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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此时谢槐正在自己房间里静坐。
      在海云山上早已经安排了安置各家的住所,照顾周到,十分贴心。
      亏在这海云山够大,众人的住处都是独立的,互不打扰。
      从他这个位子往窗外看便可以看到一排排竹林屏障。远远的屏障内有一竹楼,清雅别致,不知是谁的住所。
      谢槐正在运行真气,真气却猝然一滞。
      膻中穴的位置传来一阵酥酥麻麻,仿佛被蚂蚁啃咬。
      他扫视四周确保的确没有人之后,缓缓从瓶中掏出三颗药丸,暗自服下。
      近期大意疏忽了,连定期必须服药都给忘了,不应该。
      低下头,从微微敞开的衣襟内可以看到以膻中穴为中心的位置有一道黑色的纹路,仿佛要把胸口一刀劈开一般凶神恶煞。
      而这道纹路已经逐渐向外扩散,它向外延伸八条黑色细纹,仿佛蜘蛛的八只脚。这蜘蛛张牙舞爪,耀武扬威,不久后便会夺走自己的生命。
      谢槐细细观察了一会,突然冷笑了一声。
      蜘蛛又如何,随手用衣服盖住它,便再也不理它。
      一日复一日。
      三日后,大会正式开始。
      听到号令,便朝着山顶聚集。有三五成群的,自然也有独来独往的。
      前方几个身手不凡,不走陆路,只在半空中前行
      有个弟子指着他们暗恼:“这些人也太过无礼,直接从别人的头顶驶过。”
      结伴那人一翻白眼道:“像是在显示自己轻功有多了得一般,这些水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弟子道:“非要别人都尝尝胯下之辱的滋味一般。”
      结伴那弟子一脸黑线:“闭嘴,这辱、你埋汰埋汰、自己、就算了,我并不想尝。”
      谢槐一声不响徐徐跟在他们一行人身后,直至到了目的地。
      谢槐来到场地后便有场务弟子向他递过了一块令牌,令牌上有一个数字。
      他把令牌别在了腰间。扫视一圈,此次参加的人数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上许多,热闹非凡。
      大会发起者之一,也是主办方的奔雷盟盟主站在高台上,虽早已过半百,但身子骨依然龙精虎猛,双眼中透露着不平凡。擎着大阪指,显示着自己的地位。
      看人仿佛是到齐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奔雷盟盟主倪豪甲怀道:“看到如此多英雄齐聚一堂,我心中甚是欢喜。”
      有人便道:“倪盟主宝刀未老,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才最是了得。”
      于是一片“倪盟主风韵犹存。”
      “倪盟主朱颜鹤发。”
      “倪盟主返老归童。”
      倪豪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听完,抚掌大笑:“这江湖终究是各位的天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便来举行第一场比试吧。”
      谢槐想着这也未免太过仓促,仿佛是倪豪甲一时兴起,但倪豪甲已一声令下。
      一旁有人便念起了比赛规则,谢槐一听,却是一个体力活。
      每个人都有一块牌子,而这次重点便是那牌子。
      只要取得除自己外的三块,便可胜利,不限方式。
      谢槐暗暗打量,要去也就是说必须得赢三场才可以。
      可又不限方式,周围人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不知道谁会突然偷袭或者围攻你。
      “那么各位英雄还请各显神通吧!”念完规则之后,台下的各路人马便开始蠢蠢欲动,不消三刻便已经乱成一团。
      有人见谢槐岿然不动,估摸着他虽有一副好相貌但必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猜谢槐肯定是怕了周围强势的人。
      看看,那些有本事的人可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柿子当然找软的捏,也怪不得自己捡漏。于是那些人便鬼鬼祟祟的,不怀好意向谢槐而来。
      谢槐早已察觉到,想了一下,还是拔出剑来,一时浑身气质一变,萧萧飒飒的寒意将那些人唬了一跳,迟疑下来。
      虽然谢槐不并必用剑,可用剑是他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谢槐以自己为中心向外划了一圈,周边人只觉得脸颊冰凉,邪气入体。
      剑气仿佛半夜阴山下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带着阴狠。
      但剑招却又直来直往,一派光风霁月、冰壶秋月的气度,硬朗又不失温润。
      剑气和剑招,充满矛盾。
      对手刚被阴邪的剑气吓一跳,准备躲闪,谢槐却是堂堂正正来了一招,对手只觉得自己胆小如鼠。正准备正面应招,后背却冷不防被转弯的剑气咬了一口。
      “什么鬼,什么鬼?”那些人还没抱怨完,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已是落败。
      谢槐看了看周围,却是没人再惦记他,于是弯下腰,就近随手取下三块。起身准备离开交差之际,右后方传来一阵波动和几声惊呼。
      谢槐忽然感应到什么般,转过头一看,只见一白色身影轻灵空眀,手中的扇子也是如他衣服一般雪白。两把扇子在他手中挥动自如,行云流水,招式仿若雪山飞舞的雪花一般着实好看。
      比起比武更像是在舞蹈,一招一式却像是书法中的一笔一画,白衣人战斗速度比谢槐更快,不费吹灰之力。
      是他?
      当日酒馆和言逻一起的严肃的白衣人。
      他怎么会来这里?
