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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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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战到来前的最后一个春天里,村子内部不安的情绪如同春日的野草一样安静地疯长,所有忍者都嗅到了来自忍界的危险气息,他们在平静的面孔之下终日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着迎接可能到来的变故。
快要打仗了吧,忍者们纷纷在私下议论着,木叶镇压不住其他忍村了。
风言风语很多,事实上也大抵如此,在木叶拥有绝对的力量时,任何一个忍村都不敢在它面前抬头,那个时期正是指千手和宇智波两大豪族成立了忍者联盟,并与火之国达成协定建立木叶村的时候,忍界最强组织的诞生形成了抑制战乱的力量,各地的纷争也随之偃旗息鼓,其他国家或是出于和平诉求,或是出于防备木叶,纷纷效仿其行为,建立一国一村的军事制度,如此一来五大国建立,拥有千手和宇智波力量的木叶毫无疑问成为了五大忍村之首,实力威慑忍界。
当年的火之国是真正的超级大国,尤其在柱间将集齐的部分忍兽分发给其他各国作为缔结和平条约的证明,以此达到忍村力量的相对均衡之后,世界确实开始趋向于和平。
然而那是在千手柱间以及宇智波斑都还在的时候,终结之谷大战还未开始前,在木叶这样一个拥千手和宇智波两大豪强的威慑之下,全面战争是不可能发生的。无论是千手柱间还是宇智波斑,只要两人中一人还在,火之国的权威都毋庸置疑。可惜这个平衡终有被打破的一天,柱间和斑终结之谷的旷古一战人尽皆知,宇智波斑死了,众望所归,但仅仅是他的死还不足以撼动木叶的领袖地位,柱间的死才是引起忍界动荡的导火索。
“如果你还在的话,忍界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幻汐在给斑的信上这样写道,“不过短暂的和平也不是你想要的,没办法,这世界永远也变不成你希望的模样。斑大人,你对我说过的永久的和平,不存芥蒂的理解,你想要创造的那个只有爱和快乐的世界,那本来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会怀揣着这种梦想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消极悲观的人,这种奇怪的热忱有些不符合逻辑,不过转念一想,这大概也是你对世界失望至极的一种表现......”
“我准备上战场了,”她将这些话作为今天内容的收尾句,“木叶和云隐的战事很紧张,其他忍村也在蠢蠢欲动,几乎所有的上忍都被派遣在外执行任务,我想过不了多久村子也会调动中忍的,云隐的忍者促成了我父母的死亡,同时也是侵犯木叶的劲敌,于公于私,我都该去会会他们,不过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
“只是想象着敌人在你面前噤若寒蝉的样子,就已经得到了莫大的勇气去战斗了,保佑我吧,斑大人。”
幻汐把信纸放回铁盒中盖好盖子,少顷,她忽然垂下眼睛笑了起来,说到保佑自己的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已故的父母而是宇智波斑,不过也难怪,他这个人本来就很容易和战争联想到一起去。
宇智波斑,这是一个强大的名字,只是念着这个的名字就足以忘却恐惧了,这世上一切弱小的情绪都和他没有关联,只要呼唤这个名字,就可以变得无上勇敢。
明明知道是没有用的。
她抬头望向庭院中的凤凰木,沿着树干伸展开的宽广树冠如同伞盖般在地上投射下一大片的绿荫,它外貌和一般高大的落叶乔木无异,只是今年仍然未到它开花的时候,幻汐算了一下,凤凰木开花需要六到八年的时间,按六年的时间算起,至少还有再等将近两年,她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树下的空地光秃秃的,应该再添点花草才对。
可是她现在没时间去摆弄花草了,扉间传令她去火影办公室,一起被传唤的还有翎和渠风,自从成为中忍之后三人就不像从前那样每天都在一起做任务了,如果需要,他们偶尔还有去带带下忍,所以这次幻汐有点好奇扉间把他们叫到一起是为了什么。
她推开火影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玄司也在那里站着,要知道上忍们差不多都去支援前线了,他有段时间没和他们见面了,玄司看起来也是刚到,渠风一见他就很兴奋地扑了上去,嘴里说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
“玄司老师!你竟然回来了!而且安然无恙!我太高兴了!”
玄司挑起一边的眉毛问道,“你以为我会变成哪样?”
