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凜媒師》鴻

5、陰間任務 鬼裡逃生

　　時間到了，總該要有個去處。

　　這天的風沙很大，被捲起的沙子不知有機層樓高，漸漸的變成沙塵暴，除了必要橫跨絲路的商隊外，並沒有其他人在外面。

　　那個人也在今日向我許下承諾，但是，我知道的，他很驕縱又很任性，總是為所欲為，總把人耍得團團轉，我卻沒有過多的掙扎就這麼服從他。

　　我跪在他的跟前，他抓起我的手，把一個不重的東西塞進我的掌心，緊緊握著我。

　　「我們來約定吧！」
　　「什麼?」我抬頭看著他，每每看到那雙眼我就變得無法自拔，宛若黑洞一般緊緊抓住我的視線不放。
　　他笑了，我最討厭他的笑了，勾起嘴角自信的樣子總是那麼狂妄又自大，卻又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真的很討厭。
　　「你要等我，握著它等著我。」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非常堅定。

　　「不，為什麼是我等你，說要約定的人是誰?」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質問，我看到他的嘴角上揚的弧度明顯變小許多，雖然僵硬但他還是因為那份自尊心而笑著。
　　「你等我而我同樣也在等你，時間是同等的，對吧?」
　　「……」
　　他這麼說的時候我無法反駁，同樣的，我也討厭他那格外精明的腦袋和特別的思想，總會說出頭頭是道的言論，讓人不得不服，這點，我也很厭惡。

　　「我知道了。」
　　我聽到了他溢出嘴邊的笑聲，差點讓我的耳朵麻了。
　　「我會來找你的，一定。」
　　早知道我就不答應了，約定什麼的，自由都沒了。

　　我很討厭，真的很討厭你。

　　「遙!」
　　『……』
　　「喂！」
　　『啊...』
　　「你怎麼啦叫你好幾次了。」凜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看著他，還是無所謂的比了比眼前一片焦黑的建築物，水泥牆幾乎不見，只是幾根較堅韌的鋼筋東倒西歪的立在那。「是這棟嗎?」
　　『啊啊!沒錯。』遙看了看眼前的建築點點頭，證實凜照片上指的就是這裡。『但是…這裡已經這樣了就沒有要再繼續探查的地步，最重要的是對街的那一棟。』
　　凜順著遙指的方向看去，在遙說的早期的亂葬崗後方還有一棟蠻大的飯店，燈火還很通明。
　　『之前釀成火災的鬼魂說想把這裡的所有妨礙風景的建築物通通燒掉。』
　　「怎麼這樣…所以是今天嗎?」
　　遙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一群人是怎麼協議的。
　　「一群人…？是指亂葬崗的所有人?」
　　遙點頭，這讓凜很頭痛，一邊抱怨人們的愚蠢一邊無力與鬼魂的可怕。
　　「為什麼都要選在這附近蓋房子啊!他們都不知道嗎？」凜煩躁的抓頭，在遙沒看到的地方凜的眼眶已經溢滿淚水，變得晶瑩，好似下一秒就要滴落。
　　『可能是地價便宜吧！他們都知道這裡的風水不好，但為了成本還是買了。』
　　「愚蠢…。」凜抓著瀏海死死低著頭不抬，遙也發現凜的異樣，遲疑了一下才開口:『你…在哭?』
　　「……才沒有!」
　　『別說謊了，這種聲音。』遙無奈的說，一副很麻煩的樣子卻從他身後抱住，還伸手摸了摸凜的頭，寵溺的像在哄小孩。

　　被突然擁抱的凜愣了一下，為什麼這個鬼這麼不同…怎麼有辦法…碰到我?疑惑的時候，腦海突然浮出奇怪的畫面，那時一片沙漠，時不時有藍色的布晃動在眼前，上頭還有太陽黃的線條做裝飾，閃得自身的視線難以別開。
　　「我們…趕快去對面看看吧！」怎麼回事?剛才的畫面一出來我的頭就好痛。凜忽略頭傳來的疼痛，重新站好朝對面的飯店走去。
　　遙疑惑的看了凜有點踉蹌的步伐還是跟了上去，像是要刻意惹他生氣一樣。『凜凜有這麼溫柔為死掉的人哭嗎?』
　　「閉嘴!不要叫我凜凜!」凜的鼻子和眼眶還殘留著哭過的紅腫，還是對著遙罵。
　　遙看著凜露出的神情愣了一會，之後倒是低頭笑了笑，遙破天荒的笑容讓凜很是驚訝，還反問對方原來也會笑啊!倒是招來遙疑惑的神情，好像在看一個笨蛋一樣。
　　「什麼眼神啊?」凜勾住遙的肩膀有點責備的說，隨後又露出調侃的眼神叫遙再笑一次，遙堅決的拒絕。
　　「再多笑笑嘛!小遙!」
　　『凜倒是一樣。』遙想起凜剛才哭紅著臉對自己咆哮的樣子忍不住小聲的唸了一句 ，嘴角又下意識的上揚，一副非常幸福的樣子。
　　凜看到遙的樣子心臟突然怦怦跳，搞得不知所措起來，也想到現在這奇怪的狀況，為什麼…我能勾住他?凜趕緊以不被對方察覺怪異的方式趕快把手收回，立刻插進口袋裡走著，殊不知自己還是有意無意的注視著對方。