      正想着,白衣人却便不见了身影。
      谢槐听得旁边有人啧啧称叹:“好骚包的招式,了不得,了不得,装起来一级棒啊,我给满分。”
      听到别人对白衣人的评价,谢槐不知怎么,突然心情感到愉快,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恩,我也给他满分。谢槐想。
      随着人群退场的时候,却有人突然往自己手里塞了样东西。
      谢槐打开手掌一看,却是一张纸条:
      “快下山。”
      谢槐皱眉,方才人多,他并不知是谁递给他的,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警告。
      可惜他这次来是有目的的,哪怕是鸿门宴自己还是得坦然入席。
      或许在这众目睽睽下,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想要致自己于死地。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为何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且,又有谁吃饱了空着想对自己不利?
      况且自己还有一张底牌,也能保个平安。当然,如果可以,谢槐希望自己永远用不到它。
      自己有预感,如果没有抓住这次机会,怕是再也没有办法窥得真相。
      虽然不是必须继续参加,但谢槐最不怕的就是“怕”这一字。
      来到第二场比赛地时已经来了不少人。上一场比赛已经淘汰了四分之三的人,只剩下四十余人,但围观的人依旧可以来观看。
      场地内设了个三个擂台。每个擂台又足够宽阔。
      此次便是擂台赛,但依然没有要求,没有强制规定的对手,只要想去比就可以上台。上台之后只要连胜两局即可。
      谢槐剑光一挥,便赢了第一场。
      他站在台上,等着他人上台。
      谢槐的剑术虽算不得数一数二,可此时也是十分亮眼。一旁稍弱之人也稍稍生了忌惮,准备静观其变。
      竟然一时无人上台。
      一旁的的奔雷盟盟主倪豪甲正安静地审视着整场比赛,他好似生了些许兴趣,突然开口:“修然,你去会会他。”
      被称为修然的人应了一声,也不问,脚尖一踏,便来到了谢槐的擂台上。
      谢槐只见面前一闪,便多了一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和着的扇子,神情肃然:
      “在下江修然。”
      谢槐也不多话:“在下谢槐。”
      江修然点头:“谢兄,在下失礼了。”
      谢槐只道:“请。”
      得到许可后,江修然也不突进,只是将左手扇子展开,朝着谢槐扔去。
      谢槐避过,拿剑一挑,那扇子转了个弯飞又径直回到了江修然的手中。
      而此时江修然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他借着谢槐躲扇子的时候提气来到了谢槐头顶方向。
      江修然动作不快却很轻,无声无息地靠近对方。谢槐也不客气,剑锋一转朝天刺向他。
      江修然一转身却是稳稳站在冷冷的剑锋上。招式再一变,却是用双足足尖夹住了剑。用力往下,剑慢慢变得弯曲。
      但谢槐手腕一甩,剑重新变得挺直,同时一道剑光向江修然刺来。
      江修然躲避不及,空中转了几圈后退,剑锋却不依不饶,展开方才回到自己手中的扇子,用扇子挡住了剑。
      不知这扇子是什么材质的,竟然坚固如此。
      但无论什么材质的,却比不过谢槐的剑,谢槐一踏地,整个人便如同风一样转了起来,尖锐的剑气更是波涛汹涌。
      剑锋刺破扇面,冲着江修然的门面而去。
      谁知剑却不能更近一步,剑招生生停在半路,剑被扇面上自己刺破的洞卡住,竟然动不了。
      而两人此时不过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江修然却突然开了口:“谢兄请小心。”
      还没反应过来却看见江修然袖子里又多了一把扇子,顺着手腕滑到了空闲的手里。
      江修然扇面一展滑向谢槐,而扇子不知何时竟然变了模样,扇子的边缘竟然满满都是刺刀,直直向着谢槐。
      谢槐却毫不意外,冷冷道:“我早已知道你有两把扇子。”
      江修然好似不知道谢槐在说什么。
      谢槐道:“你有两把扇子,那你可知我的?”
      谢槐说罢,握住剑柄的手一转,居然把剑柄拧了开来。
      江修然看到谢槐像拔剑般一抽,居然从原本的剑身中活生生又抽出了一把剑。原本的剑变成了剑鞘,而新的这把剑更尖更利,锋芒毕露。
      谢槐左手拿着剑中剑,剑锋朝着江修然,势如破竹。
      江修然正准备散开扇子边缘上的刺刀来抵挡,脑袋却冷不丁一痛,好似被细针打入脑中。顿时真气乱走,手一软,手上扇子偏了半分竟然打歪了位置。
      对招不过瞬息的事,哪能有偏差,谢槐也没想到江修然突然的失误,来不及改手,江淮然已经落到了场外。
      江修然在台下缓缓站起,仿佛并无不适,他起身道:“谢兄好本领,在下受教了。”
      看不出一丝不服。
      谢槐在台上只能点头,谢槐看到江修然的脚下正滴着血。
      江修然鼻梁挺直,双目冷漠,和柔弱一词完全联系不上。哪怕是受伤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看起来还是一副清高的傲然气势。
      江修然便是之前客栈的那白衣人。
      在高处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却有一红衣男子鼓了两下掌:“不愧是我的小侄子,就是厉害。”
      那红衣男子把脑后几缕长发编成了几根小辫,上面插着羽毛,不但不难看,反而和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谢槐结束了比赛,两场下来虽然并没有受伤,却已然有些力竭。
      他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朝着自己的住处前行。
      此时正是太阳落山之际,满眼望去都是暖色的光,连山上的枯藤老树都超越生命,仿佛有了生机。谢槐走着走着身体却忽然僵硬,一动不动。
      不是不想动,却是不能动。
      有人点了他的穴道。
      “嘘,”
      那人轻轻在谢槐耳边道:“别动。”
      而一把刀横在了谢槐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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