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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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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次跳级考试的失败,宇智波幻汐其实是有很多理由可以找的,她也想到了一些,比如,年龄不够所以不能那么早毕业,比如,没有找到组队的成员和领队的老师,最重要的是,白毛看我不顺眼,他讨厌宇智波家的人所以就搞种族歧视,滥用职权把我给刷了,信不信我叫我们族长来打你。
可是这些都是借口,搪塞的借口,幻汐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失败就是失败,这就是我的错。她没有办法面对着宇智波斑,看着他的眼睛把这种下三滥的理由摆出来开脱自己,她觉得那样不但会让自己显得很懦弱,更是有辱教会了她这些忍术的斑。
宇智波幻汐抑郁成疾,又开始做噩梦了,主角仍然是斑,梦里他知道了自己跳级淘汰的事,他用一种非常失望非常沉重的目光审视着他,最后背过身去不带感情地说:“教你这么久,看来都是白费功夫,你走吧。”
幻汐惊醒过来,还好只是一场梦。
一想到这梦也许只是在预示着不久后的现实,她立刻感觉生无可恋。
当然,宇智波斑肯定不至于说你走吧我都不想看见你了这么重的话,但是幻汐不想看见他的失望不满,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
在崇拜的人面前,永远都希望自己是最好的。
说来还是自己的错,明明之前还对着斑百般请求,让他在申请书上签字,信心满满地保证可以通过,放出去多少豪言壮志,现在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幻汐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一夜时睡时醒,第二天早上起床都觉得精神衰弱了,幻汐拖拉着脚步走出去,意外地看到翊野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饭,他应该是刚回来的,暗部的护甲还扔在一边,看上去有点疲惫,眼底有黛色,眼睛里也有点血丝。
不过翊野的精神状态还好,看到妹妹后笑着说:“你醒了?起的真早。”
幻汐多么想跑过去把这事跟翊野好好诉说,从小到大,翊野都是她坚强的靠山,无论发生什么他总有办法安慰自己,可是跳级这件事是家里不允许的,本来心想先斩后奏,等自己拿着护额回来的时候爹妈肯定也没话说了,结果栽了个大跟头,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每天还得装得跟没事的人似的。
她只能一头撞在他肩上,不停地用脑袋蹭他,“哥哥,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我害怕噩梦会变成现实。”
“不会不会,安心吧,”翊野一只手拿着吐司,另一只手腾出空摸她的脑袋,“噩梦跟现实都是截然相反的。”
幻汐闷声叹气,不说话。
翊野咬了一口吐司,“你梦见什么了?”
这个不能说,幻汐保持着沉默。
翊野一边咀嚼一边自恋地猜测,“你不会梦见我死了吧?”
幻汐抬起头,用一种无语到极致的表情看着哥哥,“梦里压根就没有你好么。”
翊野点了点头,“所以说是噩梦啊,如果有我的话我就保护你了。”
“你在我梦里从来没扮演过好人。”
“所以我跟你说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我赢。”
翊野对她得意地挤了挤眼睛,幻汐也咯咯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就渐渐止住了,她的又低下了头,心事重重地抿着嘴巴。
翊野挠了挠她的下巴,“又怎么了?”
“哥哥,你不能换个工作吗,别在暗部上班了,”幻汐轻轻地楸着他发尾的小辫子,“你现在都比父亲还忙了。”
翊野笑了,“你想我了?”
幻汐点了点头。
翊野惊讶,“不容易啊,难得那么坦诚。”
幻汐拿起叉子,闷闷不乐地叉在一个煎蛋上面,“哥哥的上司不是千手扉间吗,他讨厌宇智波家的人,我觉得你在组织里肯定很辛苦。”
其实完全没有,千手扉间对暗部队员一视同仁,翊野就和所有同僚一样,没受到过任何苛待,再说了,暗部的压力也不来源于人际相处上,他们执行的是更加阴暗隐秘的任务,需要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当初扉间选中翊野进暗部不仅是因为他实力拔群,优秀的心理素质也是原因之一。
昨天晚上还对着间谍严刑拷问,今天白天又可以和妹妹谈笑风生,所以听到幻汐这么说千手扉间,翊野问:你是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
我亲身体验得出来的。可惜不能这么说,幻汐把蛋黄放进嘴里,“感觉上是这样的,他就是讨厌宇智波一族。”
翊野到底是工作太累,盘问敌人的技巧能用十分之一在自家妹妹身上这几天发生的事就真相大白了,但是对幻汐他根本没有多心,也知道她经常讨厌这个讨厌那个的,同时也觉得很多人都讨厌她,他摇了一下头,尽量向她传递一些正能量,“你别乱想了,扉间大人还算是个正直的人,家族之间矛盾是需要慢慢梳理的,现在这种和平已经是万幸了,局势还会越来越好,还有,有一点我要感谢他......”
