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无 [火影]》与子归兮

71、第 32 章

　　因为路途的距离大致相等，云隐和木叶都是在黄昏之前到达会谈地点的，那是霜之国和汤之国交界处的一片森林，地点中立且隐秘，不容易被外人发现趁虚而入。

　　雷影似乎真的是满心诚意地前来结盟的，只带了几名信得过的近身护卫，其中有两人正是被称为云隐的两道光芒的精英忍者——金角银角兄弟二人，在战争中这两个人也是非常出名的，但并不是什么好名声，木叶和云隐多番交战，扉间深知金银兄弟的强大和残暴，同时有些疑惑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他隐隐感觉这二人似乎跟和平主义挂不上钩。

　　刚开始和谈的气氛还算融洽，雷影的态度称得上心平气和，他的手下也没有任何异动，扉间很快和雷影洽谈好了结盟的条款，一旁随行的文职人员将他们的谈话内容记录下来并整理出来拟定成文书的样式，然后再交由二位领袖过目，如果双方意见统一，那么协议也就算达成了。

　　雷影在文书下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叹起气来，似乎经年长战已令他疲惫不堪。

　　“这样应该会促使战争的终结。”他说。

　　扉间回答：“希望如此。”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之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扉间亲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雷影胸膛被一柄利刃刺穿，银角狞笑着的脸出现在他背后，雷影因为偷袭而惊骇地睁大了双眼，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有些甚至落在了扉间脚边，手中代表和平的纸张也飘落在地上。就在雷影被银角刺杀的同时，金角忽然从雷影背后闪出，他向着扉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七星剑。

　　他的速度太快了，幸而当时的忍界还没有人能快过扉间，他迅速撤身躲过了这一击，手中的苦无直逼金角脖颈的要害，后者堪堪用七星剑挡了一下，双方拉开距离，跳回自己的阵营中。

　　他的弟子们立刻冲上去警惕地挡在扉间身前，严阵以待，面对这种情况，他们脸上也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雷影身边的几个近身护卫段时间内也被金角银角兄弟手下的队伍屠杀殆尽，金银兄弟的手下事先一直都潜藏在树林里，这些都是由兄弟二人精心挑选并且亲自调教出的好手，隐匿气息的本领一点都不比他们的战斗力差，扉间见状当即便知道这并非云隐村临阵倒戈，而是本来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想必金角银角并不支持云隐和木叶结盟，但雷影坚持如此，于是兄弟二人策划将自己村子的领袖革除，由他们取而代之。扉间看着金银兄弟的面孔，他们脸上带着一丝残忍却愉悦的笑容，像看待猎物一样看着木叶众忍，扉间知道，除却云隐村本来就是个好斗又崇尚武力的忍村之外，忍者世界还真的有那么一种人把屠杀当征服，视叛变为改革，并用死亡祭奠所谓的正义，显然这两个疯狂的家伙就是的，他们并不认为和平能带给村子任何好处。

　　从人数上看扉间这边不占任何优势，金银兄弟的队伍大概有三十余人，距离如此之近，扉间没费太大力气就感知出这些人大抵都不那么好对付，况且领头的还是最为难缠的金角和银角。

　　这种敌我悬殊的情况下，战斗没有任何意义，反正只是一个圈套，退一万步讲，即便木叶打赢了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其他人也明白这个道理，纷纷用眼神向扉间无声地催促，于是扉间带领众弟子撤离。

　　金角和银角当即率领一干手下追了上去，他们绝不能放过这个杀掉火影的大好机会，就在他们追着木叶的脚步穿过森林的时候，金角忽然很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上方钢丝被割断的细微声响。

　　有陷阱！他差点来不及挥退手下，几枚高速旋转的手里剑就冲着他们招呼过来，队伍最外沿的人中有人当即被刺穿了脑袋，紧接着是无数贴了起爆符的苦无，接连不断向着他们投射过来，金角银角的队伍不得不停下脚步，一时间爆炸的巨响不绝于耳。

