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拾 十里莲灯 ...

  •   冷风乍起,卷着凉气肆意呼号。已经是二月底应该回暖的时候,这几日忽然袭来的倒春寒叫人有些吃不消。
      离人谷后山的桃花早已经吐芽,小小的花苞布满枝头。这几日也不知掉了几许。
      欢儿那丫头估计又要心疼了。
      “阿晏姐姐,阿晏姐姐,后山的花苞落了好多,怎么办呀!”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裙,梳着一对丫髻的小姑娘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风风火火地推门就跑了进来,却看到屋内的人正在打包袱,小脸更是一垮,“姐姐,你要走了?”
      敞开的门扉卷进一阵风,吹起屋内人一头银白的发丝,她整个人清瘦异常,仿佛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吹走。
      这人是韶陵晏。
      她温和地一笑,手中收拾的动作不停。
      “我已经好了,在这里也叨扰了这么久,是时候离开了。”
      小姑娘还没有想过离别,离别就已经在眼前了,眼眶一红,声音带着哭腔:“那姐姐,要去哪里?”
      真是……明明舍不得却不敢挽留,懂事得教人心疼的小姑娘。阿晏摸摸她发丝微黄的发顶,“姐姐也不知道,等姐姐安顿下来就告诉你,你来看我好不好?”
      小姑娘用力地点点头,忽的又急急地摇头,“欢儿不能走,欢儿还要照顾师父。”
      阿晏想起她那仙人似的不知悲喜的病弱师父,也有些无言,便顺势把小姑娘拉在怀里抱了抱。
      “那以后我来看欢儿好不好?”
      小姑娘这次没有摇头,窝在她怀里的声音闷闷的,“好,说话要算数,骗人是小狗!”
      颜清欢退出阿晏的怀抱,垫着脚举起翘着小指的右手,眼神固执,“拉钩!”
      阿晏勾住她的小指,眨眼,“拉钩。”
      得了保证的小姑娘,心里舒服了许多。阿晏解下腕上的金丝软鞭和护腕,皓白的手腕上露出一个梅花形的胎记来,她朝颜清欢一笑,“欢儿,左手伸出来。”
      小姑娘听话地伸出手,阿晏将她的袖口向上拨了拨,又把护腕给她套上,然后一圈圈地把金丝软鞭绕在上面,最后向里面一别,简洁利落。
      “可看会了?”
      “阿晏姐姐你……”
      “我留着又没用了,你留下作个纪念罢。”说着顺手捏了捏她圆乎乎的小脸,“你师父那里我之前已经去道过别了,我这就走了。”
      小姑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巧地说:“嗯,姐姐,我送你到谷口。”
      阿晏拎起包袱走出这个住了半年之久的地方。篱笆圈出的围栏,小柴门旁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犹为离人照落花”,字迹略显稚嫩,却也初现风骨。这里是谷中炼药制药的地方,当初她中毒命悬一线,为了方便医治她,欢儿她师父就把她安置在了这里。因为欢儿她师父有时候有时也会将各种落花入药,小姑娘便歪曲诗意,立了这一块牌子,也挺可爱。
      颜清欢站在离人谷草木遮掩的入口,看着渐渐消失的细瘦背影,终于还是放声地哭了出来。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正是无忧的年纪,初次品尝到离别的滋味,只觉得是世上最难过的事情了,比起这个,师父冷脸不理她,或是罚她抄书、捣药,都变得可爱极了。
      “哭累了就回去罢。”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颜清欢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师父……”
      泪水已经不流了,但声音已经哑了。
      谷口那棵冒着新芽的大树下,一人长发披肩,青灰的粗布袍子松松套在身上,衣着简陋,却掩不住他一身风华。
      “聚散本寻常,他日江湖何处不相逢。风大,回去罢。”
      他说完径自转身离去,带起袖风几缕,长发微散在风中。
      小姑娘看他走远,才低声嘀咕道,“我才不去江湖呢。”然后抬起小腿跑着追了上去。
      ……
      缘分这件事,也许当真天意安排。
      见到夏瑾时那样猝不及防。她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想好,要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瑾哥哥。她的瑾哥哥。
      想到这个人,整颗心都扭在一起疼。半年来,除却昏迷的时候,没有一天不想起他。
      他一身青衫,独自一人立在那棵熟悉的许愿树下,指尖一寸一寸摩挲过那块只有两个字的、不及他视线高的木牌。
      他瘦了。形影相吊的模样写满了孤寂。
      本是极专注地看着那红绸下的木牌,却忽然有心灵感应一般转过头。
      日思夜想的佳人正立在那里。虽然戴着帷帽,身形也比记忆中消减了许多。可心中如擂鼓般的跃动不会骗人。