幻汐反被说教一通,很不乐意,“脾气刺也是你教的,我小时候天天都跟你在一起。再说了,他有什么好谢的?”
翊野一点都不惭愧,“我是你哥,跟我在一起时耍脾气无所谓,跟别人就收敛一点吧,不然等以后当忍者了怎么和队友一起相处,你总不能像待在忍校时这样,把所有人都揍趴下吧。”
“至于我为什么要谢他呢,”翊野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因为是他提出了下忍要三人一组的新制度,捆绑销售,互帮互助,这挺好的,所以我要谢谢他,硬塞给你两个朋友和一个导师,让你不至于成为忍者后就变孤家寡人。”
这一直是翊野的心头大患,还好,没有成真,幻汐不擅交往,并非不会交往,等到时候她有了同伴和老师,忍者生涯也步入正轨,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孤高任性了。相反,如果长大后的她一直是实力过人但性格孤僻的状态,到哪都不能打配合,最后很有可能也会到暗部去,翊野可不希望这样。
上学放学的日子还在继续,幻汐已经平静下来接受现实了,可是心情始终低落着,也不敢再去找斑了。她非常想要见他,又非常害怕见他,心里纠结得不得了,每天都在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去见斑大人,跟他坦言自己失败了并保证下次一定会继续努力,可是又会在最后一刻打退堂鼓,这话实在是太难说出口了。
伽赋也察觉到她的异常,并且把这种情况归结为考试失败后受到打击产生出的抑郁,一日放学后的路上,伽赋看着她悻悻的脸,又开始劝她,“幻汐,不要沮丧了,大家都知道你很厉害,明年绝对没问题的,到时候我跟你一起。”
幻汐捂着脸,“我对不起我的老师。”
伽赋不解地眨眨眼,“星野老师还安慰你呢,怎么会在意你被淘汰的事。”
幻汐抓狂,“谁说他了!”
噢,那就是你哥,“不会吧,翊野哥哥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备你。”
幻汐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怒吼:“不是我哥!”
伽赋已经完全被当成出气筒了,他扒住她的手,委屈地说:“那还能是谁?”
“是......”幻汐痛苦地抿抿嘴,把头一转,“是我的错,我修炼不够。”
“你怎么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啊?”伽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两人路过火影楼旁边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墙壁塌了一片,几个工人正在那一边哼小曲一边砌墙,伽赋很是惊讶,扯了扯幻汐,“这里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塌了?”
幻汐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不知道。”
一个正往上面放砖块的大叔回答了伽赋,“这是前几天两个上忍在这边干架弄塌的,啧啧,其中一个还是女人,真吓人呀,幸好我老婆不是忍者,太乱来了。”
连幻汐都有点讶然,打架这种事普遍在小孩之间,连下忍都不会私斗,这两个上忍竟然在村子里打架,不正常。她确认了一下,“应该是切磋吧?”
