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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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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间去世后扉间在民众的一片呼声中接任了二代目的位置,继任仪式举行时,几乎木叶所有人都跑到火影楼下面围观,看到扉间面色庄重地说完火影的就任宣言,他的几个弟子站在最前方率先带头鼓起了掌,日斩都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幻汐也站在人群当中懒洋洋地鼓着掌,并且留意到有几个宇智波家的年轻人面色不悦地扭头离开了。又开始了,阶级斗争,幻汐对这种情况感到有点脱力,索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混在人群中,虽然她也清楚不久之后肯定还要面对更棘手的状况。
千手扉间继任二代目火影是民心所向,幻汐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是当之无愧的最佳人选。然而有一些宇智波可不这么想,他们带着一肚子怨气和不满去参加了家族集会,以至于集会上的场面险些失控。
“为什么二代目火影的位置还是千手来坐啊?难道说准备搞世袭制吗?”
“明明这个村子是宇智波和千手一起建立的,我们也有出力啊!柱间大人是初代目也就算了,二代目的位置理应留给宇智波吧!”
“太不公平了,这是在刻意打压我们一族吗?我就知道千手扉间对宇智波从来没消除过那份偏见,木叶的其余高层都是他那边的,照这样发展下去,宇智波岂不是会越来越没地位?”
真是够了。幻汐独自躲在最远的角落里,低着头掩饰脸上不耐烦的神情,然而即使她坐得再远,前方激烈的争辩声还是分毫不差地传了过来,幻汐听出来都是些新生代的年轻人,战国时期那会没贡献过多大力量,安定下来后吠得还挺响。可无奈的是,未来确实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曾经浴血奋战的那一辈人已经开始老去了,身心疲惫到连开口发言的激情都丧失了,他们坐在一旁,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沉默。
这次的集会涉及到敏感话题,所以特意跑来了南贺神社的地板下面进行,烛灯幽幽,宇智波和彦坐在最前方面向着激动的族人,他背后立着一块记载宇智波家族秘术的石碑,这块石碑历史悠久,上面尽是些难懂的字符,小时候幻汐和伽赋曾偷偷跑来这里试图搞懂上面的内容,想当然耳两个大字都没认全的小鬼是看不明白的,小伽赋很诚实地说:“我看不懂。”幻汐则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围着石碑转了两圈,最后她沉着地点了点头,很了然地说:“我读懂了,石碑上说我以后会成为一位女王。”
石碑:“......”
小伽赋信以为真,他激动地说:“真的吗?幻汐你好厉害,你帮我也看看吧。”
幻汐又故作深沉地对着石碑凝望了一会,然后她摇头叹息,“唉,你不行,石碑说你这辈子都是个平庸的忍者。”
于是小伽赋就哭着回家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为此伤心着。
回想起儿时往事幻汐忍不住笑了笑,她听闻暂时还没有人能解读出石碑内容的秘密,曾经好像有几位宇智波先祖读懂过,然而那些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三缄其口,随着他们的死亡,这也就成为了迄今为止仍然留存在宇智波一族中的秘密。
幻汐无心去考究石碑的内容,现在前面热血沸腾的族人已经吵成一片了,口口声声说着尊重和权力,有人甚至点了宇智波镜的名字。
“喂,镜,你倒是也说点什么啊?”
这话明显是带着恶意的,
镜的声音很温和,态度不卑不亢,“我认为扉间大人是最适合火影的人选,这与木叶是否对宇智波存在偏见无关,而是群众的心之所向,还请大家不要把问题的性/质上升。”
他说得已经很中肯了,但那些躁动的同族仍然不愿意放过他,“你什么意思?因为千手扉间是你的老师所以格外偏袒他吗?别忘记你姓宇智波。”
啊啊,这是亲情绑架,幻汐翻了翻眼皮,只有弱渣才会说这种话。
镜很平静地回望着对方,“不要误会,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偏向任何一方的意思。”
对方嘲笑了一声,“要不要把我们密谈的内容汇报给你的老师啊?”
“我不会做这种引发矛盾和争斗的事,况且汇报这种事根本毫无意义。”
“既然你是千手扉间身边的得意弟子,我倒觉得以后家族的密会你就不用参加了,万一哪天我们讨论有意义的事,你岂不是要事无巨细地向千手家汇报?”
