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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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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花仓城之后三人总算结束了露宿的痛苦,天气太严酷,老是露天睡觉谁都扛不住,更何况还得时刻关注篝火有没有熄灭情况有没有异动,简直折磨。
住宿的条件非常一般,他们被安排在一个幽静又不起眼的角落里,在这件事情上幻汐曾对花仓城的大领主伊达氏辉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她很委婉地表示你让我们待在那里真的没问题吗?你确定你想好了?
谁料伊达氏辉对此的反应很不屑,他反而质问幻汐:“你以为忍者应该住得多华贵?我知道你们三个路上保护了今川公子,但那只是你们的任务罢了,说到底就是为了钱,所以不要在这里邀功请赏了。”
他把他们一路上的辛苦贬得一文不值,幻汐都听到渠风磨牙的声音了,她内心惊叹着这位大领主关注的重点和他脑筋的愚钝,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不悦,她心平气和地回答:“您会错意了,我只是问,让我们一直待在这种偏远的居所是否不利于保护公子和公主的安全?要知道,刺客是无孔不入的,他们很有可能会潜藏在城中伺机而动,如果介时发生意外而委托人身边无人保护,我们会很为难的。”
伊达氏辉怒了,他呵斥道:“放肆!你这是讽刺我靡下无人警备松散吗?一个外人对花仓城能了解多少?还是说你在诅咒公主遇刺?”
幻汐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顶大帽子也有点吃不消,她沉默地站在原地,漠然地看着高高在上的伊达大领主,心里明白这家伙多半是对忍者带有某种偏见,也不奇怪,权高位重的人总是很轻易地践踏他人,把手下当成刀子随意使用丢弃是常有的,暂时雇佣的忍者也不例外,都是习惯使然。
于是她也懒得多费口舌,而是平淡地说:“那就悉听尊便吧。”反正还省得他们盯梢累了。
离开后渠风才纳闷地问:“这家伙有这么讨厌忍者吗?”
“听说好像是早年间祖上闹革/命的时候被人派忍者给收拾了,是咱们木叶这边的,”翎对他们解释,“一直没找到机会平反吧,伊达家在战国时期也曾经很有名的”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间很简单的和室,中间用拉门隔开成两个空间,翎和渠风住外间,幻汐独自在里间,屋子内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但好在很整洁宽阔,日常用具一应俱全,也有干净的被褥,关键是放了两个暖炉来供人取暖,按照惯例幻汐帮忙生火。
三个人终于知道今川淳要娶的那位公主的名字了,她是伊达氏辉最宠爱的大女儿,名字叫作伊达夜姬,她下面还有个年幼的弟弟。虽然伊达氏辉格外喜欢这个女儿,但伊达的姓氏多半还是要由儿子来继承发扬,夜姬早晚是要嫁为人妇的,到那时她就必须以夫家为重,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儿在身边的时日有限,伊达氏辉才格外疼她,以现在的世道来看,也算是个好父亲了。
幻汐听了这些之后,当然,都是渠风打听来的,她倒是难得对公主做出了点反应。
“夜之公主啊,”幻汐勾着唇角笑了一下,“听名字真诱人。”
“可惜是没机会一睹芳容啦。”渠风躺在地板上,刻意夸张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遗憾。
翎从屋子里翻出了一副牌打发时间,他把牌递给幻汐,幻汐洗着牌扭头问翎,“咱们得待到什么时候?好像已经没我们的事了。”
没等翎回答渠风就高兴地问:“不是要请我们留下吃喜酒啊?”
“伊达氏辉有请我们留下来,不过不是吃喜酒,而是苦差事,,”翎苦笑了一下,“为了防止婚礼当天出现刺客,所以我们三个也要在场,不过必须潜伏起来警戒,因为‘忍者影响整体面貌的美观’,这是那位伊达大人的原话。”
幻汐面无表情地把洗好的牌放到地上,她说:“呵呵。”
“所以到时候我和渠风会假扮成侍卫混在婚礼当中,”翎一边摸牌一边部署,他询问了下幻汐的意见,“幻汐,你最擅长潜伏和观察,到时候麻烦你藏到屋梁上面警戒可以吗?”
