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无 [火影]》与子归兮

39、第 2 章

　　不得不说敌人选了一个相当好的奇袭时间，很多人认为夜袭往往是在三更半夜进行的，但事实上，人最容易困倦的时间段并不在那个时候，而是在黑夜将尽黎明未到之前，漫长的守夜已经将精力耗尽，接近天亮时警惕性又会格外松懈，内心难免自我安慰，敌人一整夜都没出现，所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趁机稍微休息一下也没什么。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就像此刻，在箭矢落下之前，渠风就已经对着那些卫兵高声呼喊出了声，“敌袭！快防御！”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的话，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是恹恹的，直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中箭倒下，温热的血溅了其他人一身，这些卫兵才慌忙拔出剑推醒其他酣睡的同僚，无奈为时已晚，有几个倒霉的家伙已经长眠了。

　　第一批箭矢落完后没有留给被袭者喘息的机会，很快第二轮就接了上来，这次射过来的是燃烧着的火箭，无数火苗映亮了一方天地，雨点一般地极速下落，三个人急忙跳到最前方抵御攻击，幻汐心想你们竟敢在我这个宇智波的面前玩火？她结了个火遁的印，“火遁·豪龙火之术！”

　　来势汹汹的火焰箭雨跟这招一比又变成了小儿科，数条火龙咆哮着直冲云霄，瞬间吞噬了大批落下的箭雨，但对方的人数实着不少，三个人又是仓促应战，还是有一些箭矢落到了自己这边的阵营，马儿被突如其来的火光给惊吓到了，拖着沉重的马车嘶鸣着想要逃跑，还有几辆马车着火了，随行的侍女扒着车窗惊恐地尖叫，一时间所有人都搞不清楚到底该先迎敌还是先灭火还是先救人，急得团团转，敌人趁着混乱压了上来，人数竟不比这边的少多少，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

　　“怎么这么多人？！”渠风皱起眉，从腰后的忍具袋中掏出苦无冲了上去。

　　荒野之中尽是寸草不生的枯山和皲裂的大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助燃，再加上地面的积雪，火焰落到地上是烧不起来的，哪怕是渠风用风遁协助也没有用，三个人只能短暂地扰乱一下敌人的阵型，有不少人被幻汐的火遁烧到了，但其他人完全不顾伤员，只是继续迅速前进，甚至从受伤的人身上踩了过去，这时今川的亲卫队也赶紧杀了过来，双方开始交叉混战。

　　战斗了没一会，幻汐很快就发现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人都是山贼的打扮，但拳脚往来间却不是山贼那种毫无章法的蛮干粗野，她曾接过很多剿匪的任务，知道那些强盗是什么样子，而这些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再者说今川公子迎娶公主，自然带了足够多的金银珠宝，如果真是山贼的话，理应会对钱财感兴趣，但那些人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这应该是今川秀信的政敌让手下的士兵假扮的，目的就是要在路上干掉今川淳，更可怕的是，对方显然也早已得知这边雇佣了忍者，对此还做出了详细的部署，幻汐明显地发觉出包围着他们三个的敌人是特殊的精锐小队，都是些十分难缠又不怕死的家伙，这种用意太明显，三人一目了然，为的就是让忍者无法抽身去保护今川淳，幻汐在战斗的空隙间匆匆地向今川淳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敌人正步步紧逼。

　　他们是有备而来，分工明确，挑选出的杀手们直捣核心，其余的人分别掩护开路，反观自己这边，本来身心就涣散疲惫，又骤然被偷袭死了几个人，在对手游刃有余的夹击之下，很快成了一盘散沙。

　　两军交战，场面十分混乱，到处都厮杀成了一片，又恰巧是黑暗的时候，难以分辨敌友，三个人很想放忍术清场，但无奈人数太密集了，敌人跟自己这边的人已经混合在了一起，如果贸然在这里使用大规模的忍术肯定会连自己人也一起干掉的，偏偏这些人还杀不起，幻汐看了看，敌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有意地将今川手下的护卫往这边赶，一味地用体术又脱不开车轮战，再这样下去等他们杀出重围今川淳也死定了。