幻汐心想,说这话的家伙真该打呀,摆明了引发家族矛盾,典型的有劲没地方使,族长为什么还不制止这种闹剧?她坐直了身体,抬起头向前方张望,宇智波和彦的脸色十分难看,几度欲言又止,今天修业另有要事所以不在这里,连个维持秩序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翊野突然笑了一声,他抬起眼睛盯着那个言辞激进的族人不冷不热地反问:“照你的意思来说,我以后也不用来参加家族集会了,因为暗部是火影直属嘛,说不定我也会泄密,你真是好大权力啊。”
宇智波翊野可不好惹,他的同龄人对此深有体会,而且他的实力也超出他们一截,发生冲突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被质问的那个家伙有点慌张。
“我没有这个意思啊,翊野,”他急忙为自己辩解,“你从初代目时期就在暗部工作了,没人会怀疑你的。”
翊野冷淡地警告他:“既然没这个意思就闭嘴吧,不要因为族长懒得理你就肆无忌惮,其他人会很困扰的。”
哥哥,真会给和彦叔找台阶下啊,幻汐重新放松下来,她支着脸颊,漫不经心地低头看地板,脑子里却在思索另外的事情。
说真的,宇智波和彦是个好人,但他真的不适合当族长。
他性格太温顺了,谦逊多于强硬,忍耐大过争取,可是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想要镇压并驯服这样一群族人,只有温和的包容力是不够的,恩威并施才是集权的正道,就像刚才年轻人吵架,他竟然连一句重话都不训斥,时间久了也难免服不了众,幻汐倒认为他更适合当一个辅佐者来调和家族关系,而不是领队。
当初族内选拔族长的时候,虽然也有一群人是支持和彦的,但明显修业这边的呼声更高,可是修业果断地放弃了这个机会,并且表明了自己希望和彦能成为族长,他的决心十分坚定,搞得他那些老部下伤心不已。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她曾经当面询问过修业,修业也没有对孩子有所隐瞒地如实回答了,说到底都是些朋友之间的陈年往事。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和彦就有这个梦想,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对家族来说必不可缺的人。他从小就是个孤儿,甚至没能见过自己的父母,做忍者的资质也不是很好,很多孩子都欺负他孤立他,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尽管如此,他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向上提升实力,他付出的比谁都多,到了后来,我们都成了族内的得力干将,也终于有了信赖我们的部下,和彦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他离自己的理想只有一步之遥了,我是绝对不会和他争抢的。”
“再说了,我本来也无心族长的位置,等他成为族长后我会尽力辅佐他的,一样能对家族有所贡献,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其他族人不这么想啊,拔苗助长的结果就是——服众将变得异常困难,随着时间推移各种矛盾都会浮出水面。幻汐把这话憋在心里没有反驳。
之后的发展果不其然,和彦顶着巨大的压力当上了族长,他虽然从不说,但幻汐知道他不可能对那些私下的舆论一无所知。
“好了,”宇智波和彦终于发话了,“都安静下来。”
那些人忿忿不平地闭上了嘴巴,有人还发出了冷笑和哼声,听着很是刺耳,幻汐已经想赶紧离开这里了,她觉得无比烦闷。
短暂的沉默后,宇智波早云忽然说话了,与那些年轻人不同,他是很稳重的,他耐心地对和彦温言劝慰:“他们也是为家族的未来感到担心,年轻人举止难免会激进些,不过曾经初代目大人还在位的时候确实有说过要让宇智波的族长来当二代目火影,此事千真万确。”
刚刚平静下来的人们又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们往早云那边探出身子,急切地问道:“早云前辈,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早云肯定地点了一下头,继而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忘了,那时候的族长是宇智波斑,柱间大人许诺的是他,”他别有深意地对和彦笑笑,“抱歉了,族长大人,我搞错了。”
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直接戳中要害,那些年轻人纵然吵破了喉咙也敌不过早云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有杀伤力,幻汐看到和彦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而苍白,偏偏又找不出话来去反驳早云。
