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无 [火影]》与子归兮

9、第 8 章

　　幻汐在闷闷不乐中迎来了自己的七岁生日，她生于立夏，本来宇智波修业想直接给她起名叫宇智波立夏，但宇智波凉月却不同意，一定要从幻海和潮汐中各取一字，因为在怀着女儿的时候总是梦到大海，海洋沉寂广袤，夜空凄清惨淡，无星无月，没有任何生息，整个风景都但暗淡孤独，像极了幻术中的世界，宇智波凉月却很乐观，笑着说，这表示我女儿的前途大海无量。

　　宇智波修业摇头：“你这梦有种苦海无涯的感觉。”

　　而且这个梦里的海是没有岸的，但谁会把一个梦当真呢。

　　之后夏天很快就到来了，天气一下就开始热了起来，森林深处渐渐开始有了蝉鸣声，白天变得越来越长，幻汐嘴角的灼伤也渐渐愈合了，她摸着恢复细腻的皮肤，有些怀念那些小小的伤口。

　　她没事的时候不再跑到森林里去修行了，让她期待的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她开始在宇智波一族的地盘上到处逛荡，宇智波斑可是族长啊，他总会出现在这里吧，可是即便她跑遍了所有的街道也没有办法看到他。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幻汐苦恼地想着，总不可能光谢谢他吧，他肯定会听完扭头就走。

　　说好的下次教你呢？

　　对了，就是这个！幻汐眼睛一亮，到时候见到他，自己就义正言辞地说，族长大人，请您履行承诺，不要欺骗小孩子。斑那么高傲的人，肯定不会做言而无信的事，再不情愿也会答应的，至少会教完这个忍术。

　　我真是太机智了！这就是哥哥说过的，在战斗中利用敌人心理上的弱点吧，我真是个优秀的忍者啊。

　　现在只剩下两个问题了，第一，我根本找不到他。

　　第二，找到他我也未必敢这么做。

　　幻汐承认自己怂了，那可是宇智波斑啊，谁能一脸坦然地面对他还提各种要求，这也许就是他一开始不愿意告知自己名字的原因，因为不想让她有这种隔阂感。

　　但随即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宇智波斑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孩子迁就自己，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好，贸然闯入他平时休息赏景的地方，还厚着脸皮去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好了，人家彻底走了。

　　这样一想，感觉心里更难过了，这也是宇智波幻汐的毛病之一，凡事都喜欢往坏的一面想，而且一旦开始联想就无法自行停止。

　　忍校的生活还在继续，也一如既往地无聊，幻汐心里有心事，上课也难以集中精力，就连平时感兴趣的国文课也听不进去了，老师在台前讲着什么，夹杂着踱步时高跟鞋轻轻敲击地面的声音。她低头看向手中的课本，翻开的那一页并不是老师正在讲的内容，她无心听讲，不由地又想起了宇智波斑还有哥哥说过的话。

　　你真的做了那种事了吗？她趴在书本上，闭上眼睛回忆起他抚摸过自己眼睛时一瞬间露出的寂寞，还有那句消沉的独白。

　　“有时候，你越是想保护什么，就越是容易失去什么。”

　　那是你弟弟的眼睛吧，你到底想保护什么呢？是你的兄弟吗？还是这个家族呢？

　　可是不管是兄弟还是家族，你都失去了。

　　她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的伽赋看了她一眼，他觉得幻汐最近很不正常，没什么精神，也不逃课了，就连放学都不走窗户了，体术对练的时候自己无精打采地躲到一边，也不痛殴小伙伴了，虽然这些看起来都是好事，但他还是有点奇怪。

　　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凑近她，小声叫她，“幻汐。”

　　幻汐看向他，翻翻眼皮。

　　“你最近怎么了？好没有精神，身体不舒服吗？”

　　幻汐低着头，“没，可能因为天气变热了。”

　　“真的吗？”

　　“别问了。”

　　伽赋只好不再发言，可是没过多久，幻汐就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么了？”

　　“伽赋，”她看着他，“你对我们的族长，宇智波斑知道多少？”

　　“啊？你现在要讨论这个问题吗？”伽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国文老师，立起书本挡住嘴巴。“斑大人在族内不受欢迎啦，你不知道吗？”

　　现在倒是知道了，以前是真不知道，父母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讨论族内的事，因为说了她也不懂，哥哥一清二楚，但哥哥不说这些。族内也有风言风语，但毕竟宇智波一族不饶舌，心里清楚的事不会总拿出来谈论，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跟哥哥修行，怎么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

