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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神隐 ...


  •   难道他的号是别人在上?
      不对,他和我说过他从没告诉过别人他的账号密码。也就是他的账号,只有我知道。
      难道是别的服有和他名字一样的丐帮?不对……那也不可能一切细节都那么相似。我甚至比他本人还要了解他的号,因为他最后那段时间几乎没上过线,日常都是我在做。
      又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死?骗我的?
      空气里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冰晶蔓延联结,天山碎冰谷在那一瞬间,大雪纷飞。
      时间就在那一刹那停止了。细碎的雪沫模糊视线,就仿佛我已经置身游戏里,甚至感觉得到他口中喷薄的白雾,和手里青竹棒被紧攥发出的声响。
      我几乎本能地想要退出竞技场,可是离开的选项是灰色的。
      那边狗策和剑纯都变成灰名躺在地上,我的聊天框里不断刷出狗策的密聊。
      “码的这个剑纯伤害简直太奇怪了,打我一下就半管血,这不科学啊?一身820怎么可能?”
      “而且他人名还是工作室乱码,是按键狗吧?”
      “喂,你在那发什么呆,打他啊!他才1万分!”
      我充耳不闻,像是傻了一样呆站在原地,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只有丐哥的身影是清晰的,像是虚幻世界里唯一的真实。
      他靠近我,却没有出手,忽然间,我的密聊响了。
      [妄尘醉]悄悄地对你说:快走。
      [妄尘醉]悄悄地对你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快走?去哪里?是叫我退出竞技场的意思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结算界面就弹了出来,奇怪的是我们竟然赢了。被强制传送出场地时,我仿佛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再看手机上的时间,赫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可我明明记得我打jjc的时候还是下午啊。结算界面上的时间,也是十五分钟。
      容渊已经下线了,我立刻□□敲他,“狗策,刚才咱们打jjc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吧?”
      他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
      “哟,睡醒了?打最后一场的时候你卡在那不动,我密聊你也不回,出来以后又一直挂在那,我看你应该是睡着了就直接下咯。”
      好友列表里丐哥的名字还是有小信封,点开还是一样的A了378天。
      可能是这几天精神太紧张了,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丐哥怎么可能会回来呢,难道还是鬼不成。我想了一下,又问容渊,“那咱们打的最后一场是什么配置你还记得吗?”
      “剑纯丐帮啊。我把剑纯打死以后过去打那个丐帮,结果他居然自己退了,真没意思。”容渊的声音很清朗,带着点上挑的尾音,听起来有点痞气,不知道在哪听到过。
      我们的战绩的确是6-0……难道刚才的一切真的是我在做梦?
      “那你记得那个丐帮id吗?”我追问。
      “我记他干嘛,闲的蛋疼啊。”容渊啧了一声,“对了,昨天你那个朋友失踪的事情我刚才上网查了,你猜有什么收获?”
      按他的性格应该在唬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翻了个白眼,“你的收获应该是没有收获。”
      容渊冷哼一声,“不听算了。”
      “别别别,大哥,您讲。”我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头疼,更确定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他直接给我发了个□□电话,我接起来,打了个哈欠。
      “你知道神隐这个词吗?”容渊上来就问我,我道,“不就是网络语吗,有什么奇怪的。”
      “你是智障?”他有点无奈地叹气,“你去搜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打开百度,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神隐,是日本流传的一种现象,多发生于儿童。远古以来凡是儿童神秘失踪,又遍寻不到,就是出现了神隐现象,而儿童通常是被鬼怪带走了。这种现象也会发生于成年人,日本民间信仰认为,神隐是人类与灵异世界往来的重要通道。
      而神隐的结果有四种,一是平安归来后还记得过程,二是平安归来而忘记过程,三是遗体被发现,四是音讯全无,人间蒸发。
      日本关于神隐的故事,最出名的算是“浦岛太郎”。浦岛太郎是个穷困潦倒的年轻渔夫,忽然有一日神秘消失,百年后却又回来了,容貌未变,说自己只是在神秘的龙宫游玩了几日。
      “那那些神隐的人,能安全回来的几率有多少?”
      “我也不知道,大概几千万分之一吧。这样的事太多了。”容渊思考了一下,“崽,阿爸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我想来想去,觉得告诉他应该也没什么,就把发生的事全都和他说了,当然除了在竞技场遇见丐哥那段。
      迎接我的是短暂的沉默,容渊道,“泡芙失踪前还有时间在手机里留下录音,说明怪事是从三次元开始发生的。但是你朋友失踪前却没来得及呼救,好像有东西控制了她,让她在游戏里也变得反常,这点你有没有想到?”
      我点头表示同意,他见我沉默,接着道,“不管喵一刀是不是鬼,既然神隐是表世界和里世界连通的渠道,泡芙和你朋友神隐去了里世界——我姑且做这么一个假设,那么喵一刀来到表世界,他在他们的世界,也应该是神秘消失了的。”
      “我徒弟说,如果没有出现虫洞,表世界和里世界是平行的……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虫洞已经打开了?”