      他的阿晏。他终于找到她了。
      一声“阿晏”几乎要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却生生忍住了。
      他看着她,那饱含了太多情绪的目光直直望进了她心底。许久,她听到一声叹息,接着是他原本清润如今却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的妻子走丢了,姑娘若是看见她,请替我转告她,我在等她,回家。”
      青衫落寞,转身离去时一阵风吹开她帷帽上的面纱,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
      ……
      祭拜完父亲,阿晏本想去看看孙小姐。到了孙府一打听,才知道孙小姐已经在年前与当初接了绣球的方公子完婚,婚后琴瑟和谐,夫妻恩爱有加。如今,二人已经去了江南。
      那样美丽善良的孙小姐,那个方公子见过了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真好。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红莲镇中。如今晚桃的花期未到,景色上市萧条了些。
      走得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又是觉得命运万般捉弄。
      她的面前,正是她与夏瑾成亲的那个客栈。
      客栈内的小二看到一个戴着帷帽的姑娘一直站在店外看也不进来,机灵地出来,上前热情道:“姑娘,可是要打尖或是住店?”
      “我……”阿晏一时语塞,她并没有什么目的。不过也好,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天字一号房……还在么?”
      小二心中大呼“又来了”,面上还是打着笑脸,“不好意思,天字一号房给人包了,咱们这上房还有很多,保证不比天字一号差,您看给您换一间?”
      听到那间房被人包了,阿晏心中微微失落,“那就旁边那间吧。”
      那间,瑾哥哥曾经住过的。
      “好嘞,您里面请——!”
      阿晏放了包袱就直接小睡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内已是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幼青?”阿晏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不过眼前的幼青不是那副沉默冰冷的样子,而是英气勃勃像一团烈火。
      “怎么夏瑾都没告诉你,幼青是假,岳青幽才是真。”
      阿晏一愣,夏瑾确实没有说过。
      “原来是风华楼主身边最得力的青幽姑娘,失礼了。”
      岳青幽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又想起方才自己在屋里故意弄出声响她都毫无所觉,内力差到这个程度了?她们可是练过手的,这个韶大小姐原本的功夫称得上女儿家中的翘楚了。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跟夏瑾你们两个这点倒挺像。”岳青幽一脸看热闹的样子,“你刚离开那阵,夏瑾吐了好几口血,伤了肺腑,又不肯好好地安心养着,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还是阿瑶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两个多月,他才慢慢好起来。你不知道吧,阿瑶喜欢夏瑾好多年了。我以前就发现那丫头特别关注夏瑾,问她,她还不承认,啧。”
      阿晏听着她一句接一句的话,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尽,连嘴唇都白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青幽姑娘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意?”
      岳青幽没回答她,站起来推门走了出去,“跟我来。”
      阿晏狐疑地跟着出去,却发现她正用钥匙开天字一号房门的锁。而当那两扇木门被她推开时,阿晏的泪水霎时漫上眼眶。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房间内满目的红,桌上的饭菜已经撤了下去,只有那个酒壶和两只杯子孤零零的在桌上。五斗橱上的红烛还是燃尽的样子,桌布、床帐、被褥,都是那日的模样。床边的圆凳上叠放着两件喜服,喜服上还摆着一个令人怀念的七彩绣球。
      孙管家说,他们小姐临走前送了一份薄礼给她和夏瑾。
      原来,是这个。
      阿晏下意识看向窗边,只有那盏莲花灯不在了。
      “夏瑾一直包下这里不叫店家动,就连打扫都亲力亲为。”岳青幽看着阿晏感动不已的模样,却似乎意有所指地说,“自己不住,又不叫别人住,是不是太自私了呢,韶大小姐,你说呢?”
