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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29 章 ...


  •   柱间结束治疗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脏器破损不同于外伤,必须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修复的查克拉,斑也清楚除了柱间没人能做得像他那么好,柱间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幻汐,她的脸色依旧失血,但嘴唇不像之前那样青紫得吓人了,呼吸细弱均匀,已然脱离了危险。

      柱间隐隐有些后怕,还好斑来得足够快,还好自己今天恰好在这里,否则一切就难说了。

      “扉间,”柱间叫住了一旁正在洗手的弟弟,“你先送她去医院的病房休息吧,她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扉间扯下毛巾擦了擦手,“知道了,斑那里......”

      “斑我去跟他说。”柱间疲惫地按了按额头,“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真是难以相信......”

      “太过纵容对小孩子不会有什么好影响,”扉间走过去,他弯下腰慢慢地把幻汐抱起来,尽量不让她的身体受到颠簸,他看向柱间,语气还是那么不冷不热,“斑兴许很喜欢这个孩子,但他教不好她的,出现意外我并不觉得奇怪。”他低头看了幻汐一眼,她衣服上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只不过因为时间太久已经不再那么鲜红刺眼了。

      “别那么说,同期的下忍中就属她最出类拔萃,是斑教会了她许多东西,”柱间习惯性反驳弟弟对于宇智波一族的偏见,“再说你怎么知道斑是一味纵容她,未免太断章取义了。”

      “宇智波一族的人很容易被自身感情所左右,作为忍者这是大忌,更何况这家族的人还拥有强大的力量,”扉间摇了一下头,“你跟他们对战了那么多年,至今还是看不透他们。”

      “我不认为重感情是弊病,”柱间说,“宇智波本来就是稳定村子的重要因素,像幻汐这一代孩子未来会是木叶优秀的栋梁之才,你不是也很看重下一代的培养和教育吗,不要再争了。”

      见他又把暴走黑化和情深义重给搞混了,扉间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他冷冷地斜了柱间一眼,“虽然这孩子是个未知因素,但我认为斑教出来的人才多半会跟他一个样子,也绝对轮不到为木叶所用,别天真了,大哥。”

      柱间拧紧眉头,“斑也是木叶的一份子,宇智波和其他家族一样重要,就是因为像你这种想法的人太多了,宇智波才会至今都难以融入村子中,收起你的偏见吧扉间。”

      “这不是偏见,我只是以大局为重,斑本来就是村子的安全隐患,他背后的家族也不得不防,否则一旦出现意外会变得措手不及。”

      关于宇智波是不是天生邪恶一族第N周目的辩论又开始了,其间还夹杂着几句闭嘴,扉间抱着孩子也照样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吵赢柱间,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柱间感觉自己作大哥的威信荡然无存,他不禁觉得扉间真是他们兄弟中基因突变的一个,从小就是如此,也没见瓦间和板间一脸冷相伶牙俐齿啊。

      柱间又是不服又是无奈,自己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又想起来得去找斑告诉他治疗情况,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斑很可能早就回家了,柱间不确定地沿着走廊四周搜寻,工作的忍者们早已下班离去,偌大的火影楼此刻显得有些空旷静寂。

      走廊的尽头,宇智波斑独自站在那里,他抱臂而立,倚靠在窗边,脸庞朝向外面夜幕降临的村子,听到柱间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着他,用目光无声地询问。

      他一直等在那里,柱间尽量抖擞精神走了过去,“她没事了,我已经帮她治疗了,只是新生的组织比较脆弱,她还需要静养几天,之后会痊愈的。”

      听到他的回答,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望着窗外萧条的夜景。

      “她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啊,”柱间站在他身旁,“资质好,学什么都快,连她所属小组的带队上忍也这么说过,遇到这种学生,老师都忍不住会想多教。”

      “不过,豪火灭却这种实在有点......”柱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以前在战场上那会,你这招我都吃不消呢。”

      斑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就像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柱间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劝慰他,“这次是意外,你也不用自责......”