大叔剐了她一眼,“谁会跑这来切磋啊?谁切磋的时候拿着刀还喊着去死吧,就是斗殴。”
伽赋摇头,“毕业以后可千万别把我分给这种不靠谱的上忍老师啊。”
幻汐难得认同一次,“我也是这么想的。”
结果事实是后来他们一个跟了千本立叶,一个跟了阵内玄司。
柱间推开办公室的窗户,外面清爽温暖的空气流了进来,舒缓了屋内因为办公压抑的气氛,他放松地叹了一口气,很舒服地眯着眼睛感受着外面的气息,一坐一天处理公文确实让他觉得有些吃不消,这甚至比真刀实枪地打斗更让他觉得辛苦,他看着窗外的村子,郁郁葱葱的树木,依次林立的房屋,还有街道上过往的行人,安详而热闹,他活动着肩膀,想着这会差不多是忍校放学的时间,孩子们都该回家了吧。
一阵风吹进来,穿过他的长发,柱间还来不及因为它的凉爽而惬意,就听到桌子上的文件被风吹落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他顿时苦起脸,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如愿以偿地看到一地狼藉。
坐在不远处的友人只是用沉默的黑眸扫了一下地上的文件,就事不关己地抱起了双臂,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柱间认命地走过去,弯腰一一捡起那些散落各处的文件,虽然它们都让他觉得无比头疼。
柱间面朝大地背朝天,不满地抱怨:“出于朋友爱,你就帮我捡一下不行吗?”
斑不冷不热地回道:“这是火影的工作。”
柱间叹着气,“我的工作真是痛苦。”说着伸长手臂去捡最前面的那一张。
他的手刚要碰到那张纸,斑突然伸脚踩住了它,柱间抬头,用一种你别逗我了行吗的表情往上看去,结果斑没理他,竟然屈尊降贵地俯下身子,把这张纸给捡起来了。
柱间好奇地站起来看了看,发现是前段时间收上来的忍校学生的跳级申请书,斑手里拿的那一张正是带着他自己签名的那个。
柱间说:“扉间跟我说她没有通过考试,不过不是因为实力不够,那孩子跟你说了没有?”
斑抬了抬眼睛,并不是很感兴趣,“我知道了。”那小鬼能坚持那么多天不来找自己,斑对于结果就已经不得而知了。
柱间微微一笑,“是你帮她签的字,她父母应该并不同意吧,你对这孩子相当看好呢。”
斑对此没有任何解释,他讽刺地扬起一边的唇角,“很多时候,做父母的也未必了解自己的孩子,我想这点你我都曾有体会。”
柱间没有回答,这话他无法反驳。
斑的手里掂着那张薄薄的纸,长发遮着一侧的脸颊,柱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听到他问:“她不能通过是因为这字是我签的?”
“当然不是!你怎么——”怎么会这么想?
柱间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这话说出来太过于生分,有点质问的味道,他明白斑话语中想表达的意思,他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斑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村子里格格不入,也被族人孤立着,宇智波一族现在是一盘散沙,大小事宜也不再劳烦他,所以是否连他的签字都不再具有意义和效力?他在这样问自己。
想不到这种隔阂竟然已经深刻到了如此地步。
“至少你们还让她参加考试了。”他把那张纸扔垃圾一样地甩开,柱间能听出这话语中的嘲讽。
他准备就事论事地回答问题,“她很优秀,但是性格上有所欠缺,目前还没有找到适合和她组队的孩子,所以没敢让她先毕业,这才是原因,下忍时期的经历对这些孩子未来的成长很关键,所以编排十分慎重。”
柱间的语气很恳切,但斑似乎已经不再关心这件事了,也没表现出有任何异议,他站起来,对他点了一下头,“我回去了。”
柱间目送着他离开,又摇头晃脑地回到了办公桌旁,准备收拾一下也可以提前下班了,今天的工作也差不多了,这种情况可是很难得呢,水户最近快要生了,得多陪陪她,小家伙一点不老实,总是在水户肚子里动来动去。
想着孩子柱间就一阵激动,都快走到门边了突然想起自己忘关窗户了,又转身走回去,可偏偏这时又刮来一阵大风,哗啦,又是一地。
斑刚走出火影楼没往前几步就看到两个团扇家的小孩站在断墙边跟两个工人说着什么,其中一个正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但是先看见自己的是那个面对着他的小男孩,和大多数宇智波族人一样,他的小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用力扯了扯幻汐,后者才没什么精神地转过头,又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浑身一凛。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自己流露出慌乱和害怕,斑在心里讽刺地想,这也太晚了。
伽赋畏惧地走过去,战战兢兢地说:“族长大人。”
斑冷淡而克制地点了点头,眼神盯着幻汐,幻汐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头就没抬起来过,这会感受到他目光的重量,更是连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了,伽赋有点着急,宇智波斑站着不动,宇智波幻汐也站着不动,两人也不说话,这种局面可该怎么抽身啊?
