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信仰》April和四月

3、三疯风波

　　“远歌，是我。”
　　这样的称呼，让程远歌心口微紧，去掉姓的称谓，天地间都显得有些逼仄。
　　程远歌转过身，“宋医生。”
　　她的眼神明白的写满了疑惑，像是在无声的询问，“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宋时序微微笑起来，露出洁白干净的牙齿，“一心说你有工作要和我谈，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好到你家门口来等。”
　　如果现在两国交战，赵一心绝对是那种磨亮了钢枪，上满了子弹，前奏像模像样，最后却把你推到战场上的无名英雄。
　　程远歌抿了抿嘴唇，准备秋后算账。
　　“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宋医生，请进。”
　　宋时序在前头先进了门，程远歌在后头不由有些大脑放空，自从高考结束，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甚至连对方的消息都没有听说过。
　　这六年的时间里，他们对于彼此而言都是陌生的。陌生到没有面对陌生人的勇气，没有在对方的岁月里用力画上一笔的坚定，只能在各自的岁月里相安无事。
　　也许，以前的事情，他早就不在意了。
　　现在放到这样一方狭小的天地里，程远歌突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只是当她看到地板上的棉絮一直蔓延到卧室的时候，什么手足无措的感觉都没了，她现在就像是炸毛时的三疯。
　　“不好意思宋医生，”程远歌看着站在客厅前有些目瞪口呆的宋时序，尴尬的笑着说，“我家的猫，脾气有点大，你先坐。”
　　目光触到沙发，又触到矮凳，算了。
　　“要不，你先站一会儿，我马上收拾。”
　　宋时序看着鞋都没来得及换的程远歌，闷声的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罪魁祸首此刻正霸占着程远歌的大床垫着棉絮睡得正香，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慵懒的像只猫皇上。
　　“程三疯，滚回你的床上。”
　　程远歌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看着睡得正香毫无反应的凶手，气急的她正准备要提溜着它的耳朵丢回猫窝。
　　“小心，你这样做它可能会抓你，很危险。”宋时序站到她的身前，“我来吧。”
　　程远歌原本还想阻止，毕竟这只疯猫对陌生人的靠近表现得很不友好，她第一次抱它的时候差点被抓成花脸。
　　但出乎意料的，三疯似乎很是享受宋时序的靠近，在他的抚摸下愈发温顺。
　　宋时序慢慢的探手把三疯从乱糟糟的床上抱起来，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的几下，又慢慢的放到了旁边的猫窝里。
　　这样的宋时序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小心，仿佛手心的猫就是世上最为宝贵的珍宝。
　　爱猫的人从来都懂得怎么靠近，怎么安抚，怎么一步步成为一家人。
　　“好了，”宋时序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有些好笑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你家的猫，脾气还真的不小，和我家的正好互补。是男猫还是女猫？”
　　宋时序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让程远歌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回答。
　　“女猫。”
　　“哦。”宋时序慢悠悠的说，“我家的是男猫，刚好可以凑一对，你觉得呢？”
　　刚好可以凑一对？
　　程远歌有些无奈，“还好。”
　　看了一眼她的模样，宋时序出了口气，“那我们开始收拾吧。”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它弄得很乱。你先，”没地方坐，程远歌想了想还是说，“先站一站吧。”
　　宋时序接话，“站着看你弄，太不绅士了。”
　　程远歌被逗笑，拒绝未果，两人收拾好打扫干净已经是十点半了。
　　程远歌低头看了看手表，“真是不好意思了宋医生，麻烦你了。”
　　“没关系。”宋时序接过程远歌递过来的水杯，提起先头的事，“钢琴的事情，我想我的时间应该可以。”
　　忙活一通，程远歌已经把宋时序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的原因给忘掉了。
　　“医院不会很忙吗？”
　　“还好，没有突发情况，我的时间是可以的，但是你也要做好我随时会不负责任跑掉的准备。”
　　“好，谢谢你。”
　　宋时序笑着喝空了杯里的水，“不客气。不早了，我回去了，早点休息。”
　　“宋医生再见。”
　　程远歌起身陪他走到门口。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我的患者，我很不希望你是我的患者。”
　　明白过来宋时序是在说自己对他的称呼，程远歌笑了笑，说，“知道了，再见，宋时序。”
　　回到家，宋时序换了身衣服又急忙赶回了医院，这个周末的夜班换到今晚了，连轴转的感觉不太好。
　　七夕那天正好是周末，程远歌一早就赶到了两家餐厅，分别跟进了七夕活动。
　　下午五点，宋时序很准时的出现在关津路的餐厅里。
　　店里七夕的氛围很浓重，各种鲜花各种灯光，宋时序站在餐厅门口，双手插兜，目光巡视着店里。