本来这个时候可以用‘宇智波斑是家族的叛徒是木叶的敌人怎么能拿他作比较’进行回击,但翊野知道如果这样抹黑斑的话自己妹妹铁定要不高兴了,何止是不高兴,估计一星期都不会跟他说话了,翊野是绝对不想做任何惹她不开心的事的,于是他选择保持安静。
再说了,族长应该有能力应对这种刁难,一直以来都是修业在处理这种事,总不能永远要别人撑场面吧。而且发言的是早云,翊野作为一个后辈也不好去驳长辈的话。
气氛变得尴尬而冷凝,族人们微妙地沉默着,彼此交换着眼色,有的人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幻汐又把头低了下去,假装自己根本不在这里。
几位长老辈的宇智波族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开口说了些公道话。
“诸位,恕老朽直言,眼下的宇智波不应该急着要当火影谋权力,自从木叶建村以来,宇智波族内的问题就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解决,老朽们都是从经年长战中苟活下来的,所见之事比你们多得多,深知内忧远比外患更能毁掉一个家族,如果你们本身尚且不能够团结一致,那么即便推选出一位火影也必然会有人不满,到了最后一样是要闹分裂的。”
老爷子说话总是那么不骄不躁让人信服,幻汐心想着,如果不是当初他们那么敌对斑大人又到处散播他夺走弟弟眼睛的谣言,我几乎要去起身附和他们的话了。
老人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退一步讲,如果木叶真的对宇智波存有偏见,而宇智波又想要融入这个集体,那就应该反思自身到底有什么问题,而不是一味地争斗吵闹,和平时期使用强硬的手段只会把我们家族越推越远,毕竟木叶不是宇智波的地盘,请忍耐收敛些吧。”
幻汐在角落里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少去想凭什么,多想想为什么,端正的态度和平和的心态是很重要的。
气氛得到了表面上的缓和,大家各自思索着不再说话,和彦也无心再说什么,没过多久他便宣布散会了。
终于结束了,幻汐站了起来,和族人们一起从密道返回到地面上,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夜幕低垂,依稀可望见不远处村落闪烁的灯火。
她站在石阶的鸟居下吹了会风,带着丝丝凉意的晚风鼓动起她乌黑的长发,她顺手抄了几下缓解略感沉钝的脑袋,舒目四望阑珊的夜色,树林幽暗静谧,从林子深处隐约有清淡的花香飘来,给人以骀荡的欣然。
她独自享受了一会,想起回头去找翊野一起回家,不料正撞击了非常有冲击性的一幕。
一名族人一拳打在另一位同族脸上,面相凶狠地大吼:“不准你这种杂碎说族长大人的坏话!”
另外一个人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扑了上去,“我说他又怎样!他就是实力弱小!连双万花筒写轮眼都没有!正因为他是个弱者所以永远没资格当火影!也没资格带领这个家族!”
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奇异的是竟然没有人去拉开他们,恰恰相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蠢蠢欲动的凶相,剑拔弩张地望着对方,充满敌意的氛围紧绷到一触即发的地步,幻汐突然明白了,这不是两个人的斗殴,他们代表着两个势力,早在刚才的密会上和彦的拥护者们就已经被撩拨得很火大了,只是迫于形势苦苦隐忍着,刚才忽然听到有人明目张胆地讲和彦的坏话,一直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然后就形成了眼下的局面。
本来是不至于发生这种事的,如果不是早云恰到好处地提醒了这些人——宇智波和彦是因为实力不足才被从二代目候选名单上除名的。
宇智波是一个崇尚力量的家族,无论是对自身还是对后代都极其严格,身为族长除去要拥有足够的领袖魅力还必须要有压倒性的实力,这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分离,和彦的实力确实算得上不错了,可惜并不出类拔萃,写轮眼就是关键,他只有一双普通的三勾玉,跟前任族长相比,高低立见。
其实根本无关二代目人选的问题,以早云为代表的一群人只是单纯地想要把和彦从族长的位置上给拉下来而已,他们也未必赞成这些年轻人激进吵闹的做派,但能借这个机会煽动他们多闹出点乱子又何尝不好?反正受侮辱的是和彦。
很快,不止斗殴的两个年轻人,一些跟和彦同辈的人也参与了进来,他们才是关键人物,有一位直接叫出了早云的名字。