渠风也不跟他客气,很诚实地回答:“头上缠绷带,腿上打石膏,胳肢窝夹拐杖,走路直抽抽。”
玄司竖起一根食指,一脸严肃地说:“那是你,不要把为师与你相提并论。”
这就是他们师生关系的美妙所在,每当他们面对人生的苦难,每当他们向他讲述成长的挫折,玄司是绝对不会像个真正的导师那样去开导他们的,他的回答大多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可气的,但在某些时刻,安慰是一种那么多余的语言,讽刺且了然的一笑比什么都好。
幻汐向他们走去,翎没有管闹腾着的两个人,他抬起蒙着黑纱的眼睛看向幻汐,“你来啦。”
幻汐也很有默契地无视了那两个人,她点点头,“扉间大人呢?”
“还没来呢。”翎说着探头看了一眼大门。
幻汐扭头看向玄司,“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带你们做任务啊,小幻汐,”玄司拍了拍渠风的肩膀,“我接到调令了。”
“你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好像只是一次护送任务,”玄司随意地说,“只是路途有点远罢了。”
幻汐有点奇怪什么护送任务需要一名上忍三名中忍一起去做,她正想继续询问玄司,扉间就推门进来了,她只好收起疑惑等待听扉间布置任务的细节。
“这次把你们聚集起来是要你们去护送一支前往石之国的商队。”扉间说着把任务单推给玄司,玄司接了过去仔细审阅,渠风问出了刚才幻汐在思索的问题。
“只是一次护送任务我们三个应该就足够了,为什么在战事紧张的前提下特意把上忍从前线调返呢?”
这种提问是扉间早已预料到的,他从桌子的另一边扯过地图铺平,手指点在某一点上为他们讲解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如你们所知,目前岩隐村和砂隐村正在交战中,”扉间的手指划过这两个国家指向它们中间的位置,“石之国处于风之国和土之国的夹缝处,可以说是背腹受敌,两大忍村的忍者在石之国境内肆意打斗,举动十分危险,再加上石之国不存在忍者村,军备力量薄弱,国土边境的出入道路已经被岩隐和砂隐给封锁住了,你们此行很有可能会遇到砂隐和岩隐的交战,也可能会受到两个忍村的妨碍,所以我才会把玄司从前线调返让他带领你们执行这次任务,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翎听完后就皱起了眉,“扉间大人,难道砂隐和岩隐会公然与木叶为敌吗?”
“正是因为它们对木叶有所忌惮所以委托人才会找上我们,”扉间沉声回答道,“两军交战,物质尤其重要,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商队无人看护,到石之国边境就会被岩隐和砂隐给扣留瓜分掉,这次任务你们要多加小心,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参与岩隐和砂隐的争斗中,真的撞上了就挑明来意,告诉他们你们的出现纯属任务需要,最好避免冲突,明白了吗?”
“是,我清楚了,”玄司把任务单收好,“我们何时启程?”
“明天一早,”扉间挥了一下手,“由委托人带你们上路,等他们平安到达石之国境内后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要尽快赶回来,现在那里并不太平。”
玄司挥了挥那张轻飘飘的纸片,声音是一贯的闲散,“好的,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难得四个人都聚在一起,离开火影楼后他们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跑到以前他们常去的一家小吃店内解决晚饭,顺便闲聊,和眼下的局势相比,这种相聚畅谈的时光显得格外难能可贵。
小吃店白天经营茶水和点心,晚上则变成居酒屋,最大的亮点不是美食而是这里的看板娘,后者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姑娘,但格外喜欢倾听别人聊天,她是战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孤儿,父母惨死后被店老板和老板娘收留帮忙打理生意,她从不曾因为残疾而自怨自艾,反而总是开开心心的帮客人端茶递水,她聆听快乐,也聆听烦恼,并且会适时地用表情去回应别人,她一点都不漂亮,但她身上每个地方都显得那么可爱。
幻汐在见过这个姑娘几回后就对她做出了极高的评价,高到让她的同伴们有些诧异,他们已经习惯听她嘲讽周遭的事物了,她很少去赞扬什么,尤其是生命,哪怕是她自己的。
“体会过失去之痛生命之苦但仍然愿意热爱生命的人,这种人值得敬佩,也同样令人向往。”幻汐是这样说的,“我欣赏她。”
玄司对此的解释是:“就算是你这种早熟的小鬼,偶尔也会需要从某些事物上摄取一点正能量修补精神吧。”
幻汐不置可否。
就像现在看板娘把他们点的食物端了上来,幻汐笑着向她道谢一样,她高兴地打着手势,要他们有需要再叫她。
幻汐把面前的盘子往中间推了推,侧脸看向玄司询问战事,“前线的战况如何?”