　　有个身影借着连续爆炸的硝烟突入进他们的队伍里，很迅猛地手起刀落拉断了某个人的喉咙，金角想要抓住这个嚣张的偷袭者，谁知对方也不贪多，一击得手立刻退了回去。

　　硝烟很快被风吹散，金角和银角看清了对面木叶的队伍，只有九个人，看来千手扉间还是暗中留了一手，这点他们倒是没有料到，对方藏得很好，有够高明，可惜太少了，人数上根本不能和云隐相比。

　　之前那个胆敢只身突入队伍内部杀人的是领队，金角和银角很快搜寻到了那个身影，他们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稍微有所变动。

　　“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活着？”银角拧着眉头扯出一个笑容，“我记得之前在霜之国的战场上你那双眼不是瞎了吗？怎么，又好了？”

　　幻汐沉默冰冷地看着他们兄弟二人，甩掉刀上浸染的血迹，她很清楚金角银角在说什么，那时云隐和木叶终日混战厮杀，作为战场上稀有的可以用万花筒写轮眼驱动须佐能乎的宇智波，幻汐的确被一些敌人给记住过，同时也是敌人很渴望干掉的对象，她确实带领同伴打了一些胜仗，并且她本人的身体也透支了相当惨痛的代价，金角银角是云隐的得力干将，在战争末期的某一场战役中，金银兄弟的队伍和幻汐所在的队伍短兵相接，并且进行了一场相当惨烈的激战，也正是在那场战斗中，写轮眼持续的过度使用致使她双目失明。

　　此刻幻汐很想说点狠话去打击敌人，顺便鼓舞一下自己队伍的士气，可惜她不能，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写轮眼还比不上从前那双万花筒，她没有办法发挥出相应的实力，而眼下的境遇比她瞎掉的那次还要糟糕的多，于是她只能站在队伍前列，用沉默应对敌人。

　　见她始终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银角接着嘲笑道：“你眼睛好了，嘴上倒变哑巴了，难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盘算着能把我们打败？”

　　金角却没有像弟弟那样猖狂，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幻汐，银角已经不耐烦了，他转头对金角说：“留一些人对付这几个杂碎，我们带剩下的人继续追杀火影，别让他跑远了。”

　　金角满面寒霜地摇了一下头，“不能那样，必须先干掉这个宇智波。”

　　“那你带队先走，我来杀了她。”

　　“也不行，我们持有的忍具如果分开使用的话就发挥不出威力了，”看到银角不以为然的样子，金角靠近他解释了一下，“我怀疑她现在的写轮眼不是一般的万花筒写轮眼，你忘记宇智波斑了吗？我们捕捉九尾时曾和他交过手的。”

　　回想那次一败涂地的经历，银角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你是说......”

　　“既然她曾经失明，现在又看得见了，中间肯定有缘由，写轮眼的秘密我不清楚，但这似乎不太对劲，如果现在她的写轮眼和宇智波斑的是一种性质的话，你还以为我们的手下能解决掉她吗？想都别想，”金角阴森地笑了，“等我们肆无忌惮地去追击二代目火影，用不了多久她会从背后赶上来，我们反而成为被夹击的对象了。”

　　见银角终于明白了过来，金角点了点头，“你明白了吧，趁着现在我人数有优势赶紧干掉她以绝后患，放心，我们的队伍很擅长追踪，火影跑不远的。”

　　银角答应下来，面向幻汐时眼中已经浮现出了暴躁的狠戾，他把幌金绳在手臂上缠了几道，又握紧了手中的七星剑，金角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用忍具了，我们得速战速决，直接换成那个模式。”

　　幻汐看着暗红的查克拉充盈覆盖了兄弟二人的身体，连他们的外貌也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他们的四肢像野兽一样趴伏在地上，九条曳动的尾巴拖在身后，无需感知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暴虐的查克拉力量，她眼中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的惊讶，早在很久以前，她小的时候就知道金角银角的本领，云隐曾经比木叶更早下令捕捉九尾，派遣去的正是金角银角兄弟二人，可惜即便有五个宝具护身，两人和九尾的实力差距还是很大，根本无法制服九尾，反而被九尾吞吃入腹，云隐的人原本以为到此为止，谁知金角银角竟在九尾的腹中贪食它的血肉，九尾不堪忍受只能将这两个疯子吐了出来，反而被他们获得了九尾的查克拉，可以像人柱力一样自由进行尾兽化。