“宇智波早云,”他盯紧早云,猩红的写轮眼冰冷阴沉,“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煽动叛乱,族长念在大家曾为同期的份上一直忍耐着,你不要欺人太甚。”
早云还没说话,他身旁的宇智波玄就开骂了,同样也是瞪着一双写轮眼,“你们这些拥护他的蠢货能懂什么?我们已经很客气了,只希望他能识趣一点主动退位,如果真的掀起叛乱,死的大概会是和彦吧,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软弱又不作为的渣滓,从小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伽赋听到这话立刻就要冲上去,翊野一把拉住了他。
“不可以,”翊野低声说,“这个时候你过去的话性/质就变了,而且会让你爸很难做的。”
确实是这样,本来只是下属的纠纷,一旦儿子牵扯进去父亲就不得不动手,一旦族长亲自动手了,那就表示内斗真的打响了,原本有各种方式可以调停,而到了那一步双方就都必须用武力解决了,这是最不可取的下下策。
翊野把伽赋推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他,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作为宇智波修业的儿子,牵扯在这场权术斗争当中的二号人物,他不可以出声,无论他伸手帮了哪一个都会是错误的。
宇智波早云冷笑,“该说你们太忠诚了呢还是太理想了呢?你们很清楚宇智波和彦是个什么等级,宇智波在木叶的身份一直都很敏感,如果是他当族长我们一族能有什么希望和未来?想翻身?再等一百年吧。”
不知什么时候族人们已经站成了两方,幻汐站在哪边都不对,她只好尽可能地退远一些,同时四处搜寻着翊野的身影。
翊野站在不起眼的外沿,他用力拉紧伽赋以防他突然冲过去,还好宇智波和彦走得挺快,他并不在这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双方的对峙已经到达白热化了,不知是谁突然说道:“宇智波和彦本来就不该当族长,如果不是修业一味退让怎么会轮得到他?很早以前他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仰仗着修业,过去修业是怎么帮他的他都忘了吗?竟然和有恩于自己的朋友抢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这种人,我绝对不会认可他!”
幻汐暗叫糟糕,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粉顶十黑了,自己老爸瞬间被拉下泥潭,早云和玄还算有理智,聪明地不去提起换修业当族长这件事(虽然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刚才喊话的那位就没这个智商了,问题变得麻烦起来。
还好宇智波修业人品过硬,即便是和彦那一派的拥护者对他也没有意见,有一个说道:“这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拥修业上位当族长?明明是他自己放弃的吧,修业是个行得正坐得直的人,你们若是因为他才出此下策,无疑是给他抹黑。”
早云已经连瞪那个多嘴的同伴好几眼了,他转头冷静地回答:“这也是为了家族考虑,族长的人选很重要,不可以感情用事。”
玄不屑地看着对方,言语之中充满了嘲讽和厌恶,“弱小的宇智波族长简直丑陋至极,他会成为我们家族的败笔。”
翊野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拽不住伽赋了,他转身用力按住少年,“冷静,伽赋,冷静,每个族长上位都必须经历这一关,你不能插手成年人的事情,如果你现在冲出去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声沙哑愤怒的呼喊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惊讶地转过头去,发现竟然是之前集会时出言调和矛盾的那位长老又去而复返,老人孤独地站在石阶上,瘦小干瘪的身体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着,苍老低哑的声音铿锵有力。
“看来老朽刚才所说的肺腑之言诸位都当成了耳旁风!弱小的家族并不是最丑陋的,顶着宇智波一族强大的名号私下却自相残杀的你们才是最丑陋的!”
“执着于权力,执着于一族,诸位的心胸何等狭隘!倘若不愿意为了家族的将来而忍耐,谋得一时之利又有什么好处?”太过于激动,老人的尾音都在发颤,他怒视着族人,“如果不想看这个光耀的家族在你们这群所谓的中流砥柱手中毁于一旦,那就立刻停止你们现在进行的争斗!否则早晚有一天,不必木叶高层动手,宇智波也会落得一个不攻自破,兔死狗烹的下场!”
