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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15 章 ...

  •   快一点,必须再快一点,幻汐在树木间仓促穿行,拂晓并不明朗的光线透不过茂密的树冠,阴暗的森林中,冷冽的风声不断掠过耳畔,明明是如此低温,她却因为紧张的心情和剧烈的动作冒出了一身薄汗,她没有穿鞋子,粗糙的树皮磨伤了脚掌,每一次下落和踩踏都伴随着疼痛,但她知道绝不能松懈哪怕只是一秒钟,背后的敌人追得很紧,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应付不了那种级别的敌人的,之前的瞳术发动和影分身已经把她恢复不多的查克拉给用光了,一旦被抓住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甚至会落得更凄惨的下场。

      既然木叶来人救援她了,那么生还的几率也就大大提高,二者是相向而行,只要自己能坚持到与他们汇合就够了。

      然而比起救兵,背后那个催命的敌人离她更近,而且她明显还在加快速度。幻汐很后悔自己不会使用通灵术,不久前翊野要教她能够通灵出忍鹰的通灵术,他没忘记小时候她对鹰的迷之执着。幻汐觉得不适合自己,便以‘通灵术太消耗查克拉了,我又不会高空作战,也不擅长跟动物打配合,以后再说吧’的理由拒绝了,如果那时学了多好,现在就可以用忍鹰来逃走了。

      如果自己还有命回去的话一定要立刻去学通灵术,虽然在过去的忍者生涯中从来没想过面对敌人要逃走,但凡事无绝对,在这种无法战斗的情况下,一个能飞的代步忍兽是何其重要。

      可是想和救兵接头是多么遥遥无期啊,幻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掳走的,她推测应该是半夜,因为她上床入睡的时间很早,那个时间段木叶尚未进入休眠状态,这些人无法轻易把她带出去,从她清醒过来到破晓黎明中间这段时间差不多隔了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即使她和援兵是相对而行,那差不多要过一个半时辰他们才会遇到,至少一个小时,而且最可怕的是,未必真的能遇到。

      一番追逐后布瑠伊已经离她不远了,对方显然并不擅长风遁那一类可以远程攻击的忍术,否则早该动手了,云隐忍者大多擅长雷遁,可惜她对风遁一无所知。如果渠风在这里就好了,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并且发现自从成为忍者之后,她几乎没有孤身作战过,他们三人总是在一起,哪怕是没有任务的时候也会一起修行,连同那只嘴欠的金毛波斯猫,以至于现在的她开始想念他们了。

      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还有许多放不下的人,她的亲人,她的朋友,还想再和他们一起生活。被逼上绝境的幻汐开始胡思乱想,假如我真的死了,到了那个世界见到斑大人,我告诉他我的写轮眼被敌人给夺走了,他会是什么反应?会斥责我吗?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她觉得都不太可能,斑很有可能会一脸平静地告诉她:“你都死了就不要管那些生前之事了,毫无意义。”

      想到宇智波斑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幻汐很短暂地自我嘲笑了一下,继续埋头逃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个瞬间对幻汐来说都是如此漫长难熬,她感觉脚底细小的伤口很痛,一柄手里剑高速旋转着从她背后破空而来,幻汐敏捷地闪身躲过,看着刀刃深深地没入前方的树干之中。布瑠伊现在的距离已经能够看到她了,继续跑下去必然会接连不断地被暗器袭击,她知道已经没有意义了,幻汐用树枝借力落到地上,接触到湿凉的泥土地让她受伤的双脚感觉到舒服些许,她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握紧从敌人尸体上顺来的苦无准备背水一战。

      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坚持到救兵抵达,差的话只能自毁双眼了。她默默地打算着,抬眼望着不远处落在她对面的布瑠伊,对方脸上带着捕获猎物的狂喜,而她的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平静。

      “不逃了?”布瑠伊阴恻恻地笑着,迈开脚步慢慢向她靠近。

      幻汐冷漠地挑眉,“是啊,因为准备在这里干掉你。”反正她都要死了,索性硬气一点好了。

      “干掉我?”布瑠伊打量了她一番,她嘲笑道:“你连写轮眼都无法使用了,还敢说这种大话。”

      “你以为我是不用写轮眼就不会战斗吗?不过看你这窃喜的表情,很怕写轮眼吧,对付你,用忍术足够了。”幻汐压低身体作出战斗的姿态,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只是虚张声势,自己没戏的,如果换到平时真的无法使用忍术,用擅长的手里剑术也能拖住布瑠伊,可惜她全身上下除了手里的两把苦无外就再无其他了。

      布瑠伊抽出一把短剑,蓝色的查克拉电流自她手掌蔓延上剑身,雷电的噪声滋滋作响。幻汐看出这是某种用查克拉催动的忍具,她自己也会使用雷遁,深知雷属性忍术的攻击是多么迅猛伤人,只有宛如锋利的刀刃一样的风遁属性查克拉才能将其切割开,本来她也可以用同样的雷遁来抵挡,但普通的苦无是承受不住雷属性查克拉的依附的,打不了几下就会断掉,除非是她惯用的那两柄特殊材质的刀。

      幻汐只能转而专注于防御,在对方接连不断的攻击下节节退让,反正打败敌人也不是她的目的,能拖一会是一会。连续被躲开几次,布瑠伊咬牙冷笑,“只会躲避,你是胆小鬼吗?”