      “嗯。”容渊的声音低沉了些,这样听去更熟悉了,好像真的在哪里听到过,“如果是游戏的问题,那么我们要赶快,毕竟这种BUG随时都有可能被修复。到时候她们两个,或者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失踪者——就都回不来了。”
      我倒吸了口凉气。
      “那我们怎么办?”我脑里一团乱麻,皱着眉看着那张写着线索的纸条。
      “去找喵一刀。”容渊的语气斩钉截铁。
      我想起徒弟让我和喵一刀保持距离的告诫,刚想说慢着,就听他接着道,“去他的城市找。”
      他这句话把我吓呆了,我倒不是惊讶于现实面基,但狗策本来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他为何会愿意千里迢迢去找一个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人”?论情分,我和他认识不过十几天,而泡芙和梦梦他根本就不认识,有必要去趟这浑水?
      容渊啧了一声,“怂了?”我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不好。”
      他忽然很久没说话,久的我甚至以为手机没了信号,打开显示屏看了好几次。
      他再次开口,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别太想当然。你怎么知道我是无关的人。”他关了语音,打字道,“早点睡,或者通宵别睡。明天早上七点北站门口见。”
      我一看时间已经接近零点,确实从我这里到北站坐公交的话,我五点钟就要起床了。
      不对……他说,北站见面?
      “你和我同城?”我问他,但是他没有回答。
      也难怪。我所在的A市可以说是南方的中枢神经,电信区的亲友有很多都在这个城市,同城也见怪不怪。但是,他怎么知道我在A市?
      还有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来的,我明明以前没听过他声音啊!
      但是第二天,当我拖着个大行李箱匆匆赶到北站门口时,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我怀疑我是眼花,但是他那高挑的个子放在人群里很扎眼,尽管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
      然后我拔腿就跑。
      “林暖。”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呆住。他居然还能记得住我身份证上的名字!高个子男生三两步就绕到我面前,摘下口罩,认证了我的猜想。
      我挑眉,“网管大哥,好巧啊。”
      “是挺巧的,”容渊眯起眼睛,“车都快开了,走吧。”
      他只带了个很小的箱子,看起来就像是去度假。去西安的高铁,时间四小时。
      把东西放好的时候我还有点恍惚,且不说找不找得到喵一刀,我们贸然去那个地方,会不会有危险?
      我看着容渊,他在玩手机。“你怎么知道喵一刀在西安?我记得他没和我说过啊。”
      “查个ip不是很简单的事?”他头也没抬,细碎的黑色刘海在脸上遮盖出好看的阴影。查ip,一个小网管居然懂这么多技术……总觉得,我有点低估眼前这个狗策。
      就像我和他插旗的时候他打不死我一万分的奶秀,在竞技场里却能一挑二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昨天去网吧的就是我?”我有点不解。
      容渊还是低着头,没理我。
      高铁发动,列车员甜美的嗓音响起在每节车厢,欢迎旅客的到来。有着千年历史的古都西安是热门的旅游城市,又正值暑期,这班列车上大多都是去旅游的乘客。穿着休闲的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只有到了我们这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
      “别看手机了,看我。问你话呢。”我低声喊他。容渊却没什么反应,反倒招招手示意我凑过来。我看到他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收藏了很多网页。
      “这些都是以前神隐的案例。最近的一起发生在六月,失踪者是个14岁的男孩。”他打开网页给我看,那是个不知名的小网站,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广告。
      这则新闻字数不多,只提到了那个男孩沉迷游戏到有点魔障,有天过马路的时候对着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大喊盾立,还喊什么斩绝绝——但是当车真的到面前时,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不是慢慢消失的,就是车开过去的一瞬间,他人就不见了。
      刚开始男孩家属还以为是肇事车把人撞飞了,在附近找了好久却都没找到尸体,现场也没有血迹。整个城市他们都找遍了,就是不见这男孩的踪影,真的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这新闻下面的结论是这男孩可能沉迷网游导致精神出了问题,从而走失,事情也不了了之。
      “看来在这之前,也有剑三玩家失踪啊。”我沉思道,“但是既然是失踪案,为什么媒体不报道呢?舆论力量很可怕啊,动用公众也许就能找到呢。”
      容渊忽然看向我,“你也知道舆论可怕啊。那么多目击者看到他消失,如果报道出来岂不是打了社会科学的脸。很多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要么就胡乱推论,要么就让它永远不能见光。你还不懂么。”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对母女,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颇有几分姿色,而小女孩有五六岁的样子,两人都穿着长裙。我看那女孩可爱,想逗逗她,但不知为何却被容渊踹了一下。
      我耳边又响起昨天做梦,丐哥说的话。
      快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列车已经出了站,很多乘客开始睡觉。对面那个女人望着窗外,而小孩却一直定定地望着我。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看容渊手机上的新闻,抬起头却发现她还在盯着我看。
      忽然她开口,声音脆生生的。
      “阿姨,你一直低着头,在看什么呀?”
      我朝她微笑了下,却没敢回她的话。那位母亲好像并没对她喊我阿姨有什么不满,只是出神地望着窗户,似乎对女儿漠不关心的样子。
      小女孩顿了顿,又说,“阿姨,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旁边的空座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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