幻汐很乐得藏到一个谁也看不见她但她却能看见所有人的地方,而且还不用被婚礼的氛围给拘束着,只是这位伊达大人的态度实在太猖狂了,基本上就没正眼看过他们,摆明了瞧不起忍者,于是她开了个玩笑,“可以呦,我还擅长暗杀呢,再免费送他个暗杀好了,一般我都很贵的。”
渠风抬起头,他脸上挂着笑容,没什么诚意地劝她,“喂喂,别吓人啊......”
幻汐伸手在空中拉出一条直线,歪了一下脑袋,“说笑而已啦。”
翎按了按眉心,“这一趟真是够累的,消耗精神,回去必须让柱间大人多批我们几天假期。”
渠风补充道:“必须让玄司老师请吃饭,把可爱的学生们撇下不管太不像话了。”
幻汐想了想,“对了,我听说金毛波斯猫和其他上忍都去执行一个秘密的超S级任务了,所以这次才不能跟我们一起,”她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当然了,请客是必须的,没有理由。”
“其他上忍啊,有没有立叶老师?”
“千本立叶?有吧,我记得临走前听伽赋跟我说她也去了。”
渠风整理着自己的牌,“那绝对很精彩吧,我从来没见过他俩在一起时能保持三分钟以上的平静,立叶老师会不会借机暗杀玄司老师啊?”
“不会吧.....”幻汐打出一张牌,不确定地说:“可能会砍他几刀?”
翎一点都不担心,“反正玄司老师肯定没事就是了。”
渠风感慨了一下,“好想赶紧回木叶啊,这里好拘束,不是忍者该待的地方。”
三人一边闲侃一边打牌,在任务途中居然能有这等闲暇时光也算罕见,可惜的是没过多久渠风就一败涂地了,他身上带来的零钱全部被幻汐和翎给赢走瓜分,输钱事小,可是面子事大,渠风各种不服气,他看向幻汐,“你是不是偷看我牌了?”
幻汐瞥了他一眼,“你捂得比考试时那些小气鬼优等生还紧,我怎么偷看?”
“用写轮眼看。”
“我叫宇智波幻汐,不是日向幻汐,写轮眼没有穿透能力,你是不是傻?”
渠风委屈地看着她,活像一条大狗,“你用幻术迷惑我。”
幻汐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个二货,输了就想用幻术逃避现实吗?信不信我用幻术让你跳一百次悬崖。”
渠风一脸骄傲,完全不怕她,“我会风遁,我能上天。”
翎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就算你能上天也得愿赌服输呀,钱我们收下啰。”
渠风在朋友面前根本不要形象,他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想把钱抢回来,二人眼疾手快地护住自己的那一份,手举得高高的不给碰。
幻汐死死地攥着钱不给渠风,她眨了眨那双富有欺骗性的大眼睛,哄劝道:“你放心,你输的这些钱我们不花,我们都帮你存着,等你以后要结婚了再给你,一次性返现,多好呀。”
渠风伸着手大喊:“你少用小时候爹妈骗压岁钱的话骗我了!那是我的童年黑历史!”
三人正闹腾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恭敬的“打扰了。”他们有些纳闷,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谁会来找他们?
拉门被缓缓拉开,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刚一看到就让人眼前一亮,她留着一头精心修护过的姬式黑长发,只用发带松松地束了一下,打扮得甚是明艳动人,外层的打褂上刺绣着繁复华丽的花卉图案,上等的绸缎面料在阳光下泛着一点浅淡的珠光,贵气十足。
她的存在与周遭萧条沉寂的环境格格不入,应该是某位官家大小姐,她身旁站着的那个侍女幻汐倒是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前两天今川淳派去传唤她的那个侍女,她正悄悄地指着自己,跟那名衣着华贵的大小姐说:“就是她。”
幻汐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已经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那名大小姐也不询问他们,兀自走进房间内,她走得不快,款款而行,姿态十分端庄矜傲,能看得出受过很好的教养,只是不请自来让三个人都有些不解,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显得很困惑,对方也不说话,只是敛着高傲的眼波打量他们,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幻汐身上,虽然沉默着,可幻汐能感觉出来者不善,因为她的态度非常明显,就是来打压人的。
侍女欠了下身,对他们介绍:“这位是花仓城的公主,伊达夜姬。”
为了配合她的介绍,夜姬公主昂起头,不屑地把脸转了过去。
三人闻言只好都站了起来,幻汐用手肘悄悄地捅了渠风一下,目光无声地对他说,你的愿望实现了。
翎温和地问道:“殿下找我们有事吗?”