　　伽赋压低声音，不仅是担心老师发现，也不想让其他外族的孩子听到宇智波的家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听父亲这么说过，宇智波斑不能再继续领导一族了什么的，好像因为他不值得信任，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反正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

　　“怎么这样......”看来伽赋不知道那个夺走弟弟眼睛的事，幻汐也不准备告诉他，这时伽赋又说：“对了，我还听说斑大人和火影大人是旧友。”

　　“不是吧？我们家族以前跟千手一族不是死对头吗？”幻汐睁大眼睛，十分讶然，伽赋也表示不解，“是啊，可是事实是他们俩真的认识，结盟后还共同建立了这个村子。”

　　太魔幻了，幻汐消化着这个事实，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两个氏族也杀了对方那么多人，这两个族长现在见面还能做朋友吗？

　　放下仇恨结盟当然是好事，可这得是何等的气量啊？换句话说，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也许继续争斗下去也是无意义的，除了会增加尸体的数量，也许就是看到这一点两人才决定结盟的吧。幻汐只能这样想，同时心里浮现出一种无力感，这盟斑兴许也结得相当无奈，至少结盟后宇智波一族族内的问题没得到什么改善。

　　伽赋又凑近了一点，说了一句更有重量的话，“我还听说，斑大人的弟弟就是死于跟千手一族的对战当中。”

　　“什么？谁干的！”幻汐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提高了一点，前排的一个孩子转头看向这边，被幻汐给瞪了回去。

　　“小声点，”伽赋低着头，“就是初代目的弟弟，当时在战场上有好多宇智波族人都看到了。”

　　这混蛋白毛果然不是好人，竟然还总摆出一副神圣不可调戏的样子，阴险啊阴险，幻汐哼了一声，但心里明白毕竟当时两军交战，杀人是在所难免的，怎么可能有人在战场上徇私，况且二者本来就无私可言。

　　可是为什么又说斑夺走了弟弟的眼睛呢？幻汐心里十分困惑，恨不得能回到当年一探真相，可这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愿意告诉伽赋这种对斑不利的传闻，再说了，她压根也不相信伽赋判断是非的能力，只好暗自决定，这事还是问哥哥吧。

　　台上的老师拿着书，语重心长地讲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伽赋不感兴趣地转过头，对她说：“幻汐，你对家族的事也太不关心了吧，这些是族内人都知道的啊。”

　　“那是只有大人才知道的事吧......”幻汐嘟囔了一句，然后又露出了然的坏笑，“我懂了，伽赋，你还真是个喜欢偷趴墙角的坏孩子呢，呵呵呵呵......”

　　伽赋莫名其妙被扣了一个大锅，十分委屈，他眨了眨那双黑黑的大眼睛，呐呐地说，“才不是呢，我只是把你修行的时间用在跟父母相处上了。”

　　这句话在幻汐耳朵里听着就是你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她立刻举起拳头，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伽赋见识过这小小的拳头在对练场上发挥的威力，他急忙闭了嘴。

　　幻汐心里不痛快了，伽赋的父母很宠他，她是很清楚的，因为宇智波修业和伽赋的父亲宇智波和彦是发小，关系相比一般族人要亲密许多，小时候幻汐也没少去他家玩，伽赋的母亲不像自己母亲那样善战，只是个温婉的贤妻良母，可能因为伽赋是唯一的独子，也可能是因为上一辈人失去过亲人懂得组建一个家庭的不易，伽赋是沐浴着父母爱长大的，还好他从不骄纵任性，不然幻汐真的要讨厌他了。

　　可恶，我爸妈也很好，作为一名忍者，怎么可以老跟父母腻腻歪歪的。

　　前边两个小姑娘压低声音聊天，“昨天我妈妈买了葡萄回来，可是葡萄好酸哦。”

　　“当然啦，葡萄要过段时间才好吃。”

　　宇智波翊野的人生观最近刚刚被刷新了一下，组织训练再忙，但偶尔也会有一点闲暇时光，他靠在一根木桩上，看着同伴手持苦无对峙，空气中都是冷兵器撞击的声音，思绪已经飘远了。

　　走神这种行为，兄妹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自己妹妹最近真是撞大运了，对象还是宇智波斑。说真的，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个男人和小孩子相处的情景。