他的话说得太过沉重,如同一记敲响的警钟,所有人都被震慑到了,先前岌岌可危的状况像泡沫一样破碎消失,更沉重的东西压在了他们心头,原本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也分开了,二人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破相,默默擦了擦嘴角,低头不说话了。
尔后不知是先从谁开始,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散去了,老人站在路旁,用威严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人的离去,发生了那样的事,没有人能在这位大家长面前抬起头来,他们带着或胆怯或深思或不满的脸快步从他身旁走过,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后,他才脱力地长叹了一口气,背脊似乎比先前更加佝偻了,翊野走到长老身旁,谦逊地低下头,恭敬地说:“老爷子,抱歉了,如此丑态,还要您出面维持,我等甚是惭愧。”
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翊野小心地搀扶起他,“让我送您回家吧,想必您也累了。”
老人没有拒绝,随翊野一起慢慢走下楼梯,翊野转身时对幻汐使了个眼色,他向伽赋那边偏了偏头,要她过去看看。
目送哥哥走远后,幻汐才向着伽赋走过去,少年独自靠在树干旁,有些疲惫地垮着肩膀,树影斑驳,给他低垂的脸庞蒙上了一层失落的阴霾。
幻汐倚靠着树干同他站在一起,与他低下头颅的动作不同,她抬首仰望着天空,墨蓝的夜空点缀着几点明亮的星子,月光幽柔地落下,清辉投射过林叶,安详美好。
幻汐知道他需要片刻的安静,索性就这样陪了他一会,夜风撩拨起她的长发,不时会吹拂到伽赋的脸上,有一点痒,他低头的视线刚好能看到她垂落下来的发尾,带着一点弯曲的弧度,十分柔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伽赋终究还是把头抬起来去看她了,夜色温柔静谧,她仰望星空的侧脸亦是动人的,他窥见她高领衫下面纤长优美的脖颈,偏巧这事她转过脸庞面向他,他们离得很近,她明亮的黑眸带着些许笑意,像闲聊一样跟他说话。
“别那么垂头丧气啊,”她说,“真正的强者才不会因为下面反对的声音吠得太响就被拖下水去,你做出这副痛苦的表情是不相信你老爸呢还是太看得起敌人了呢?”
伽赋回想着之前的情景,他看向一边,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之前也听闻族内有些人并不支持我爸,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人都是和彦叔的同期伙伴,内心多少有些嫉妒他吧,”幻汐劝慰道,“你知道和彦叔少年时期在家族内并不出众,现在忽然成为了族长,男人总有些不能免俗的攀比心理,对比之下有些无地自容,心里不痛快就会借口生事,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伽赋抬眼看向她,不确定地询问:“你是这么想的?”
“当然,”她语气轻松,“让和彦叔别理那些无知的小年轻,他们闹腾一阵子就消停了。”
幻汐站直身体,走到伽赋面前,她像小时候一起玩耍时那样抬起双手搭在伽赋肩膀上用力按了按,伽赋睁大了黑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幻汐对他扬起笑容,认真地注视着他。
“咱们家族内确实没有适合当火影的人选,可是来日方长,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出现的,”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她含笑的声音总给他一种温柔的错觉,“努力吧,少年,也许那个人就是你呢,等到和彦叔退休之后由你接替族长,到那时族内的情况一定比现在好很多了,宇智波有希望的啊,村子一定会认可并接纳我们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伽赋看着她,感觉自己呼吸声都放轻了,“幻汐,你不要胡乱猜测啊,这种事怎么能乱讲。”
“我没有乱讲啊,”她歪了一下脑袋,漂亮的眼眸微微弯起,“我是真心期待着呢。”
伽赋感觉自己心脏都酥软了,他呆呆地望着她的脸,那些沮丧和不安被一扫而空,变成了无关紧要的情绪,她的安慰给予他无形之中的力量,让他重新变得高兴起来。
见他的眼神又有了神采,幻汐知道没事了,她拍了他一下,“振作起来了吧?那就走吧,这个点应该还有些街边摊在营业,一起去吃点热乎乎的宵夜吧。”
伽赋也笑了,他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下阶梯,“好啊,想吃什么都请你哦。”
两个人边说边笑,身影渐行渐远,南贺神社又重新恢复了平静,风声掠过草木,树叶飒飒作响,有一个人慢慢从鸟居旁的树丛后面走了出来。
宇智波和彦一直站在那里,他从来不曾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