      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她这是想让她与夏瑾一刀两断,江湖不见?
      “嗤,我没那么坏,你别想得太远。”岳青幽把钥匙扔给她,“我不问自取的,夏瑾发起脾气姑奶奶也应付不来,就请韶大小姐代劳了吧。无聊的事做完了,该说正事了。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有个人要见你。”
      阿晏接住钥匙,讶异地看着岳青幽,后者却一点要告诉她是谁的意思也没有,只问她:“所以,你要跟我回柳城去见他么?”
      ……
      阿晏听到柳城,一瞬间以为是夏瑾。不过很快她就推翻了这个假设,若是夏瑾要见她,何必找岳青幽这样一个对她说不上友善的使者。后来她又觉得,既然岳青幽是风华的侍女,那么是风华要见她?
      这样想想觉得很有可能。
      只是没想到,她又猜错了。
      约定的地方在瑶水的一个码头边。孤舟之上,正迎风而立着一个白衣公子。他双眼微狭,眉色略淡,显出很温和的模样,明明是个儒雅的公子气质,腰间却别着一把古旧的长剑。
      “阿晏。”他的声音很清澈,有种清风明月的味道,像老朋友一样这样叫她。看到她被风吹起的一头白发也只是浅笑,未置一词。
      阿晏觉得这个人确实有几分熟悉,一时却也想不起来。
      “公子是……”
      “先上来罢。”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阿晏略一犹豫,轻轻跳了上去,轻盈的小舟荡出几圈水波。
      “我们见过的,在你父亲的书房。不过你当时似乎是闯了祸,一直低着头跟韶伯父撒娇,不记得我也是自然。”他撑起船篙,在水中用力一划,小舟离开岸边,顺着水流缓慢地动了起来,他便把船篙扔回舱里。他的唇边一直挂着淡雅的笑,对阿晏道:“在下沈折书,与韶伯父有些故交。今日是被小师叔用辈分压来给他得力的手下做说客来的。我想着你可能并不愿意听,就用了这样权宜的法子,你要恼,可要把账算在小师叔头上。”
      原来他就是沈折书。与那个她曾打听过的花楝亭和几乎没见过面的风华齐名的凤歌门人沈折书。
      单论样貌,这个人也许并不及瑾哥哥。只是能称作四公子,也许更是说的他们周身的气质风度罢,像他,淡雅如风,自成一段风流,你甚至也许想不到,这样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是个技艺高绝的铸剑师。
      “原来是沈公子。家父在世时,经常提起公子,不论铸剑技艺还是人品风度,对公子都赞不绝口。”她抬手将被风吹起的银丝别到耳后,露出一个怀念的笑,“若不是阿晏顽劣,太过拿不出手,爹爹他恐怕就要厚脸皮地跟公子提起亲事了。”
      爹爹那扼腕叹息的样子还在眼前,她还皱着一张脸郑重地抗议过,自己到底哪里拿不出手。
      沈折书莞尔。
      “阿晏很好,若是韶伯父当真提了,今日也许有另一段佳话也未可知。”这样的话被他说出来没有丝毫的轻佻,反而是给足了姑娘家的面子。
      “韶伯父待我亲厚,兮剑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他语气比方才略沉重了些,“所以一开始,我也怀疑天绝庄的事情是殷家人做的。想必你是知道无涯庄私下是做什么营生的吧?”