　　正在忙活的阿远，看着餐厅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姿挺拔，不用看脸都不禁有些咋舌，难怪别人都有女朋友自己却还单的像条狗。以后还是要供个月老像，没事就烧烧香，好在明年的情人节光明正大的跟大老板要假期，今天真是忙到快要跑断腿了。
　　阿远迎上去，“你好，先生。有预约吗？”
　　宋时序笑着摇摇头，“没有。”
　　闻言阿远又有些咋舌，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情人节都不知道提前预约，“不好意思先生，因为今天是情人节，我们餐厅是要提前预约的。”
　　“谢谢，”宋时序含笑看着他，“我不吃饭，程远歌在吗？”
　　程远歌？那不是大老板吗？
　　他是从进店那天就没有听说过关于大老板男朋友的任何一丁点传闻，这么多年追求大老板的人不少，可没一个成功的啊。
　　阿远退后两步，又近距离仔细打量了一番，气度还可以，长得也挺般配。阿远不禁心喜，大老板终于嫁出去了。
　　再好的姑娘也禁不住年华摧残啊。
　　“我们大老板在后厨呢，先生请这边坐，稍等。”
　　宋时序笑着点头，到了窗边的位置坐下。
　　无视阿远一副想要打听情报的模样，程远歌走出来，宋时序正在落地窗边夕阳的掩映下，悠闲的数着花瓣。
　　“宋医生。”
　　程远歌到他身边站定。
　　宋时序微笑，“远歌。”
　　“麻烦你了宋医生，没耽误你的事情吧。”
　　宋时序抬手揉了揉额头，声音有些懒散，“出了医院就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个称呼了好吗？我总觉得我还在工作。”
　　“不好意思，我忘了。”
　　程远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用那么客气。”宋时序站起身，“走吧，先让我练练手，好久没弹了，不怕我会让你今天不盈反亏吗？”
　　程远歌看了看宋时序眼神所指的方向，门口的活动规则，客人可以和店里的钢琴师合弹，或者单独演奏，曲目任选，如果有钢琴师不会演奏或者钢琴演奏不如客人熟练的，餐费酒水一律全免。
　　“没关系。”
　　宋时序是谦虚吧，程远歌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丝毫没有需要练手的必要。
　　太阳下山，餐厅渐渐开始热闹起来，宋时序一身黑色的西服坐在白色的钢琴前面，红色的吧台是背景。手指翻飞，一个个简单的音符从他手下跳跃着汇聚成动听的旋律。
　　本来样子就生的好看，这样一来，更是引的餐厅里有主没主的女生都禁不住多看两眼，有大胆的更是直接走到了钢琴旁。
　　“嗨，帅哥，来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宋时序的目光从琴键移到旁边女生的脸上，他微微笑着说，“可以。”
　　女生看势头不错，借机坐到他身边，“我们一起，可以吗？”
　　程远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餐厅的灯光在今天都是特意设计过的，光束落到宋时序和他身旁的女生身上，像是回到了那场比赛。
　　“老板，让未来老板娘这样出卖色相给餐厅招揽生意真的好吗？”
　　阿远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程远歌身旁，怀抱着托盘顶着下巴，他还是不相信大老板说的话，如果他不是对老板有意思，他干嘛要来还不要钱，明明就是怕谈钱伤感情嘛。
　　程远歌随手拿起吧台上的笔敲了一下阿远的脑袋，“你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也许是潜意识也有这样的想法，阿远这么一说，程远歌越看越觉得好像真的有那么点。
　　算了，程远歌走开，宋时序一曲也已经结束。
　　此时那个女生看着宋时序早已经抑制不住的想要发狂了，她满心欢喜的看着宋时序，“帅哥，你有女朋友吗？”
　　宋时序看向几分钟前程远歌刚刚站过的地方，轻声说，“现在还没有，不过，我正在努力。”
　　或许下一个情人节，她会和我一起坐在这里。
　　陆续开始有人走过来，或是点歌或是合弹，外面气氛热烈而浓重。
　　一直持续到十二点，人才开始渐渐离开餐厅。程远歌打点好出来的时候，宋时序还是坐在钢琴前面。
　　“累吗？”
　　宋时序接过程远歌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笑着说，“不累，就弹了几首，你这儿的客人比较喜欢亲自动手。”
　　程远歌被他的玩笑逗得心情放松起来，“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这个点，厨师还没下班？”
　　程远歌笑，“今天你可能没机会尝一下大厨的手艺了。”
　　“看你会做什么了。”宋时序看着她，温声说，“我很好养活。”
　　程远歌也看着他，叹了口气，“这样说的人才更是难养活，”
　　顿了顿，才又说，“随便，其实更难选择。”
　　宋时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挺有道理。”
　　程远歌看他一副很是认真思考的模样，好学生认真起来会一丝不苟的。
　　“那就做今天的主题套餐吧。”
　　说完又觉得不太对，走向有些偏。
　　“算了，换个吧。”
　　程远歌还在皱眉思考着换个什么菜式，宋时序突然出声。
　　“就要这个吧。”
　　程远歌看着他，没出声，心里早已经画上了千百个问号。
　　比如，他这次回来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以前的事情。
　　又比如，他和自己这样像是普通朋友的相处又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变了，没有以前那么遥远，但却更让她看不透了。
　　以前的事情，他是从没在意过还是不再在意了。
　　宋时序看着她的模样，补充，“就做这个吧，别再费力想其他的了。”
　　“你自己可以吗？”
　　程远歌从思绪里回过神，“哦，可以。你等一下。”

作者有话说

　　补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