　　走進飯店之後，凜向櫃檯人員簡單的說自己是來找朋友的，櫃檯人員還挺放心的讓凜進去，畢竟有監視器，而且客人們通常都會鎖門，但還是派了保全人員跟了上去，凜討厭有人監視的感覺，但要是推拒的話一定會被懷疑而逐出門外的，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凜一邊往後瞥一邊小聲的和遙說著話，凜和保全就這麼保持一點距離一前一後的走在舖著紅毯還漆上金漆的走廊上頭。
　　遙看了走廊盡頭的電梯向凜提議要到五樓去，凜也聽話的點頭，便踏入電梯，看著樓層按鈕咕噥著:「果然沒有四嗎?不過，為什麼要到五樓?」
　　凜抬頭看著不斷往上跳的數字問著旁邊的遙。

　　『我感覺到那裡有人。』
　　凜聽了遙的話神經忽然繃緊，他害怕等會一開門就是自己不願看到的，垂在腳邊的手已經冒了汗，為了壓抑緊張的情緒，凜攢緊雙手，在這微冷的空間中，突然傳來不尋常的熱度。
　　凜驚訝的低頭看著，發現有隻半透明的手正緊緊的握著自己，再度抬頭的時候正是那雙讓人安心的藍眼。
　　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驚訝，凜微微張開的嘴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在下一秒只是模糊的道了謝，便再次看著跳動的數字，原本還很正常的從一慢慢到三，但應該從三跳到五的數字突然像機器故障左右分裂變成四，這畫面毫無保留發生在凜的眼前，嚇得凜往後退了好幾步，被遙握著的手也下意識反抓，想尋求一點安全感。

　　站在凜身後的保全被凜突然的尖叫也嚇了一跳，立刻關心頻頻後退的凜，但對方沒有理會，倒是大幅度上下起伏的肩膀表達一切。
　　「喂！發生什麼了?」保全也跟著慌了，在激動的發問的同時電梯用力的左右晃動幾下後立刻變得漆黑，也停止了，而最詭譎的是，應該在沒有任何電量提供的時候電梯內部是全黑的，連樓層號碼都會熄滅，但那鮮紅的四依舊亮晃晃的在凜面前爍動著，凜感到四肢已經開始發麻了，只差沒有坐倒在地而已。

　　「怎麼辦…遙…這是…？」凜另一隻手緊緊抓著遙的手臂，現在根本無力去想為什麼能觸碰到對方，只想趕快逃離這裡，但凜還是極力恢復理智，把視線移到求救鈕上。
　　「還是先按按看求救鈴有沒有用吧!」凜握緊手再鬆開，反覆的動作試圖讓顫抖的手好一點卻沒有用，伸出的食指還是抖個不停，在凜想退縮的收回手時被外來的力道好好的握住了，手也不再抖動，凜看向遙，對方正以非常認真的表情看著自己。『別怕，我會保護你。』
　　「遙…」凜看著遙的眼神雙眼張大不少，晶瑩的液體在艷紅的瞳孔打轉，漂亮的映入遙的眼簾，而那漂亮眼睛的主人好像恢復不少勇氣，朝遙勾起嘴角自信的微笑，緊緊握住遙的手，一邊說著話一邊按下求救鈴。
　　「我相信你!」
　　遙聽了不禁失笑，嘴角掩藏不住笑意。『這算什麼…？』

　　按了求救鈴傳出的都是雜音，根本沒用，凜嘆氣，轉頭看向保全，映入眼中的卻是面目猙獰的咧嘴男，凜嚇得撞上身後的電梯門，才發現保全不知何時已經躺在地上一動都不動了。

　　遙趕緊伸手摀住凜的眼睛，蹲下來與他平齊，順道在凜的耳邊說些話來安撫他。

　　凜嚇得不斷喘氣，緊緊握住遮住視線的遙的手，明明是透明的啊!為什麼就像人一樣說遮住就遮住呢?