“很激烈,但尚在掌控之中,”玄司从竹筒中抽出筷子一一递给他们,“目前木叶和云隐只是在边境处厮杀战斗,国境内还没出现被战火侵袭的情况,只是汤之国和霜之国成为了这次战斗的主战场,这些小国面对大国的屠戮根本毫无办法,只能被动参战,那里的人民现在差不多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三人心知肚明这其中也有木叶的一份罪过,但他们都选择默契地不去谈起,如果这时候为了不让小国为难而选择退让,敌人会趁机直接打进火之国的境内,一旦失去战争的主动权,那事态就糟糕了。
“别那么严肃沮丧嘛,咱们以前在忍校时不是学过一个道理吗?”渠风老气横秋地教育他们,“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争是人类进步史上在所难免的产物,咱们的老前辈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眼下的和平,不让外敌侵害我们的村子。”
渠风少年帅不过三秒就原形毕露了,他一脸憧憬地说:“你们想想看,生逢乱世,平息战争,说不定我们也有能力成为那些战国时期一样的大人物扬名立万,只要我们能狠狠地击溃敌人——”
翎没好气地问他,“所以你到底是想打仗还是想要和平?”
“如果能一直和平我也不介意永远当个无名小卒啦,”渠风悻悻地说,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又激动起来,“不过我的梦想还是成为一个可歌可泣的大人物,你还记得咱们国文老师讲过的一个故事吗?也是东方古国那边的,一位君主被敌人围剿,走投无路在乌江河自刎的故事,他还有个爱妃叫乌骓,是他的红颜知己,为了不拖累他先他一步自杀了,我的梦想就是可以成为这样一位可歌可泣的大人物,当然,身边还要有一位像乌骓那样的红粉知己。”
幻汐听完又一次被他给蠢哭了,她捂着脸,“那是霸王别姬的故事!而且乌骓是他骑的战马!他的爱妃叫虞姬!你上课都是怎么听的!”
渠风诧异道:“什么?原来那篇故事里还有匹马呀?我怎么不知道。”
翎笑得直抖,“渠风你和文盲也没什么区别啊。”
渠风甩了甩手,“算了这些不重要,我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一位像那样可歌可泣的人物,虽然很悲剧,但胜败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词汇,“是荡气回肠!”
玄司把酒杯递到唇边,他哈哈一笑,毫不留情地践踏了一下渠风的少年梦,“荡气回肠本来是个很好的形容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愣是像某种疾病一样。”
翎也附和着补了一刀,“好像神经引起的胃胀气一样啊。”
渠风也怒了,他不服气地说,“你们这些人都没有梦想,都没有情怀!”
幻汐看着他的热切地脸庞,摇着头轻轻地笑了。
天色渐晚,店内的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各种人物闲谈说笑的声音不绝于耳,充满了热闹又不失祥和的气氛,中途看板娘又过来帮玄司添了一点酒,幻汐咀嚼着一块茄子,感觉自己差不多吃饱之后,她放下筷子,很正经地叫了玄司的名字。
“金毛猫,难得你回来,有事想请你帮我个忙,你看行吗。”
玄司笑容灿烂地拒绝道:“不行。”
他这贱兮兮的样子幻汐看了那么多年早习惯了,也知道他是开玩笑,于是她无视掉玄司的反应,接着说下去,“这几天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认为自己现在够格成为上忍,前方战事吃紧,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希望你能借机帮我向火影递交一下晋升上忍的推荐书。”
玄司没有质疑她,他笑着反问:“怎么?你这么着急?”