      阿晏点头,她恢复记忆之后假意接近殷从,那个时候察觉了无涯庄私下做的事情并不干净,所以才越发确定是殷从害了她天绝庄满门。
      他便又说,“你们……八月十五那一日,我趁乱找到了不能给人瞧的东西。”
      轻舟路过了一家酒坊,酒香飘过来,沈折书陶醉地深吸一口,诚心赞道:“好酒。”
      阿晏不出声地等着他的下文,总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
      “殷从确实接到过杀韶伯父的单子,是在前年的八月份,只是十二月底的时候,他拒绝了。所以,阿晏,殷从不是你的仇人。”
      “不可能!”阿晏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激烈反驳,“我亲眼见到的,他一剑刺进了爹爹的心口!就是藏在我家密室里面的那把兮剑!”
      “那你知不知道,你爹原本就打算把兮剑还给殷从?许多年以前,韶伯父救过一个重伤的剑客,那剑客弥留之际把兮剑托付给韶伯父,请他代为毁了这把邪剑。只是韶伯父爱剑成痴,不忍心毁去铸造如此精湛的古剑,便想到个折中的法子,就是将剑束缚在密室之中。
      “后来我认出这把剑正是兮剑,便将本出自凤歌山的镜花水月阵,取其核心部分告诉了韶伯父,也就是你所知道的千绝天机阵。再后来在寿宴上,韶伯父见到了酷似那个死去的剑客的殷从,多方探查之下,发现他正是守护兮剑的殷家后人,便决定将兮剑还给他。”
      他转过头来,清透的声音平淡无波,“所以,阿晏,殷从没有理由杀韶伯父。”
      阿晏不可置信,有什么信念轰然崩塌,一瞬间又想到沈折书说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是无涯庄的委托账,几乎咬牙切齿地喊道:“是谁?!你一定看到了,是谁如此狠毒,又是为什么要屠我天绝庄满门!”
      沈折书修长的食指挡在唇前,微微摆首,“佛曰,不可说。阿晏,你不该知道的。”
      “为什么?”
      她眼前浮现殷从被她刺中时的样子,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瞒着她,甚至叫她恨他也不愿吐露一词。这一刻,她是真的恨他,恨他将她蒙在鼓里,恨他一厢情愿地替她决定。
      “阿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下确实不是好时候,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办到的事情。跟你说这些,不是要告诉你背后的事情,只是想跟你说,殷从没有害天绝庄,但他瞒你在先,算是自作自受。但是夏瑾与你一样的,他并不知道这些真相。在他心里,他认定他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帮凶,他本来就在折磨自己,你跟他说过的那些话,更将他推进了无边苦海。我听说他内伤极重昏迷的时候都在乞盼你的原谅。我虽与他不相识,但作为你们之间的局外人,这一趟说客,是做的有十二分的真心的。”
      沈折书的语气非常和缓,对阿晏来说却如醍醐灌顶一般。想到她神思恍惚之时说出的那些在他心上插刀的话,心疼得无以复加。
      瑾哥哥对她隐忍爱重,她却那样绝情而去……
      沈折书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是想通了,便露出一抹欣然的笑容。接着,他又从怀中摸出一卷书册来,长臂一伸,递到她面前。
      “我想,这个东西的决定,还是由你来做最好。”
      阿晏思绪被他拉回,狐疑地接过那卷书。封面上熟悉的四个遒劲有力的字瞬间又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
      《天绝手记》。
      是爹爹的手札,他曾说,他毕生的心血都记在里头。
      沈折书一哂,“恁多眼泪,当真水做的姑娘。快擦擦罢,姑娘家的眼泪还是跟夫君撒娇时用才是。”
      阿晏被他说得一噎,转头瞪了他一眼,那股情绪也被冲淡了许多。
      “韶伯父想将这手扎公之于众,便先请我看看可有什么遗漏之处。”看到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模样,好笑道,“怎么,很惊讶?想不到你爹爹会这般不藏私吗。”
