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弄懂她要的》符好

10、药

　　程暖很怕疼，所以从来没有选择快而强力有效的注射试剂，而是一遍遍尝那苦涩，并忍受每次下来都会不断增多的苦涩。
　　袁间只用两只指头就固定了她刻意避开的头。被捏到的地方是骨头相锉的疼。
　　袁间眼睛已经猩红，程暖不想看他，不想看懂他眼里的东西。

　　“我当初费了多大力气才给你戒掉。”

　　程暖闭上眼阻碍袁间的视线，泪就落了满脸。

　　时间随着程暖脸上的泪，慢慢淌过，一顿一顿的。

　　“程暖，你真教人失望。”

　　那时候袁间得空陪程暖一起去酒吧玩，程暖心情好，喝得忘了形，当着袁间的面就开始吞药片。即使那么醉了，袁间当时的惊诧还是一丝不差地落到程暖眼里。
　　他不知为何冰凉的手抓住她的，语调平静，和喧嚣的场景格格不入：“你嗑药吗？”
　　程暖用只是试试敷衍过去。
　　从那天后袁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多起来，而那时程暖对药片的依赖已经超出她自己的控制。不出其然，也无力遮掩了，被袁间发现。
　　袁间严肃得一言不发，带程暖去看医生，而后便带了工作回家，伴着程暖，虽然辛苦但高效地戒掉了它。
　　那是袁间很辛苦的一段日子，程暖每日每夜闹，工作仍要有序进行，一天过成两天，还要忍受心绪不宁。
　　而那也是程暖很辛苦的一段日子，用尽办法也说服不了面色冷酷的袁间，可程暖浅浅地有些意识，那似乎是自己想去触碰的日子，不同于那些所有记忆里的冰冷往事。

　　4月15日。

　　程暖化了十分浓艳的妆才从医院逃出来。先回到那房子。
　　开门那刻，她还是打了个冷战，泪却掉下来。程暖抬手抹，奈何越抹越多。面对脱缰的生活，程暖可以彻底放手，任其发展，堕落进无尽的药物中，不再和冰冷反抗。但却在昨晚才意识到，哪怕以为自己有多潇洒，脱缰生活的疯狂还是会打败她所有的故作潇洒。
　　在这样控制不住泪水的时刻，程暖发现原来自己已然失去所有继续的勇气。

　　阳光满室，袁间就坐在阳光里。光镀到他周身，显得透明的脸上面无表情。目光看到很远以前。
　　程暖看痴了。而还好眼里的液体似乎断流，此刻，她只是感觉到眼廓热热的跳动。
　　就是这个突然出现在她生活里的人啊，会温柔会责备，会不顾及自己感受会随心所欲，会不苟言笑但偶尔勾起的笑容却那样迷人，这样优秀精致得不像话的人，怎么会和她有这么多交缠。

　　程暖从沙发这头爬过去，一点点接近袁间，爬到袁间腿上，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势，趴进他怀里。然后对着依旧平静的胸膛开口：“袁间，你抱抱我好不好。”
　　其实程暖没看见，头顶上的人，边把她抱住，一边，也像她方才那样，已经红了眼眶。

　　昏暗灯光里，袁间下狠心把程暖往死里折腾。程暖，顺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