      幻汐竟还有空反唇相讥,“总是打不中,你是白痴吗?”

      吃过一次亏的布瑠伊已经不会再上她缓兵之计的当了,她不再多说话,下手却重了起来,招式毫不拖沓,直逼要害之处,幻汐感觉身体在轮番攻击中透支得越来越厉害,她一点点绝望起来,内心从没有这么渴望能被人营救过,她真的不怕死,可她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死去,她只能死在真正的战斗中,力竭身亡至死方休,可这种被人暗算后毫无还手之力的窝囊死法,她坚决不要。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命运绝不会管你想还是不想,哪怕你只是希望得到一个得体的死法。幻汐被布瑠伊踢中腹部,她脱力地倒在地上,看着她手中高举的短剑用力刺入她肩膀,几乎把她钉在了土地上,电流顺着刀刃刺入她伤口和血液之中,她因为这一刺激而疼得直发抖,也许是被电的。自己叫喊出声了没有,她已经注意不到了,除了刺耳的耳鸣声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就连对外界的接触也变得迟缓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着,这都是电击伤害的后遗症。

      视野有些模糊,景物反射到视网膜上的时间似乎有所延迟,她缓缓转动头颅,布瑠伊正在她上方用一种狠戾又兴奋的表情说着什么,样子有点疯狂,但她听不见她的话。然后布瑠伊忽然远离了自己,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人掐住脖子给提了起来,杀人的时候太兴奋没有注意到背后来人了么?幻汐想嘲笑她,她朦胧中看到那个人穿着暗部的着装,身形很熟悉。

      布瑠伊没怎么挣扎就放弃了抵抗,在幻汐看来是这样的,因为她很快就不动了,来人把她扔了出去,他来到自己面前,俯身拔下钉在她肩膀上的短剑,幻汐被这股疼痛刺激得清醒了过来,感官也得到拯救恢复了正常,有温热的血液从肩膀的伤处流淌下来,她看清了来救她的人的面庞。

      “哥哥......”她难以置信地喃喃地,“你真的来救我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翊野搂紧她的脑袋,他喉头用力吞咽了一下,声音凛冽颤抖,“是哥哥的错,抱歉。”

      “不......”幻汐艰难地摇了一下头,她虚弱地笑了,“你赶上了呀,虽然差一点就见不到我了.....”

      翊野低头与她对望,他有些悲伤地皱着眉,目光流露着一种哀切,他看着她,幻汐总感觉哥哥的眼神格外悲凉沉重,看得人心疼,他一点也没有救到人的欣喜,是因为看自己受伤了吗?不过这种伤倒是不要紧,于是她安慰他:“没关系的,哥哥,伤口没事,她没准备杀掉我,所以下手也有所保留。”

      翊野很决绝地摇了摇头,幻汐看着他,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细细地观察了哥哥一下,忽然疑惑又担忧地问:“哥哥,你的写轮眼,怎么好像不太一样了......”

      基础的写轮眼都是围绕着瞳仁有三枚漆黑圆润的勾玉,而现在翊野血红的写轮眼中,瞳孔边已经没有勾玉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写轮眼边缘处三条细长的黑色弧形巴纹,因为并不明显,乍一看上去好像只是一双纯粹的红瞳而已。翊野没有回答她,他合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成清澈的黑色,他柔声安抚她:“没事的,不要在意,现在就带你回去治疗,已经安全了。”

      翊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尽量不去触碰她肩膀的伤口,幻汐侧过头去看倒在一边的布瑠伊,她仰面躺在地上,眼睛惊骇地瞪着,双手攥得死紧,就像临死前看到了某种恐怖的幻象,像极了中幻术后被敌人干掉的死相,可据幻汐所知,基础勾玉写轮眼是发挥不出那种高级幻术的。她脖子被苦无划开出一道深刻的伤口,衣服上是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流淌到地上的血液已经被土壤吸收掉了,幻汐很诧异地想着,这种敌人,哥哥是怎么在一瞬之间把她打倒的啊?

      察觉到她在对着那具血腥的尸体发怔,翊野伸手轻轻地把她的头转回来,发现营救人员只来了翊野一个人,她忍不住去问他:“哥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劫持了?”