夜姬公主慢慢地转回头,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目光在幻汐身上扫来扫去,幻汐无所谓地站在那里,由着她看。
论眼神的较量,夜姬公主光着脚也追不上幻汐,目光碾压了半天幻汐始终是那副面沉如水的表情,夜姬公主只好开口说话了,语调拿捏地恰到好处,傲慢又动听。
她斜视着幻汐,“我听说,我丈夫来的路上遇到了袭击,是你救了他。”
这话一说出来幻汐瞬间即明白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并且微妙地感觉到有点无力,难道自己要为这件无聊破事引发的误会去解释辩护?
姑且先看看她想说什么吧,幻汐回答:“算是吧。”
“你做的不错,也不枉我丈夫雇佣了你们,”夜姬公主声音冷然,别有深意地说:“不过我希望你能有点自觉性,不要妄图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们是忍者,必要的时候理应充当刀剑供人驱使,这是职责所在,别做其他多余的事。”
不愧是父女,说话都一个腔调。幻汐都不想反驳她了,自古以来忍者之间的战争无数,可你看有哪次是因为贵族从中作梗才打起来的?大名见到火影都得礼让三分,你也太不了解政/治和忍界的利害关系了。不过也不奇怪,这些公主的人生中大概就只有丈夫和家族了,那就是她们必须要维护的东西。其实这些含沙射影的意见和猜忌她该去对今川淳说,而不是在自己面前摆出质问的姿态,为什么她没有这样做呢?因为在她们生活的世界,丈夫是不可违抗的,他必须没有错。
翎和渠风也听出了点不对的地方,他们扭头看着幻汐,用口型悄声询问:你到底干了什么?
幻汐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继续保持三缄其口,暗暗希望她赶紧走,夜姬公主见她始终一声不吭,不知到底是默认了还是在无视自己,两种可能哪一个都让她大为光火,于是夜姬公主也不端高冷的架子了,她一皱鼻子,哼哼着说:“话说你怎么穿得像个男人似的,一点都不好看,黑衣服丑死了,女人做忍者真是可悲。”
幻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两个同伴却紧张地炸毛了,翎和渠风对幻汐的脾性还算了解,知道宇智波幻汐从小就没有包容他人的美德,她要是不高兴谁的账都不甩,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挑衅的人,夜姬公主的言辞过激,他们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平安脱险。
两人不停地对幻汐递眼色,忍住啊幻汐,不能对公主无礼,忍一时风平浪静,否则就要上升到外交的问题了,木叶会很难做的。
夜姬公主有所不知的是,宇智波幻汐对于外貌根本不怎么在意,你到她面前说她是个丑女她是不会生气的,但如果你敢到她面前说你是个弱渣那你就完蛋了,她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幻汐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后不但没有生气,还反而笑了起来。
夜姬公主愣了,“你,你笑什么?”
她笑得略显轻佻,黑漆漆的眼睛悠哉地看着她,也许是因为她经常使用这双眼睛战斗的缘故,看待陌生人时会不经意间带出些许令人心慌的侵略性,幻汐走近了一些,俯身盯紧夜姬公主。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您特意从宫城的另一边赶来找我,”她的目光很危险,笑容却柔软暧昧,“您对我这么感兴趣吗?我好高兴啊,公主殿下。”
夜姬公主看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是来找你撕逼的呀!你这是在反过来撩我吗?
事情有点脱离原本的预想了,夜姬公主急忙否认,“我才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呢!我,我......”她四处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个观景的小水池,“我是来这里找簪子的,我簪子掉到水池里了。”
幻汐压低声音,呼吸都快贴到她耳朵上了,“真的?”
夜姬公主已经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之前那些酸溜溜的郁闷也不翼而飞,她仓促地转过身,嗔怒道:“你放肆!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幻汐站直身子,拉开了一点距离,她侧着头,笑意吟吟,“那我帮殿下拿回来好不好?”
夜姬公主转过头,妆容精致的小脸很迷茫,她好奇地问:“你怎么拿?”