      斑终于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我没有自责。”

      柱间说不下去了,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幻汐是个好孩子,跟你当年有点像,有自己的个性,也很有实力,不愿轻易相信别人,认准的事就坚持做下去,她真的很崇拜你,”柱间细细地叙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从来没叫过领队的上忍为老师,大概在她心里这个位置只想留给你吧。”

      这番话并没有引起斑丝毫的兴趣,“是吗。”

      柱间小心地把话题引向问题敏感的核心,“我大概知道眼下你和你的族人存在一些误解,你在宇智波并不像从前那样顺遂,我有私下问过你的族人,他们说你现在对家族很淡漠,可既然你愿意让这个孩子亲近你,就证明你并非对这些族人全然无情,这是和解的契机——“

      “够了,”斑打断了他的话,“别把她和其他的宇智波搞混了,而且宇智波族内的事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家族的团结与否也会影响到村子,”柱间郑而重之地说,“眼下并非完全和谐,我希望有一天宇智波可以真正融入这个村子,貌合神离的状态迟早会引发新的纠纷,斑,你才是这个家族真正的族长,我需要你带领他们......”

      他剩下的话语在看到斑的冷笑时消失了,窗外阴霾的夜色笼罩着村子,冷风拍打着玻璃,斑的脸庞隐匿在角落的阴影中,目光晦暗不明,柱间突然感到他有一丝陌生,有些他难以理解的东西在斑身上悄悄萌芽,他下意识地呼喊挚友的名字,“斑?”

      “你还是那么天真,”斑不无讽刺地说。他高傲地睥睨柱间,“不要用这个村子对我说教,我承认至今的你确实有所成就,但不代表你能永远如此。”

      他言语之间的隔阂让柱间寒心,“村子是我们共同建立的,这是我们的梦想,这份成就是属于你我二人的......”

      “是你,柱间,”斑的声音轻而冷,却容不得辩驳,“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而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开始。”

      柱间莫名地感到一丝惶惑,“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我会让你看到的。”斑抬起眼睛看向他,嘴角上扬着,但笑容中却无一丝感情可言,他的眼睛残酷而冰冷,就像吹进窗户寒冷的夜风,让人从心底发凉,柱间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再没有多看自己一眼,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回廊中渐行渐远,很快就了无声息。

      柱间独自留在了长廊的尽头,他想要拦住斑,却难以动作,想要质问他,却如鲠在喉。他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幻汐恢复知觉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额头,对方的动作很轻柔,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翊野正坐在她床边低头看着她。

      哥哥?

      她有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那时他们从早到晚都玩在一起,每天都是哥哥叫她起床的,她睁开眼睛看到第一个人永远是他。

      她动了一下,想开口说话,顿感胸腔内部隐隐作痛,翊野伸手按住她。

      “别动,你现在还不能说话,”翊野抚平她的被角,“你的肺部被烧伤了,别担心,柱间大人已经帮你治疗过了,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幻汐平静下来,慢慢放缓呼吸,她想起来了,之前要斑大人教自己火遁来着,她的记忆就停留在在准备将提炼出来的大量查克拉爆发出来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火焰没有爆发,迎接她的只有剧痛和窒息。

      看来玩火自焚是真的,斑大人没有吓唬我,她失落地想,希望我不会对火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她转头四处看了看,除了翊野之外病房内再无他人,外面日光稀薄,能看出正是上午,走廊里传来说话和走动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了吗?

      斑大人去哪了?自己倒下后他怎么样了?她隐约记得是斑把她送来的,还模糊听到过柱间的声音。

      幻汐转向翊野,连口型加比划地询问他,她知道现在已经隐瞒不了什么了,哥哥肯定全知道了。

      翊野从她的口中读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他回答,“斑把你送来之后就离开了。”

      幻汐垂下眼睛,这次自己率性妄为,做得有点太过了,不知道斑大人有没有生气,下次见面自己又该对他说什么才好。

      翊野沉默了一会,他看着妹妹满怀心事的脸,轻声问:“你一直都在和他来往,是吗?”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就好了。”翊野坐近了一点,他问道:“你这次受伤是因为斑把某种忍术过早地教给你了,是他要你学的?”

      幻汐惊慌得连连摇头,拼命用手指自己,用口型说,是我!是我!

      翊野了然,“是你让他教的?”

      幻汐松了口气,点了一下头。

      翊野说:“所以他就教了?”