      翊野垂着眼睛不说话,清晨的阳光从林叶的缝隙间照射进森林,草木在光线中变得生动而明媚起来,他低垂的脸庞却笼罩着一层阴影,总给她一种悲怆的沉重感。

      幻汐伸手抚上他的脸,连自己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她担心地问道:“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他很疲倦地笑了,缓缓摇着头,“我只是在想,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至少你没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露出这幅表情呢?”像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一样,她的声音都掺杂着一丝悲伤,“好像有人死掉了一样,可我并没有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已经满足了......”他似乎只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自说自话着,虽然他没有受伤,可却像在忍耐着极大的疼痛,“你受伤了,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用想,哥哥会带你回家......”说到家这个词他颤抖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走吧,回去吧。”

      “好,回去。”其实她还是摸不准哥哥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她总觉得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受伤这件事,但看到他满目痛苦,她也不忍心逼问他,而且她也累了。

      幻汐把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终于真正地放心合上了眼睛,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用手紧紧地抓住了翊野的衣襟。

      “哥哥,回去后立刻给我验血,”她低声说,“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只能告诉扉间大人,让他亲自检验,这次劫持是有预谋的,我怀疑我被下毒了。”

      翊野答应了她,“好的,回去后我立刻安排。”

      幻汐这才安静下来沉沉睡去,有翊野在,她已经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幻汐有所不知的是,在她被绑架的那一晚木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变,云隐村派出忍者夜袭木叶村,二者在村外的森林里进行了激烈的交战,一夜过去后,云隐村败退而归,负责警戒边防的木叶忍者同样死伤惨重,大多数人都是在战斗中牺牲的,值得庆幸的是宇智波警务队的精英们得益于写轮眼的帮助故而并没有出现牺牲者。企图夺取木叶忍者血继限界,再加上入侵木叶造成伤亡的罪名,木叶和云隐彻底闹掰成为敌对关系,两国以汤之国作为主战场不断进行武斗纷争,矛盾一时达到了白热化。

      战争阴影的黑色翅膀永远延伸不进村落之内,木叶内部仍然一派祥和,生活一如往昔一样安宁,幻汐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在医院之中了,然而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首先听到的就是一个等待她已久的噩耗。

      她的父亲和母亲,在云隐村夜袭木叶的那个晚上于任务回途的路中被敌人包围,因寡不敌众而力竭战死,他们死亡的时间甚至比她被掳走的时间还要早,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因伤痕累累而惨不忍睹了,凉月惯用的那把顺刀正插在她胸口,修业的身体被敌人的雷遁贯穿,因为伤害过大,他的遗体几乎是不完整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没有失声痛哭,更没有做出任何不愿接受的疯状,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来通知她这一消息的宇智波族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想要安慰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毕竟在那晚的战斗中,这是唯二死去的两个宇智波,没有人和他们一样。

      那晚首先得知这个消息的是翊野,先看到父母尸体的也是他,在情报获取上,暗部总是来得比一般人快很多。可是没有时间留给他去悲痛去恍惚,他必须马上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云隐的大敌压境,翊野接到的命令就是立即和其他同僚一起赶赴战场支援避免更多人的死亡。

      然而他并没有去。

      幻汐的病房中,兄妹俩对面而坐,房门被反锁着以防有人打搅,房间内安静得出奇。翊野看着妹妹,她低垂的脸庞带着死寂一般的沉静,面白如纸,憔悴与阴郁并存,他们谁都没有心情说话,连彼此安慰都是那么的多余。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幻汐。

      “哥哥去救我之前就得知爸妈死掉的消息了,”她轻声向他询问,“对不对?”

      翊野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回答:“是的。”

      这个答案在幻汐意料之中,那时翊野沉痛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其实我失踪根本没人知道,哥哥是怎么发现的?”

      “看到爸妈尸体——”翊野的话硬生生地止住了,他沉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从那一刻起就总觉得你也出事了,浑身都很不安,特别恐惧,想要立刻去确认你的情况,我们是亲兄妹,你落入如此绝境,我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幻汐抬起眼睛看向他,“你接到的命令不是立即迎敌吗?哥哥无视命令先去找我了?”

      “那已经不重要了,”翊野说,他疲倦地侧过头,“那种时候,除了你之外的一切事都不重要。”

      “哥哥,你——”

      “幻汐,”翊野打断她的话,他看着她,用一种她从来没听过的沉重的语气对她说:“爸妈是从战国时的修罗地狱中存活下来的人,我很了解那个时代,也同样了解他们,以他们的实力就算不能干掉敌人,逃脱也绰绰有余,所以我真的很怀疑这件事......”

      幻汐的神经骤然绷紧,“什么意思?”

      “就像你怀疑自己被下毒一样.....”他用力捂住眼睛,叹了口气,“你昏迷期间我已经把抽取到的血液拿给扉间大人了,你的猜想就连他也感到惊讶,不过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先养伤吧。”

      “至于爸妈那里,”翊野慢慢收紧手指,他的声音很轻,态度异常坚决,“我要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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