幻汐潇洒地耸了下肩膀,她向外面走去,声音带着飘然的自信:“只要殿下想要,我就能拿。”
渠风用力摇晃着翎,一脸卧槽她这是想干什么的惊悚表情,翎拍了拍他让他别担心,他向外面扬了一下下巴,小声说:“走,看幻汐是如何作戏的。”
夜姬公主说把簪子丢在这里不是骗幻汐的,那是她不久前跟侍女玩耍时不小心掉落,不过她倒没有想着要再捡回来。自从宫殿改建后,这边的小水池已经荒废很久没人管了,天气很寒冷,水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幻汐探身看了看,目测了一下,又往后退了几步,夜姬公主疑惑地问:“你想干什么?难道想跳进去?”
幻汐抬手结了几个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顷刻间一个巨大的火球向着水面冲击过去,炙热的气浪卷挟着白雾扑面而来,火光映亮了所有人的脸庞,侍女惊吓地叫了起来,赶忙往后退去,夜姬公主瞠目结舌。
豪火球的温度很高,不同于一般火焰,连大地都可以被烧出坑洞来,更何况半池水,很快池水就被火焰的高温给蒸发殆尽,幻汐轻轻吐息,收住火势,轻巧地翻身跃进水池里面,眼睛到处搜寻了几下就找到了那支金色的簪子。
她伸手弹去簪身上已经干化的泥土,拿着那支簪子从容地向夜姬公主走去,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夜姬公主竟然觉得有点紧张,直到幻汐用簪子绕起她的一缕长发又缓缓地松开,她目光闪烁着,结结巴巴地嗫嚅:“你,你.......”
幻汐笑了一声,冲她眨了下单边的眼睛,低声询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夜姬公主脸都红了,她低着头一把推开幻汐,用力跺脚,嚷嚷道:“你无礼!快走开!我讨厌看到你!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说完她就拿着簪子,捂着脸跑掉了,渠风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鸡,翎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幻汐看着夜姬公主走远,表情也一点点冷却了下来,她转向那名侍女,后者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讨好未来的当家主母没什么错,不过我很讨厌别人在背后对我说三道四,”幻汐不无讽刺地勾着唇角,警告她,“小心点,以讹传讹对你没什么好处。”
那名侍女被她说得脸都青了,急忙转身追公主去了。
见碍事的人都走光了,幻汐不耐烦地松了口气,连翻白眼无数,一扭身又回到屋里去了。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平息了,翎本来想给鼓个掌的,看幻汐已经进屋也就作罢了,他结了个水乱波的印帮忙把空空如也的水池填满,渠风仍然有些接受不能,他跑进屋子里,难以置信地问她:“你刚才干了什么!”
幻汐给自己倒茶,垂着眼皮提不起半点精神,“你不都看见了吗?”
渠风很悲愤,“你竟然会去撩妹!”我都不会啊!
幻汐懒洋洋地回答:“这是和平解决矛盾最好的办法,而且一次性够彻底。”她以为我撩了她老公,但我用行动告诉她,其实我想撩的只有她。
渠风敲打自己的脑袋,不知该庆幸幻汐不是男的还是该痛恨自己为何没有掌握着这个技能,最后他生气地哼了一声,“没想到你是这种忍者!”
翎意味深长地说,“嗯,葡萄好酸。”
幻汐不置可否,再说这小公主挺好玩的嘛,她本来以为只是个飞扬跋扈的公主病,意外发现竟有傲娇的一面,这就好办了,她对付傲娇还是有点经验的。
事实证明幻汐的办法确实好用,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直到今川淳和夜姬公主大婚当天都没再出现任何事端,幻汐独自蜷缩在高高的屋梁上面,将身体隐藏进阴影中,乐师奏响笙歌,穿白无垢的新娘缓缓步入殿堂,她沉默地俯瞰着下面庄严肃穆的婚礼,眼睛在宾客中来回梭巡着,以防有人图谋不轨,当她听到神官刻板的祝词时,她有些恶劣地想,又一对被迫结合的羔羊。
她的两个同伴在下面警戒着,尽管离得很远又隔着人山人海,幻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好在婚礼平安无事,花仓城的警备力量并不是伊达氏辉在自夸,幻汐庆幸着今川秀信的死敌没有像他一样也雇佣忍者,否则任务的难度会提升好几个等级,多半是因为这牵扯到过往的恩怨纠纷,复仇这种事,人们总是想自己亲自动手。
任务顺利搞定,披露宴结束后,三人就即刻启程返回木叶,经过这次漫长又疲累的旅途之后,这份想要回家的心情变得无比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