　　忍者与忍者之间的对战总是可以用野蛮暴力的方式解决，但若与普通人合作则会束手束脚，三个人打得十分憋屈，内心都在埋怨，可恨的金毛波斯猫啊，你要是在这该多好。

　　任务怎能因为这群乌合之众而失败？幻汐挥刀刺入眼前一个敌人的眼睛中，她高声对两个同伴呼喊，“翎！渠风！掩护我一下！”

　　二人闻言立刻从人海中调转方向，虽然就现在的形势来说很困难，渠风结了个风遁的印，“风遁·骤风！”

　　这招风遁的伤害极低，还是小渠风曾经跳级考试时用过的忍术，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用强力的劲风把敌人吹散，而且是暂时性的，考虑到不能伤到友军也只能逼不得已献丑了。翎在另一边帮忙干掉一个跑向她的敌人，“幻汐，快去！”

　　他们配合很娴熟，这点时间对于幻汐来说足够了，她把刀横在面前，压低身体，一路冲杀过来，速度迅猛得让人惊讶，很快就来到了阵后，敌人们看到她艳红的写轮眼目光慑人杀气凛然，手中的刀面上覆着一层蓝光，靠近时能听到电流杂乱的滋滋声，她手起刀落，声音冰冷森然，“别挡路！”

　　今川淳在马车内早已听到了外面的骚动，对这种情况他并不陌生，在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遭遇暗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比起孩提时代的惊惶，现在的他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反正总有一大群手下会前仆后继地保护他为他挡刀，不过今天的情形好像不太一样，今川淳从轿子的窗户向外瞄了一眼，貌似己方稍显弱势啊。

　　他掀开地毯，从马车的隔板下面拿出一把长刀握在手中以防不测，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这样的，大将一般不参与战斗，他听着厮杀声越来越近，其间夹杂着刀尖碰撞的声音，面前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外面冰冷的空气混合着血腥的味道涌了进来，他看到一张陌生而凶恶的脸正冲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板斧。

　　对方向着自己高高举起了斧头，今川淳连忙举刀做出防御的姿态，尽管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力量和敌人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谁知那个家伙手中的斧子还没来得及落下，一柄刀就插进了他的头侧，今川淳没有看清楚刀是怎么飞过来的，他只感到眼前寒光一闪，那柄刀的末端链接着拽绳，一个人落在他面前，她抽回那柄刀后立刻又向前划破了另一个来袭者的喉咙，从收刀到出手只在一瞬之间，飞溅出的血落在了白色的雪地上，鲜红和雪白交映格外刺眼，直到她一脚把对方的尸体踢了下去，今川淳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来人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他的状况，今川淳借机看清了她的脸，真是惊鸿一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绯红的眼瞳，漆黑的勾玉，莫名给人以非常妖异危险的错觉，是因为当前的环境吗？

　　“没事吧？”她说话的声音有点急，微微蹙着眉，看到他手中握着的长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真不容易，她还以为这种情况下贵族们都会躲起来发抖呢，这小子还有胆反抗，也许今川秀信坐到如今这个位置真是因为他并非等闲？

　　今川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眼神有些怔然，他没有说话。

　　幻汐以为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可能被她刚才杀人的场面给吓到了，现在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去安慰他，她转身专心对付眼前的敌人，这些人一次没能得手刺杀失败，剩余的人纷纷调转方向向这边涌了过来，幻汐挡在马车前，她抬高手腕，刀面遮住了她的下半张面孔，只剩下一双血腥的红瞳。

　　今川淳眼见敌人一轮接一轮地向她杀过来，数量呈现一边倒的形势，有那么几秒她被敌人包围起来他甚至都看不见她的身影，今川淳突然担心起来，他扶着车窗高声叫喊左右。

　　“侍卫！侍卫！”

　　两名敌人浑身是血的倒了下去，幻汐的身影在敌阵中显露出来，她毫发无损，听到今川淳的声音，幻汐猛地回过头，瞪着他怒喝：“闭嘴！别把那些人喊来碍事！”

