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司BG」初心》墨綺

6、六章

　　晚上十一点半，洗过澡洗过头吹过头也写了些东西打算要就寝的赤司征十郎终于想到要检视一下电子邮件信箱。

　　学校给的信箱，垃圾邮件是比较少，可是同学示爱告白的邮件却还是有够多，虽然他已经公开死会了，数量上好像也没有太明显的降低。

　　他忽然注意到一封主旨写着：「事关重大！赤司同学请务必阅读！！！」的电子邮件。

　　这又是什么？

　　赤司征十郎没怎么在意地点开邮件，没想到一入眼帘就是清雅与一名陌生的男子共餐被偷拍的照片。

　　赤司征十郎稍稍睁大眼睛，开始阅读电子报内容。

　　快报还附上当天稍晚的补充报导，内容是说，赤司征十郎为疗情伤，于是疯狂练球，同时顺便寻求慰藉。报导指称他有意追求同系的系花，据说系花的面容花容月貌，风华绝代，不输他的女朋友。

　　之所以会有这种与事实完全离了谱的说法，是因为神通广大的学生们透过无远弗届的网络，借助社群的力量，居然找到了系花的弟弟。据说，找到他的人是东京大学工学系三年级某学生的表哥的朋友的学弟，那位学弟问了他认不认识赤司征十郎，他说不认识，那位学弟又拿出赤司征十郎的照片，问说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结果弟弟想了半天，回答说好像见过。这个回答让八卦电子报编辑群兴奋得简直要发疯，认定赤司征十郎确实和系花小姐扯上关系。

　　看到这里，赤司征十郎差点没一口血喷在计算机屏幕上，心想他什么时见过这位了？而且他也没有疯狂练球为情疗伤好吗？根本就是那天绿间真太郎闲来无事说要多加了一点练习量啊！殊不知那时他只是不小心力气过大，差点把球打到那位系花的身上，他只去过去扶她起来然后道歉而已。那时候跟再系花旁边的弟弟有过一面之雅。他早已不记得这档子事，只忿忿不平觉得自己万分冤枉。不过他也确实很冤枉，因为他根本连系花小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最后，他把陌生的男子的相关段落重复读了几遍，若有所思。

　　他的情绪确实起了很大的波动，但是，跟学生们所以为、想象的方向完全不同。

　　※

　　他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清雅那里应该已经睡下了。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抓起电话，拨出他最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清雅朦胧含混的声音。

　　「清雅……」

　　「征十郎。」轻轻笑着，叫唤他名字。

　　赤司征十郎欲言又止，最后豁出去了，说：「妳之前是不是考虑过搬来东京？」

　　清雅安静了一会儿，轻声说：「还是被你猜到了。我本来想完全确定了再告诉你。」

　　清雅在电话那头说，那天共进晚餐的人是她住在东京的堂兄，堂兄一直有意愿想把薄墨屋带到东京，所以想事先征询过清雅请她跟薄墨定教说一声，问她是不是愿意答应此事，而她终于答应接下这个任务。如果成功堂兄也希望她住在东京，照顾在东京新生的和服屋，进而提出不少优渥条件，但是，清雅在晚餐的时候格外的沉默，她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不想离开京都，又不想为难在远方的他，她知道有个人已经等她很久了，她不愿意再让他继续等下去。

　　赤司征十郎只觉得心脏鼓动得有些异常，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从我这边知道的，你是第二个。」清雅说。

　　「第一个是你爸？」

　　清雅轻轻笑：「答对了。」

　　赤司征十郎很可以想象，清雅必然跟父亲讨论过此事。

　　「他怎么说？随便妳？」

　　「不对。」清雅隐隐笑着：「他跟我说，他认为我应该跟你一起。他说，人生无常，值得把握的就要好好把握。」

　　清雅停了一下，轻声说：「这还是我爸头一次对我的人生抉择提出建议。」

　　此时此刻，赤司征十郎只喉头梗住，说不出半个字来。他突然觉得清雅那位爱演戏的老爸实在很可爱。

　　「这件事还不是很一定。」清雅轻轻说。

　　「……不要紧。」沉默了许久，赤司征十郎才终于能吐出这么一句。

　　再长的等待他也可以忍，知道清雅的打算，知道清雅想来到他身边，朝朝暮暮，这份心已经足够。

　　「妳那边冷吗？」他轻声问。

　　「很冷很冷，非常冷。」他的大猫低声回答。因为，没有他在。

　　「……嗯，多盖条毯子。」

　　清雅笑出声音，然后温顺地响应：「嗯。」

　　「妳继续睡吧！我也差不多要睡了。」赤司征十郎轻轻地说，在意识中，他已经用他的声音亲吻过情人好几遍。

　　「晚安。」大猫说。

　　赤司征十郎切断通讯，有预感他今天晚上会失眠。

　　这几天的晚餐时间赤司征十郎不意外地接到青峰大辉＂关爱＂的眼神。

　　他早就知道这个眼神的含意，只是他本人不太想接受到罢了。

　　「赤司，所以这下子你应该认真考虑接受我送你烘干机当礼物了吧？」青峰大辉说。

　　「我为什么要接受？！」讲第一句话开始，赤司征十郎额头就想把这个来他家骗吃骗喝的黑蛋赶出去。

　　「某人迟早会搬去跟你双宿双飞，到时难道你要一天到晚跑自助洗衣店？」

　　赤司征十郎脸上火烧起来，但还是平淡地开口：「你担心你自己就够了，还有烘衣机我自己可以买」

　　「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住附近的欧巴桑，她什么话都跟我说了。」

　　「你怎么连这种话都相信，我不是你的＂室友＂吗？」只是暂时的室友而已，要不是某个黑蛋被桃井五月赶出门，他才不会跟青峰大辉当室友。

　　「赤司真可爱，你吃醋哦？」

　　「我只是觉得你的逻辑莫名奇妙，天下没人比你更天兵的了！」赤司征十郎现在觉得青峰大辉被取这个称号封的真好，果然是笨蛋青峰。

　　「我当然是先问明白怎么回事，万一真的有什么误会的话，看有没需要我跟五月从中搓汤圆啊！这算是售后服务嘛！毕竟五月也跟清雅变成某种意义上的好姊妹。」在骂男朋友的时候两人根本同一个鼻子出气，就这样结下缘分了。

　　「不需要这种售后服务。」

　　青峰大辉笑了一阵，然后说：「说真格的，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不出两三年清雅就能从京都搬来了。你们如果同居，难道真要窝在你现在那里？」

　　赤司征十郎沉默下来，如果真要同居，他现在住的地方确实不够大（但还是比一般人家大就是了）。理想上，至少他跟清雅各布自应该都要有自己的书房才好。

　　「所以其实你也可以开始准备准备，清雅在她那头努力，你也该尽点心吧？毕竟这是你们两个人共同的事。」

　　「嗯。」赤司征十郎难得如此温顺地应道，虽然青峰大辉经常很天兵，某些时候还是有点正常的样子。

　　「如果到时要买房子，别忘了先跟我说，我可以介绍你安装太阳能热水器诸如此类节能设备的关系人。」

　　「还有你要送我环保烘干机是吧？」

　　坐在对面的青峰大辉笑得开心，赤司征十郎也忍不住差点笑出来，却又硬吞下去。

　　「真的很神奇。」青峰大辉带着笑说：「看你们这样。」

　　赤司征十郎一直在微妙转变，现在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改变。

　　可是他心甘情愿。

　　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他与他的大猫，他们要在一起，要牵着彼此的手，从年轻，到年老，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