      幻汐又摇头,还用手指着自己,翊野想了想,“难道是你缠着他非要他教你?”

      幻汐用表情告诉他,对,就是这样,不是他的错。

      翊野有点惊奇,“宇智波斑这么好说话?”

      幻汐两手合十眨巴着眼做出崇拜的样子,然后又做了个温柔抚摸的动作,翊野不懂了,“什么意思?”一看幻汐挣扎着要说话,他赶紧抬手制止,“行了行了,我懂了,就是你们关系很好,你是斑大人拒绝不了的。”

      幻汐得意一笑,喜爱之情滥于言表,但她很快又想到这次斑很可能真的生气了,顿时情绪又低落下来,无精打采地耸拉着眼皮。

      翊野说:“宇智波斑......”他还没来及说下去,就见妹妹猛地抬起头,一副备战的样子,翊野读懂了她的意思,她大概是以为自己要质问她训斥她然后严禁她和斑再见面,所以先做出强硬的态度来告诉自己,她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也做好了为斑辩护的准备。

      但是翊野没有做出她预想中的反应,他只是叹了口气。

      “行了,放松,笨蛋妹妹,”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样子颇为无奈,“虽然我早跟你说过禁止再去见他,结果你不但不听,还一来往就是六年,事到如今了我还能说你什么呢?让你跟一个教了你六年忍术的人断绝关系吗?你反正也根本不会听的。”

      惊喜来得太突然,幻汐有点适应不能,她呆呆地看了翊野半天,没想到哥哥竟然就这么接受了。

      看到幻汐困惑不解的眼神,翊野好整闲暇地支起了脸,“昨天晚上在这陪你的时候想了想这事,你这么一个脾气臭大又不亲人的小孩竟然跟了斑那么久,可想而知你是多喜欢他,同理,斑竟然也一直忍耐着你,你的火遁全是他教的吧,我听柱间大人说了,所以我想......”

      他垂下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才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斑与家族不合的传言了,只是那时不像现在这样严重,我并没有跟随过斑,并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听到的只是他如何凶暴无情......”当他说的凶暴无情时,幻汐又一个劲摇头,连摆手的动作都加上了,她在纠正自己:才不是这样!

      你就这么紧张他吗?翊野哥哥的心里涌上一丝酸楚,看到自己妹妹这样维护一个男人,总觉得有点悲伤呢。

      他捂了一下眼睛,很不情愿地说:“虽然现在也不能断言他是什么人,不过你是我妹妹,你从不会轻易亲近别人,所以我相信你,也不想让你为难。”

      幻汐看着哥哥一副无奈又沉痛的表情,恍惚间有种男朋友得到大舅哥认可的即视感,但随即她就在心底抽了自己一巴掌,这种想法不但扯得没边了更是对斑大人的僭越,还是赶紧打消为妙。

      翊野看到她面露笑容,立刻又撂下一句话,“别误会了,我可不喜欢他。”

      幻汐疑惑地看了看哥哥的脸色,翊一脸不高兴,“谁让你崇拜他明显多过崇拜我呢,考虑一下当哥哥的心情吧,等你能说话了,再好好告诉这些年你们都干什么了。”

      最后这句话说得有点奇怪吧哥哥,幻汐瞅了他一眼,我们能干什么,就是吃喝玩乐学忍术呗。

      病房门被人给推开了,渠风和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点心盒和果篮,他们后面还跟着那只醒目的金毛波斯猫。

      玄司一如既往地在一时间炒热了气氛,他对着幻汐明快地一笑,“小幻汐,我听说你为了练出威力更强的火遁而吞食了一块炭,是不是真的?请告诉我是真的。”

      幻汐立刻抄起一边的枕头劈头盖脸地向他砸过去,翎埋怨玄司,“老师你说好不乱说话的,我们在探病,你怎么又犯了。”

      “开个玩笑嘛,难得看到小幻汐那么弱势的一面。”玄司接住枕头又放回床上,转头跟翊野打了个招呼,渠风站在幻汐床边,一脸高兴完全不像探病的,“哎,幻汐,你知道吗?咱们小队现在缺你一个所以暂停接任务了,终于能好好歇上几天了,好开心啊。”

      幻汐冷冷地盯着他,渠风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翊野说:“她这两天还不能说话,必须静养恢复。”

      渠风哈哈大笑,“那岂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反驳了,平时你那么嚣张毒舌,现在也换我......啊,疼疼疼疼疼,快松手......”