　　然而就在金角和银角准备重新捕捉九尾的时候，木叶的人来了，虽然只来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偏偏是宇智波斑，云隐其他人当即就丧失了战斗的念头，只有金角银角仍然坚持要与斑一战，结果险些被后者干掉，最后只能舍弃九尾，并且眼睁睁地看着斑轻而易举地制服它。

　　所以关于金角银角的事，斑早就已经告诉过她了，他像闲谈一样对她讲故事，对他来说那甚至算不上一场真正的战斗，幻汐很清楚地记得斑对金角银角的形容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我忘记他们叫什么名字了。”当时的她听到他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消息还高兴地乐不可支。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被许多敌人包围着，还有两个具有压倒性优势的怪物，幻汐侧目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同伴，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凝重的，他们一言不发，都明白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敌人，为火影的撤离争取时间，每个人都已经有所觉悟，她最后一次尝试使用那双眼睛，失败了，她一无所获，也许她体内真的有某种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力量，但却被锁链牢牢地束缚着，她无法跨越那道黑色的障碍，最终这只能成为她的心魔。

　　幻汐不想自欺欺人地去鼓励其他人不要放弃希望，或者说点其他能够激起人斗志的豪言壮语，虽然作为队长她的确该这么做，但她说不出口，最终她只是转过头，冲着自己身后带领的同伴们轻轻一笑，笑得有些无奈和歉然，眼中褪去了肃杀的凛冽，浮现出一种很温情的悲伤，她看到他们了然地点了一下头，目光因而变得异常绝望和坚决，准备和强敌背水一战。

　　“履行我们的职责。”她下命令说如此。

　　对被留下来的死士来说，已经不存在什么和平和未来了，此时此刻，只有死神与他们同在。

　　不断地有同伴在她身边倒下，她也杀了一些敌人，并且尽量忽略自己所受的攻击，金角和银角都是冲着她来的，云隐村本来就很注重培养忍者的忍体术，尾兽化后他们的速度更是提高了不止一倍，得益于写轮眼的洞察力，她还勉强能躲过，幻汐用雷遁活化身体，周身浮现无数短促细小的电流，平滑的刀面上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闪电白光，随着她的动作突刺入敌人的身体，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这样做的确有些效果，可弊端就是体内的查克拉在锐减。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用，她想办法突出重围（这并不难），然后努力追赶上扉间的小队跟火影汇合，设法一同迎敌，任谁都清楚断后是个强人所难的任务，留下只有死路一条，扉间绝对不会因此责怪她，其他人也不会的。

　　可是幻汐是不会那么做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她也知道事情发生突变的那一刻扉间也很清楚她必死无疑，所以她绝对不会夹着尾巴逃回去，如今她站在这里，进行一场必死无疑的战斗，若是死者的遗志是保护村子，保卫正义，那么她已经做到了，她也尽力了，她的责任要结束了，这是她最后一次为火影，为那个忍者梦想并歌颂的桃源乡保驾护航。

　　然后她就可以卸下重负，她解脱了，并且问心无愧。

　　这场战斗，幻汐更愿意称为屠杀，她一分一秒地算着时间，算着千手扉间大概跑出了多远，还有没有可能被追上，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可遗憾的是，虽然她倍感煎熬，可实际这场屠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尾兽化后的金角银角根本不是她能够对付得来的，基本的攻击对他们都不起效果，面对她实力的失利，敌人先是惊讶不解，随即又高兴起来，金角和银角本来是抱着杀死她的打算在动手，见幻汐落于下风，很快又改变了主意。

　　刺鼻的血腥气混合着草木的味道冲击她的神经，她看见泣血的黄昏落日遥遥地晕染了整片天际，她身旁已经没有同伴了，伤口流出的血液浸湿了她的衣服，幻汐退守到一棵树旁，俯身拔掉刺穿她小腿的苦无，白色的绑带早已染成了红色，还沾染着污浊的尘土，幻汐感觉自己耳鸣的厉害，对声音的反应也很迟钝，她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耳朵里也流了血，应该是刚才她被金角尾兽化的尾巴扫到了，那一击很强劲，弄伤了她的耳膜。