她点了点头,“如果你也没意见的话就答应了吧,当然,如果你信不过我的实力我也愿意接受任何考验,无论是来自于你个人的还是成为上忍必要的过程,”她说到这略显挑衅地斜了他一眼,“我全盘接受。”
翎和渠风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而有些惊讶,渠风敲了敲筷子提醒她,“幻汐你可想好了?以我们的阅历当上忍有点勉强啊。”
“那要由火影来定夺,”幻汐回答他,“我申请是我自己的事。”
“小幻汐,如果你只是因为外面在打仗就热血昏头也想去掺一脚,那我劝你还是算了,”玄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那双金绿色的猫眼仔细地审视着她,口气似笑非笑,“你不会也抱着什么为国捐躯的伟大梦想吧?快点打消这个念头吧,战争是很残酷的,顷刻间便会有人丧命,那些英勇就义啊名垂青史啊都是教科书编出来美化英雄的,战争没有一点没美感可言,大多数死掉的人都如尘土一样,没人会记住他们,更别提歌颂了,没有做好正确的觉悟前你是不够格上战场的。”
“你干嘛说得我好像一直生活在温室里似的?”她笑得很凛然,目光清明锐利,“你未免也太藐视我的人生经历了。”
“你的经历才哪到哪呀,你今年多大了来着?”玄司略微回忆了一下,“我记得还不到十七岁吧。”
“下个月3号我就十七岁了,”幻汐提醒他,“现在可是四月中旬。”
“嗯......”玄司的手指点着桌面,做出一副正在思考着的表情,翎忽然开口说话了,“既然这样的话,玄司老师帮我也递交一份上忍申请书吧,”他的声音不骄不躁,只是在陈述要求,“我想也是时候了。”
“一个两个都那么急啊。”
渠风眼见自己要被撇下了便赶紧说:“玄司老师,那算我一个,我也要。”他谴责地看了两个同伴一眼,“要当就一起当,你们刚才那自立门户的架势是几个意思?”
翎还没来得及说话,玄司就先泼了渠风一头冷水,“小渠风,你还是再等等吧。”
渠风不要太受伤,“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小幻汐和翎翎已经具备了当上忍的基本资质了,你嘛,还有一点欠缺。”
“什么欠缺?”
玄司放下酒杯,开始认真陈述成为上忍的必备条件,“作为上忍的要求是必须能够在对阵时迅速地发挥体术,幻术,以及能够扭转战局震慑敌人的高等忍术,幻汐擅长雷遁和火遁,翎翎擅长水遁,在这些属性中他们不止会用一种得A级忍术,幻汐有写轮眼,在幻术这方面就不必多说了,翎翎虽然不擅长施展幻术,对破解却很有心得,体术就更不用说了,你们三人都不差。”
“所以说我也行啊,”渠风不服气地叫嚷,“我擅长风遁,也会不止一种的A级忍术,破解幻术也没问题,自从成为中忍后我就没有再中过幻术了,除了幻汐的,为什么我不行呢?”
玄司承认了他的战斗力,“以你的实力来说,差不多是可以当上忍了,可是你有一点不行的.....”
渠风少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啊?”
玄司一手端着酒杯,一只手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渠风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被敲的地方,“什么意思?”
“你脑子不行啊!小渠风,”玄司摇晃着酒杯,很无奈地摇头,“上忍必须具备的一点就是领导能力,因为成为上忍后你所承担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而是全队人员的生命,指挥若有失误,任务失败且不说,甚至有可能会集体送命,除此之外,上忍还必须是在忍术及分析力等各方面均有突出表现的全能型的忍者,你太喜欢横冲直撞了。”
渠风被说得脸都绿了,他不满地瞅着玄司,“我有那么不堪吗,还有你这样夸自己真的好吗?”
“要真的严格说起来,我觉得你们三个都差那么一点点,”玄司耸肩,“不过当然啦,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我不能按照我那时候的行事标准来要求你们,况且每个人刚成为上忍时都要经历一段时间的磨合,我对你们的适应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顺便小渠风,”玄司侧头转向他,“你如果真的想当上忍是不需要我帮你递交申请书的,这应该由你的父母来做,不过我的意见是稍微再等等吧,你好好考虑一下。”
渠风一下反应过来幻汐和翎之所以要求玄司帮他们写申请书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他顿感无所适从,只能低下头盯着摆放在面前的清茶,青绿色的茶面上倒映出有些无措地双眼。
幻汐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在意,她微微向前倾斜了一点身体,虽然用着疑问句,态度却异常坚决生冷,“所以你到底帮不帮我们打申请?”
“好啦,会帮你们打申请的,”玄司的语气中有那么点无奈的妥协,他挥了挥手中的筷子,“等咱们这次任务回来我就去找扉间大人说,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