对身体不好，这点小事你还要我操心吗？”我心里堵的厉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憋屈，很想发泄出来。
　　“对不起，囡囡。爸爸忘了。我只是觉得就我一个人在家，午饭凑合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你这时回来。”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懦着向我解释。
　　可我更加火冒三丈，烦躁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你用得着凑合吗？咱们家缺钱花吗？我不回来，你就可以凑合吗？要是吃剩菜，吃坏了肚子。还不又得去医院，那花钱更多！总是不让我省心，这点小事都让我费精力。”
　　我的话让他霎时苍白了脸色，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伤心凄凉：“是爸爸老了，不中用了。让你操心了。我这就去把剩菜喂给流浪猫吃。”
　　他说着，拿起自己的碗往厨房走去。把剩菜剩饭倒进了一个小盆，端着小盆往外走去。
　　我看着他消瘦孤单的背影，心里格外伤感，趴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他听见我的哭声，赶紧折回来。紧张地问我：“囡囡，怎么了？你受什么委屈了？快点跟爸爸讲讲。”他把盆放在茶几上，紧张地轻拍我的后背。
　　我一下扑到他的怀里：“没事儿。爸爸，我就是心里有点难过。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对不起。”“跟我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是爸爸老糊涂了，忘记囡囡不允许我吃剩菜的。这么点小事，我都做不好，真是不中用了。”他自嘲地叹息。
　　“爸，你才没老呢。你才五十八，还是壮年呢。是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我抽噎着说。
　　“那跟爸爸讲讲，为什么不开心呢？是不是去见覃泽宾了？”他拍我后背的手停顿了一下，温柔和善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见面了？”我有些心虚，毕竟出去的时候跟爸爸撒了谎。
　　“知女莫若父。看你今天回来，情绪起伏这么大，我就知道或许和覃泽宾有关。而且你的耳环还少了一个，自己都没发觉吧？”他坐在我身边，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摸了一下耳朵，果然右耳的耳环不见了。我扑进他的怀里，他轻抚我的后背。在这种温柔慈爱的抚弄下，我有一种向他倾诉心事的欲望。尽管这全部的心事，是不能让他尽知的。那会让他困窘、让他难过、让他自责，好像是他阻碍了我的幸福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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