　　幻汐倚靠着树干站立着，她面前既有敌人的尸体也有同伴的尸体，越过那些尸体，她看到正想她围拢过来的敌人，她努力想要站直身体，如果一定要死，匍匐在地的姿态她可不喜欢，想到这，幻汐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们又一次向她发动了攻击，幻汐剩下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抵挡两个九尾化后的怪物，她的身体仿佛被吹断了线的风筝，被粗暴地撞击后坠落在坚硬的地面上，血浆从她撕裂的伤口喷涌而出，她视线一花，进入了短暂的黑暗，全身的骨骼都因为摔落而碎裂开来，剧烈的疼痛潮汐一般地淹没了她。

　　她动了动手指，一直陪伴她战斗的两柄刀已经不知道落在哪里了，她挣扎着想要摸索找寻，那是唯一能带给她一丝安全感的东西，但最终她的手指只是在地上无力地划拉了几下就放弃了，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她躺在这里，敌人像秃鹫一样围绕着她。

　　算了，至少她是面朝天空的，虽然这片被罪恶和业火熏染的天空也没什么好看的，但过去她见过太多面朝大地，把脸埋在尸体和泥土中死去的忍者，她不喜欢那样。

　　“这个场景可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她听见金角在她上方愉快地说，“比起你以前战场上时嚣张的模样顺眼多了，作为一个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天吧，事实证明你们家族的人都是外强中干。”

　　她颤抖着抬起手，用手指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迹，闭着眼睛笑了起来。

　　“死前曾经屠戮敌人，我感到很高兴，”喉咙涌出的腥甜血液让她的声音有点模糊，幻汐咳嗽了几声，试图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也许杀了一个宇智波能让你们兄弟二人一雪前耻，恭喜呀，毕竟你们两个曾被宇智波斑打狗一样的从九尾身边驱逐了出去，你们的手下知道你俩这段英雄经历吗？多光荣。”

　　她听到他们愤怒的抽气声，有人抬脚用力踩紧了她的手腕，幻汐听到自己腕骨咯咯作响，闪电一样尖锐的疼痛流窜过去，她知道自己腕骨被踩断了。

　　“没用的，你们杀了我也抹消不去那个耻辱，”冷汗已经布满了她的背脊，她还坚持着脸上轻蔑的嘲笑，以至于这个笑容有些扭曲，她饶有兴趣地问道：“跟我说说，他有请你们去月读里面走上一圈吗？他是不是用须佐像踢狗一样把你们踢到一旁？然后你们就夹紧尾巴逃跑了？”

　　“你这个宇智波婊/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说这些？你配吗？”银角永远比金角更容易被激怒，那也正是幻汐的目的所在，他一只手抓住她黑长的头发，另一只手拎起她的衣领，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感就被提了起来，幻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银角暴怒的脸，她眼中又多了几丝戏谑。

　　“除了这条命，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她无所谓地说，“来拿吧，那是我最不在乎的东西。”

　　银角还想要说些什么，金角却伸手把他拦住了，“住手，银角，她在替火影拖延时间呢，”金角阻止了弟弟，“你越是愤怒，跟她做口舌之争的时间就越长，火影会越跑越远，我们必须赶紧追上去，否则他们就要逃到范围之外了。”

　　“至于你，”金角扯住她的头发掰过她的脸，幻汐眼中带着不屑的笑意，毫无重量感地睥睨着他，金角有些兽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谁说除了命我们什么都得不到，你还有这双眼睛，云隐一直想要研究写轮眼的血继限界，多谢你送来了这个机会。”

　　“你们的杂种血驾驭不了写轮眼，”幻汐冷笑着，“尽管试，在宇智波一族找上门之前。”

　　金角把她扔给几个手下，他们按着幻汐的头，用绷带缠住了她的眼睛，并且把她的双手束缚在身后，尽管她有一只手腕已经是断的了，“你们几个把她押送回云隐，”金角这样吩咐，“我们带领其他人继续追杀火影。”

　　那五个人奉命留了下来，幻汐听到金角银角远去的声音，有人走过来架起她，一个男人问道：“不需要先帮她稍微治疗一下吗？以她的伤势在路上恐怕撑不住吧。”

　　他们似乎真的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有人回答：“算了，不用多事，我们只有留她一口气就可以了，还是赶紧赶路吧。”

　　他们押着幻汐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一堆惨不忍睹的尸体和被血迹浸染的大地，待到所有人都销声匿迹后，一株白色的人形生物从地面缓缓冒出，绝拨弄了一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忽然发现了掉落在一旁的两柄刀，刀面上沾染着死者的血迹，正在暮色/降临的森林里闪烁着幽幽的寒光，它好奇地走了过去，拿起来佯装认真地端详了一会，然后自己自娱自乐地笑开了。

　　“斑大人老家人的东西，嘻嘻......”