      翊野在渠风被幻汐捏住手掌用力往后折的惨叫声中笑着补充,“但她依然可以动手。”

      这次伤的太严重,凉月和修业也在任务归来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医院,进门的时候凉月是跑进来的,她表情很紧张,直到确认幻汐身上无伤并且不会留下后遗症之后才放松下来,修业把手搭在她肩上,安抚地拍了拍,“柱间大人都说过她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既然自己爸妈已经跟柱间见过面了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她受伤的原因了,幻汐很烦恼,她知道他们多半会告诫自己要远离宇智波斑,但奇怪的是修业压根没有提起这件事。

      幻汐出事后很多宇智波的族人来医院看望她,这些人她都认识,大多都是自己父亲以前的部下,宇智波修业在族内的地位还是有些分量的,在战争年代他一直担任着分组组长的角色,带领过不少族人执行任务,又难得从来不摆头领的架子,更不会疾言厉色地下命令指使人,那一代人中也有许多是他同期的伙伴,虽然谈不上是朋友,但也还算熟悉。

      和平之后宇智波一族群龙无首,整个一盘散沙,族人之间的走动来往比战乱时生疏了一些,又没人敢出声要斑下台,族内的情况就这么僵持着得过且过,好在初代目不专制也不歧视,又很给旧友面子,宇智波一族一直属于半自治状态,日子倒也还算可以。

      他们先是表达了一番对她受伤的意外和慰问,只有在这时幻汐才觉得自己不能说话真是太好了,这样就没必要费心去回应这些叔叔们,修业替她一一谢过,接下来他们谈话的形势就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有一个直接了当地问她:“宇智波斑对你做了什么?”

      这话让幻汐莫名其妙,她皱着眉,不解地看着问话的人,修业不想在孩子的病床前谈论这个话题,他一带而过,“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但对方根本没有放弃这个话题,或者这其实才是这些人今天来的目的。

      “我们都听说了,是斑教你的那个忍术吗?”她听见另一个人焦急地问她,“是他非要你学的吗?”

      “岂有此理,在族人间失却人心,转而向孩子下手了吗?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是为了培养亲信吗?还是单纯地报复?”

      “你不要听斑的话,那个男人就是一个魔鬼,他为了争斗不断铲除异己,不惜以族人的死亡为代价,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手,”说话的人一脸愤怒,看向她的时候又摆出长辈的慈爱,“幻汐,你很早就跳级成为忍者了,我们知道你比同期的孩子都优秀很多,虽然没有写轮眼,但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这个家族的人才,所以绝对不能和宇智波斑那种人同流合污,懂了吗?”

      真奇怪,这些人明明跟自己没太多交集,这会为什么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们每个人都那么大义凛然,振振有辞地批判着斑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寻求过他的领导和庇护,他们也从不曾看到过他为这个家族的付出和放弃。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口痛得厉害,但这点疼痛此时根本不值一提,愤怒几乎要烧红她的眼睛,她攥紧了床单,这根本不是误会,误会是形势所致可以解释清楚能够消除的,这只是他们偏执地要把战争的过错推到某一个人身上,这是何其的可恶。

      就在她不顾医嘱要开口骂人的时候,修业突然抬手握紧了她的肩膀,他抬起头,对着门外叫道:“族长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

      说话声立刻就消失了,所有人都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之前还正义愤慨的面孔瞬间被惊恐和慌张所替代,纷纷下意识地挪动脚步相互靠拢,最后一个说话的人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往门边看去。

      那里空无一人。

      几个人犹然不能回神,慌乱地看着修业,后者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各位。”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还有点颤抖,发言的人立刻闭嘴了,尴尬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因为之前的惊吓,大家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一时也没了继续批斗斑的兴致,修业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他们,终于,这几位都受不了这种氛围了,纷纷告辞离去。

      修业尽职尽责地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后才折返回来,一进门他就看到女儿正躺在床上,脸色阴沉,眼睛愤怒地盯着天花板。

      修业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在幻汐印象中和父亲这样单独面对面的时候非常之少,可眼下她也没有闲聊的心情,只是沉浸在强烈的个人感情之中,气不能把那些人骂得自惭形秽无地自容方解心头之恨,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事让斑在背后受到了多少的诋毁,只恨自己任性无能,不但没帮到他反而让他越描越黑。

      是我的错啊!不是他!你们都是傻瓜吗?