　　她这一眼太有威慑力了，脸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呼应写轮眼的肃杀凛冽，今川淳立刻就服从了，他乖乖地闭上嘴，安静欣赏她的战斗，他以前经常观看别人比武，甚至一掷千金招揽民间身手不凡的剑客和武士举行擂台大赛，在他的印象中女子就应该穿着华丽的服饰温婉端庄地坐在那里让男人欣赏，否则她们的美就毫无意义，他生活的高墙之中尽是此类女性，他从来没见过女人持刀的样子，竟不知也可以将人震撼到如此地步。

　　这源自于她本身的实力，无需用绮罗锦绣来衬托，她下手毫不心软，面孔冷血无情，明明是暴力的手段，可今川淳却意外地觉得很美。

　　今川淳读的书多，是个具有情怀且想象力丰富的少年，内心已经YY得没边了，其实宇智波幻汐并没有他脑补得那么迷人，在渠风和翎眼里这只是大家出任务的日常，如果一定要他们俩来形容，他们只会说幻汐打架疯起来挡都挡不住，没事别跟她抢人头。

　　敌人实在太多了，幻汐抬手结印，“火遁·凤仙火之术。”虽然是最低等的入门火遁，可能由施术者来操纵方向，精准度很高，有几个家伙一下就被烧着了，连声惨叫起来，飞奔着跑到有积雪的地方卧倒打滚，幻汐趁着这个的空隙喘了口气，扭头望见那个今川公子正一脸震撼地望着自己，眼神很奇怪，她心想这二世祖肯定被血给吓到了，万一他出什么问题他爹一定会找我算账，任务金要是飞了就惨了。想到这她往后探身，伸出手一把把马车的帘子给盖上了。

　　正看到兴起结果眼前一黑，今川淳失望极了，“哎，别拉呀，”他小声说，“我还想看呢。”

　　混战一直持续到破晓时才结束，以己方的胜利告终，清点了一下人数，有不少人都战殁了，好在要送给公主的礼物一样不少，到时候见面也好说话，幻汐稍微松了口气，反正他们的任务只是保护今川淳而已，其他的也没必要多管，她把刀上的血迹在雪地上仔细地擦拭干净，又举到面前认真检查了一番，发现安然无恙后重新放回腰间缠好，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今川淳，她折返回去掀开帘子，看到今川淳正坐在里面发呆。

　　“你.....”她刚开口又自觉不妥，于是换上正式一点的语气，“今川公子，您没事吧？”

　　今川淳还是盯着她的脸不放，幻汐心想不至于那么脆弱吧，她尽量缓和了一下语气，“您不用害怕，敌人已经被消灭了，不会再有危险了。”

　　今川淳终于反应回来了，他摇了一下头，“我没事。”

　　幻汐看了看他，又问了一遍：“您真的没事？”其实她想问的是你脑子没问题吧？

　　“没事，”今川淳作出很威严的样子，“这种场面吓不到我。”

　　幻汐观察了他一下，见今川淳面色如常呼吸平稳目光有焦距，便知道他是真的没事，她点了一下头说：“嗯，那就好。”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去找她的两个同伴去了。

　　渠风和翎跟她一样毫发无伤，一场大战下来渠风打得满头是汗，见到幻汐走过来就很高兴地对她说：“现在我一点都不冷了。”

　　幻汐扫了一眼他脚边倒下的人的数量，心说这不很正常吗。

　　翎望着她的脸，“没事吧？幻汐，脸色不太好看。”

　　幻汐不断地用手按压自己的身体缓解压力，“刚才试着用雷遁活化身体的细胞提高速度，果然我现在还驾驭不来，身上很痛。”

　　渠风说：“当然了，玄司老师才刚教你没多久呢，别勉强啊。”

　　“刚才不是情况紧急么，”幻汐动了动肩膀，“现在没法立即启程了吧？”

　　翎点点头，“好多人都受伤了，恐怕要整顿好伤员才能动身。”

　　幻汐疲倦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行程又要被拖长了，她已经烦透这个任务了，她拍了两个朋友的肩膀一下，对他们说道：“那正好，我也去休息一下，有事再叫我吧，嗯，除非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