　　那些忍术肯定不可能一次就学会，他是否一遍又一遍地教她？他脑海中出现一个情景，幻汐累倒在地上，宇智波斑俯视着她，眼神冰冷，说着快爬起来，你这废物。

　　想到这，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苦无。

　　但是幻汐说斑从不骂她。

　　手又放松了。

　　翊野真想叹气，可是在这里他不能流露自己的情绪，族内现在这种分裂的情况还真是无奈，族长决定着一个家族的凝聚力，现在的宇智波一族，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况且木叶村子内的其他家族也并不能跟宇智波一族坦诚相待，虽然不至于到敬而远之的地步，但那种警觉是无法掩盖的。

　　可就算所有族人都疏远宇智波斑，也绝对不会有人敢站出来正大光明地要他下台，没有人敢这样做。

　　翊野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他轻手轻脚地摸进自己房间，刚准备躺下休息，突然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一只，掀开被子一看，幻汐抱着枕头睡得正香，他犹豫了一会，没忍心把她叫醒，自己拿了一张薄毯在地板上躺下，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了，但晚上还是有一点凉，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幻汐半睡不醒的声音，“哥哥？”

　　“嗯，”翊野应了一声，“你怎么跑来我这边了？做噩梦了吗？”

　　“没有......”幻汐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困，但她逼着自己坐了起来，翊野就睡在床下面，幻汐坐在床沿，脚刚好可以踩在哥哥身上，翊野穿的很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过去，幻汐来回碾了几下，翊野转过头，半开玩笑，“你怎么能用脚踩深夜工作归来的哥哥呢？”

　　“哥哥，我有话想问你，”她打了个哈欠，“你老不来，我都睡着了。”

　　“哦，”翊野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了，“趁着我还没睡着，你说吧。”

　　幻汐很小心，一字一句地问：“宇智波斑夺走弟弟眼睛这件事，是真的吗？”

　　翊野真的不想让妹妹和宇智波斑那种煞神有牵扯，且不说其他的，光凭现在族内对斑没有任何呼声这一点就足够了，已经没办法了，所以这事必须是真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正视着妹妹，“是真的。”

　　幻汐看着他，不说话。翊野对妹妹很了解，从她的眼神他能看出，这会就是父亲亲自过来抹黑宇智波斑，她也不会相信。

　　第一印象是多么重要啊，翊野忍不住开始想，可能宇智波斑那张脸也给他增分不少，可是帅是一码事，宇智波斑这人确实阴沉可怕，小孩子都挺怕他的。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例外呢？翊野闭了一下眼睛，耐心地说：“战争末期的时候宇智波一族已经开始节节败退了，那段时间斑也没有出现在战场上领导族人，他一直和伤重的弟弟待在一起，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弟弟就死掉了，而他得到了新的万花筒写轮眼。”

　　“也许是他弟弟自愿的呢？”

　　“作为哥哥会同意这种事情吗？”

　　幻汐词穷，本着脸不吭声了，翊野翻过身面对着她，“你太小了，有的事情你不能理解，大家疏远他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拿走了弟弟的眼睛，还有很多别的因素，”他尽量用她能听懂的话来解释，“一个家族需要前进和带动，不是一味的战斗，宇智波斑，他不适合这个时代，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

　　幻汐烦闷地抓了抓头发，皱着眉头，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特别喜欢一样东西，但全世界的人都告诉你它很危险，你承受着反对的意见，却依然被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吸引着，进退两难。

　　翊野看自己讲了这么半天都白讲了，顿时有种说多都是累的感觉，只能拿出最实际的理由，“宇智波斑不是一般人，你想让他教你忍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难道宇智波斑就不是人了吗？之前教我我没见他不乐意呀，再说其他家族的族长不也都培养族内优秀的后辈吗？我们家族内部还真是不和谐。

　　幻汐觉得跟哥哥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用了，闷闷不乐地翻身躺倒，也不顾哥哥在一边说着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啊。其他的事情她不明白，但只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就是如果就这么跟宇智波斑老死不相往来了，她一定会抱憾终生的，人生奇遇能几回啊？再说了，如果她真的就这么放弃了，斑肯定也会觉得自己跟其他那些对他有偏见的族人一样，我宇智波幻汐岂是那种被人一挑拨就倒戈的人？我是很有主见和品位的好不好。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和人品，幻汐决定，去宇智波斑家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