　　它拿起这对双刀，又无声无息地沉入地面。

　　与此同时，远处的森林里，扉间正在带队全速前行，他忽然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急忙低声提醒其他弟子，“敌人追过来了。”

　　他的弟子们闻言皆是脸色一寒，互相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色，心照不宣地提高了速度，并且暗暗作好了交战的准备，小春犹疑地开口：“既然敌人追过来了，那就表示幻汐她......”

　　她没有把话说完，其他人也已经懂得这在明显不过的意义了，他们都低下了眼睛，队伍最前列的扉间一言不发，绷紧的脸色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中冷凝而沉重，他的弟子们跟在他身后，没人看到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动容。

　　最后一抹残存在天边的橙红色余晖被吞噬殆尽，夜晚降临了。

　　绝回去的时候，斑少见的没有待在地洞深处读他那些已经被反复看过无数遍的信，而是站在外面的森林里散步。

　　夜幕初降，一轮细白的新月在墨蓝色的天空遥遥端坐，清冷细碎的星辉幽柔地落在森林里，凉风徐来，吹拂着穿过他漆黑桀骜的长发，察觉到绝的出现，斑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身看向它，无声地询问着。

　　绝咧开嘴巴，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云隐和木叶谈崩啦，确切地说是云隐那边有人搞政变，反正结盟是失败了，雷影也被自己的手下给干掉了。”

　　这个扭转性的消息并没有引起斑的任何反应，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抬了抬眼皮，“千手扉间呢？”

　　“跑啦，”绝作出一副夸张的无奈相，“他留下一支潜藏的小队帮他断后，然后就带着他的亲信们跑啦，不过那支负责断后的队伍和敌人实力悬殊太大了，已经被全部歼灭了，云隐的人又追上去了，我其他的分/身有在继续追踪他们，现在还没有新消息。”

　　斑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已经没什么令他感兴趣的消息了，他迈开脚步想要继续往前走，绝却有点激动地叫住了他。

　　“斑大人，我给你拿回来一样好东西，是你老家人掉的呢，你看看是不是很怀念？”

　　斑了无生趣地扫了它一眼，当他看到绝手中拿着的东西时，他就再也无法挪动脚步了，凛然的颤栗感袭卷了他全身，那是两柄外观少见的刀，刀身颀长优美，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微微弯折出弧度，末端连着着拽绳，刀柄出还镌刻着宇智波的团扇图案，斑非常清楚地记得它们来自何方，又被自己送给了谁，他又是如何耐心地教导她使用这两把武器，以及她学成后兴奋的脸庞。

　　“是个宇智波姑娘的，”绝献宝一样地靠近斑，语气有点邀功请赏的味道，“就是她带领的队伍被云隐的人全部歼灭了，她自己也快要死了，被云隐那个什么金银二道光给重伤了，不过他们应该会留她一口气，因为好像说要带回去研究写轮眼来着，血继限界外流没问题吗？”

　　绝在那里自言自语了半天，直到斑从它手中拿过这两柄刀它才抬起头去看他，这一眼把绝吓到了，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可是却因为情绪的激荡和失控而不自觉地打开了写轮眼，猩红的眼眸压抑着凛冽的杀意，又有另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在他眼底颤抖，如同风暴来临之前安静翻涌着的可怖乌云，一场风暴正在慢慢酝酿。

　　这些年来他完全是隐居状态，对任何事都表露不出任何的兴趣，更别提情绪上的起伏，而眼下他下达命令的语气像冰一样冷而坚决，绝甚至有种只有自己耽误一秒钟，斑就会毫不犹豫地绞杀它，把它碎尸万段。

　　“带我去这两把刀的主人那里，我要找到她，”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森寒的声音人不寒而栗，“现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