      正在她咬牙切齿的时候,修业说话了。

      “刚才还真是丑态毕露,是吧?”

      幻汐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她疑惑地看向父亲,修业很平静地笑了一下,挥挥手让她别在意。

      “宇智波斑是个优秀的族长,”修业对她说道,“他也是宇智波一族最强大的人,在战争年代正是他保护了这个家族,并且让它威名远扬,宇智波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

      “但遗憾的是,他属于战争却不属于和平,在结盟之前斑与族人产生了很多争吵和碰撞,他的观念我相信你也清楚——不存在真正的同盟,但宇智波族人已经身心俱疲了,所有人都急于要求和平,哪怕这份和平是建立在不稳定的基础上的,”修业重重地叹息,“人都是自私的,目光所及不过是战争给自己带来的危险和伤痛,斑看到的格局也许和其他人看到的不一样吧,所以现在的他在家族中已经没有人心可言了。”

      幻汐垂下眼睛,的确,现在的她能看懂斑和族人之间存在的矛盾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这种隔阂并不像自己小时候信誓旦旦地承诺时的那样,说消除就能消除,这也许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过程,也绝不会顺心,可她还是不想放弃。

      “你这次的事,我想不会是他故意的,斑不是这种人。”修业说,“至于你以后要不要再和他来往,我的意见是最好不要。”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看到她如此急切地想说话修业抬起手,“这不是因为宇智波斑如何如何危险,而是因为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如果注定走不到一起,那么交集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徒增烦恼罢了。”

      “其实对于你会不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忍者,我没有什么要求,这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更不是因为你开不了写轮眼,而是因为我不希望战争时期孩子的生存方式会延续到你们身上。”修业站起身,“无论你有什么梦想,都不可能在他身上实现,好好想想吧。”

      那天晚上,幻汐因为父亲的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看着阴郁的夜空,悲伤得想叹气,她多么怀念从前偷偷跑去和他见面的日子,那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他就是她的秘密。

      她讨厌他们对他的评论和看法,无论是偏执的还是客观的,就像一些靡靡之音,只会拖累她走向她的脚步,但没有办法让她停止。

      我没有办法放弃你,我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她合上眼睛,不愿再想这些。

      一个身影无声地落在她病房的窗外,幻汐有所感觉一般地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夜风扬起白色的窗帘,斑侧身坐在窗台上,大概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没睡,他的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他就沉静了下来,只是默然地望着她。

      幻汐急着想要和他说话,他看出了她的心思,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她安分下来,用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夜幕低垂,寒风凛冽,木叶村早已熄灭了万家灯火,只剩下一片蔓延的黑暗,暗淡的月光勾勒出他的身形,他黑色的侧影如同利刃一般,长发披在他肩上垂在他身后,被清寒的薄雾晕染出夜的深重。

      她把手抵在额头前,对他低下头。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在说对不起。

      他只是摇了摇头,用沉寂的目光看着她,很久,很久。

      她不禁看着他想,你的内心究竟是如何?是不是隐藏在哀伤和仇恨之下,只有过往的亡灵才懂得那种痛楚,活在现世的人是无法理解你的。

      他始终没有走进来,也没有与她说一句话,幻汐心里焦急而担忧,她很想告诉他,外面很冷,你进来啊。可是她又害怕她一动,他就会离开。

      不知这样对视了多久,他才转过头去,她不知他在看这个村子,还是在看更远的地方,

      他一直在那里没有离开,直到她支撑不住沉入梦乡。

      她浑然不知,从这一刻起,快乐就变成了奢侈的东西。她的梦想正等待着灰飞烟灭,距离结束已然进入了倒计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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