　　遙瞪著站在原地沒有多餘動作的咧嘴男，但那像凸眼魚凸出到快掉出來充滿血絲的眼珠倒是會隨著遙和凜的動作移動。
　　『讓電梯恢復原狀。』遙的聲音冷漠的可以，視線就像雪地裡的餓狼那般兇狠的要把人拆吃入腹。
　　咧嘴男的嘴沒有開闔，倒是眼珠子以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之後繼續看著兩人，夾雜著水聲的聲音迴盪在這小小的空間。『你明明是鬼…卻保護人類…。』
　　『這不是保護，而是沒有傷害的必要。』遙遮住凜視線的手手緊了些，而凜的呼吸變得順暢的多，只不過心臟還是因為未知的恐懼而劇烈跳動，遙很貼心的以另一隻手來回撫摸凜的手臂讓他安心。
　　咧嘴男對於遙的回答發出一聲饒有興趣的單音後，頭原本有點歪斜的頭開始轉了一圈，這畫面讓同為鬼的遙也不禁縮了一下肩膀，真的蠻噁心的，感覺隨時都會從脖子上掉下來。
　　『那麼我們不會傷害他，其實他也算是鬼的一部分了吧!』咧嘴男的頭一邊轉，眼珠子倒是只盯著瑟瑟發抖的凜。
　　這句話傳進遙的耳裡一陣不爽，眉心深深的皺起。『你什麼意思?』
　　『他看得到我們，遲早有一天是會同化的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咬著下唇的力道加重不少，但對方像察覺不到遙的憤怒般繼續悠哉的說話，甚至輕笑了幾聲。『來吧!一起來我們的party吧！』話剛說完，咧嘴男的身旁不斷出現好幾隻鬼魂，有的沒有頭，有的被削掉了五官，有的是被火燒灼的面目全非，然而在這時，咧嘴男的頭硬生生的從與脖子的接縫處斷開，發出一聲悶響，在遙懷裡的凜明顯的縮了一下，弱弱的問遙發生了什麼?而遙只是嚴肅的叫凜不要看，凜也乖乖的聽話，但身後的門突然輕微震動，好像快要打開一樣，遙也發現了，立刻抱著凜往裡面挪，在幾秒之後電梯門果然敞開，在門上方的四突然像流血一樣流下一條一條的血痕，而在門外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而永無止境的長廊，空中飄動著詭異的綠光，擠滿了不少的不速之客。

　　咧嘴男的頭在地上猙獰的笑著，以詭異的角度看著遙和凜。『看，這些都是我們的朋友，來參加party的朋友哦！呵呵呵…』
　　『你…就是你帶頭作亂的吧！』
　　咧嘴男的頭開始左右晃動，與脖子銜接的地方開始流出鮮血，量多的快速漫至凜和遙的腳邊，凜也發現異樣，布料變得濕黏，甚至有濃烈的血腥味。
　　「遙…怎麼了?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別管。』遙冷冷的回覆，但卻把凜抱得更緊，就怕他一不小心就掙脫自己的手看到眼前的景象。
　　咧嘴男的頭滾到遙的跟前，讓遙有股衝動想把這噁心的東西踢走。
　　『說什麼作亂呢?只是找樂子而已。』
　　遙砸舌，覺得面對他的言論實在不敢恭維。『你們打算燒了這裡吧!』
　　『哦?』咧嘴男的眼睛又轉了轉。『不是我們燒的啊!』
　　『怎麼可能!』
　　咧嘴男又發出難聽的笑聲，一邊笑一邊從嘴裡漫出鮮血，原來剛才說話帶著水聲原來是這麼回事。『是我們的同伴…呵呵呵呵呵…』
　　『真是…夠了!』遙聽不下去直接要他們住嘴，而懷中的凜動了動，聲音變得有點虛弱。「遙…感覺空氣…變稀薄了…。」
　　『糟了！』遙發現事態不對，因為這裡的陰氣太重，一次聚集這麼多鬼已經等同於處在陰間了，而凜是人類，沒多久會窒息而死的!

　　遙不知施了什麼法，藍色的雙眼爍動一剎那，咧嘴男的頭立刻爆開，發出極為慘烈的悲鳴後旁邊的鬼魂一同慘叫。
　　遙皺了一下眉，最討厭吵雜的他忍耐已經到極限，雙眼再次閃了一下藍光，從遙的周圍出現一條一條漂亮的藍光快速竄動在電梯內的同時所有鬼魂帶著尖叫聲瞬間消逝，電梯裡瞬間恢復光亮，看向外頭的時候也恢復原本明亮的走廊，但電梯門突然用力關上，像自由落體一樣降落，電梯內的照明設備也因此一閃一閃的，直到急速降落的途中電纜線被狠狠拉斷才斷了電，再度恢復黑暗。

　　電梯劇烈的震動，遙沒顧慮到自己一心把注意力放在凜的身上，抱著他挪到電梯角，把凜圈在角落，雙眼的藍光再次閃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保全全身被閃著藍光的膜包住。
　　遙緊閉著眼咬牙，抱著凜的手收得更緊。

　　『遙…』在黑暗之中，凜微張的雙眼看到了遙拚了命的表情，也看到了原本奄奄一息的保全好像也因為是遙的保護而恢復了生機，垂在一旁的手指動了動，甚至想動身爬起來，看到這裡，凜的眼淚悄然落下，晶瑩的水珠滑落，反射出藍光後突然消失。
　　『為什麼你…要這麼保護我呢?』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