煎熬了一会,他才试探着拉了拉幻汐,“咱们回家吧。”
幻汐不动,不说话。
他又转向斑,小心地说:“族长大人,我们先回去了。”
斑不说话,不动。
伽赋:天哪,放过我吧......
终于,幻汐出声了,她小声地跟伽赋说:“你先走吧。”
伽赋又蒙了,“你要干嘛?”
“我还有事。”
有事?伽赋看了看面前的宇智波斑,你跟他能有什么事啊?
不过这种气氛伽赋实在是受不了,宇智波斑的气势在战场上都能压倒一群人,更何况伽赋一个小孩子,可是忍校里面三番五次教过:抛弃朋友逃走是可耻的,抛弃幼驯染的青梅竹马逃走更是可耻到一定境界。
于是伽赋对幻汐说:“我到前面的拐角等你。”然后一道烟似的跑了。
虽然说了让伽赋先走,可是他刚一离开,幻汐顿时感觉更压抑了,她知道他正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她很想鼓起勇气跟他说话,但是时间越长就越做不到,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头也低得要埋到胸口。
她听到斑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出息。”
她知道斑说的是什么,不甘,挫败,难过,这些辛酸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溢满之后就变成眼泪掉了下来,被宣告淘汰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小伙伴围着嘲笑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是现在站在斑的面前,她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幻汐觉得丢人极了,又没办法停止,只能拼命把头往下低不想让斑看见自己的样子,殊不知这只是欲盖弥彰。
唉,屁孩就是屁孩,这种程度也能哭起来。
“斑大人,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她语无伦次的抽噎着,“你教我的忍术.....考试没通过.......”
斑厉声打断她的话,“谁说你跳级失败的事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充满了压迫感,幻汐从来没听过他这么冰冷的声音,仿佛这严酷的面目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她害怕得不敢抬起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
“看看你这个样子,”一只手托高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昂起脸,她胆怯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无法作声,斑蹙着眉宇,“抬起头来,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么。”
幻汐想起来很久之前因为自己跟三个下忍发生冲突时因为感受到他人的孤立而露出过沮丧,他对自己说:你想骄傲就要有相对的坚强,否则你的骄傲就只是泡沫而已,只有外表的光鲜。
“我没忘......”她委屈地瘪着嘴,努力抬起头,但还是不敢看他,斑冷淡地说:“那就是没记到心里去。”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明明你教了我那么久,可是这种考试我都失败了,我觉得不好意思见你了,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局促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袖角。斑看着她躲闪紧张的样子,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幻汐被这种沉默折磨得快受不了了,他才带着些许冷笑的味道开口。
“真是无聊。”
她抬起眼睛,既惊讶又不解地看着他,斑的目光依旧凛然高傲,神情平静无澜,这种平静传递着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他说:“会有这种无聊的想法,所以说你还只是个小鬼。”
幻汐结结巴巴地问:“斑大人,你,你不会不高兴,觉得白给我签字了什么的,之前我还那么强烈要求......”说到这,又羞愧得不得了。
斑不屑一顾,“这种事根本无所谓,倒是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看了会让我觉得很烦。”
幻汐吸了吸鼻子,斑说的话并不好听,可是却三言两语就让她一扫抑郁拨云见月,她看着他冷峻的脸庞,突然萌生出一种感动的错觉。
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八岁的小孩很容易受到情绪的感染,她正想抬手抹掉,他包裹着手套的手指就抚擦过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动作谈不上温柔,手套的表面有些粗糙,摩擦过脸颊的时候有一点点疼,但却留下了让人心安的温度。
他轻声训斥:“还哭。”
幻汐一把抱住他的腿,说出了自己多日来的心声:“呜,斑大人,这么多天没见,我好想你......”
斑看着她黑漆漆的头顶,过了半晌,他才说:“哼。”
幻汐心里轻松了不少,顷刻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活泼得像只兔子,笑嘻嘻个不停,差点原地转圈圈了,伽赋在远处伸着脑袋偷看,被她的各种举动弄得困惑不已
斑看了一眼前方,对她说:“快走吧,前边那小子探头探脑看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