      阿晏老实点头。
      “侠客有气魄高下之分,铸剑亦是如此。铸剑凭的可不仅是技艺。你可知道兮剑为何是这般模样,盖因它的铸造者虽技艺登峰造极,却心术不正之故。”他解下腰间那把古旧的佩剑,轻轻一抛便落到阿晏手中。
      “看看。”他挑眉,说起这些时候的神采比方才飞扬了许多。
      黑色的剑鞘打磨得极为光滑,淡淡的竹香飘进鼻腔。拔剑出鞘,里面是通体碧绿的一柄竹木剑。
      “这就是竹剑,用材虽是青竹,可它历代的主人都是威名远扬的豪侠,屡次击退强敌而甚少见到血光。”
      阿晏看不出这竹剑有什么玄机,收好又还给他。沈折书也不多说,把竹剑又原样别回腰间,言归正传,“韶伯父的磊落,才有了天绝庄透着凛凛正气的兵刃,这也正是我所诚服之处。这本手札,我已经将我的看法尽数批注在一旁,如何处置但凭你来决定,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尽管说。”
      他弯下腰拾起方才被他扔下的长篙,一心一意地撑起船来。雅致的公子,做起这样的事来竟也行云流水般优雅。
      “我的任务完成了,最后带你去看看柳城这些时日新添的一景罢。”他抬头看看天色,唇边噙着笑意,“时候正好。”
      过了一会,小舟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前面的街道两旁荧光点点,倒映在水中,轻轻晃动,灿若繁星。
      阿晏手中的手札“啪”地落在船板上,温热的泪迷蒙了双眼。双手捂住颤抖的嘴唇,好教自己不会哭出声。
      沈折书已将小舟撑到岸边,像个兄长一般宠溺而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轻声道:“去罢。”
      月上梢头,天色渐染,两排高低错落的莲花灯串成一条长长的光路。
      路边渐渐有行人停下来,看着这个白发红颜的姑娘泪眼婆娑地沿着莲灯的光跌跌撞撞前行。姑娘越走越快,几乎奔跑起来,她银色的发丝在渐渐深沉的夜色中划出一道若隐若现的亮光。
      瑾哥哥,面冷心软的瑾哥哥,深情不二的瑾哥哥,纯挚隐忍的瑾哥哥。
      她的夫君,她的瑾哥哥。
      从没有一刻这样急切地想要见到他。
      莲灯深处,那人墨发白衣,一如初见。
      “阿晏,回家了。”
      刹那,万物失色,天地无声。
      他不曾许她十里红妆,却为她点亮十里莲灯,照亮她归家的路。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其实,最早出现在某椛脑海中的,便是最后这个场景。然后前面将近五万字的故事全是后来一点一点拼上去的。最后夏瑾那句话,想了很多很多,脑中描绘了无数个场景,那个时候我才忽然福至心灵的体会了那句“浅浅,过来。”中到底饱含了多少的深情。
    只是感慨这一句话,不说其他。
    韶家的仇人,我不是没有做设定,只是既然这里并不能雪恨,何必扯出来说。
    沈折书这个角色,并不在大纲里来着。但是大纲中一直有一个问题并没有落实,就是阿晏的心结如何解开。写到这一章的时候,沈公子顺理成章的出现,写下去的时候发现,简直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这个故事,在最初的模样,其实是想要写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所以有了夏瑾的千面,有了阿晏的不停失忆,但是为什么一见钟情这个词不见了!这是因为某椛某天突然手欠的去查了一下一见钟情这个词什么时候才出现的,然后度娘可恶的告诉我清朝末期……虽然一般而言朝代都是架空的吧,但是突然就是觉得这么一个核心一般的词事实上在古代并不一定有……手中的笔怎么也写不下去这个词了……
    还有一点小尾巴,感觉接在这个场景后面各种破坏气氛,所以,给短篇写番外的人除了我也是没谁了吧……噗。
    PS,我猜对于离人谷的那一对师徒,想歪了的人肯定是有的,但是我必须义正言辞的说,某椛没有欣赏年纪差夸了辈分的CP的喜好,所以他们就是师徒,相依为命的师徒。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